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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何要让你改变态度？如今我是公主的驸马，就算是伴读，也得配得上我的身份，而不是你这个贫民！”虞鸩知道莫秭归很在意身份地位，所以他刻意用这个来戳他的痛点。
这是莫秭归活该。
莫秭归自己做了那些事，就该心中有数。
从不会尊重原身，甚至帮着别人一起欺凌原身，原身给了莫秭归一切，莫秭归就是那么回报原身的，如此的莫秭归，有什么资格留下来？
原身单纯，被他辱骂也不在意，他自然得为原身讨一个公道。
莫秭归满脸错愕的看着虞鸩，想要找到虞鸩是开玩笑的痕迹，可看了很久，虞鸩似乎都只有认真。
他没在开玩笑。
这怎么可以？
“虞少爷，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他人会比我好吗？”
虞鸩没忍住，直接笑了。
“莫秭归，你说出这话，自己不觉得羞愧吗？”
“我被人推入河中，你同他人一起在旁嘲笑。”
“我被人扇巴掌，你说是我活该。”
“我待太子殿下好，你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就是你对我的好吗？”
虞鸩所言的皆是过去原身尚且还活着的时候，莫秭归对原身做的事。
莫秭归沉默了下去。
一言不发。
他心虚的退后一步。
但他不能失去虞鸩伴读的身份。
身为虞鸩的伴读，每个月可以领取俸禄，而且学堂的学费，也是虞家给他教。
若是不再是虞鸩的伴读，那他根本进不去学堂，又如何在学成之后，走上官途？
“那些都过去了，我以前待你态度是有些地方不对，我们认识了这么久，你不会在意的对不对？”虞鸩算起总账，莫秭归终于意识到他不是开玩笑，开始想跟过去一样，三言两语的就把人哄好。
虞鸩冷淡的凝视着莫秭归，他靠近莫秭归，旁侧就是这后花园的湖畔。
“我不在意？难道我死了才该在意？”
莫秭归被虞鸩逼迫的节节后退。
他从虞鸩的身上感受到了压迫性。
“如果你不愿意自己辞去这伴读之位，我就跳下去，而后告诉众人，是你推的，你说，会相信谁？”
原身从未告状过任何人，即使他声名狼藉，但所有的一切，一直都是原身被动承受，所有的流言蜚语里，原身没做过任何一件坏事。
他只是单纯，没有意识到人心险恶。
而他不是。
他要让欠原身的人，都还给他。
原身的死，的确是萧晟动的手，然而其他人就没有错吗？
原身是单纯，但是可以教导啊。
一次不成，那便两次。
齐雪尔是尽力了，周围其他人却都是落井下石。
原身没做过任何错事，只因为太过良善不知变通，就成了所有人的发泄口。
莫秭归即使没有杀原身，他所做的一切也很该死。
他要是真的跳下去，说是莫秭归干的，只要齐雪尔稍加了解往常莫秭归如何对待原身的，就会知道他没撒谎。
莫秭归跟虞鸩眼神对视。
他第一次意识到，他不了解虞鸩的。
虞鸩变了。
跟过去不一样了。
“你要将我赶尽杀绝吗？”莫秭归稍微一想他要是真的不再是虞鸩的伴读，那他的一辈子都毁了。
伴读被少爷抛弃，那再也没有人会聘请这一伴读，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会认为是伴读的问题，即使虞鸩声名狼藉，到时候他也不一定能挽救自己的名声。
他不能失去这个身份，纵然他很不愿意当虞鸩的伴读，当虞鸩的伴读曾经吃过很多的苦。
那也不能失去。
“你一直以来做的事情，也不像是想好好当伴读吧？”虞鸩是个记仇的。
“人都会犯错，你不能原谅我吗？我可以发誓，以后我绝对不会做有损你的事。”莫秭归以为，他过去最多也就是言语上嫌弃虞鸩，也没有做过任何实际的伤害。
反倒是他，因为虞鸩的不明事理，连带也被人欺凌，他都没有欺凌虞鸩，虞鸩凭什么一棍子把他打死？
莫秭归对虞鸩承认错误是一回事，但是心底里他根本不认为自己有错。
他还是认为都是虞鸩的错，不过目前他即将要丢失伴读的身份，他得哄着虞鸩。
莫秭归觉得虞鸩变了，却还是认为虞鸩是蠢笨之人。
他自以为自己很聪明，殊不知做的一直都是蠢事。
“犯过错的人，要如何相信对方会改正？你自己知趣些提出，收拾包袱滚，是最好的结果。”虞鸩可懒得听莫秭归的胡搅蛮缠。
他不信莫秭归会改邪归正。
说白了，虞鸩是讨厌莫秭归的。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道理莫秭归一直都不知道似的，他得好好给莫秭归上一课。
“我会死的！”莫秭归诧异虞鸩这么不给面子，面色狰狞。
虞鸩根本就什么都不懂，他知不知道把他赶出去，他会死的。
他如今该学的还没有学完，就这么离开了学堂，还是被虞鸩给赶出去的，到时候没有人会再找他当伴读，就算是教书先生也做不得。
他是一介书生，成为伴读最好的出路就是借着当伴读的时候多学习，同时结交权贵，最后考取功名。
因为虞鸩，他结交权贵的这条路几乎是被堵死，如今虞鸩又要抛弃他，他想过他吗？
莫秭归只想到了他自己后边的苦难，却没有想过此前他是如何袖手旁观看原身受罪。
虞鸩一直不能理解莫秭归一点也不感恩的行径。
原身选中莫秭归当伴读，给了他许多的好处，他偏认为原身不知变通，导致了他人的迫害，还连累他，就是罪大恶极。
他好似根本没想过，他被牵连的时候，原身受到的欺凌是十倍百倍。
且他如果没有原身选中当伴读，指不定如今在哪个犄角嘎达做什么。
不知感恩的人，就该受到报应。
“你死，跟我有什么关系？”虞鸩俊美的容颜上挂着浅浅的笑意，眼神轻蔑看向莫秭归。
莫秭归眼看虞鸩真的一点也不在意他的死活，当时愤怒的说，“虞鸩，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给了你选择，自己识趣。”
“不然我不介意，让你更惨一些。”
虞鸩不爱自己动手。
他想，莫秭归失去伴读的身份，这仕途大概也就走到尽头了。
他是将军府的嫡子。
往日莫秭归是被连累了欺负，可也有不少人因为他伴读的身份奉承他，他在其中拿了不少好处，对比他原本的身份，伴读也算是让他身居高位了。
如今从上边跌落下来，就莫秭归那样的性格，接下来有的是苦头等着他。
恨一个人，最痛的，该是让他慢慢的去体会余下痛苦的人生。
死亡算什么？
那从不是最可怕的。
可怕的是活着，却没有任何希望，只能在黑暗里步履蹒跚。
莫秭归眼见着虞鸩转身离开，真的一点情面也不给，他情绪激动的上前抓住了虞鸩的手，生出了要跟虞鸩同归于尽的想法。
【小心。】咕咕检测到莫秭归黑化值飙升，在看到莫秭归这么直白的对虞鸩下手，连忙提醒。
虞鸩被莫秭归给拽着，眼看就要掉下去，还好珈蓝及时出现，阻止了莫秭归的行为。
莫秭归被珈蓝踹到了地上，虞鸩被他护在身后。
虞鸩看着珈蓝的背影。
想到珈蓝的身份。
不由得叹气。
珈蓝是杀害原身的人，这显得他过去对珈蓝的怜悯很可笑。
他有点惆怅，不过他也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希望珈蓝改邪归正吧。
莫秭归看着珈蓝，他愤怒的锤着地。
珈蓝想杀了莫秭归。
虞鸩也看出来了。
他伸手拽住了珈蓝。
“我已经不让他当我的伴读了，没事了。”
“恩。”珈蓝轻恩了声。
虞鸩心善，不过他不会让莫秭归好过的，此前莫秭归对虞鸩的羞辱，他都记得很清楚，他有的是办法让莫秭归生不如死。
欺负过虞鸩的人，他都会帮他欺负回去。
谁都不能欺负虞鸩，就他自己也不行。
珈蓝想好好的护着虞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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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鸩解决了莫秭归，拜别了齐雪尔，搬进了公主府。
进了公主府，倩迩彻底放飞自我。
在珈蓝在跟不在，简直是两个样。
珈蓝不在的时候，倩迩指挥虞鸩收拾房间，珈蓝在，倩迩给虞鸩端茶倒水。
虞鸩瞧得出来倩迩的行为怪异，可他装作不知的样子。
“公主殿下，您给我倒水，那不是折煞我了吗？”
“您让我收拾床褥，也是希望我自己有动手能力，我不累的。”
倩迩想当面一套背一套，他偏要用最无辜的话语，把事情说给珈蓝听。
倩迩先前对他的威逼，他还记得清楚。
想必倩迩第一时间就认出了珈蓝，而她当时说的事，其实都是跟珈蓝有关，只可惜他根本没有想到。
以为倩迩是在说他知道他是男扮女装的事，一点也不美丽的误会。
倩迩看珈蓝脸色不善，咬着下嘴唇，意识到虞鸩不好惹。
“我去厨房看看鸡汤炖好了没。”倩迩故作端庄的，决定先一步溜走。
给自家主子同虞鸩留下单独相处的时间，主子应该不会觉得她行为过分了吧？
倩迩最是会察言观色，她看得出来珈蓝对虞鸩很不一般。
即使恢复了记忆，也还要留在虞鸩的身边，这要说没点什么，她真不信。
她自小就是珈蓝的替身，十分能懂珈蓝的心思。
其实只要不耽搁大业，她不会阻碍，就是有些不满。
第七十九章 后悔没有用
珈蓝该心有大业，怎么能被虞鸩所阻碍。
不过她也不好说什么。
虞鸩不影响珈蓝还好，要是影响了，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目前珈蓝还没做出什么过于冲动之举，她自然能忍则忍。
她的目的是协助珈蓝登上最高位。
倩迩离开后，珈蓝跟虞鸩说话:"遇到事情，就该反抗。"
"恩？她是公主，我让着些也是应该的。"虞鸩装作听不懂珈蓝的话，神情低落。
"我都习惯被人欺负了，没什么的。"
【宝，你的演技提高了！】咕咕见虞鸩如此，没人煮饭嘀咕。
可是这个夸赞，大可不必。
【有时候安静会更好哦。】虞鸩不是很喜欢他在做事的时候，被人打搅。
【好嘛。】咕咕想说，他说的都是好话，怎么虞鸩还不乐意。
不过咕咕是个听话的，虞鸩不乐意，那他就不说。
凡事任务重要，他会开口夸赞虞鸩，也是因为觉得虞鸩做了那么多事需要鼓励。
咕咕是个尽量人性化的系统。
"不可以，即使她是公主又怎么样？公主就能这样对你吗？"
"珈蓝，你可不要说这种话，若是被公主听见了，她该惩罚你了。"虞鸩装着不知道珈蓝跟倩迩之间关系的不同寻常，关心着珈蓝。
珈蓝心底里很虚。
虞鸩现在如此态度，到时候他要是说出来真相，他可以接受吗？
他一时间无言。
从来不害怕的他，这一刻多了畏惧。
"少爷，你该多想想自己。"珈蓝掩饰自己的心思，强行装作没事人一般。
"我想过自己的啊。"虞鸩不懂珈蓝的意思，回答的特别直接。
珈蓝没再说话，只是默不作声的帮着虞鸩做事。
虞鸩觉得，若是珈蓝不是杀死原身的人，珈蓝挺不错的。
可是他又想到，在这个世界里，人命不值钱。
在他眼里罪大恶极的事，或许在珈蓝眼中，不过是轻飘飘的一件事。
虞鸩有些不知该如何去感化珈蓝。
珈蓝跟他相处确实还可以，但是这都是建立在他不知道珈蓝身份的事情上。
他若是找时间让珈蓝知道他已经暴露了，那到时候又该如何相处？
虞鸩第一次生出了茫然。
他并没有想过，以为是个可怜人的珈蓝，竟然会是萧晟。
“那少爷，就再多想想自己。”珈蓝顺着虞鸩的话往下，字字句句里，都是希望虞鸩好。
这是他发自内心的想法。
“不行，人不能太自私。”虞鸩拒绝了珈蓝的想法。
珈蓝不明白的看着虞鸩。
人自私那不是天性吗？
虞鸩对于珈蓝困惑的眼神，给予了答复，“人可以自私，但不能伤害别人。”
虞鸩这话倒是没错。
他本质上也是自私的，只是在自私的前提下，他并不会损害他人。
他觉得人自私没问题，但不能太自私。
“是吗？”珈蓝并不认可虞鸩的话，但他不会去否定虞鸩。
“对啊。”
虞鸩知道他的话现在或许没有用，可潜移默化时间长了，总会有点用处吧？
虞鸩想着珈蓝既然恢复了记忆，还愿意陪着他演戏，那说明珈蓝多少有点在意他吧。
他不会伤害珈蓝，但他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完成任务，取得珈蓝的信任十分有必要，且最好是在珈蓝没有意识到他发现他的时候，接纳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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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鸩在公主府的日子，或许是珈蓝勒令了倩迩不许为难他，所以倩迩对他态度好了不少，人前人后都恢复了外界所认识的温柔可欺的模样。
虞鸩还有点不习惯，故意提及倩迩的改变。
倩迩听得牙痒痒。
过去传言虞鸩蠢笨，可如今看来，虞鸩一点也不蠢笨，他比谁都聪明，还会揶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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