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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
阮荆浩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错。
“为什么，为什么不喜欢我？”
他想不明白。
在他看来，他对虞鸩念念不忘，虞鸩主动找上他，难道不是同样的心思吗？
虞鸩为什么是否定....
为什么跟他想法不一样？
这并不合理。
“牧朝被推到流言蜚语的洪流时，你好像是看戏的那个？”虞鸩提起了一件看似不相干的事。
阮荆浩面上的困惑更甚。
他不懂虞鸩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阮荆浩找回自己的声音，同虞鸩说：“牧朝那么对你，当初毁了你的事业，那是他活该啊，我喜欢你，我当然希望他遭到报应。”
“他毁了我的事业，原来你也知道，他毁了我的事业啊？”虞鸩平静的阐述出问题。
阮荆浩面色一变。
“我，我是最近才知道的，那些事情被爆出来，我才清楚的。”
阮荆浩的话透着底气不足。
虞鸩知道这话里的真假，不过他没有拆穿。
“是嘛，那你应该知道去，伤害过我的人，总该得到报应，你说对不对？”虞鸩笑看着阮荆浩，就好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阮荆浩没来由的后背发凉。
他看着虞鸩。
脑海里猛然想起了当初他对虞鸩做的事。
他跟虞鸩恩爱过，也闹崩过。
是他单方面的在伤害虞鸩。
虞鸩考上了名牌大学，因为他，却最后落得休学的下场，之后虞鸩无奈进入娱乐圈，他见不得虞鸩跟旁人在一起，又主动找上楚子乔，害得他们分手.....。
此前阮荆浩没有想过虞鸩会报复他，但是现在，这个可能似乎很大。
阮荆浩没有那么的愚蠢。
虞鸩表现的也很明显，由不得他不乱想。
“想起来什么了吗？”虞鸩看着阮荆浩。
觉得阮荆浩害怕的样子更是好笑。
现在知道怕了，早做什么去了？
不，应该是他早怎么没有意识到，自己都做过些什么？
阮荆浩跟虞鸩进行对视，他咽了下口水。
还是很不甘心。
“你早知道去，诚兴不如以前了，对吗？”
虞鸩耸肩：“诚兴不如从前这件事，应该不是什么秘密吧？”
“你不是来给我雪中送炭的，对不对？”阮荆浩视线没有从虞鸩的身上挪开，他目光紧紧的放在虞鸩的身上。
他想要一个答案。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要给你雪中送炭吗？”虞鸩露出困惑的样子，大方的跟阮荆浩对视。
阮荆浩惨笑一声。
“所以，这一切，都在你的算计里？”
他彻底的死心了。
如果先前还执拗的不肯相信，那他现在信了。
虞鸩都提起牧朝了。
牧朝的下场，就是虞鸩做的吧？
原来虞鸩不是喜欢他，只是想看他彻底跌落尘埃，再也爬不起来的样子。
这也太难为虞鸩了吧，要那样跟他演戏。
不，其实虞鸩对他的态度，一直也就那样，但是他每次都能合理的说服自己。
说服自己虞鸩没有问题。
实际上哪里都是问题。
是他自己选择性的看不见。
“是算计吗？这叫算计吗？我的算计，给你带来了什么伤害吗？”
虞鸩的话是没错的。
即使现在阮荆浩落到现在这个下场，但实际上，虞鸩没有做什么实际的错事。
阮荆浩会落得现在这个结局，是阮荆浩自身的原因，跟虞鸩没有很大的关系。
只是虞鸩没有成为阮荆浩的救命稻草，反而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是阮荆浩自己一厢情愿的认为虞鸩是他的救命之人。
而虞鸩，从未说过。
“对不起。”阮荆浩没有高声辩驳，反倒低声道歉。
他跟虞鸩的过去，走马观花的在他脑海里闪现。
他意识到，他对不起虞鸩很多。
他此前总在忽视他给虞鸩带来的痛苦。
如今虞鸩大方的对他表示出了敌意。
他再没有办法去逃避。
如此，他知道了，自己错在哪，做了多少的错事。
“对不起就可以了吗？你觉得你说对不起，我会原谅你吗？”虞鸩话语里没有掩饰的带着嘲讽。
阮荆浩沉默着。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虞鸩不会原谅他的。
如果虞鸩原谅他，那他现在就不是这样。
他也没有资格求虞鸩的原谅。
他现在自己去想想觉得虞鸩还喜欢他，都觉得好笑。
幡然醒悟，有时候只需要一瞬间。
就像是彼时的阮荆浩。
从找过来理所应当的认为虞鸩应该帮他，到现在彻底放弃，接受即将要到来的结局，不过片刻。
“当年，如果不是你，我应该会从大学毕业，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有个合拍的对象。”
“你说对不对？”虞鸩看得出阮荆浩的颓唐，然而他要的是杀人诛心。
阮荆浩现在受不了又如何？
他没打算仁慈。
阮荆浩望着虞鸩，双膝跪地。
虞鸩说的没错。
当初靠近虞鸩，是他故意的。
他是喜欢虞鸩。
可是他更希望的是征服。
想要让高岭之花低下头。
虞鸩明明只是个被他资助的人，但是那身姿却一点也不输给他。
他不想看到那样的虞鸩，所以亲手折断他的羽翼。
此前他刻意只记那些跟虞鸩恩爱的日子。
实际上。
他跟虞鸩所有的恩爱，都是营造的假象。
他对虞鸩，从始至终都很一般，甚至是挟恩提出各式各样的无理要求。
后来虞鸩爱上他了。
他觉得玩够了，就把人给甩了。
虞鸩被迫休学，步入娱乐圈。
他得知虞鸩跟楚子乔的关系，很不满虞鸩那么快就有新欢，他自以为是虞鸩应该属于他。
于是他故意在楚子乔面前说起他跟虞鸩的事，使得他们分手。
他想要看虞鸩堕落，想要看虞鸩被他踩在脚底下。
这仅仅源自于，他初次见到虞鸩的时候，认为他太过完美。
虞鸩什么错都没有，却被他毁了人生。
可以说，他是虞鸩不幸开端的源头。
阮荆浩现在整个人都沉浸在过去自己所做一切，给虞鸩带来的后果的悔恨里。
虞鸩看着阮荆浩满是悔恨的样子。
他让顾星昀进去房间里头，他有几句话要单独跟阮荆浩说。
顾星昀没有迟疑的进去了卧室。
阮荆浩在客厅里只剩下他跟虞鸩后，希冀的看着虞鸩。
他已经不奢求虞鸩会帮他。
他现在只希望虞鸩，可以原谅他做的那些事。
他知道自己做错了。
即使现在可能已经晚了。
但他还是希望，虞鸩可以原谅他。
这样，他也能好受一些。
“你痛苦吗？”
虞鸩要单独跟阮荆浩说话，可不是为了原谅他。
阮荆浩点点头。
他现在真的很痛苦。
过去刻意的无视，他一直都没有正视给虞鸩带来的伤害。
如今虞鸩这个当事人主动提起这些事，他再没有办法去无视。
“那我再跟说一件事吧。”
“你所对不起的那个人，已经死了，知道吗？”
“你这一辈子，都得活在痛苦里，为他赎罪。”
阮荆浩听完虞鸩的话，震惊的看着虞鸩。
他不敢置信。
“不可能，你不是他吗？”
“不可能！”
阮荆浩不是没感觉，虞鸩跟过去不一样。
但是不是一个人？？
第一百五十九章 这个世界上，会存在无缘无故的好吗？
比起去相信虞鸩说的是事实。
阮荆浩更愿意相信这是虞鸩编织的谎话。
是为了看到他更痛苦，所以编织谎言欺骗他。
虞臻怎么可能死去？
不可能的。
在当初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他依旧努力积极的生活。
怎么会死？
功成名就选择死亡，这是傻子才会做的事吧？
虞鸩见阮荆浩不相信，他笑着说：“你认为你不相信，事情就不会发生吗？”
“我.....”
阮荆浩希望是这样。
可是对上虞鸩的视线，他意识到，虞鸩说的应该是真话。
因为虞鸩的讥笑，丝毫做不得假。
那是他过去从未见过的神情。
重逢后的陌生感，一下子得到了合理解释。
不是因为时间让虞臻发生了变化，而是眼前的人，根本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人。
“他是怎么死的？”阮荆浩好半天找回自己的声音，问起虞鸩。
他纵然不愿意相信，但是事实就在眼前，逃避没有任何用。
不如坦荡的接受。
虞鸩听到阮荆浩这么问，漫不经心的想了一下：“自杀。”
“为什么是自杀？他怎么会自杀？”
“他那么坚强的一个人，要怎样才会自杀？”
阮荆浩认为虞臻是坚强的。
他从认识虞臻开始，虞臻就像是一棵小草，不管环境多么的恶劣，他都能生长的很好。
当初他跟他分开，他颓唐过，可后来还是站起来了。
是他见不得他好，所以又一次毁了他的生活，但是即使那样，他还是顽强的让自己越来越好。
那样一个热爱生活的人，怎么会自杀？
阮荆浩认为虞鸩在说假话骗他。
“这不得问问你吗？”虞鸩将问题归咎到了阮荆浩的身上。
这件事他知道跟阮荆浩没关系。
但是没关系，那又如何？
阮荆浩可不知道这件事跟他没关系。
阮荆浩是虞臻一切悲剧的起源。
若非是阮荆浩处心积虑的取得虞臻对他的信任，又将人抛弃，虞臻会有更好的未来，不会再遇到接下来的人渣。
阮荆浩是罪魁祸首。
虞臻自杀或许不是因为他，但是阮荆浩何尝不是一切的推动者。
他既然是推动者，就有罪。
虞鸩平等的为死去的虞臻向每一个伤害过他的人讨债。
“问我？”阮荆浩不明白虞鸩的意思。
只是片刻，他又明白了。
“我知道了。”
“是啊，是该问我。”
阮荆浩其实一直都明白，他对虞臻的伤害是很无理的一件事。
只是明白道理跟自己的行为，总是相背。
初见虞臻，他单纯的克制不住自己，那时候年轻气盛，只想得到虞臻。
那时候就算分开，他也以为虞臻离开他以后，应该堕落，却不想虞臻转头又跟楚子乔有了联系。
他不甘心作祟，又去破坏。
直到虞臻跟叶景峰有了联系，他才只是做旁观者。
不是他放过虞臻，而是那个时候的叶景峰，不是他能够招惹的。
换句话说，他自始至终是喜欢虞臻，却没有对虞臻做过任何一件好事。
因为他一直在伤害虞臻。
他一直想做的是，将虞臻困住在他的身边，让虞臻只有他一人。
让他没想到的是，重逢后虞臻成了给他雪中送炭的人，更没想到，他这是将别人当成了他。
虞臻不是那个雪中送炭的存在，他甚至已经自杀而亡，事到如今他不知他自杀的原因。
不过细想片刻，深切意识到，他跟虞臻的死，脱不了干系。
他无声的流泪。
如果可以重来，他一定不会那样对虞臻。
若是当年他一开始不怀有那种报复心靠近，是完完全全的真心实意，或许他跟虞臻两人的结局，都是不一样。
虞鸩看着阮荆浩哭的狼狈，心中涌起一丝痛快。
阮荆浩这样遭遇，他还是蛮开心的。
毕竟渣男遭到报应，确实应该高兴。
“时间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了。”
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没落下。
他不想继续跟阮荆浩浪费时间。
“他，死的时候痛苦吗？”
“如果死亡不需要经历痛苦，那很多人都会选择死这一条路。”
虞鸩面对阮荆浩临走的时候问及他的这个问题，给了一个很形象的回答。
他所言是实话。
若是死亡不是一件痛苦的事，就现在人的压力，随随便便都可能会选择死。
因而，虞臻自杀，这远比他杀还要让人心痛。
人是有多绝望，才会选择自杀？
自杀从来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对不起。”
他无法跟虞臻说对不起，只能跟虞鸩说。
“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他，那你就好好活着，你好好活着，好好的忏悔，才是对他最大的安慰。”
虞鸩从不认为对不起能改变什么。
对不起不能改变什么。
他更不接纳阮荆浩的对不起。
阮荆浩就该好好活着。
做错事，没办法弥补的时候，长久地处于痛苦里，这是对一个人最大的报复。
虞鸩是真的不是好人。
“你说得对。”阮荆浩没有反驳虞鸩的话，似乎也认为虞鸩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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