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斥着斗争的寰宇首次出现了大一统局面,小透明序衡几乎全票当选。
祂环视一圈光怪陆离的世界,平和地眨眼,呼出一口气,像是回以世界的笑。
祂阖眼,不抵抗不挣扎,主动跳进了黑洞里。
祂为诸界献祭了自己。
此后再无名为“序衡”的中庸之神。
2
千年之后,他睁开眼睛。
此时的他只是孤星上醒来的一个流浪者,他便以此为自称。
但蹊跷是的,他还留有前世的记忆。
他记得他上辈子曾上升为“中庸之神”,化名序衡。
他记得他上辈子最后被诸神诸界献祭,灰飞烟灭。
他无悲无喜地探索起这个星球。
从仅存的遗民口中,他得知,这颗星球曾经是千年前最强星系的主星,概念之神为“争战”。
而五百年前, “争战”被更激进的“屠戮”吞并,正式消散,信徒沦为俘虏,处境糟糕。
一切只因万物失序,宇宙失衡。
在极端分化的混沌里,旧寰宇都后悔背叛序衡。
在祂死后,全宇宙都开始爱祂。
例如这颗荒废的星球,它的居民曾是咒骂序衡的主力。
可如今尝遍了失衡之苦后,旧神的信徒纷纷信仰起“中庸救主”。
流浪者被一名好心的老人邀请去避难窟坐坐。
窟中瑟缩着数不清的衣着褴褛的难民,但唯独正中一尊拟序衡的神像干净明亮,被难民们敬奉为“中庸救主”。
角落里,还能找到旧神争战的雕塑残渣,被经年累月的积灰掩埋,大抵是被忽略而未被清理。
流浪者并不言语,他只是平静地见证着这一切。
老人体内残留着旧神争战的余力和新神屠戮的洗脑,浑身的血脉都在躁动不安,期待着一场酣畅淋漓的杀戮。
可老人身体渐颓,因渴望和平产生了与肉-体相悖的理念,每天都在遭受矛盾的折磨。
这也正是整片避难窟中难民的共同现状。
流浪者在此处小憩一晚,与所有人共同饮着掺泥沙的水,吃干瘪的植物根,在漏风的深夜靠彼此的体温取暖。
第二天日出东方,难民们醒来,赫然发现身体里的矛盾感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地,旧神新神的激进化为求生的战斗欲,对和平的渴望又完美融合为彼此协作的克制。
难民们兴奋地探讨着要如何奋斗改善生活时,只有那老人思考着突然的变化来源于何等变数。
老人想起昨日遇见的那名流浪者,青年被兜帽遮蔽的眉眼,依稀有古书记载的序衡的神性。
老人环视四周一圈,那流浪青年早已不知去向。
老人一惊,当即跪在中庸救主的神像前,虔诚叩拜——
“救主显灵了!神仍爱世人!”
3
身披长袍的高大男人漫步于黄沙之间。
他身后跟着数位跋涉的难民,都是其他星球战败后转信序衡的新信徒。
前方一处破败部落,断壁残垣间有老弱病残的身影。
男人低语:“我们去前方停留。”
身后的信徒纷纷应和:“皆听衡生神父安排。”
被称作衡生的男人,带着那队信徒进了旧部落,暂时安营扎寨。
并不意外,这里也残余着被概念神争端迫害的矛盾症患者,他们都在徒劳地祈祷序衡能重返于世。
衡生看似冷淡,却主张要为大家医治矛盾病。
患者们大喜,本以为衡生是某个概念神的化身,可追问之后,又得到了对方只是凡人的答案。
患者们:“肉体凡胎,凭什么能为我们救治?”
新信徒:“他虽是凡人,却从千年前中庸救主陨落后,就在践行祂的道路。衡生能在世上活千年,除了受祂护佑,受中庸之信仰保佑,还能是什么原因?”
患者们:“那他救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新信徒:“和我们一样,平衡体内的矛盾,虔诚者可追随他,一同去新星球,开拓属于序衡的概念。”
患者们:“虽然我们还在祈祷序衡,但序衡不是已经殁吗?”
新信徒:“衡生神父企图以这样的传教方式,重新开拓出序衡的概念,将祂复活。神父曾有无数次可以上升成神的机会,但他都凭凡人意志成功抵抗了。甚至这样的复活之策也只是上古传说,他并不确认是否有效,依旧如此坚持了千年。”
“那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因为衡生是序衡最忠诚的信徒。千年之前便是如此,从始至终,由生到死,从未变过。
“若他也上升成神,他不信世上还有别人比他更虔诚,还能再这样走上复苏序衡的道路。”
衡生是男人的自称,始于因衡而新生,存世因衡而求生,终于求衡得复生。
在此停留了整整一个月,衡生成功以凡人之躯驱动平衡信仰,治愈了所有患者。
千年来的传教之道再一次重复,被治愈的诸多患者也决定随衡生去往新星球,等待序衡的降临。
一个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响起:“那我的笔友要被留在这个星球吗?”
衡生淡淡问:“你的笔友在哪?我们可以经过。”
小女孩答:“他住在隔壁村的避难窟里。他前几天给我画图,说是有个戴兜帽的大哥哥一夜为他们所有人治好了矛盾病。他们说,那是神迹!”
一夜治愈。
神迹。
冷若冰山的男人表情终于松动。
一个猜想闪进他的脑中,同时也是他苦等了千年的妄想。
“在哪里?!我们现在就启程!”
千年来最忠诚的信徒,终于等来了神明的消息。
他奋不顾身奔赴与神明的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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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寰宇失衡》仅靠首发的三连更,就创造了平台有史以来新作的最佳热度和成绩。
不仅小红鸟平台内爆火,甚至破圈后有不少自来水自发二创和安利:
主角党:
【这宇宙是大型的追妻火葬场啊!难怪这类题材经久不衰,人们果然逃脱不了‘真香定律’!】
【呜呜呜,可是序衡复苏之后还是很爱世人啊!我真的永远偏爱这种神明!】
Cp党:
【这是什么绝世好攻!千年啊,你知道我这一千年是怎么过的吗!】
【所以受能复生,真的是攻努力的结果吧!啊啊啊啊太太快把他们的初遇端上来!】
史诗党:
【我真的好爱这种宏大世界观下的单元故事,神明拯救那些曾践踏过祂的星球,见证不同星球的风土人情】
【序章的npc都已经这么让我念念不忘了,我都不敢想象后面的故事会有多好看!】
Be党:
【怎么有故事攻受还没相遇,我就已经嗑生嗑死梦到他们生死别离了】
【我觉得这个故事的悲剧是注定的,因为序衡的概念注定了他们不能对彼此有所偏颇,他们大概率只能永远这样中立地陪伴在彼此身边,感受不到所谓的情与爱】
还有旧作的老粉丝:
【九尾福你是什么神仙!上一本那画风香得我化身土狗,这一本你画点灵魂之爱我就当场悟道!】
【呜啊啊啊,顶级画风顶级剧情,九尾福你给我火啊啊啊!】
新作综合表现极佳,加上触及不同受众的需求,因此基本盘极大,获得了超高的曝光度。
以至于时冬暖很快收到了编辑的好消息——
“福劳斯,先前广播剧的版权商准备升级合同了!你把设定和大纲发过来,我给甲方过目!
“如果顺利的话,只要更新稳定,你这本或许能动画化,有机会与顶流声优,歌手和顶尖工作室合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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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寰宇失衡》的体量:
因为本文总字数不多,即将进入收尾阶段,不想让“文中文”喧宾夺主;
考虑到也可能会有读者不想看“文中文”,所以只有这一章是《寰宇失衡》体验版!
后续都会以“极速省流版”超简略出现。
之所以扩写了一部分体验版,是想让大家大概感受下冬冬的新作是怎样的,方便后续剧情的理解。
【总结:《寰宇失衡》实际体量远比我们已阅的要多!】
(补充一下这个设定,记不记住都无所谓啦,乐呵就完事了!)
第44章
新作《寰宇失衡》开启之后,时冬暖的日常进入了一段平稳期。
他工作日白天有课上课,无课作画;周末则回家陪陪家人,如果“家人”不在,就陪恋人谈谈恋爱。
岁月静好的日子犹如昙花,虽美,却注定并不长久。
一个周五,时冬暖突兀收到韩嘉榆的消息,提醒他这周末不用回家。
因为韩嘉榆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短信讲得不清不楚,时冬暖着急,也没细问,直接打的就回了家。
他刚下出租车时,恰见家门口,韩嘉榆正将手提箱放进一辆黑色轿车的后备厢,那车应当是跨城的高端网约车。
见时冬暖心神不宁地赶到,韩嘉榆先是一愣,随后才将车盖合上,朝他走来。
时青禾还在家门口站着,应当是特地请了短假目送韩嘉榆离开。
尚不知情的她在场,这对还未公开的小情侣也算收敛,只在她看不见的角度牵了牵手。
手背被男人覆了薄茧的指腹微微摩挲,肢体接触带来实实在在的抚慰。
被惊得出了一身冷汗的时冬暖,这才稍稍静下心来。
“怎么急着赶回来了?”韩嘉榆温声问, “我还发消息提醒过你了。”
“你说得那么匆忙,反倒令我更着急了!”时冬暖眉头紧锁, “你要搬出去了?”
“也不算搬出去,只是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怎么突然要走啊?”
“事发突然,我也是早上临时决定的。”
韩嘉榆身材高大,站在时冬暖身前,能将他完全挡住。
趁时青禾没走近看不见,男人拉起他的手背,在上面印下一个浅浅的吻,随即用另一只手撩了撩他鬓角的碎发,拈去他额角渗出的汗。
眼看男人态度还算轻巧,时冬暖猜测,大概事态只是紧急并不严重。
韩嘉榆看了眼等待自己的司机,再回眸注视时冬暖, “我得走了,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时姐,她要是不方便说,你发消息问我。我只要看到了就会回你。”
本寡言的人抓紧时间尽可能安抚好他的情绪后,还是急匆匆离开了。
时冬暖久久注视着黑色轿车扬长而去的影子,直到在路的尽头化成一个小点,再也看不见,才作罢。
他问了时姐,得到她心疼的回应:
“韩嘉榆的母亲出事了,他得回老家白乔市陪护,至少一个月。”
“出什么事了?”时冬暖心一惊,忙问。
“你还记得我们之前说过他要搬进我们家的原因吗?”
“因为他家房子被烧了?”时冬暖恍然记起。
“对。”时青禾裹进睡袍的领口,似乎觉得冷,低声说, “就是他妈妈放火烧的。”
时冬暖怔住。
那时二人说得太过轻描淡写,让时冬暖没当成大事。
然而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或许正是经历过太多,以至于被火烧房子,都让韩嘉榆内心掀不起太多波澜。
“他妈妈……怎么了?”时冬暖艰难问。
时青禾叹气,许久才说:“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他家人只剩妈妈,罹患多年精神疾病。他今年沾染厌音症,也和他妈妈有关。”
“……”本就焦急的时冬暖更加不安。
他终于察觉,自己对恋人的解,有多么匮乏。
这周末,时冬暖还是留在了家里。
偌大的小别墅因时青禾忙碌,常年只有时冬暖看家,他早就习惯。
可韩嘉榆才搬进来几个月,如今一走,就让他产生了家中空空如也的陌生感。
韩嘉榆才离开第一天,时冬暖就想他了。
想念是若即若离的痒,出现在皮肤上时,不影响人的工作和活动。
可人不管做什么事,都会惦记着那一片不适,痒得人心慌,痒得人发狂。
时冬暖回到学校后,还是照常上课,与素日并无差别。
可无人同他说话时,他哪怕在校,都会惦记不在家的那个男人。
只要回家就能见到,与如今哪怕回家也看不见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若说第一周的别离还算可以忍耐,第二周时冬暖就产生了戒断反应。
他还是照常回家,照常锁在房间里,只能靠加班画画来麻痹自己想念的神经。
画了整整一下午,画得手腕都打颤。
直到画迷糊了,时冬暖眼前昏黑,觉得困顿。
他记得自己拿起手机,似乎给谁发了什么消息,就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铃响。
时冬暖眼睛都没睁开,手在桌面上捞到手机,放到面前一看,才发现自己已经睡了两个小时。
而来电显示,赫然是韩嘉榆的名字!
时冬暖惊坐起,忙接通来电。
—— “喂?”
男人熟悉低沉的声线令他眷恋,时冬暖几乎是听到对方声音的瞬间,就湿了眼眶。
“喂……”他开口,听见自己声音颤颤的,带着明显的哭腔。
对面语气瞬间柔软,像是心疼:
—— “这么委屈啊?现在在哪呢?”
“在家里。”
—— “要不要出来?”
“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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