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徽看着酆黎,酆黎明白祁徽的意思,他虽然不是雄虫酆黎,但是他进入雄虫酆黎的身体以后,雄虫酆黎的记忆他也是知道的。
酆黎努力想了想,雄虫酆黎确实认识很多雄虫,而且雄虫里面没有“戴维”这个发音的名字。
“记忆里没有这个名字,但是不排除雄虫酆黎根本不认识这样一只雄虫。”
“那假设没有叫做戴维的雄虫,那抑制剂是给谁用的?”
酆黎看着眼前的蜘蛛:“总不能是给它用的吧,正常的抑制剂,对于被改造过的虫有用吗?”
酆黎有用力敲了敲蜘蛛坚硬的腿:“而且就这硬度,什么样的针管才能扎进去?”
祁徽:“会不会……是给幼虫用的?”
酆黎停下手里的动作,改为扶在蜘蛛腿上:“是啊,幼乐园里,雄虫幼虫的数量可比雌虫幼虫的数量大得多,但是……”
这样一来,新的问题就又出现了,酆黎接着就问:“幼虫用的上抑制剂吗?”
雄虫抑制剂,其实就是抑制雄虫发丨情的药物。
在记忆里,雄虫幼虫应该没有发丨情期。
祁徽:“如果雄虫幼虫先天发育不足的话,抑制剂里的一种化合物就是可以救治幼虫的一种药物。如果是在幼乐园,幼虫可以得到更好的药物。”
“对啊,”酆黎也想了起来,“无名氏的日记里提到过几次,说‘单麓’病了。会不会这种病。”
祁徽:“无名氏不是雄虫,那我们进来的时看到的那只蜘蛛虫就不是无名氏,可是蜘蛛虫的样子也不像是幼虫。”
“不,那只蜘蛛虫就是无名氏,这里是无名氏的自己空间。”说着,酆黎自己也发现不对劲,“不过那只蜘蛛虫和我们刚才见到的无名氏,长相确实不太一样。”
祁徽:“无名氏从幼乐园里带出来幼虫,是要交给某个神秘的组织的,但是在交给神秘组织的时候,无名氏却突然反悔了,他决定带着幼虫逃亡。”
祁徽很认真的在思考整个世间的逻辑:“无名氏开始很用心的照顾幼虫,但是却在逃亡到C36的最后阶段,亲手杀死了幼虫。如果无名氏就是那只蜘蛛虫,那他是在这个阶段,被那个神秘组织进行了改造。”
“如果是这样,无名氏的精神错乱和杀害幼虫的动力就有了。”
酆黎听了之后,轻轻摇头:“时间对不上。”
酆黎:“神秘组织很可能和洪辉以及本诺的事情相关,他们有无比完善的实验室,如果这个时间段是对无名氏的改造阶段,他们为什么不带走无名氏在实验室里进行,要把他放在C36呢?”
酆黎:“无名氏没有把幼虫交给组织,可能是他发现了组织的部分阴谋,无名氏后来又杀掉幼虫,可能是面对组织,无名氏知道自己的力量太微不足道,但是组织做的事情又会给幼虫带来无尽的折磨,所以他杀掉了幼虫。”
祁徽顺着酆黎的思路往下说:“再关联上虫体改造的事情,被改造的又不是无名氏,那无名氏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痛苦和折磨呢?”
酆黎和祁徽对视一会,然后同步把视线放在了安静的蜘蛛身上。
酆黎突然想到一个被自己忽略的地方,他三两步走到蜘蛛的腹部,再伸手触摸。
是有些硬的壳子,但是用力按压,是有柔软的触感。
蜘蛛的腹部不是金属制造的。
酆黎自言自语:“无名氏会制造机械,蜘蛛的腿是他做的?”
他猛地回头看向祁徽,祁徽说出了酆黎没有说的话:“无名氏在圈养这只蜘蛛。”
说完以后的一段时间,空气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还有蜘蛛时不时轻微挣扎一下,造成的摩擦声。
无名氏在圈养蜘蛛。
为了什么?
这一路上无数被蜘蛛丝缠绕的白骨,空气里无法习惯更无法忽略的腐臭腥气。
坑底洞里的一具又一具白骨。
无名氏在圈养蜘蛛。
蜘蛛暴动,无名氏的一句“戴维!安静!”就能让蜘蛛安静下来。
无名氏到底和蜘蛛是有多熟悉呢?
无名氏在圈养蜘蛛。
怎么喂食?怎么驯服?
他对蜘蛛抱着怎么样的心态呢?
【我终于从戴维那里逃了出来。】
【戴维死了,是我杀了他。】
一只常年待在这个世界第二美好的地方的亚雌。
怎么能和组织勾搭上的?怎么能够在把幼虫交给神秘组织之前带着幼虫逃亡的。
一只军丨校第三期的医学生,怎么会精通机械制造。
改造蜘蛛的只能是神秘组织。
无名氏又是怎么从神秘组织手里得到这个蜘蛛的。
无名氏,在刚才短暂的场景里。
娇小,活泼,甚至有些泼辣。
对自己崇拜的学长充满热情,对曾经追求过自己,却声名狼藉的雄虫不屑一顾。
无名氏,远没有看起来这样的纯真。
或许无名氏杀掉幼虫,并不是没有精神错乱的因素。
他的头脑一直就是无比清醒的。
精神错乱的无名氏怎么可能还记得在冰箱里放上一只给幼虫使用的药物。
是啊。
无名氏就要已经杀掉幼虫了,抑制剂还有什么用?
无名氏为什么还要给幼虫治病?
“所以最接近事实真相的就是,无名氏其实本来就是神秘组织安插在部落的间谍。”
祁徽先打破了寂静的氛围。
“他的任务就是从幼乐园偷取幼虫,但是他在交出幼虫的时候,叛逃了组织,并从组织的手里带走了这只蜘蛛,但是最终还是被组织带走,改造成了蜘蛛虫。”
酆黎走到祁徽的身边:“这只蜘蛛,应该不是无名氏叛逃的时候就带走的。他如果到哪里都带着这么大一个蜘蛛,肯定很显眼。”
祁徽:“那肯定也是来到C36之前得到的,不然,无名氏不会特意找一个一层的房间,特意给蜘蛛留下一个生存空间。像是黑南区这个情况,肯定是住的楼层越高越舒服,而且住在一层,被别的虫看到的概率更高。”
“而且,在房间里挖一个这么大的坑,肯定不会没有噪音,挖出来的土又去了那里?”酆黎点头,却在低头时看到了祁徽周围的不一样。
酆黎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刚才是在坑底走了一圈的,而祁徽一直站在坑底没有动。
这会儿,在祁徽的脚边,已经有一个浅浅的血坑。
祁徽也看自己的脚下,他抬起一只脚,土壤就像海绵一样缓缓弹了上来,然后血坑里的血水就被土壤吸收。
酆黎脚下用力踩了一下,然后迅速抬开。
坑底先是被踩出了一个小坑,坑里迅速渗出血水,然后就缓缓回弹,血水也被吸收。
酆黎:“这下面埋了很多尸体吗?”
祁徽挪开脚,然后蹲下去,仔细观察着血坑里的情况,过了一会儿,抬头对酆黎说:“这不是血。”
然后不等酆黎做出反应,他就起身去了那个洞口。
弯腰就钻了进去。
酆黎拦都没来得及,只能在后面喊:“祁徽,有什么脏活累活让我来!我可以的!你别下手!”
等他走到洞口,祁徽已经出来了。
祁徽一只手抵在鼻子下方,很显然是洞里气味实在不好闻。
酆黎赶紧让开路,让祁徽出来:“你要做什么?还是看什么?让我去做,你不要碰脏东西。要看尸体是吗?我进去给你抬出来。”
酆黎弯腰就要进洞。
祁徽拦住他:“不用了。”
他把一具白骨扔在坑底,白骨晃晃悠悠居然没有散架。
“假的。”
酆黎回头去看,在白骨连接的地方,果然有各种器械连接的痕迹。
他想到了那个在衣柜里的假尸体。
当时酆黎不知道为什么要搞出来这具假尸体,现在更不明白为什呢坑底有一堆假尸体。
“哗哗哗。”
在洞口对面的坑边上,土壤哗哗的快速向下掉。
酆黎动作迅速拉着祁徽在自己身后。
土壤落干净,出现一扇更加低矮的金属门。
金属门“卡啦卡啦”一通响,然后从中间分开向两侧打开。
白光从地底传出来。
酆黎还以为里面又要出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结婚没过一会儿,从里面爬出来一只弱小的幼虫,脸色枯黄,触角低垂,但是两只眼睛又大又水灵。
“酆黎!酆黎!”
酆黎还没从看到一只幼虫的惊讶里缓解过来,耳边就有本诺的声音响起。
“本诺?”
本诺语气惊讶中有点欣喜:“你果然能听到!”
“你这是什么情况?我们俩为什么能千里传音?”
本诺没有回答酆黎的话,只是很着急似的说了一句。
“我们找到幼虫了!就是那只无名氏叫做单麓的幼虫!”
第38章
照片
酆黎和眼前的幼虫对视,幼虫眼睛里有警惕和害怕,但是没有慌乱和退却。
祁徽上前几步想要安抚一下幼虫,可是幼虫却猛地从洞口钻了出来。
酆黎害怕冲出来的幼虫会撞到祁徽,就伸手拦祁徽。
幼虫没有撞上祁徽,也没有被两个成虫的靠近吓到。
幼虫以极快地速度跑到蜘蛛面前,然后想要掂着脚抚摸蜘蛛的头。
但是蜘蛛太高,幼虫太矮。
“酆黎?你还能听到吗?”
脑中又响起本诺的声音,酆黎响应:“可以听到。”
“那你怎么突然不出声了?”
酆黎:“我在这边看到一只幼虫?。”
“幼虫长什么样?”
酆黎简单形容了一下幼虫的样貌,那边的本诺却没了声音。
过了几秒,本诺出声:“这个幼虫就是单麓。”
时间倒回到本诺和季严被黑暗吞噬的时候。
本诺抓到了季严的手才知道卷走季严的力量有多大。
他没有和这个力量抗衡,只护着季严。
两人被黑暗卷的天旋地转,像是掉进了滚筒洗衣机。最后在一阵剧烈的撞击里晕了过去。
再醒来,就是无名氏的小房间里了。
两个床中间的缝隙刚好塞下了他们两个。
桌子上已经放了三本日记,门外安静的落针可闻。
季严还在昏迷,本诺脸色就白了。他推了他好几下也没能叫醒季严,就赶紧起身把季严抱起来先放在单人床上。
检查过季严身上没有什么特别的伤痕,可以致命的地方也没有受伤,这才舒了一口气。
冷静下来,才想起来,自己和季严已经死了。
现在不会受伤,也不可能再死一次了。
一时间心情复杂起来。
这会儿安静下来,本诺才真正的仔仔细细看了季严。自己的合法丈夫,但是对于这段婚姻,本诺清醒的记忆并不多,更别提幸福的记忆了。
他更多的感觉是愧疚。
但是现在不会了,从纳兰被酆黎分解成本诺和季严。
本诺和季严就要珍惜未来的所有时光去陪伴和相爱。
周围的环境安静的没有一点背景音。
不像他们初吻的那个午后。
本诺记得很清楚,那个午后有很热烈的阳光,还有微风吹的绿叶晃动。
绿叶光滑的表面反射的阳光时不时晃在季严闭着眼的睫毛上。
让本来看起来就很害羞的季严更加纯情。
本诺还记得自己说的第一句话。
“你不是雄虫吗?为什么接吻会害羞成这样?”
季严把脑袋埋在了本诺的颈窝,发出的声音闷闷的:“你说的这两个跟本就没有因果关系。”
“怎么没有,雄虫受尽优待了好吗……”
没等本诺说完,季严就打断他:“我就不能是例外吗?”
季严微微抬头,眯着眼睛假装质问:“倒是你,一点害羞都没有,你是不是亲过很多虫了!”
季严即使现在跟着本诺到处征战。但是因为雄虫的体质原因,依旧是娇小美丽的样子。
这个样子,是个雌虫都忍不了。
本诺也没忍,换了个姿势继续亲。
本诺沉浸在甜蜜的回忆里,在季严眉心落下一个亲吻。
初吻的午后很美好,但是现在的寂静很不对劲。
本诺起身先去开了窗,窗外没有任何景象,也没有黑暗,只有霾。
厚重的雾霾像大雪一样从天而降,淹没了整个城市。
本诺伸出手,窗户根本伸不出去手,那里有一堵无形的屏障。
他甚至能感受到上面的触感是光滑的。
本诺又去开了门,走廊里,老旧的灯光照出末日的景象。
他尝试踏出一步,却像踢在玻璃上一样。
按照记忆里,本诺找出了书堆里的定时器,可惜上面的时间已经停止计时。
书桌上并排放着的三本日记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灰。
本诺拍开灰尘,拿起日记,可是这次的日记完全没有办法打开。本诺拿着日记在桌子上磕了磕,桌子上的灰尘都被磕的跳了起来。
日记被胶水浸透了一样,成了裹着好看封皮的板砖。
磕碰发出的声音叫醒了季严。
本诺赶紧过去查看。
“怎么样?”
季严倒抽了一口冷气:“背上好痛。”
其实本诺也疼,被黑暗卷起的时候,他很努力地保护季严,但是仍然会有发生碰撞的情况。
“别的地方呢?”
季严睁开眼睛看了一圈周围的情况,摇摇头做为本诺提问的回答,然后问:“我们这是压根就没离开这间房间?还是,离开了,又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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