他难道是忘了一些东西吗?
沈术愣神期间,贺云深的目光不轻不重的落在了赫章搭在少年肩头的手上,只觉得碍眼,还没开口,沈术先皱着眉头挣脱了赫章:“别碰我,我警告过你了赫章!”
他一挣开便又躲回了贺云深的身侧,见男人脸色不对,连忙道:“我就喜欢他管我,关你什么事!”
赫章看着沈术的举动,气不打一处来,红着眼怒骂:“沈术,你贱不贱啊?为了资源搬进贺云深的家,现在还巴巴的缠着人家管你?你还不如缠我呢,资源我也能给你。”
沈术听着赫章的话,又看着贺云深面若寒霜,眼看着可能真要打起来,还没说话,里面的警察似乎看出了端倪,出来提醒:“不许打架啊!”
沈术连忙回应:“不打架,我们友好交涉,放心吧。”
那警察才一步三回头的回去,隔着玻璃门还仍旧盯着他们。
沈术站在贺云深身侧,双手握住了贺云深捏了拳的手,笑着道:“贺云深,别理他,他脑子有病,你带我回家吧,我脑袋都疼了。”
刚刚闻了赫章身上的味道,他现在脑袋确实隐隐作痛。
果然,贺云深收回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一把将沈术拦腰抱起打算离开。
赫章反应也快,顿时又冲了上来:“你不能跟他回去!贺云深根本不是你想的那么好!”
只是他刚一靠近,下一秒整个人倒飞了出去,赫章捂着肚子“靠”了一声,重重跌在地上。
贺云深稳稳当当抱着沈术,收回踹人的长腿,朝身后的车走去。
沈术却连呼吸都忘了,印象里的贺云深一直是一个极为冷静的人,他家教很好,不会和人动手。
可这样一个人,现在为了他踹了人!
沈术狐眼一弯,笑意溢出眼眶:“贺云深,你嘴上说不想跟我上床,可身体好像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啊!”
第24章
贺云深低头看了他一眼,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后面的赫章听了这话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吼道:“你真以为贺云深是什么好人吗?!你父母出事的时候他做了什么你知道吗!”
贺云深步子顿在原地, 转头冷冷看着地上笑的阴鸷的赫章, 他能感觉到怀里的少年突然僵了身子, 攥着他衣服的力道陡然收紧。
沈术上辈子死的时候什么都放下了, 影帝也好,娱乐圈也好, 背刺也好, 黑他也好,他已经全然不在意了。
可唯独他父母, 至今提起,他都放不下。
他从贺云深怀里下来,强忍着钻心的头疼看着赫章,声音低哑:“你知道什么?”
赫章就知道这话对沈术有用:“你跟我回明尚,我慢慢说给你听,好不好?”
“混蛋!”沈术红着眼眶跌跌撞撞的朝赫章跑去,似乎想给那人再来一拳,只是才跑出去没两步,脑袋的疼痛令他眼前发晕。
倒地前, 有人及时从身后接住了他, 淡淡的清香驱散着疼痛。
贺云深抱着沈术上了车,对驾驶位上等着的路白道:“去医院。”
也不知道去医院这三个字对沈术来说有多大的威力,他竟然一下子惊醒了过来,伸出手攥住了贺云深的衣服, 有些慌乱道:“不,不去医院。”
贺云深皱起眉头:“为什么不去医院?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
沈术却像没有听到贺云深的话, 只一个劲的害怕道:“不去医院,我不要去医院,贺云深,求你了……”
他一边恳求着,一边抬起身子仰着头凑到贺云深的唇角,细碎的吻落在贺云深的唇畔,企图让贺云深改口。
贺云深掐着怀里少年的腰,深锁的眉头没能松开:“沈术,不要任性。”
回应他的是杂乱无章的吻,以及不知分寸的啃咬与舔舐,还有那带着撒娇与讨好意外的语调:“贺云深,掉头,求你了,别去医院,掉头……”
贺云深看着沈术朦胧的双眼间含着水光,最终无奈轻叹了一声,对前面开车的路白道:“回云景苑吧。”
路白两耳不闻后座事,一心开车:“是,贺总。”
也不知道沈术究竟有没有听见,亲吻贺云深的动作没有停下,但原本紧绷的身体倒是微微放松了下来。
贺云深按着沈术的腰带进了他的怀里,几乎要将沈术压进他的身体,他狠狠吻住了少年凑在他嘴边的唇,这个吻并没有一贯的温柔,反而带着霸道与占有,将沈术口中的空气全部掠夺殆尽。
直到少年软在他怀里沉沉睡去,路白这才瞥了一眼后视镜,贺云深的情绪却不见好,路白犹豫了一下,识相的没有开口。
倒是贺云深开的口:“你想说什么?”
路白只好道:“您之前让我查的有关沈少爷和赫章的事,我没有查到任何他们有什么矛盾发生。”
贺云深的神情没有丝毫意外,他垂眸看了一眼怀里熟睡的少年,应了一声:“我知道,这事儿不用查了。”
路白点了点头,收回目光看路开车,没一会儿又听见贺云深道:“再查一查他在医院有没有发生过什么。”
路白这会儿又从正经状态脱离了出来,噙着笑道:“你怎么不自己问他呢?”
贺云深抿唇:“他不肯说。”
路白非得嘴贱道:“贺总不是很擅长治那些不坦诚的人吗?贺氏董事会的那些老狐狸可没一个敢在你面前作假隐瞒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头瞥了一眼后视镜,贺云深正透过镜子望着他,路白当即心脏骤停,没再敢和贺云深继续开玩笑:“好的,贺总。”
没安静一会儿,路白又开口问:“真的不给沈小少爷看看吗?”
等路白停稳车,贺云深抱人下车:“你去请个心理医生上门会诊。”
路白笑着道:“好的,马上去。”
贺云深将人抱着,进客厅的时候嘱咐了吴云煮点沈术爱吃的,直接抱着人上了二楼。
把沈术放在床上,贺云深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少年的额头,伤痕过了这么会儿越来越深,他暗着眼神起身要去拿医药箱,背过身手却被人拉住,贺云深脚步一顿。
他回过头看向醒来的沈术,微微松了口气:“醒了?”
沈术似乎因为刚醒,上扬的狐狸眼有些朦朦胧胧的,他没有搭理贺云深,只是缓了一下,目光上移后看清贺云深的脸,脸色一变,沈术仿佛触电一般甩开了贺云深的手:“你怎么把我带回你家了?!”
贺云深看了一眼自己被甩开的手,眸光微沉:“怎么?你打算跟赫章走?”
沈术蹙眉,眼底的厌恶不加掩饰:“跟你没关系,贺云深,我记得我说过,我最讨厌被别人误会,我警告过你不要来找我的,别告诉我你真的和网上说的一样想包养我,贺云深,你也太恶心了。”
贺云深看着沈术没有任何表情,良久自嘲般一笑:“沈术,你可真没良心。”
沈术听他这句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没良心?你自顾自把我弄进百川,网上那些人怎么说的你知道吗?拍的那些照片黑料,现在又把我带回家,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被你包养?怎么,我还得对你感恩戴德吗?!”
贺云深唇边笑意冰凉,这一幕真是像极了沈术刚被爆出包养黑料痛骂他的那一天:“你既然那么想和赫章走,这些天又何必跟我演戏。”
沈术蹙起眉,眼中浮现着不解:“谁跟你演戏了?贺云深,你现在让我觉得恶心,你想毁了我是不是,赫章说的都是真的,对吗?”
贺云深唇边的笑意一点点淡去,他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沈术,可那深邃的眼中分明满是失望:“我又没有捆着你,你要是那么想去找赫章,你就去。”
“好,”沈术立马从床上站了起来,“你别拦我,说到做到。”
他穿上鞋子便急匆匆朝外走去,掠过贺云深时还警惕的看了他一眼,见男人真的没有动作,才朝房门外走出去。
贺云深深吸了一口气,下一秒转身朝门外追去。
他已经放过一次手了,不能再眼睁睁看着沈术回到赫章身边去,厌恶憎恨都无所谓。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踏出房门,外面先传来了一声肉/体与地面碰撞的巨响,贺云深猛的抬眸,迅速走到房门外。
只见方才还气势汹汹痛骂他,打算立刻这里奔向赫章的少年此刻正趴在了地上,又一次昏了过去。
贺云深默然将人抱回了房间。
“贺总,宋医生来了。”路白在门口敲了敲门,提醒着里面深深凝望着沈术的贺云深。
贺云深略一点头,下了楼,只见一道颀长身影伫立在客厅,那人穿着一身白大褂,手里拎着一个较大的医药箱,听到楼梯的动静便抬起头,朝贺云深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宋非声,全国最顶尖的心理医生之一,极为擅长催眠。
贺云深也朝他点了点头:“他刚刚摔倒了,现在昏睡过去了。”
宋非声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路白找我的时候我还在想贺总会有什么心理问题,没想到患者另有其人。”
贺云深笑了笑,散去了方才在沈术面前的失态,抬手间是商务对客的得体:“坐。”
吴云立刻倒了水,将煮的东西迅速弄好离开,走前看了一眼二楼,叹息了一声。
其实沈术醒的很快,他也不算是晕过去,只是突然没了力气,眼前黑了黑,现下醒过来只觉得脑子疼的很,和他刚重生的那一天不遑多让。
他坐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记忆才逐渐回笼,那双好看的眼睛里缓缓浮现出懊悔与不解。
他怎么能这么说贺云深呢?前世他就是这么误解贺云深的,和贺云深一见面就吵架,用那种厌恶的眼神看着对方,完了完了,他之前千方百计想让贺云深相信他不厌恶他,他是喜欢他的,这下前功尽弃了。
沈术现下满脑子都是贺云深望着他冷淡带着失望的眼神,恨不得立马冲到贺云深面前跟他解释,可他前一秒刚那样骂完,后一秒就跑去和贺云深说喜欢,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他坐在床上将自己金色的头发揉的乱糟糟的,在下定决心去找贺云深之前先听到了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沈术欲盖弥彰似的迅速躺下,将被子拉过头顶。
“他很抗拒去医院,但我没试过医生来家里单独会诊,我先进去看看他,要是他醒了或者情绪稳定了,你再进来。”贺云深领着宋非声上了二楼,看着紧闭的房门,想着刚才沈术中伤人的模样,还是推开了门。
少年安静的躺在被子里,阳光正好落在他的身上,露在被子外的金发在阳光的照射下好似在发光。
贺云深一看就知道人醒着,即便刚刚两个人吵了一架,贺云深现下也好涵养的问:“饿了吗?”
沈术听着贺云深的语气,知道对方还生着气,从被子里探出头看向贺云深:“有一点。”
贺云深看了他一眼,此刻沈术的眼中没有方才的厌恶,反而带了点小心翼翼的愧疚,他有些看不明白沈术,但还是以对方的身体为先:“那等会吃,先……见个朋友可以吗?”
沈术一愣:“朋友?”
门口立刻传来了一道清亮的声音:“你就是路白说的,被贺云深养在家里的金丝雀?”
贺云深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和沈术一起望向了门口,只见脱了白大褂换上了便衣的宋非声从门口走了进来,扬起笑容朝沈术打招呼。
果然,路白的朋友,能混到一起的,嘴也贱。
沈术看见来人微微一怔,随即缓缓笑了笑:“金丝雀不太准确,我想我应该是贺云深的正宫夫人,外面的那些才是金丝雀。”
宋非声忽然觉得路白口中的这个金丝雀有些好玩:“那你说的也不太准确,贺总外面可没养别的金丝雀了。”
沈术笑着睨了贺云深一眼:“我知道啊。”
宋非声见沈术对他没有见到医生的那种特别反应,于是走近的时候与贺云深递了个眼神,贺云深心领神会,转头对沈术道:“我去给你看看吴阿姨的排骨汤炖好了没。”
沈术看起来对宋非声这个心理医生毫无防备:“好。”
贺云深离开后,沈术便盯着宋非声,思绪却又拉到了上辈子,他那时候的状态比现在差太多了,诊断他抑郁症的心理医生就是宋非声,而且宋非声一直在跟进他的症状,他原本以为宋非声是赫章的人,毕竟那时候贺云深已经减少了和他接触,而他向赫章问起这事,赫章也并未否认。
没想到,竟然是贺云深的人。
宋非声和沈术聊了好一会儿,又单独将沈术的状态告知贺云深后,离开贺家的下一秒就给路白打了电话:“我还从来没见过贺云深这么卑微的样子,前一秒才被……咳,正宫夫人骂了一顿,后一秒还担心我这个心理医生会不会吓到他,这就是所谓的惧内吗?”
路白听着宋非声的“胡言乱语”,消化了一下才道:“你不会当着贺云深的面这么说的吧?”
宋非声一边开车一边免提:“我又不蠢,不过我一开始以为是贺云深的金丝雀。”
路白:“……”
宋非声笑着道:“不过我还替贺云深解释了他外面金丝雀的事儿呢!”
路白:“……6。”
路白沉默了好一会儿,祈祷回去的时候不会被贺云深扣奖金后,问:“所以贺云深的这位……正宫夫人,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宋非声这才正经道:“问题也不大,他的精神状态还算可以,唯一的问题就是他对医院和医生有很严重的应激反应。”
路白愕然:“应激?什么原因知道吗?”
宋非声点头:“多的我不能告诉你了,涉及我病人的隐私了,我还是一个很有职业素养的心理医生。”
路白:“……屁。”
宋非声笑骂了一句:“说好的请我喝酒的,今晚繁星等你,我灌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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