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鹿笙有些心虚。
“自然是真的,鹿先生,而且你在国外的这几年,时总其实……唉,我不该多嘴的,只是你不该那样想时总。”
“时总在等你,你快过去吧,鹿先生。”小王催促道。
鹿笙下了车,缓缓走向不远处的时睿景。
听着身后不远处的脚步声,时睿景掐掉了烟,二人距离几米远,一前一后进了会所。
来到包间,已经有几人等在里面,众人纷纷跟时睿景打招呼。
鹿笙刚走进去,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瞬间身形僵住。
“小鹿儿!”痞痞的声音带着些惊讶。
“姜屿?”
鹿笙有些震惊,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在这碰见这个疯子。
姜屿比鹿笙小两岁,长相帅气,五官立体俊朗,外表给人一股痞痞的感觉。
鹿笙眼神连忙看向时睿景,时睿景的表情虽然看上去依旧如常,但眼眸却深邃了几分。
姜屿激动的上前一把抱住鹿笙,“小鹿儿,好想你啊!你去哪了,我出来之后就找不到你了。”
一个男人说道“没想到姜总遇到朋友了,真是缘分啊!”
“这位是?”
“我是时总的助理,鹿笙。”鹿笙连忙自我介绍。
“那太巧了,哈哈哈哈,快坐吧!”男人连忙指引着鹿笙坐在时睿景旁边。
谁知姜屿一把拉住鹿笙来到自己旁边的座位,硬生生按了下去。
鹿笙慌极了,对面时睿景的眼神让他有些害怕。
金主爸爸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啊!
“姜屿,我是时总的助理,我坐时总旁边吧!”鹿笙连忙想要起身。
姜屿看着对面的时睿景,眼角却带着一丝挑衅,“时总,我跟小鹿儿好久不见了,让他坐我旁边,你不介意吧?”
时睿景瞥了一眼鹿笙,礼貌的说道,“不介意。”
“感谢时总,你看,时总都答应了。”姜屿一脸痞子般的邪笑。
鹿笙尴尬的笑笑。
饭桌上,众人纷纷向时睿景敬酒,鹿笙低头吃着菜,一言不发。
突然身旁一个男人端起酒杯对着鹿笙说道,“鹿助理,我敬你一杯。”
鹿笙刚想拒绝,姜屿却抢先说道,“李总,小鹿儿胃不好,喝不了酒,你可别为难他了。”
“哈哈哈,好,姜总跟鹿助理关系可真好啊!”
对面的时睿景端起茶杯凑近嘴边,眼眸抬起,带着些锋利。
“李总,待会我还要送时总回去,就不喝酒了。”鹿笙又解释道。
“来,李总,我来敬你一杯。”姜屿端起酒杯。
“好好好,哈哈哈”
二人喝完之后,姜屿一屁股坐在座位上,看着旁边的鹿笙,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眼里都是笑意。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鹿笙白了他一眼。
“小鹿儿,一年不见,你都不想我的吗?我可是想死你了!”姜屿上手搂住鹿笙。
“手拿开!”鹿笙小声警告。
“干嘛?一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么凶巴巴的,你忘了我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了吗?”姜屿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鹿笙现在想把他的嘴撕烂,又烦人又聒噪。
“切!小鹿儿,我可真伤心,怎么说,我也是救了你一命,还跟你一起住了那么久,你可当真是薄情。”姜屿有些委屈。
“哦?没想到鹿助理也去国外待过?”李总问道。
“对呀,我第一次见到小鹿儿的时候,那场面别提多有趣了。”姜屿笑的张扬。
鹿笙的手却是不自觉的一抖,眼睛里是一丝慌张和无措。
“哦?姜总,说来听听。”其他人附和道。
“小鹿儿,要说给他们听吗?”
“你们可不知道,那场面当时多么有趣。”
“没什么好说的,姜总。”鹿笙看着姜屿咬牙切齿的说道,眼神威胁道。
姜屿立马换上一副可惜的表情,“既然小鹿儿不想我说,那我便不说了。”
鹿笙拳头紧握,身体有些颤抖,这人,就是个疯子!
第114章 聒噪的精神病患者
“对了,小鹿儿,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陆医生知道吗?你该不会是偷偷跑回来的吧?”
鹿笙气的青筋都要跳出来了,桌下脚狠狠地踩在姜屿的特制皮鞋上,疼的姜屿呲牙咧嘴。
“姜总,好不容易各位领导坐在一起,还是先谈论合作的问题吧,叙旧私下有的是时间。”鹿笙语气明显有点不耐烦了。
“哎呀,小鹿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老头子有多么看我不顺眼,这不,把我派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哪有国外潇洒。”
姜屿丝毫不收敛自己的话语,饭桌上的众人一脸尴尬。
不过碍于姜家的势力,没人敢出声,只能满脸陪笑。
时睿景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地平淡和冰冷。
鹿笙皮笑肉不笑的问道,“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没有吧?”姜屿思考了一秒。
鹿笙眼皮跳了一下,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
这厮肯定又闯了不小的祸。
两年前,鹿笙刚从一个地方逃出来,以为终于自由的时候,却转头就被抓到了地下奴隶交易市场。
在交易市场里,人被分为三个等级,猪猡,血奴,家宠。
其中猪猡的等级最低,也最不值钱,一般都是年龄较大,长相丑陋,身体瘦弱的人,没有什么榨取价值。
市场的管理者会抽干他们的血液,直接挖掉他们身上的器官进行贩卖和交易。
血奴则要求身体素质比较好,年龄十几岁到三十岁之间,长相也要过关。
不知是哪里流传来的说法,换血会让自己身体保持年轻。
国外的富豪们为了保持年轻和长寿,会定期进行身体换血。以便让自己的身体机能保持最年轻的状态。
而家宠则是等级最高的,通常富豪们买回去会调教一番,作为自己的仆人或者性奴。
富豪们之间通常也会互相交换或者买卖自己的家宠。
鹿笙因为脸长得不错被分到了家宠等级,辗转到了姜屿手里,那时的鹿笙意识已经十分混乱。
被他一把丢到了精神病院,又吃了不少苦,本以为这就是结局,谁料半个月之后鹿笙在院里看到了被送来的姜屿。
听说是发疯撞死了人被送进来的。
进来的第一个月便捅了好几个医护和病人,其中一个还搞成了植物人。
鹿笙都替他担忧,可他的家里知道这件事好似并不震惊,反而习以为常的样子。
很快便出手摆平了这件事,这厮还跟没事人一样,照样吃香喝辣,疯疯癫癫的,甚至一点都没有愧疚感。
刚开始鹿笙还觉得是因为精神疾病发作,他才会动手伤人。
直到有一次,他亲眼看见姜屿偷偷往别人的饭菜里下了一包白色粉末。
然后一转身便对上了鹿笙的眼睛,姜屿却没有丝毫慌张。
手指比了个“嘘”的手势,还对着鹿笙眨了眨无辜的眼睛,嘴角一股邪笑让鹿笙不由得浑身发毛。
当晚那个人便口吐白沫,四肢抽搐,死在了病房里。
院方都认定那人是自杀,只有鹿笙知道并不是,从那之后,姜屿便盯上了鹿笙。
直到有一天,姜屿在食堂突然癫痫发作,倒地抽搐,眼睛上翻,口吐白沫。
众人纷纷围观不敢上前,鹿笙却从人群中冲出来给他做了急救措施,幸亏抢救及时,保了一条命。
自从这件事后,姜屿对鹿笙的态度便发生了180度转变,天天围在鹿笙身边。
后来鹿笙问起那个人是怎么惹到他的时候,姜屿只是轻飘飘的回了一句,“他踩脏了我的鞋子!”
鹿笙这辈子都忘不了他说这件事的时候一脸单纯无害的表情。
他巧妙的利用自己的病情为说辞,可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没人知道。
但鹿笙觉得,他本身就是个疯子!一个精神变态患者。
没多久,姜屿便被家里接出了医院,而他走后没多久,鹿笙终于想办法联系到了沈寻文。
这也仅仅是一年之前的事情。
鹿笙看向旁边的姜屿,没再说什么,自己着实也不想多管闲事。
姜屿这种人,疯起来什么事都干的出来,鹿笙并不想招惹。
只想赶快结束这个应酬,他被姜屿烦的头要炸了。
酒过三巡,其他人喝得都有些醉了,时睿景却没怎么喝,脸上没有一丝泛红,眼睛里的锋芒依然清晰可见。
临走的时候姜屿拉住鹿笙,“小鹿儿,你住哪里啊?等我去找你。”
鹿笙连忙说道,“不用了。”
姜屿脸上顿时一丝不爽。
鹿笙连忙又说,“你把你地址给我吧,等我去找你。”
姜屿把自己地址写在纸上,递给鹿笙。
“小鹿儿,我等你。”
然后便潇洒的走了。
其他人也走后,时睿景也离开了会所,上了车便开始回复信息。
鹿笙发动车辆,慢慢悠悠的回到了别墅。
“时总,到了。”
时睿景下了车,自己上了电梯,表情有些冷峻。
突然想起来自己带回来的小东西,鹿笙连忙将车停下,跑进了别墅。
刚进屋,只见时睿景站在客厅里,浑身气压像寒冰一样,让鹿笙忍不住一哆嗦。
空气里有股臭臭的味道,角落里的纸箱已经歪倒,里面的牛奶洒了一地,旁边还有尿渍和一坨小小的粪便。
一列白色的小脚印从角落延伸到沙发,只见小东西正张着大嘴,小爪子奶乎乎的挠着沙发,不时用小奶牙啃两口,嘴里哼哼唧唧的。
鹿笙害怕的吞咽口水,连忙上前抓起那小东西,手轻轻拍在了那肥嘟嘟的屁股上。
小东西顿时挣扎起来,小爪子空中不停挥舞,奶凶奶凶的对着鹿笙叫着。
“时总,这是我今天从小区花坛里捡到的,应该是被遗弃了,怪可怜的,能不能能留下他?”
鹿笙可怜巴巴的看着时睿景。
一分钟后,门被重重的关上。
剧烈的关门声震得鹿笙连忙捂住耳朵。
怀里的小东西听见这声响反倒不闹了,睁着黑溜溜的眼睛看着鹿笙。
鹿笙叹了一口气,擦了擦地上的灰尘,坐在了门口旁边,望向怀里的小东西。
“怎么办啊?被赶出来了。”
第115章 十五
“喔呜!喔呜!”
鹿笙手指敲了敲它的脑门,“你这是开心还是幸灾乐祸?没良心的东西,我可是救了你。”
“喔呜!”小东西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鹿笙只穿了件毛衣和单裤,脚上还是拖鞋,手机也在屋里,自己进不去,也没钱出去订酒店,最重要的是,今天的药还没来得及吃。
爬起来敲了敲门,“时总,可以把我手机拿出来吗?或者给我拿床被子。”
几分钟后,里面没有动静。知道这门没那么容易打开,鹿笙索性坐在门边,打算慢慢等。
最坏的结果便是在这里睡一晚,更糟糕的情况自己都经历过,根本不算什么。
只是担心怀里的小东西会被冻死,鹿笙将小东西抱在怀里,毛衣袖子裹住那小小的身体。
温柔的说道,“给你取个名字吧!该叫你什么呢?”
“今天是咱俩认识第一天,还一起共患难,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正好是十五号,叫你十五怎么样?”
“鹿十五?”
“汪汪汪!”
“好,那就叫你鹿十五了。”鹿笙宠溺的摸着十五的小鼻子。
别墅内此时一片黑暗,只有书房传来似有似无的光点,屋内安静的可以听见呼吸声。
“吧嗒!呼~”时睿景抽着烟,眼睛里的怒火还未熄灭。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生气,看着饭桌上两人勾肩搭背的样子,他觉得十分碍眼。
不是早就知道了他在国外勾搭了很多男人了吗?不过跟他无关,这本来也只是个交易而已。
而且他的本性几年前就已经看清了,等玩腻了,便毫不留情的甩掉他。
时睿景这晚睡得并不安稳,而鹿笙在外面坐了整整一夜,一夜无眠。
他脑海里不断浮现那个恶魔,还有那些死去的人,血淋淋的倒在自己面前,那瞪大的双眼死死盯着自己。
他深陷在在自责和愧疚之中,他无法原谅自己。
他恨他,恨到在梦里,都想杀了那个男人。
那些难熬的夜晚,自己支撑的唯一动力便是两人曾经的美好和誓言。
他曾试图逃过很多次,也曾无数次幻想他会来救自己,从刚开始的不甘心到中间的害怕绝望再到最后的麻木认命。
他终于认清了!可是也疯了!
还爱吗?大概……不爱了吧!
只是执念罢了!但是这执念,自己却还放不下!
自己简直就是个没用的废物,只会连累别人。
眼睛变得酸胀,可鹿笙却没有丝毫困意,脑海中的片段挤得他头快要炸了,怀里的十五却睡得很香甜。
突然门被打开,看着坐在地上冻得瑟瑟发抖的男人,男人轻轻扫了一眼,便离开了。
鹿笙好似没有听到,眼神空洞,又坐了一会才从地上爬起来,此时身体已经酸痛,浑身冰冷。
回到屋内,鹿笙重新找了个纸箱将熟睡的十五放了进去,自己跑到卫生间,将水龙头开到最大。
热水不断的从上方浇灌下来,可身体却依旧还是很冷,热气很快将整个浴室填满,只能看到隐约的背影。
直至鹿笙感觉呼吸困难的时候,才从浴室走了出来,将药片和感冒药一起服下,然后爬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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