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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瞬间，他抬手打掉了谢阖的枪，反剪了谢阖的双手，控制住了他，捡起一旁的枪，抵在了他的头上。
“饿死，别杀他。”一直没说话的德里安出声了，在厄斯杀掉第一个人的时候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么血腥的场面。
“德里安，你怕了？”厄斯露出了一个恶意的笑。
德里安上前扣住了厄斯的手，“他没有按下的扳机，值得你还他一条命，我求你这一次。”
厄斯此刻顿感无聊，起身把枪扔到了身边一个星盗身上，说道：“可以，但他们不能回去，我们的行踪会因此暴露。”
“不如让他们都失忆好了？期待他们在星巢生活了多年以后想起自己是帝国人那一刻的感觉。”厄斯感觉自己想到一个绝妙的点子。
“准备一下，劣质的清洗针剂应该有很多。”厄斯边走边朝旁边的人说道。
谢阖此刻脱离了厄斯的钳制还想上前，德里安却抓住了他的手，轻声说道：“如果你想让大家跟你一起陪葬，那你可以现在动手。”
“如果你不打算动手，我答应你，在不远的将来我会送你回到帝国，失忆只是暂时的。”
谢阖此时握紧了拳，视线紧紧盯着德里安，仿佛在判断他话语里的真假，他最终还是没动。
当一支针剂扎入他的小臂，他瞬间抓住了德里安的衣袖，低低呓语了一句：“谢阖，我叫谢阖，别走......”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德里安抱起当时身量还小的谢阖回了自己的房间。
当谢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以后了，那是一天夜里，房间里的灯光因为随着时间自动熄灭了，刚醒来的谢阖因为突然灭掉的灯光瞬间慌张了起来。
德里安回房间的时候刚好听见了谢阖的啜泣声，他打开了灯，原本像狼狗一样坚韧的谢阖此刻脸上却挂着两行泪，这样的反差让德里安愣住了。
他不由自主地上前，把谢阖揽入怀里，哄道：“不黑了，不黑了，别怕。”
等谢阖的哭泣声渐渐平息了，他出口问道：“你是哥哥吗，我为什么不记得你，我...叫什么。”
德里安看了他良久，说道：“你叫谢阖，不要忘了自己的名字。”
“我？哥哥？可能吧。”他继续说道。
“你想跟着我吗？”德里安看向谢阖问道。
谢阖刚醒，对第一眼看到的人莫名地亲近。
“可以吗...我可以跟着哥哥吗？”那时的谢阖听到这句话眼里像是有光，他满怀期望地看着德里安。
德里安感觉第一次被一个人这样期待着，失笑道：“当然可以。”但是想到谢阖最终的归属，他的心又沉了沉。
在星舰上的这段日子谢阖几乎都住在了德里安的房间，他饿的时候会两眼放光地看着德里安叫道：“哥哥我饿了。”然后期待地等着德里安给自己带来好吃的东西。无聊了他会拉着德里安的衣袖说道：“哥哥，陪我玩嘛，陪我玩嘛。”
德里安无一不会笑着答应。
回到星巢之后，德里安给谢阖安排了一间属于他自己的房间，但失去了记忆的，幼小的谢阖并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常常在半夜抱着一个属于自己的枕头站在德里安房前。
一日，晚上打算出门的德里安打开房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一个少年抱着可爱的小兔枕头站在自己门前，德里安轻声问道：“怎么了，谢阖？”
“我...怕黑，哥哥。”谢阖迟疑地说道。
德里安没能狠下心，牵起谢阖的手进了自己的房间，几乎每晚，他们都相拥而眠。
谢阖是什么时候渐渐地跟他保持了一些距离呢，他记不清了，可能是不再怕黑以后，可能是一步步恢复从前的性格之后，可能是在他开始“拥有”各色情人之后......
第30章 遇难
谢长明见谢阖极速往德里安那边冲去，也朝这边快速飞了过来，他和祁阳一同解决掉那头异种之后缓慢地靠近了谢阖。
“谢上将是从另一边绕过来的是吗？”祁阳问道。
“是，我们接到通讯后绕了一圈，和你们经过的地方相反，此刻这只应该是最后一只了。”谢长明沉声答道，他看出来了自家儿子对德里安有异常深厚的感情。
谢长明上前仔细看了一下德里安的状态，说道：“外伤不要紧，可能伤到内脏，你把他带回舰艇上吧。”
谢阖沉默地点了点头，随后抱起德里安朝外围去。
谢阖走后不多时，帝国和星巢的远征军都往祁阳和谢长明所在的地点靠了过来。
“报告！东南方异种清剿殆尽！”
“报告！”
......
此起彼伏的声音传来。
即使覆着机械骨，也能看到这群远征军身体上渗出来的血，一些断了臂，更有甚者直接战死在了遥远的“异乡”。对他们来说，每年都要来的地方怎能不算另一个“家乡”呢。
谢长明和祁阳朝着这群铁骨铮铮的人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抬手时机械骨发出沉重的响声，正如他们现在的心情一样。
“你们首领呢？”谢长明理了理心情，问道。
“深入了虫潮。”祁阳说道。
“什么？！深入虫潮？他可是星盗首领，这么做简直是疯了！”饶是谢长明此刻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这位星盗首领是星巢和帝国结盟的重要纽带，他不敢相信此时他还能把自己置身于那种险境。
“我没疯。”一道沙哑而疲惫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谢长明和祁阳蓦地转头看去，顾途像是刚从血海中爬出来似地。浑身浴血，鲜红的，墨绿的，几乎分不清是异种的还是他自身的。
“你受到了精神力反噬。”谢长明几乎是立刻说道，他能看透他人精神海的状态。
“不，还有精神污染。你的精神海受到了污染源的污染，近期不能再使用异能了。”
顾途像是低笑了一声，很沉闷，并不是真的想笑的样子，他也知道目前的状态维持不了多久了。
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似地，看向祁阳用嘶哑的声音问道：“新生有没有参与，问一下姜维。”
姜维身上带着军部专用的通讯器，在没有网域的地方也能够联系到对方。
祁阳按响了耳边的通讯。
“滋滋——”
电流声响起。祁阳在这期间调了扩音模式，让顾途和谢长明也能够听见。
“...怎么了，祁阳？”不多时，姜维的声音传了出来，像是刚解决了一只异种，还微喘着气，夹杂着一丝电流音。
“老大问你新生有没有在这批莱塔学员里。”祁阳问道。
“有啊，我跟你说，我一秒钟能接到十几个呼救的信号，现在忙地焦头烂额......”说起这，姜维滔滔不绝地开始讲述自己这次带新生的经历。
“殿下呢？”顾途几乎是立刻出声问道。
“殿下？！”谢长明也从一旁发出了惊呼。
“你是说我们三殿下也在这里？！你们疯了？”他又接了一句。
“......殿下呢。”祁阳也听到了谢长明的话，此刻也有些紧张，虽然他不认为外围的异种能夺取那位的性命，但难保他们不会刚好碰上从里面逃出去的异种。
“殿下？我不知道...快半个月了，他们身上带着浓缩营养剂，只有他们小队没有给我发过救援信息。”姜维说道。
听到这，谢长明长吁了一口气。
下一秒，祁阳的声音响起，“没有发来讯息有没有可能他们已经......”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能感受到一旁两个人冰冷的视线，他抬手擦了擦脸上莫须有的冷汗，止住了话头。
不等三人缓一缓，姜维的下一句话又让他们的心紧绷起来。
“我去，祁阳你是乌鸦嘴吗，林西刚刚给我发来了呼救信息！”姜维大叫道。
“方位！”顾途声音突然响起。
“哦哦，方位！老大问你方位。”祁阳立刻反应过来，快速说道。
姜维报了一串方位然后掐断了通讯，显然是朝那边赶去了。
正当祁阳转头想向顾途复述那段话，他发现一旁的两人都已经消失了，顾途显然是再次用了天赋，而谢长明则是用了机械骨的蒸汽推力，祁阳甚至还能感受到周围萦绕的热气。
“我们慢慢向外围去，如果碰上了莱塔的学员就出手救一下。”祁阳朝着身后的远征军高声说道。
“是！”
......
楚世三人在行进的过程中解决了不少异种，几乎全都是正常形态的，饶是这样，他们也耗费了大量精力，长时间的作战让几个新生都有些疲惫。
“前面有情况。”楚世突然出声。
他的话语吸引了另外两人的注意力，也朝那边看去。
“不止一只吗？”林西看着好几个身影紧张地问道。
“不，是人，像是一个小队。”江川回答道。
“走，去看看。”
距离近了，楚世几人才看清那异种的全貌，明显的爬行动物变异而来，全身覆满了鳞甲，尾部由粗至细，不难想象只要发力，可以一击刺穿人的身体，眼上有皮肉外翻的伤，能看到鲜红的筋肉。
“畸形种。”楚世说了一句，声音传到几人耳边。
“别...别过来，快走...”
小队的人明显都负了伤，其中一人断了一臂，竟然连机械骨也能直接破坏，断口向外渗着血，那人说完这句话后直接倒在了同伴怀里，因为失血过多直接晕倒了。
异种不会给人喘息的机会，尾部的尖端直朝受伤的几人刺去。
“求救！”
江川立刻朝林西喊道，随后用蒸汽推力直冲了过去，受伤的人不能快速移动，他只能靠蛮力挡下这一击，尖刺到跟前的瞬间他就拔出了腰间的粒子刀，刀刃摩擦着异种的尾部，力量巨大无比，甚至隐隐能看见火星。
楚世见状也是瞬间冲了出去，在江川与异种对抗时，他已然来到了背部，用尽全力将粒子刀直直插向异种的身躯，事实上却未入分毫。
“怎么可能，他的鳞甲刀枪不入吗？！”林西按完求救仪器看向楚世惊道。
“顾世！闪开！”他看着异种的尾端由江川袭向楚世，大声喊道。
楚世向异种背部借力一蹬，却还是没躲开它的攻击，他将粒子刀往异种袭来的方向斜挡了一下，随后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被击飞。
第31章 昏迷
异种明显被楚世激怒了，没有管其他几人，即使楚世被击飞仍然直直地朝他攻去。
林西和江川两人此时发现和楚世之间距离被拉得极长，何况在相反方向，就算第一时间运用机械骨也赶不过去，他们利落地掏出了粒子枪朝异种射去，希望以此吸引它的注意力。
“砰！砰！砰......”
但异种显然“不领情”，还是朝楚世袭去，它渐渐收缩了尾部，那是在蓄力。
楚世刚靠蒸汽推力稳住了身形便看到了它接下来的动作，再次把粒子刀横到了胸前，明显是打算像江川一样徒手接住这一击。
异种尾端刺来的时候他早已做好了再次被击飞或者重伤的打算。
“呲！”
几滴血溅到了他的脸上。
楚世瞳孔骤缩，面前是一个浑身浴血的人，即使光凭背影楚世也能认出那是谁。
如初见一般，他抬起右手抵挡着那一击，不同的是此刻他的手并非完好无损了，异种尾端的尖刺穿透了顾途的手心，从手背突出，甚至能看到尖端在滴血。
“顾途！”
楚世见到这一幕瞬间叫出了声，到末尾几乎因为太过用力而失声。
“别过来。”顾途的声音低沉，还有一丝沙哑。
下一秒，他被刺穿的右手动了动，然后渐渐紧握。
“嘭！”
对面的异种瞬间爆体而亡，血肉霎时四溅。
顾途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拉住了楚世的小臂，转身，把一切呼喊和肮脏的东西都挡在了背后，楚世被抱了个满怀。
“会疼吗...”楚世额头抵着顾途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问道。
“不会。”顾途接了话，然后楚世感觉到身上渐渐沉重，握着小臂的手渐渐松了力道，落了下去，明明抱在怀里，却像是流沙，一丝一丝逝去的每一刻，楚世心头都是密密麻麻的疼。
“顾世！”
“首领？！”
“首领！”
......
一片混乱的叫声在耳边响起，但楚世听不见。
不多时，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但没有人上前，这样的拥抱让人觉得这时间合该独属于二人。
“谢上将，麻烦了...”楚世知道这不是发呆的时候，不久后定神朝一边哑声说道。
“好。”谢长明看着两人应声。
随后他快速上前，探了探顾途的精神海，万般不愿意，还是摇了摇头。“受创严重，应该立即送去治疗，短时间恢复不了。”
看到楚世的阴沉的脸色，顿了顿，还是加了一句，“外伤治疗得当的话，死不了。”
听完这句话，楚世沉默地抱着顾途没有动，如果代价是死亡，你会奋不顾身地冲过来吗，他在心里问道。
“会。”
恍惚间，他仿佛听到了顾途的回答。
“你会的。”他自言自语了一句。
“先回莱塔吧。”姜维开口说道，他紧赶慢赶却还是慢了顾途一步，看着顾途出手救下楚世他恍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像是发现了那段隐藏在七年岁月中的思绪。
他从楚世怀里将顾途扶起，招了附近的远征军一齐将男人带回了星舰。
楚世也沉默地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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