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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关键找到那条时间线里我们所面对的敌人？”秦澈思考，“可是，我已经知道是谁了啊。”
闻言，靳魇的身影一顿，转向秦澈的眼神里满是惊讶：“你知道？”
“当然。”秦澈坦然地抬起眼，“是我自己。”
“是失去梦魇后，无法承受这个事实的‘我’。”
*
靳魇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直直地看着他。
“别担心，承受不住内心的损耗、最终选择同归于尽的并不是现在的我。”秦澈原本并没有停下，但靳魇突然愣在原地，他也只好退了回来。“那只是另一条时间线的‘我’而已。”
靳魇依然直直地盯着他，深邃的瞳孔隐约颤动。
“如果你现在是毛茸茸的梦魇，露出这种表情我还能夸你可爱。”秦澈踮起脚，努力伸长了手去拍靳魇的脑袋，半开玩笑般哄道：“阿梦乖啊。”
“什么意思。”靳魇握住秦澈伸出的手，“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秦澈直视着他的双眼，缓缓勾起了嘴角。
“你的意思是，那条时间线里的‘你’很痛苦。”靳魇注视着他，“在‘我’死后，‘你’没有从那份痛苦中挣脱，而是持续损耗了许多年。”
‘秦澈’在少年时期目睹‘梦魇’死亡，而后被关入那座白色的监牢。直到青年时期那坐在层层白骨上的‘秦澈’使用出极大规模的‘时空回溯’让一切化为齑粉，他都没有一刻从痛苦中获得喘息。
【神名‘天赋’，神名啊……】
【就允许我做一次，自己的神吧。】
那是属于那条时间线的‘秦澈’……最后的哀鸣。
靳魇的眼底无法遏制地涌起剧烈的情绪，混杂着自责与痛苦的暗色在强烈波动。
他刚才在观看‘回忆’的时候根本没有意识到——
‘啪！’
一声脆响，是秦澈忽然跳起猛地一巴掌拍在靳魇的额头上。
“呼。”秦澈吹了吹微微发红的掌心，又拍了拍。“都提醒过你了，那个在痛苦中持续自我损耗的家伙不是我。”
靳魇恍惚回神，下意识开口：“可是……”
“不用担心我，阿梦。你面前的人类很坚强。”秦澈淡然道，“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往前走。”
“更何况，你又没死。”秦澈扬了扬眉，勾起嘴角笑了：“我不用害怕，不是吗？”
在靳魇身边，他什么都不需要害怕。
闻言，靳魇的瞳孔猛地一颤。
“嗯。”几秒之后，奥森的学院首席恢复了往常的冷静与威严。“没错。”
“比起担心我，你可以稍微担心一下你自己，阿梦。”见靳魇调整好了情绪，秦澈说道：“等我觉醒为神名后，可就很强了。”
“理论上的确是这样。”靳魇并没有察觉到危险。
“我现在还没变强，就已经能够计划出去后要把你五花大绑并加以惩罚了。”秦澈抬手露出手腕上的‘厄乌斯结’，“你说，等我变强了，是不是会发现一些更有趣的惩罚手段？”
靳魇：“……秦澈。”
秦澈：“嗯哼？”
“冷静点。”靳魇一本正经，“不要放任自己变成变/态。”
“不行吗？你不是我的梦魇吗？”秦澈微微抬起下巴，“我想变/态就变/态。”
看着秦澈眼底流露出的得意，靳魇有些无奈地勾起嘴角。他正打算说些什么，忽然，一股剧烈的能量波动忽然在两人脚下出现！
这个感觉……是森林的空间移动规则！有什么东西利用空间移动传送过来了，并且就在他们脚下！
秦澈的眼神一凛，正打算纵身跃起避开。然而下一秒，一座无比庞大的躯体在他们的正下方冲出空间移动点，秦澈视线的高度忽然就来到了半空之中！
小山般庞大的半透明躯体、隐隐流动着的荧光图腾……这是刚才那头‘时间之神’家族的眷兽！
‘「——」’眷兽仰头张开巨嘴发出无声的鸣叫，秦澈忽然觉得自己能感受到它寂静之中的欢腾。眷兽刚才冲出的空间移动点就在他们所在位置的
正下方，秦澈和靳魇自然因而自而然地就落在了眷兽的背上。
与刚才不同，此时突然出现的眷兽对他们完全没有任何敌意，载上他们后就直接迈步朝某个方向奔跑而去。
“它怎么回事？”秦澈莫名其妙，“本来就长了一副傻乎乎的模样，现在终于傻了？”
‘「——」’眷兽微微偏过头无声地咕囔了一声，竟然显出几分委屈。
“这又是什么意思。”秦澈面无表情，“我可没有欺负你。”
禁止碰瓷。
“秦澈，这是去目的地指引的方向。”靳魇看清了眷兽所奔跑的路径，“它想帮助你觉醒为神名。”
“W区实训的目的地指引只会指向最危险之处，那里极大可能是森林内‘灰雾’的出生点。‘灰雾’属于能量体，它们的出生点是W区内能量纯度最高的区域。”靳魇继续说道，“联邦高层是为了逼促神名诞生才将这次W区实训设在幽冥鲸体内，实训内会有与神名觉醒相连的关键。”
“你认为那个关键点就在目的地指引所指之处，所以之前你说我们要去那里。”秦澈看着代表目的地指引的银白色光柱愈来愈近，“但这只眷兽为什么突然帮我们？”
总不能是因为自己刚才说的那番话吧，他说‘那个在痛苦中持续自我损耗的家伙不是我’、‘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往前走’之类的……等等，说起来，眷兽听得懂他说的话吗？
“天哪好恐怖这是什么生物居然长这么大只——啊，是秦澈！”熟悉的呼喊声突然从下方传来，“嘿，秦澈，我们在这里——”
“哟，靳哥！”下方站在银白色巨大光柱旁的人影挥手，“你们来了啊！”
“亚尔斯，阿瑞斯？”秦澈顺着眷兽俯低的躯体跃下落至地面，“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呜呜呜呜呜啊啊啊秦澈这里好可怕到处都是长得像‘灰雾’的东西打不完根本打不完！”秦澈还没站稳怀里就冲进一个亚尔斯，“我好担心你一直找不到你呜呜呜哇哇——”
“噗哈哈哈你一哭起来就不会断句了啊亚尔斯！”阿瑞斯愉快地大笑，“好搞笑啊哈哈哈——”
“大哥！”亚尔斯带着哭腔怒道。
“生气了？”阿瑞斯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笑得更开心了。
“阿瑞斯。”靳魇看着周围被打晕在地的几名奥森学生，“学生会成员应该保护学生，这是怎么回事。”
“靳哥靳哥靳哥——别生气，让我解释！”阿瑞斯立即举手投降，“这是波罗让我干的。”
靳魇：“波罗？”
“你们来了。”困倦意味浓重的嗓音响起，波罗的身影从阴影处走出。他没有走向靳魇，而是站到了秦澈的面前。
“看来你度过了自己设置的绝境。”波罗与秦澈四目相对，缓缓打了个哈欠：“很困难吧应该……真是辛苦了。”
“困难？”秦澈眼底一片茫然，“什么？”
还有，他和这家伙认识吗？为什么波罗·太阳神一副和自己很熟的模样？
“接下来就是觉醒为神名。”波罗困得不行，“准备好了吗。”
第101章
“你在说什么？”亚尔斯的眼角还带着方才的泪意, 红红的。“什么觉醒为神名？神名‘天赋‘吗？”
闻言，波罗的视线缓缓落在亚尔斯身上，停留片刻后又看向了阿瑞斯。
“啊。”波罗似乎是才意识到什么, “我忘了, 你们——”
“你们要不先去睡会儿吧？”波罗突然说道。
“哈？”亚尔斯睁大了眼，“去睡会儿？”
“喂喂波罗，你这什么情况？”阿瑞斯无比自然地揽过波罗的肩，笑道：“我可是带着我亲爱的弟弟跟你一路赶到这里, 还受你委托和后来来的队伍打了个遍。看到那边晕着的威尔·艾欧勒斯没？我们刚刚差点被他的队伍打趴下！”
“你明明是打得最高兴的那个。”亚尔斯鼓起脸吐槽，“我才是被迫加入战斗的。”
“看看我身上这些伤, 同为学生会成员，我够可靠了吧？”阿瑞斯装作没听到亚尔斯的抱怨，笑着用肩膀朝波罗撞了撞：“怎么样，和你可靠的朋友透个底？”
波罗被阿瑞斯的力道撞得身体一歪，默默地叹了口气。
“首席。”波罗看向靳魇, “麻烦了。”
阿瑞斯：“诶？波罗你——”
【睡吧。】
如大提琴般低沉而具有磁性的嗓音在脑海中响起，阿瑞斯和亚尔斯的眼底一空，下一秒, 他们的意识就被无法抵挡的睡意捕获。
秦澈立即伸手接住亚尔斯因陷入睡眠而软下的身体，扶着他躺到地上。阿瑞斯则是直接砸倒向了地面——不过不用担心, 对于拥有‘战士‘天赋的阿瑞斯来说, 这算不上什么。
“波罗·太阳神。”靳魇的眼底隐隐有黑紫色的暗光跃动, 那是使用了‘天赋‘的痕迹。“我需要解释。”
“你听上去和另一条时间线有关。”秦澈与波罗的视线相接, 微微皱起眉：“但这说不通。”
“先跟我走。”波罗转身走向银白色的巨大光柱, “这边。”
*
拥有‘太阳神’家族血脉的波罗·太阳神, 他的‘天赋’是‘真实之眼’。
“神名之间有着属于另一个维度的呼应。按照上一个时间线的发展，在‘时间之神’出现后, ‘太阳神’家族也将迎来神名。”波罗的眉眼间满是困倦，走路都有点东倒西歪。“那个倒霉的‘太阳神’家族成员是我。”
“你成为神名后，‘真实之眼’将能够真正地看透一切真实。”靳魇沉思了片刻，“原来如此。”
秦澈：“原来如此？”
“在那条时间线，既‘秦澈’之后，‘波罗·太阳神’也拥有了神名。而对于‘秦澈’来说，无论他想做什么都无法瞒过‘波罗·太阳神’。”靳魇淡声说道，“我想，‘秦澈’向‘波罗·太阳神’提出了合作。”
“准确地说是威胁……不过结果都差不多。”波罗说道，“和‘秦澈’向你传达某些信息一样，‘波罗’也将一些信息跨越时间线传递了过来。那些信息并不是传递给我的，而是给‘太阳神’家族。”
“最终，我父亲决定接受‘波罗’传达的提议。”波罗停下脚步，“这就是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他们已经来到了银白色的巨大光柱之前。
“幽冥鲸保管的能量源就在这里面。”波罗看向秦澈，“做好准备后，你就可以走进去。传说生物所持有的能量足够帮助你觉醒为神名。”
这也是波罗刚才让阿瑞斯阻止其他奥森学生接近光柱的原因。
“‘秦澈’提出的合作，不会只是指路这么简单。”秦澈抬起眼，“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比起上个时间线的‘秦澈’，你还太弱了。就算觉醒为神名，你也像是还没长出羽毛的幼鸟一般脆嫩。”波罗说道，“在你成长起来之前，我会是本次W区实训觉醒出的神名。”
“神名诞生会爆发出巨大的能量，无数规则都将改变。在联邦各势力的目光下诞生，就算有首席在你身边，‘秦澈’也无法放心。”
“担心会重蹈覆辙吗。”秦澈不满地皱起鼻子，“他为什么对我这么没有信心。”
就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是他自己……也很不爽。
“好像只是以防万一。”波罗打着哈欠继续解释道：“呼……所以说，我能顶替你。在欺瞒联邦各势力的这十年内，你能拥有成长和喘息的时间，‘太阳神‘家族能够在联邦高层的争斗中获得无法估量的优势。”
“哦对，根据上一条时间线的轨迹，我觉醒的时间是在你之后的第十年。”
“改变人类的认知，让联邦将神名误认为另一个人……”靳魇的嗓音低沉，“据我所知，只有我能做到。”
“没错，你也在他的算计之内。”波罗困得脑袋一点一点，“首席
，开心吗？”
靳魇：“嗯。”
“嗯什么？”秦澈面无表情地狠狠踩了靳魇一脚，“你是我的梦魇，不是他的。”不许‘嗯‘。
“我知道。”靳魇垂下眼望进秦澈透蓝的眼眸，“我只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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