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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终把星锐科技的研发室当成家的谢父谢母，还有谢家人并不热络的相处模式对于谢家安来说从小就习惯了，他并不觉得什么，对于过年的氛围也是后知后觉，因为上辈子多数时间是和齐闻虚情假意的度过，那些不堪的经历想要忘记都来不及。
谢家安握着手机，转头看向窗外鸿园园区内正在铲雪的工作人员。
如果说有什么东西正在被逐渐改变，应该是尝试和赵定接触以后吧。
有一个人不带目的的，真正的介入了自己的生活，给了他过节的仪式感和些许陪伴，也让谢家安对这些节日有所期待。
所以在除夕那天，他没有像个工作狂一样的去公司，而是难得睡到自然醒，然后起床和张妈老李一起把家里里外外都收拾一遍。
他还在年前采购了一批家具，把客厅里早就看不顺眼的黑色沙发和桌椅通通换成了奶油风，吊灯也改成了暖光，卡其色的地毯铺满整个一楼，所有冷色系的物件全部替换暖色系，忙活完这些家里顿时焕然一新，再也看不出原先冷冰冰的商务酒店模样。
亲手打造完，这个家总算是让谢家安看顺眼了。
连张妈都夸他眼光好，看着家里一片亮堂喜笑颜开: “客厅敞亮亮的真好看，总觉得年味儿都有了。”
老李附和: “对对对，新年新气象，咱赶紧把福字和对联也贴上!”
对联是那种最常见的款式:一帆风顺年年好，万事如意步步高，横批吉星高照。再配上两个大福字，别墅外原本高雅的玄黑色防盗门被这股俗气成功压制，自家门口红红火火的喜庆程度让谢家安差点都认不出来。
这大俗大雅的，太有年味了。
折腾了一整天，晚上张妈做了一桌好菜，包了鲜牛肉馅儿的饺子，谢家安招呼着他们一起上桌吃饭，这个年有张妈和老李陪着，好像也挺热闹的。
直到晚上十一点多，外面接连响起了烟花炮竹的声音。
谢家安站在落地窗前，端着一杯热水看郊区肆起的烟火，这时桌上的手机响起了一阵铃声。
毫不意外的来电显示是赵定。
“吃饭了吗?”
听着手机里熟悉的开场白，谢家安放下水杯，倚靠在窗边眼中半是戏谑。
“没有，不想吃。”
撒完谎，赵定的声音成功冷下三度: “为什么不吃?”
谢家安想了想，找了个理由。
“一个人没有心思吃饭。”
电话里的人沉默了一瞬，然后说道: “我给张妈打电话，让她陪你。”
“诶你别打了，张妈没休假。”谢家安连忙阻止他，怕因为一个玩笑话害得张妈被扣工资，他笑道: “骗你的，我已经吃过了。”
说着又报出一连串的菜谱，谢家安吐槽: “我还没有在过年虐待自己的习惯，而且今天实在吃得太多了，现在还有点反胃。”
“家里有胃药吗?”
谢家安拿着手机走出房间，一边揉着肚子一边下楼说道: “有吧。对了，你现在方便视频吗?”
赵定回答的很快: “可以。”
谢家安迅速挂断电话，切换成语音视频，看着时隔两个月不见的赵定，在家里还穿着一身正装，他好像正在书房里忙工作，毕竟现在才刚刚是欧洲的下午。
谢家安翻转镜头，对准崭新的客厅转圈拍一遍，十分得意的炫耀起来。
“我把家里换新了，怎么样，审美是不是比你的强百倍?”
视频中赵定的神色不动，语气却能听出一丝轻快。
“嗯，比我强。”
“我把你的那些丑家具都扔了，你不会怪我吧?”
“随你喜欢。”
谢家安听到这四个字就放心了，顿时打起了二楼的主意。
“要不把卧室和书房也翻新吧，我的房间改成同色系，如果你不喜欢暖色，可以单独给你设计一款冷白日系风，或者你觉得南洋复古风怎么样?嗯……好像花哨点，总之卧室不能太黑暗，还是要看着舒适才行。”
谢家安自问自答的絮叨着，说到兴头上早就忘了采纳赵定本人的意见。
赵定也没有打断他，默默听着他的声音，放纵道。
“你喜欢就好。”
谢家安自然兴高采烈的应下，把改良这座别墅当成了一项重任。
赵定靠坐在皮椅上，看着视频里谢家安眉飞色舞的开心模样，语气带着一丝认真。
“还有四个月。”?
谢家安回过神来，隔着屏幕与赵定对视着，有些没能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还有四个月回国。”
赵定的一双眼眸深邃，薄唇轻启。
“等我。”
第37章
通话时长
除夕这一晚谢家安睡得很好，是这些年来最安心的一晚除夕夜。
昨晚的那通电话里，赵定有询问他想要什么新年礼物，谢家安想了很久，最后还是说什么也不需要。
结婚两年，第一年是赵母陪伴着他们度过了一次最有家味的春节，第二年赵定送了他一栋海岛别墅和一场旅行，第三年他不知道也想不到自己需要什么。
物质上不缺钱，事业上也一切顺利，上辈子所有踩过的坑都迈了过去，算计过他的人也早已被绳之以法，生活一步步脱离既定的轨道，摆脱了原有的剧本，按照自己想要的未来稳步发展着。
这就是谢家安每年最想要的礼物。
挂断除夕夜的电话，低头发现两人的通话时间有一小时五分钟，是他和赵定打过时间最长的一次，也是交谈最放松愉快的一次，才能让人察觉不到时间快速的流逝。
有了这一次先例，后来初一到初七，赵定每次打来的电话两人都能说上一小时。
尽管很多时候只是谢家安一个人在单方面事无巨细的输出，聊天的内容也大部分与家里的翻修有关。
直到初八上班，谢家安又每天埋头在办公室里，电话时长才慢慢递减，但依旧有半小时之久，比原来两三分钟的例行电话长了不少，仿佛一个新年过去，谢家安想要跟赵定说得话也变多了。
工作的繁忙没有让他细想这些琐事，因为最近安定公司项目的顺利程度让他很是惊讶。
AI的研发进程远比想象中进展快速得多，年前新招揽来的几位研发人员都是行业内的尖端人才，有了这些人的加持，加上谢家安对于上辈子行业内发展的预测和程序开发的方向把控，每次开完会都能让下面的员工们有所顿悟和启发，从而更加兴奋又努力的为开发这款史无前例的软件努力。
春去夏至，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人工智能的几项难题就被接连突破，研发速度快到连小郑都目瞪口呆，他抱着所有文件资料兴冲冲地跑到谢家安的办公室。
“老板!程序末端一part反应问题测试通过了!我们好像真的要研发成功了!”
谢家安从电脑前抬起头，看着桌上摞成一座小山的文件，平静询问: “测试误差有多少?”
小郑眼神晶亮: “只有百分之零点二。”
谢家安点下头: “好，进行最后一步，开始整合吧。”
“好嘞!”
小郑咧嘴一笑，撒欢儿的跑了出去，紧接着就听到外面传来众人兴高采烈的欢呼声。
因为整合程序就意味着项目已经进入尾声，大家这两年来的辛苦终于要有一个结果，尽管整合过程也要耗费不少的时间，但此时此刻，参与过项目研发的大家都难掩激动的心。
听着一声声的欢呼，谢家安站起身，笑着走出办公室。
“今晚我请客，不醉不归。”
他话音落下，以小郑为首的十几位核心员工纷纷鼓掌叫好。
“老板威武!那今晚我们可就不客气啦!”
“哈哈我要吃十盘肉!”
“能不能再加二十盘海鲜?”
“嘿嘿，难得老板请客，咱们喝几瓶茅字头的酒不算过分吧。”
“附议，餐后甜点也要!”
“老板，光吃饭没有娱乐活动也不行呀，咱们去唱歌玩通宵啊!”
“是啊憋坏了，我赞同!”
“我也赞同”
……
大伙儿一个个都像是刚刑满释放的一样，谢家安点头应下，对这些付出了诸多辛苦的员工现在是有求必应。
米其林餐厅安排上，豪华歌厅包下整个套房，为了让大家玩得尽兴，第二天还给他们放了一天假。
谢家安本来没想去，但架不住自家员工的热情，被迫饭后同行，一直玩玩闹闹到半夜两点才有些坚持不住，然后找个借口提前离席，坐上老李的车开往回家的路上。
被灌得有些微醺的谢家安才发现，手机上有二十四个未接来电，那串熟悉的欧洲号码每隔十分钟就打来一次，从晚上十点到凌晨两点没有间歇，而那个时候谢家安正在声音嘈杂的包间里，根本听不到手机的来电铃。
他立即给赵定回拨过去，接通后没等对方说话，谢家安连忙解释了原因和今晚的情况。
他话语匆忙，本以为会被赵定阴阳怪气的说一顿，结果对方竟然出奇的淡然，只回答了一句话。
“嗯，没事就好。”
谢家安听到后愣了一下，紧接着电话里又传来一句: “回家了吗?”
谢家安回过神，看向车窗外。
“快到家了。”
“好，回家早点休息，以后如果有类似的情况，提前发个消息给我。”
“我知道了。”
谢家安应下后，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想到那二十四个未接来电，开口问道: “你在担心我吗?”
本是借着酒气的一句试探和调侃，手机的另一端却静默一瞬，赵定没有否认。
“在担心你。”
谢家安低着头，可能是酒劲还没过，脸上微微发烫，他用手指戳了戳车门把手。
“刚刚还以为会被你臭骂一顿。”
把心里话吐槽出来后，遭到赵定平静的反驳: “我从来没有骂过你。”
“你以前经常骂我。”
谢家安忍不住开始控诉: “那种不带脏字的骂更让人难受知道吗，还总是喜欢教育人。不过最近好了一些，反正我说不过你，已经怕了。”
说完谢家安打了个嗝，可能是话说的有点多，靠在座椅上头晕不已。
而听到这些指控的赵定没有再反驳什么，他仿佛思考了一会，才问道: “你喝酒了?”
谢家安点点头，揉了揉额角。
“喝了一些，头有点晕。”
“先别说话，闭眼休息一会。”
谢家安听话的闭上眼，天旋地转的感觉顿时好了许多，困意也随之袭来，手机不知不觉的从耳边滑落，短短一会就呼吸均匀的睡着了，连到家都不知道。
半睡半醒间，隐约知道是老李背着他回了房间，然后耳边还传来了张妈的声音。
等到谢家安清醒时，早已天光大亮，他摸了摸额头，宿醉头晕的感觉终于褪去，翻个身拿起手机想要回忆一下昨晚给赵定打电话都说了什么，结果只记得断断续续的几句话。
谢家安懊恼的拍了下头，嘟囔了一句: “下次绝对不喝超过一两的白酒了。”
“——白酒最好一两也别喝。”
手边陡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吓得谢家安一个鲤鱼打挺的坐起身，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原来声音是从手机里传出来的。
看着十小时十二分的通话时长，谢家安惊讶的瞪圆双眼，赶忙端起手机问道。
“你昨晚没挂电话?”
赵定嗯了一声。
谢家安连忙看了眼时间，国内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那欧洲岂不是凌晨三点!
“你怎么还没睡觉?!”
面对谢家安的震惊发问，赵定冷静回答: “准备睡了。”
听到他这句话，这下换成谢家安循循教诲，煞有其事的皱眉训斥: “工作再忙也不能忙到这个时间，有什么事情不能睡醒再解决，如果是鸿园的项目你可以发给我，我帮你审查。”
电话里传来一声短促的笑。
“不是工作，是有比工作还重要的事情。”
比工作还重要的事?
谢家安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什么，脸色微窘，这家伙该不会是在说情话吧……
害得谢家安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他思索再三，还是干巴巴的说道: “先不聊了你赶快睡吧，晚点再联络，晚安。”
赵定也道了句晚安，两人就这样结束了对话。
挂断后，谢家安还有些懵懵的，脑袋里一直盘旋着刚刚赵定的声音，直到张妈敲门喊他起床吃饭才回过神来，然后摇摇头强迫自己不再多想。
一天的假期过去，安定公司内的氛围也变得截然不同，从原来的紧张赶进度，到现在经常能看到有人在茶水间休憩说笑，整个公司都透露着一股轻松的感觉。
谢家安同样有些闲，他很少有坐在办公室发呆的时间，现在却一发呆就是一下午，然后在下班时间准时接到赵定的电话后这个呆才算结束。
这样的日子久了，谢家安都感觉自己不是在上班，而是每天在公司等电话。
虽然两人的聊天内容依旧是稀松平常，甚至无聊到一个简单的吃饭都可以说半天，但谢家安知道有些东西变得不一样了，他变得越来越期待和对方打电话，越来越想要听到对方的声音，也越来越愿意和他分享自己的生活琐事。
当然，谢家安知道自己的这些改变，都是基于赵定如今对他殷勤的态度。
说是殷勤一点也不为过，每天雷打不动的电话，把原来的阴阳怪气变成了悉心不已的关怀，上次还因为不放心他喝酒宿醉整夜的通着电话。
赵定不是不会，只要想，他可太会了。
谢家安咬着后槽牙，总觉得自己这么简单的就对赵屁股有好感十分的不应该，这都是他的套路!
一边这样想着，然后一边在接到赵定的电话后因为他的一句话应接不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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