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这些蛊虫还未成型,而且也不似“半梦”那么强的毒性,最重要的是,这些蛊虫都是寄生于死者体内,一旦离开了宿主,便就存活不了多久。”
温卿落刚说完,就见那些蛊虫已经慢慢不动了,解逸之见状总算是松了口气,然后他一脸敬佩的看着身旁的温卿落,眼睛亮晶晶的:
“温大夫,你可真是当世神医啊,我解逸之从未打心底里佩服过谁,你是第一个!”
温卿落听着这夸张的话语,真想回怼一句,那是你没见识,但转头就看到解逸之那一笑起来,就会露出来的两颗小虎牙,其实还是有点可爱的。
就像他第一眼给人的感觉,阳光,温暖,尽管他有时候十分聒噪,又很无赖,但自己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他。
想到这儿,温卿落难得没再开口嘲讽解逸之,有些人就是这样,无声无息的就闯入了你的生活,当你发现想要远离的时候,竟是怎么也迈不开腿了……
第88章 闲事莫管,非礼勿听
“哥哥,现在怎么办?是要毁了这里吗?”
萧君月自然明白沈临渊话语中的意思,萧国人面对蛊毒一事向来都是谈之色变,若是今日之事传了出去,肯定会引起巨大恐慌,长此以往,势必人人自危。
想清楚了这些,萧君月便拿起一旁的油灯,毫不犹豫地就朝着尸体扔了过去。
“啊——”
解逸之被萧君月这一突然的举动吓得惊呼出声,但他转头见一旁温卿落略嫌弃的目光,又赶紧闭上了嘴。
而沈临渊看明白了萧君月的意思后,便也开始去拿其他角落里的油灯,郁尘和宁香见状,也赶紧上前帮忙。
没多久,火势就完全起来了,整间屋子瞬间就被火光给照亮了,还散发出浓烈刺鼻的焦臭味儿。
“走吧。”萧君月说着,就拉着沈临渊的胳膊往外走,其他人也赶紧跟上,就在他们刚踏出房门口时,那些衙役便匆匆忙忙跑了过来。
“好大的烟,是着火了吗?”
沈临渊闻言看了看那几个神色着急的衙役,又看了看低着头不知想什么的解逸之,忽然勾唇一笑:
“你们世子刚刚不小心打翻了油灯,现在里面火势正大,我劝你们还是先不要进去,反正就算烧了整座县衙,你们世子说他也赔的起。”
解逸之闻言猛地抬起头来,不敢置信的看着沈临渊,然后又咬牙切齿的看了看他身边的萧君月,那眼神仿佛在说,就是你带坏了临渊,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萧君月完全不在意解逸之那气愤的模样,反而心感安慰,我的小渊只能让别人吃亏,谁也不能欺负他。
谢逸之看着俩贼精的狐狸,心里的怒气突然不知怎么就转变成了羡慕,他怎么就没有一个无时无刻都坚定的站在他身边,无条件的信任他,关心他的好兄弟呢?
“世子爷,烧了就烧了吧,没什么的,只要您没烫着就好!”
那衙役见解逸之情绪不太高,还以为是他心里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于是赶忙出声表态道。
这么狗腿的话,听得众人心中又是一顿白眼,就连解逸之都快有些听不下去了。
“你们与其有时间在这里奉承我,不如都去干点你们该做的事,你们身上的衣服,还有你们手里的武器,是用来保一方平安,佑四方清吉的,不是拿来欺压百姓,胡作非为的,懂了吗?”
“世子说的是,小的们知错了。”
解逸之也不知道这些人是真的听明白了,还是在敷衍他,不过这些大义凛然的话,这么一本正经的说出来,还真是挺爽的。
正想着,他一转头就看见其他五人都在好奇的地盯着他看,那眼神有探究,有不可思议,好像还有一丝赞赏。
“没想到,你解逸之居然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听着萧君月这似有感叹的一句话,解逸之立马得意的扬了扬眉:
“这又何难的?太傅之前每天都用这些话来训斥我,我听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这要是还记不住几句,那岂不是太笨了!”
呵,他就不该对这种人抱有什么太大的期望,萧君月这样想着,便又白了解逸之一眼,然后便带着其他几人就向着外面走去。
解逸之楞在原地,看着萧君月离开时那不可一世的样子,差点咬碎了后槽牙,这个人绝对是跟自己八字犯冲,一定要远离他!一定要!
“喂!你们等等我啊!”
这可不是他解逸之上赶着找虐啊,只是大家一路同行,哪有半路丢下同伴的道理?
想明白了这些,解逸之也不觉得生气了,反正萧君月就那个样,除了沈临渊之外,没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郁尘,你去告诉那县令,就说之前因刘三而入狱的那个男子不该判刑,让他放了吧!”
萧君月走到县衙门口,忽然想起了刘三说的一件事,他觉得保护自己的娘子是一个做夫君最起码的担当与责任,所以不该因此受到责罚。
郁尘闻言立马着手去办,可就在他刚走出几步,就被身后的沈临渊给叫住了。
“等等!”
郁尘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不解地看向对方。
只见沈临渊朝一旁的宁香使了个眼色,宁香点头,随即快速跑到郁尘的跟前,笑着说道:“走吧。”
郁尘虽不明白这是何意,但也没有多问,只是高兴的跟在宁香身后,往县衙内堂走去。
“小渊,这是何意?”
萧君月故意凑了过去,压低声音好奇道。
沈临渊转眸就看到那双清亮又带着笑意的眼睛在盯着自己,心里不禁一阵失笑,明明什么都清楚却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于是他也配合地微微靠近了萧君月,眨了眨眼,将声音放得更加轻柔:“那就请哥哥猜一猜好了。”
萧君月听着这话,再看着那狡黠又满含深情的目光,无奈又宠溺地摇了摇头:“真是调皮!”
另一边,解逸之刚出来,就看到那俩人又在咬耳朵,心里又是好奇又是不满,有那么多悄悄话要说吗?昨晚儿说了一夜还不够吗?
虽是如此吐槽,但身体还是诚实的,只见解逸之快速走到温卿落身边,然后用胳膊轻轻碰了碰他,“哎,这两人刚刚在说什么呢?”
温卿落见状微微往旁边靠了靠,就在谢逸之满脸不解时,就听他轻声开口道:“闲事莫管。”
说完抬眸看了一眼又快要炸毛的解逸之,还是给了一句解释:“非礼勿听。”
好家伙,这可真是个君子哎,不过……他是怎么按住心里的好奇心的?而且他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似的,不对,他只对医术感兴趣。
这高山族的人难道都是这副无欲无求的模样吗?难怪他们能忍住隐世不出,这么神秘的地方,他倒是很想去看看,最重要的是,俗话不是说,要想了解一个人就得了解他的过去吗?
解逸之在心里打好自己的小算盘后,就转头朝着温卿落看去,而那人正好也朝他看了过来,两人的目光就这样不期然地撞在了一起,温卿落微微一愣,随即立马移开了视线。
原来,也不是毫无反应的……
第89章 没有年上宠,哪来年下疯
文元县的事也告一段落了,要想查清刘三为何会被种蛊,关键还是在于他在渝州城里所发生的事,于是萧君月等人也不再耽搁,收拾好行李,便马不停蹄地朝着渝州城而去。
六人赶在天黑之前,顺利的进了城,渝州原本因地势险峻且四面环山,所以这里的商业相对较为滞后,经济也不像萧国其他地方那样富庶繁荣。
但好在几年前上任的渝州刺史付连溪,为了发展当地的商贸,开水路,凿天险,修道路,兴学堂,大力整顿吏治等种种措施,才让这里慢慢变得热闹起来。
而作为这里最大的酒楼“聚贤楼”,更是成为了这座城内首屈一指的酒楼,无数富家子弟、士族公子都喜欢来这里消遣饮宴,享受美食佳肴。
六人进门时,看到的就是一幅这样熙熙攘攘的景象。
虽然这几人都穿着低调,但站在这热闹的大堂中依然很是显眼,不过他们也没多做停留,在掌柜的的热情招呼下,就朝着楼上的包间走去。
“少爷,这次来渝州,需要给您准备宅院休息吗?”
少爷?众人见这掌柜朝着沈临渊献殷勤的模样,都有些不解,沈临渊不是第一次出京城吗?在这里还能遇到熟人?
就连沈临渊自己都有些惊讶,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看着那掌柜急切道:“这是苏家的产业?”
那掌柜的笑着点了点头,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苏家的人,可他又是怎么认出沈临渊的?苏家估计没几人见过他吧?
“你是怎么知道他是你家少爷的?”
那掌柜闻言,就见萧君月目光有些警惕的看着自己,心想,这应该就是静王殿下了,果真如老爷所说的那样,他真的很在意我家小少爷。
想到这儿,他也没有任何隐瞒,立马高兴的给萧君月解释了起来。
原来,醉月楼的苏掌柜知道沈临渊要随萧君月出使北寒的消息后,便写了封密信传回了江州苏家,虽然苏老爷不知萧君月他们的出行路线是什么,但自己可以肯定他们绝对会走江州这条路。
而去江州,必然要经过渝州,事实也证明他猜的不错,所以为了能照顾到沈临渊,苏老爷就派了他身边信任的人来做接应。
至于这位掌柜的是怎么认出沈临渊的,那是因为苏老爷实在太想念外孙了,但又见不到面,只能悄悄的安排人画下了沈临渊的日常,然后时不时的会拿出来看一看,以此来寄托思念之情……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大家都说沈世子长得很像他父亲武安侯,但这位掌柜的今日一见,却觉得小少爷更像他母亲,苏家大小姐,所以哪怕自己没看过画像,也能一眼认出来。
众人听了之后,皆露出一副“原来是这样”的表情,只有沈临渊一直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而萧君月的目光也从未离开过他,自然是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恨意。
“哎?不对。”
解逸之忽然想起来了什么,然后转头看着一旁有些心不在焉的萧君月,语气调侃道:
“我就说嘛,时间这么紧,你就算是为了躲避追杀,也不用选这么远的一条路吧,敢情是为了让某人……”
“咳咳……”萧君月闻言赶紧假意咳嗽几声打断了解逸之接下来的话。
这人平时迟钝的跟什么一样,现在倒是忽然机灵起来了,真是该糊涂的时候不糊涂。
解逸之见萧君月难得被他给堵的说不出话来,心里那个激动啊,就差大笑出声了,不过他还是很惜命的,点到为止就好。
宁香和郁尘听了解逸之的话也瞬间明白了过来,两人很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心想,这也太宠了吧!
怪不得殿下不让解世子坐马车,非逼着他跟大家一起骑马赶路,敢情是为了多节省时间啊……
解逸之:“……”萧君月,你清高,你了不起,你为了哄自己兄弟高兴,就拿我开刀!
沈临渊其实也没想到萧君月是为了他才特意选择了这条偏远的路,所以现在骤然明白了对方的心意后,掩藏在心底的爱意就犹如疯长的野草般瞬间占据了他所有思想。
哥哥喜欢乖巧的,那他一辈子都会很乖,只是,哥哥你千万不要爱上其他任何人,到那时,小渊肯定会让你失望的……
最后,六人在聚贤楼用过晚膳后,沈临渊还是拒绝了这掌柜的好意,没有去住他外祖父一早为他准备好的宅院,而是依旧选择了去客栈投宿。
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外祖父好像知道他会如此打算似的,所以渝州城内比较好一点的客栈近日都被苏家给高价买下了,就为了能让沈临渊住得舒服一点。
看着眼前与侯府并无差别的房间,沈临渊心里的自责无以复加,他本来应该在外祖父身边尽孝的,可现在就连见一面都是几乎不可能。
“叩叩”
房间门突然被敲响,沈临渊回过神来,收拾好情绪后,就走过去从里面打开了房门,见到来人后,脸上立刻染上了笑意。
“没打扰到你吧?”
沈临渊赶忙摇了摇头,然后侧过身子,让出了路,萧君月见状也没客气,直接就抬腿迈了进去。
“我们可能要在渝州耽搁几天,案子不查清楚的话,我总是觉得不安心。”
沈临渊自然明白萧君月的意思,蛊虫一事肯定又是无双城搞的事,但他们有没有联合外人就不得而知了,所以最坏的结果就是那个人还藏在渝州城内。
如果不把此人找出来的话,不仅城内的百姓有危险,甚至还可能会危害到其他的地方,比如,江州。
江州地理位置特殊,它是整个萧国的中枢所在,也是当年灵幽久攻不下,最后只能转而向西,与南国一起进攻枫州。
“哥哥,有件事我觉得很奇怪。”
正站在窗边欣赏着渝州夜景的萧君月忽然听到沈临渊这话,转头朝他招了招手。
沈临渊快步走了过去,与萧君月并肩站在了一起,其实渝州的夜景并没有多好看,反而感觉很冷清,而且四面的风声在这寂静的夜晚听起来也有些像鬼哭狼嚎。
“你觉得渝州刺史付连溪此人如何?”
听到萧君月的话,沈临渊还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有想法,有能力,敢实践,重民生,是一位难得的人才。”
第90章 执着于制造惊喜的静王殿下
“你是不是在奇怪付连溪那么尽职尽责的一个人,为何陇山天险修缮栈道会有那么多人意外死亡?”
沈临渊闻言点了点头,“关于这件事,我也问了客栈里的人,据说是因为几个月前,付连溪的夫人突然因病去世,那段时间他太过伤心以至于卧床不起,所以只好暂时把所有的差事都交给了下属去办,可谁知,居然会发生了这样的事,付连溪得知后,斩了所有负责那次修缮事宜的人,而且他还写了折子向皇上请罪,要求革职查办,但却被皇上给驳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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