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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过去能跟我说说吗。”楚世突然想起了德莱文说的话，他想知道顾途究竟拥有什么样的过去。
“说来话长啊，现在还不是时候，有机会的话，我再告诉你。”安从语重心长地说道。
......
*101病房
顾途推门进去，房间里只有一个人，他的父亲正戴着呼吸机躺在病床上，脸色比几个月前他把首领令交给他的时候还憔悴了许多。
见到顾途进来，他浑浊的眼珠动了动 紧盯着顾途。
“途儿，我快要不行了，我想再见你一面，可这真的难啊，七年了，你还是恨我吗？”他老首领艰难地说道。
“恨？我从没恨过你，也没恨过任何人。”顾途冷声说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把首领令给你吗，到这个年纪了，我好像才懂了顾琳的执着，和平，对当时的我来说是多奢侈的一个词啊，你跟你妈妈很像，一样的执拗，想在星巢的永夜中盼来一个黎明。”老首领自顾自地说道。
“厄特，你不配提我母亲，是你逼死了他。”顾途冷声说道，却像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视角阐述一个事实。
“是啊，我不配提她，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有资格教育你或者指导你。途儿，你后悔吗，后悔过成为我们两个的儿子吗？”
“当然后悔了，当然后悔了，你怎么可能不后悔呢，对不起，对不起......”老首领像是着了魔，嘴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顾途没回答他的话，按响了一旁的监护了铃，看着护士急忙进来安抚老首领的情绪，他无声地退了出去。
第21章 药膏
顾途返回值班室的时候正好在门口碰见了赵瑞。
赵瑞看着顾途阴沉的脸色和走来的方向就猜到了他刚刚去看了老首领，他急忙迎上去，把手上的袋子递给顾途。
“这是你要的药，按说明书擦，如果有治疗舱的话也可以使用，但有伤口的话最好还是遵循人体自然的愈合规律，细胞加速繁殖一定程度上会影响人的身体。”
“嗯。”顾途接过袋子，回了声。
“我还有病人要看，就先走了。”见顾途不再想开口，赵瑞说道，然后转身离开。
赵瑞走后，不等顾途开门，休息室的门就被安从从里面打开了。
“既然结束了，那我也走了，殿下很安全。”
老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向着顾途来时的方向走去。
顾途也没看他，进了休息室，反手锁上了门。
楚世看着顾途从外面走进来，男人的脸色比走时还阴沉了许多，看来俩父子的关系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他想。
顾途把袋子放在一旁的休息室上，看着说明书和赵瑞在上面留下的备注挑挑拣拣，最后拿出了一根药膏，拆了封，挤出一丝晶莹的透明液体，走上前，轻轻地抹在了楚世的嘴角。
然后他收回了手，残留的药膏在另一只手的手背擦了擦，走回去继续低头看着不同药膏的说明。
“殿下身上有伤吗？”他问道。
“我可以自己来。”楚世淡声回道。
“有些伤自己来怕是看不见，殿下把衣服脱了，我选一下药膏。”顾途说完话就拿起了桌上的遥控器调高了室内的温度，是不容拒绝的态度。
听到这，楚世也没废话，双手放到衣摆，同时上提，利落地脱了自己的衣服。
他今天穿了一件纯黑色的卫衣，白皙的皮肤露出来，瞬间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几个月的训练并没有把楚世晒黑，身上多了薄薄的肌肉，小腹上也能看出明显的腹肌，而这具身体上的青黑却格外扎眼。
顾途的眸色暗了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室内温度升高的原因，他感到喉咙有些干涩。
男人从袋子里面拿出一支药膏，走到楚世背后，当冰凉的药膏被顾途的手指涂抹在他后背的肩胛骨，他瑟缩了一下，想要往前一小步。
顾途另一只温热的大掌瞬间扣在了他腰腹的位置，近乎强制性地禁锢住了他。
“疼吗？疼的话殿下就记住这滋味，下次不要亲自动手。”顾途低沉的声音从耳后响起，手却不停，从肩胛骨移到了腰窝。
感受着小腹前的温热和无法动弹的身体，楚世白皙的脖颈泛起粉色，从背后看也十分明显。
“知道了。”顾途甚至能听到楚世最后的音节有些颤抖。
不多时，顾途收回了手，出声：“前面...”
“前面不用了，我看得见，自己来。”楚世立马打断了他的话。
“裤子要不要脱了看看，可能也有伤。”
“没有。”楚世咬牙切齿地说道。从一旁拿了衣服就要套上，顾途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药还没干就穿衣服，殿下会让我的努力白费。”
楚世在顾途不容拒绝的力道下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两人在燥热的房间里对峙了好几分钟，楚世却觉得自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心头也泛起热，顾途眼神直白地看着楚世，楚世却是瞪了上去。
“呵。”最终顾途轻笑了声，放开了握了许久的手，他感觉自己心头的沉闷好像因为楚世散了。
楚世也如蒙大赦，抬手套上了衣服，在顾途眼里，刚刚的楚世就像一只炸毛的波斯猫。
楚世花了一段时间平复自己的内心，期间还拿起遥控器调低了温度，他能感受到顾途具有侵略性的眼神一直跟着他的动作游走，甚至能想象到他肯定玩味地看着自己的慌乱，但他没有抬头看。
楚世现在身高177cm，站在顾途面前眼睛却堪堪能看到他的肩颈，男人应该接近190cm了，但我才十七岁，他想。
最终楚世还是气不过，走到了顾途面前。
“怎......”
顾途话刚说出口，还没成型就见楚世伸手到自己耳后，把手放到了自己的后脑，用力往下一按。
他瞬间明白了楚世想要做什么，后面都不用楚世用力，顺从地低下了头，甚至微微弯了腰。
“然后呢，殿下。”他们的距离很近，只有一个手指的宽度，他甚至能感受到少年清浅的呼吸。
楚世放开了手，任由着他这个姿势，走到门边，淡定地按下门把走了出去。
听到声音，顾途瞬间笑出了声，他终于在楚世身上见到了十七岁该有的孩子气，然后直起身子，走到桌旁拿起了那一袋药膏，快步也出了门。
楚世出了门后刻意放慢了脚步，等顾途的脚步声在他身后响起，他又恢复了原有的速度。
按着记忆里过来的路线，楚世最终顺利地走到了医院的大门。
外面正是深夜，深蓝色的天空，能看见黑色的云缓慢地在夜色中漂浮，远处的高楼能看见星星点点的灯光。
这是星巢，但星巢的夜晚和帝国又有什么区别呢，长夜之中，有幸福的人民在这里入眠，有小孩的啼哭划破漆黑的夜，有人愿意为了思念的人而亮起一束等待的光，这里的一切也都有归处，所有的生命都有人在期盼，所有的思念都有实质。
“首领，少爷，这里！”
那是开飞梭送他们来的士兵，看见顾途出来，他的脸上绽放出了笑容，招呼着顾途和楚世。
楚世这才回过神来，顾途早已经站在了他的身侧，却没有出声打扰他，听到不远处士兵的呼唤，他看向向楚世。
“走吧，殿下。”
楚世跟顾途并肩向飞梭走去，快到的时候顾途率先过去开了门，让楚世先上了飞梭。
“去我的私邸。”顾途上车后对前面的士兵说道，然后按下了隔音帘。
“你有几座私邸。”楚世听到这话出声问道。
“一座，殿下看我像有几座私邸的富豪？”
“那你睡哪。”楚世此时皱眉，顾途的那一座私邸给了自己住，那他住哪里。
“四海为家。”顾途玩笑着说道。
第22章 过夜
“顾途，我认真的。”楚世看着顾途。
“殿下，你是认真的吗，你在担心一个星盗首领在莱塔无处可去？”顾途也正色道。
“是我多虑了。”楚世听了顾途的话，不再纠结。
“我还没问过殿下，在星巢的生活还习惯吗？”顾途为了避免气氛再次冷下去，随口问道。
“习惯。”楚世答道。
“殿下是不想跟我聊天吗？”顾途问。
“没有。”
“那殿下要反思一下自己为什么能把天聊死。”顾途笑着看向楚世。
“可能是因为首领大人问的问题太无聊了。”楚世手撑着下巴，抵在飞梭的窗口，看着夜色。
顾途看着楚世的侧脸，许久，问道：“那殿下觉得什么样的问题有意思。”
他这个问题很久没有得到回答，顾途看向楚世，才发现他已经撑着窗台阖眼睡着了，先是考核了那么多课程，再是经历了那么多事情，难得有一个安静的地方，还有人可以护着他，楚世没撑住，沉沉睡了。
顾途坐在一旁盯着楚世看了一路，只在楚世快要倒下的时候微微伸手扶一下。
“首领，到了。”通讯器传来声音，但楚世没有醒。
顾途见状按了通讯器的单线：“今晚不用等我了，我下去之后你就可以走了。”
随后他起身，一手穿过楚世腿弯，一手环住楚世上身，顺便拎起了一旁的药膏，弯腰把楚世抱了出去。
听到声音，卫凌风立马出来了，他先前还在因为没问顾途要去哪里直接把两人跟丢了而懊恼，这时看到顾途把楚世送回来了简直喜出望外。
“殿下在几层。”顾途出了飞梭，看见卫凌风，压低声音问道。
“三层。”卫凌风木讷地说道。
“我来抱吧。”看到楚世在顾途怀里睡着了，他又尴尬说道。
“不用，你回去睡觉吧，殿下这边我来处理。”
随后男人抱着楚世进了房子，这栋房子一共三层，每层都是独立的平层，充分保证了私人空间，楚世住在三层，他的亲卫们都挤在了二层，而为了方便照顾楚世，顾途把烧饭和打扫卫生的阿姨安排在了一层。
顾途径自走向了电梯，用小臂撑着楚世的背，手指按下了“3”，出电梯后他看着眼前房间的密码锁陷入沉思，最终，他抬起指尖，按下了“1001015”。
“叮。”密码锁响了一下，指示灯变成了绿色，然后门开了，顾途笑了一下。
进了房间，把药膏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轻推开了三层的主卧，看着楚世难得乖顺地躺在自己的臂弯里，他突然有一种抱上一个晚上不放下的冲动，然后他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笑道：“顾途，你真是魔怔了。”
他轻轻地把楚世放在了床上，替他脱了鞋，然后转身出了房门。
出门后他看了看三层的陈设，几乎没有变化，他原先也只住在三层，不过是客卧。
熟门熟路地来到客卧，他找到备用的洗漱用品，简单洗漱了一下，躺在了久违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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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九点。
楚世睁开眼睛抬，手挡了挡光，回过神来，他猛地坐了起来。
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在飞梭上睡着了，谁抱他回来的，顾途吗。
不过他没过多地纠结，就算是顾途带他上来的，现在应该也已经走了。
他起身进了厕所，洗了个澡，简单吹了头，头发炸毛了也没管，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居家休闲服，出了房门打算去冰柜里拿几只营养剂补充一下体力。
他并不觉得卫凌风等大老爷们会细心到叫阿姨做一顿早饭给他吃，毕竟是一根营养剂就能解决的事情。
于是开门的瞬间他小小地惊了一下，如果嗅觉没有失灵的话，他确实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没想到卫凌风这么细心。
走到了厨房，一道修长的身影闯入他的视线，楚世没反应过来，呆在了原地。
“你怎么在这里？”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听到这句话，顾途好笑的问：“殿下觉得我不能在自己家里？”
他从锅里收回了眼，看向楚世，愣了一下笑道：“没想到殿下在家里还挺不修边幅的。”
他走到楚世面前伸手，把翘着的黑发按了下去，抬起之后，又神气的翘了。
楚世看着顾途的动作，才想起来那几根突兀的头发，语气僵硬地说道：“让首领见笑了。”
“没见笑，挺特别的。不知道殿下喜欢吃什么，煮了肉沫蔬菜粥，希望殿下不会嫌弃。”他到灶台盛了一碗粥放到了桌上，示意楚世坐下。
楚世是见识过顾途的手艺的，简单的食材被他做出来也很好吃，知道男人是谦虚了。
他舀了一口吃，然后说道：“谦虚了，首领大人可以把厨师当成副业了。”
楚世感到尴尬或者赌气拌嘴的时候总喜欢用首领称呼顾途。
“那估计没人敢吃，目前除了我自己，只有殿下尝过我的手艺。”顾途说道。
听到顾途的话，楚世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
“我的荣幸。”顾途听到他说。
“殿下，是我的荣幸。”他回道。
“你最近不忙吗，现在还在这里。”楚世随口问道。
“殿下是在逐客吗，殿下不希望我住在这里？”顾途听到这，问道。
“没有。”楚世否认道。
“既然殿下希望我住这里，那我打算多住几天，殿下介意吗？”顾途立马接道。
“不...不介意。”楚世感觉自己被绕进去了，只得回道。
看着楚世把粥喝完，顾途问道：“殿下今天擦药了吗？”
听到这个问题，楚世仿佛明白了他为什么要等他喝完再问，想起昨天擦药尴尬的场景，要是刚刚问的话，保不齐楚世会直接“失去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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