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就要到秋分了,雨司应是公务缠身才是,怎么整日窝身于此,岂不是太不像话了。”
“上尊若是要在这找卑职的麻烦,那卑职无话可说。”
赫连看对方丝毫不买账,一时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才能激到对方,况且对方看起来和往常无差,莫非根本就没有把那件事放在心上?
于是他只能就地取材换个话题了,“也是,极乐之地确实不该谈公务,所以雨司今日作乐,可定有佳人作陪?”
“私事在已,恕无可奉告。”
“那便是已有所属啊。”
祝引楼捏起面前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后,起身道:“卑职身有不适,就不陪上尊坐台了,恕臣先行之罪。”
“那,行。”
祝引楼颔首后就转身要走,赫连脸色一沉,看中时机就从背后掐住对方的后颈,将人按在了墙壁上。
第四十六章 发疯
“上尊这是干什么!”
“这么不给本尊面子?”
“敢问上尊何出此言。”
赫连下巴垫在对方肩上,低语道:“你是向来如此,还是喜欢装?”
祝引楼听得一头雾水,他动了动却丝毫挣脱不了对方的控制,“上尊在说什么,卑职听不懂。”
“你和陈上绛玩过吗。”赫连贴着对方耳郭问。
祝引楼难以置信的心抽痛了一下,“上尊……别欺人太甚。”
“回答本尊。”
“与您无关。”
这个回答让赫连觉得并不中肯,甚至带有一点肯定意味,自然听着也让人感到恼火,“本尊是没想到你背地里,还挺浪。”
“赫连你说够了没有!”
赫连的假笑突然僵硬,祝引楼趁此挣开对方,并毫不留情的甩了对方一耳光。
火辣辣的痛感蔓延开来时,赫连都不敢相信自己被祝引楼打了。
“……”祝引楼还想说些什么,却觉得话就应该到此为止了,他也不管后续直接走了。
紧接着的一个月,赫连是一眼也没见过对方,祝引楼像销声匿迹了似的,死都不肯上朝会。
思前想后,赫连还是拉下脸去雨霖铃蹲人了。
终于在一个下雨的夜里,祝引楼现身了,不过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
赫连细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那是玄枵星官李半欢。
两人有说有笑的站在门口处,赫连也听不清对方在聊什么,只能咬着牙等。
“三日内他会回来吗?”李半欢有些难为情。
“师兄是这么说的,他不是会食言的人。”祝引楼回道。
“那就好。”李半欢忍不住内心的窃喜,“多谢上仙的伞了,我这就先拿走了,明日就派人送过来。”
祝引楼点了点头,“无事,星官一路小心。”
李半欢撑着伞走了,祝引楼也就把门关上了,他拍了拍身上的水珠后,准备到侧房里沐浴。
赫连本想马上现身叫住对方,可又不想马上打草惊蛇,于是悄无声息的跟在对方后边。
不大不小的沐浴竹筒房连着祝引楼的厢房,他走到墙边上拔走一根竹筒的塞子,须臾后竹筒中就有大量温水流出,这是诸天共用的东山温湖水,洗浴用水极为方便。
温热的湖水源源不断的淌进浴桶里,祝引楼试了试水后,便开始挽发脱衣。
浴房没有门,祝引楼也不会修,也懒得找人弄,于是用了一张白纱挂起来将就作门板用,反正平日里也不会有什么人来,他是不担心这个问题的。
不算太明亮的灯光下,水汽腾起映在白纱门上,呈现出浅浅的动影。
紧接着一个人影占据了白纱的一半面积,这人慢条斯理的解了衣带,一层一层的剥去湿着水雾的衣物。
看到此,赫连默默的转了身,靠在一根柱子后,心中五味杂陈。
又过了片刻,起起落落的水声传来,赫连更是心情复杂,这声音好像在催促他赶紧走,又好像在挠他心口痒痒。
在来回的自我内耗中,水声终于停了,赫连不自觉的往浴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见那白纱后落着一双白皙的脚,再往上到膝盖就看不到了,只能看到身形姣好的剪影在晃动……
祝引楼穿了一身内衫,光着脚就出来了,他转身进了厢房后,又觉得有些渴,于是又折回去中厅,结果却看到赫连在那……观雨?
“真是稀客。”祝引楼越过对方走到桌子前,“上尊想赏雨也不用专门跑到雨霖铃来吧。”
赫连手负在背后,漫步过去道:“路过了,怎么这么不欢迎本座?”
“何止不欢迎。”祝引楼一口闷了半杯茶,“简直不待见。”
赫连没把对方的话放心上,他坐了下来,悠悠闲闲说:“李半欢不是想跟你的好师兄相好吗?”
祝引楼这才留心了,“上尊来了那么久也不吱一声,要不然卑职就可以早点请您出去了。”
“那不是怕打扰你们吗。”赫连说。
“上尊若是只有这么个闲话要说,那就不留客了。”
“那你怎么也没留李半欢过来坐坐?”
祝引楼脸色当真是有些来火,“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上尊一样——不请自来。”
“那本尊走?”
“好走不送。”
两人四目相接,赫连耸了耸肩起身,沉默的走到了屋外。
赫连心里松了一口气后,却又看到对方站着不动,然后弯身折了一朵莲叶。
赫连抖了抖莲叶上的雨水,然后又往回走。
“上尊若是没有伞,门后就有一把,大可不必用莲叶挡雨。”
赫连被这话逗笑了,他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将手中的莲叶放到了祝引楼的头上。
“?”祝引楼眉毛下压,不明所以。
赫连脑海里重现了那晚上的画面,忍不住嘴角上扬,“挺好看。”
祝引楼自然是觉得对方莫名其妙,他一把拿下手上的莲叶,摔给对方,“上尊想戏弄人可以,但是能不能换个拿得出手的手段?”
“拿得出手的?”
“……”
赫连品味着这句话,重复道:“拿得出手的……”
祝引楼既没心思陪对方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也不想多一事了,但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本尊倒是有个拿得出手的手段。”
“……”
赫连看了看手中的莲叶,然后举起来盖住了对方的脸。
祝引楼眼前突然一片绿,他还没能有所反应,眼前的绿色又瞬间落下,紧接着自己的后颈被人握住,腰也被钳死,赫连低头就咬住他的下唇。
祝引楼瞳孔骤缩,赫连也在回望着他。
“嗯——”
祝引楼推了对方胸口一下,赫连就立马把人收得更紧,祝引楼气息跟不上了便咬了对方舌头一口,赫连疼得眼睛直泛眼泪。
“赫连你是不是疯了!”祝引楼怒斥道。
“呵……”赫连倒吸冷气缓解舌尖的疼痛, 他开始得逞上脸道:“疯一下又能怎么样。”
“放开我!”
赫连将人抱起直接抵在腿边的茶桌上,难耐已久、如愿以偿的在祝引楼侧颈上咬了一口。
被碰到的茶具统统摔下地发出突不及防的破碎声,并和祝引楼的低叫声混为一体。
第四十七章 装病
光在桌子上还不够,赫连没亲几下就把人往厢房里扛了。
什么严苛待己、平心静欲的自我说教赫连统统抛之脑后,现在他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既然祝引楼招惹了他,他凭什么置之不理?
祝引楼也是大脑空了,拳打脚踢完全不起作用,赫连就跟发了忄青的野兽按着人就是厮磨咬合,刚沐浴完不久的身子温凉细腻,还附着用力嗅才能闻到的体肤香味,赫连恨不得把肉咬下来吃了才满意。
“松开我——”
赫连粗ll暴的将人翻过去,马奇在对方背上,摁着对方的头,轻而易举地将祝引楼身上仅有的那一件内衫扒了下来。
不过这会赫连傻眼了,手上的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
祝引楼的身子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白皙的背上赫然嵌着一条一寸长的伤口,不过已经是在愈合的状态了,因为口子边上已经结痂了,到似乎因为前面的动作幅度,口子又裂开了,还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小血珠。
“……你为什么不早说。”赫连动作僵硬的从对方身上下来,手足无措起来。
祝引楼缓缓爬起来,赤着上半身背对着赫连,头发凌乱地贴着后背。
赫连捡起地上的衣服,半跪到床沿上,将对方的长发拨到前面后,将衣服披在了对方肩上。
“看过道医没有。”赫连干巴问道。
““与你无关。”祝引楼冷瘫着脸,“滚出去。”
赫连这会儿觉得自己既下不来台,又无计可施,“……好。”
祝引楼听到脚步远去的声音后,面无表情的穿起来了衣服,并重重地往墙上捶了一拳。
祝引楼躺下没多久,准备要睡着之时,院里却传来了人声,他板着脸下了榻准备出去一探究竟的时候,赫连正带着个人进来。
“给他看看。”赫连眼神示意身后人。
“看什么?”祝引楼凶道。
“受伤看病这么个道理还需要本尊教你吗?”
祝引楼还在气头上,“心领了,但是不必了。”
赫连二话不说,过去就把人拉进屋里掐住对方的嘴,满是不悦威胁道:“留疤难看,本尊不喜欢。”
“我非得要你喜欢吗?”祝引楼毫不留情的甩了个耳光过去。
赫连用舌头顶了顶自己的口腔内壁,怒不可遏:“可以。”
“出去。”
“你在跟谁这么说话。”
祝引楼往前一步,眼神凌厉得像一把刀,他揪住对方的衣服,满脸讽刺问:“自然是跟上尊你了,怎么,不得奉承受不了了吗?”
“你是不是太得寸进尺了。”
“进哪门子寸?得哪家尺?”
赫连无以言对,咽下怨气挥袖走了,屋外的道医看情况不对,也不敢贸然行事。
祝引楼从门后拿了把伞,递给那道医道:“多有打扰。”
老道医摇摇头,“多谢雨司好意,不过老身有雨具在身了。”
“那前辈路上小心。”祝引楼只好收回伞。
老道医点了点头,又不肯走,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实情:“雨司的伤,还是容老身看一看吧。”
“不必了,在下也略懂一些医术。”
“那也行。”老道医从提箱里拿出几副药放到桌子上,叮嘱说:“这些是老身独门的外用药,雨司酌量用些,既能早些痊愈又能避免留疤。”
祝引楼自然不好再推迟了,于是声谢说:“那晚辈就收下了。”
“好嘞。”老道医慢条斯理的关上箱子一边说,“上尊真是躬亲仁善啊。”
祝引楼把人送到院前时,老道医又说:“老身原来啊,都睡下有段时间了,上尊一个劲急得拍门,吓得老身跟着上尊火急火燎的就过来了。”
“这……”祝引楼突然感到无比愧疚,“辛苦您走一趟了,劳烦到您了。”
“唉,哪里的话,行医者当有此则,何况见雨司大人身体无大恙,这是好事啊。”
祝引楼苦笑将人送出了门,再看着这越下越大的雨……再回到中厅时,祝引楼无意瞥见角落里的一把伞。
赫连确实是淋雨奔走的,他怒冲冲地回到自己的晖玉清宫时,愈想愈气,并发誓一定要对方自己上门来看他。
第二天连着过去了整整五天,赫连没上过一次朝会,称是淋雨得了寒病在静养中。
后来又过了几天,赫连开始怀疑祝引楼压根就不知道这消息,于是又想尽办法让入吴到雨霖铃那一趟。
好巧不巧当时正碰上祝引楼要出门,入吴立马表明了来意,说是赫连淋雨得了寒病,一连躺了近十天,吃什么都难以下咽,问能不能要些雨霖铃里种的莲蓬、鲜藕什么的,拿回去给赫连做着吃。
祝引楼看了看池中物,回道:“还有两月才立秋,这些东西还未到收获时节。”
“可上尊病难实在念这一口,已经几日没有像样的东西下肚了。”入吴为难不已。
祝引楼低头想了想,又说:“不过我屋内倒是有现成莲子……”
“莲子也成啊!”
祝引楼让对方等一会,然后自己回去翻起东西来,他找了个粗布袋,把刚刚来雨霖铃时收的莲子全部倒了进去,然后提出来交给了入吴。
入吴拿了东西反复道谢后,又吹嘘了一阵赫连肉身成圣的人都能染上这种病,特意提醒祝引楼也要多注意身体。
祝引楼客气的点了点头,然后送客。
莲子拿到了,莲子粥也吃上了,还一连吃了两天,人还是没见着,再装下去赫连感觉自己都要养出病来了。
直到次日,祝引楼有已完成的公务要报备,赫连才算是见着了这祖宗。
“……陆川和东周分别做了开流,应对来年的溯源可以减少外灌的财力。”祝引楼站在赫连床榻边上,认真负责地上报着自己近几日的公务详情。
赫连背对着对方,半张脸蒙在被子里,时不时咳一下,“好,本尊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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