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堂堂平阳王世子半夜不睡觉,跑去挖人家坟,这要是传了出去,他日后还要怎么混?
况且这事也太不吉利了,万一萧君月推断错了,人家夫人是真的死了,那岂不是会挖出一具骸骨?
解逸之想了想那画面,他觉得自己恐怕不太能接受。
“你有的选吗?”萧君月冷笑着说了一句。
“我不管,总之我不要去挖坟,我要跟临渊一起去付府。”
他才不傻呢,一大帮人也太引人注目了,况且还是去挖人家夫人的坟墓,这要是被付连溪给抓到了,那岂不是得英年早逝?
“哦~那正好。”
解逸之心想,萧君月今天是吃错药了?这么容易就同意了?
可还没等他高兴太久,对方又补充了一句:“本来,我还在担心小渊万一遇到了危险怎么办,如今你非要跟着他一块儿去的话,关键时刻还可以给他当肉盾用,挺好的。”
“啥?!”解逸之瞪圆了眼睛,“你说什么?”
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他就知道这萧君月没安好心,弄死了他,刚好可以栽赃给付连溪,这样就可以把自己给摘的干干净净。
他绝对不能如了对方的愿!
“我忽然觉得我还是不能拖累临渊,他任务艰巨,我还是跟着你们比较好。”
解逸之心想,他能屈能伸,还是跟在萧君月身边最安全,这黑狐狸不可能不给自己留条退路的,还是保命最重要。
萧君月见解逸之被自己一吓就听话了,便也就不再管他了,而是抬眸看着对面的沈临渊,神色认真的叮嘱道:
“凡事尽力便好,莫要太执着,还有,保重自身为上,万一遇到不对劲的对方,一定要立即撤离,明白了吗?”
沈临渊沉默的看了对方片刻,随后轻轻颔首:“哥哥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第97章 为了所爱,甘愿背负杀戮与罪孽
白日里大家在渝州城转悠了一天,该玩的也玩了,该吃的也吃了,该打听的也打听了,现在已是夜深人静,众人商量好了之后,便朝着各自的目的地出发了。
虽然已是快四月下旬了,但夜晚的渝州城依旧寒凉刺骨,风吹过的时候,刮在人脸上,有些火辣辣的疼。
六人朝着打听来的墓地走去,越往深处走,越感觉到阴气森森,仿佛整座山头都笼罩在一层雾霾之中。
“哇——会不会闹鬼啊!”
解逸之边走边回头,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拍他的肩膀,吓得他冷汗都冒出来了,可偏偏大家都很冷静,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在这山间里回荡。
可越是这样,他心里越是紧张,就像是被鬼盯上似的,连脚步也加快了几分。
好不容易熬到了半山腰,看着眼前的墓碑,几人对视一眼,有些犯难,谁来挖?
结果就是,既然大家都没有经验,那就谁也不要谦让了,就一起上吧!
解逸之赶紧摇头拒绝,他能来这里已是耗光了他所有的勇气和力气了,而且,他才不要干这么缺德的事呢。
“拿着。”
温卿落接过郁尘手里的工具后,转手就递给了离他最近的解逸之。
他能拒绝吗?解逸之想。
可当他转头看见穿着一身浅松石绿锦袍的温卿落时,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唉,还是自己来吧,这么个美人儿,怎么忍心让他做这种脏活累活呢。
解逸之接过了铁锹,用袖子擦拭了一把不存在的汗水后,咬牙道:
“挖就挖,首先声明啊,我也是被逼的,如果有什么怨气的话一定要去找那个罪魁祸首!”
说完,他就握着铁锹,狠狠的铲了下去。
其他几人见状,也没再耽搁时间,除了温卿落和萧君月外,纷纷拿着自己手里的工具开始动手。
解逸之真是越挖越觉得生气,温卿落就算了,这萧君月居然也在当甩手掌柜,仗着自己身份高,本领强就了不起啊!
自己好歹也是个世子吧,居然把他当下属使唤,真是越想越觉得心酸。
谁能想到,以前在京城和陵州横行霸道的平王世子,如今竟然沦为了挖坟掘墓的苦命人?
呜……好委屈!
经过三人的努力和解逸之的摸鱼,没多久,一个上好的楠木棺材就展现在了众人眼前。
“殿下,要打开吗?”
郁尘站在坑底,询问着萧君月的意思。
可就在这时,原本寂静无声的林中有很多飞鸟惊起,盘旋在空中一阵乱叫,似乎受到了极度惊吓。
随后,它们纷纷扑扇着翅膀,朝着远方逃窜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漆黑的夜幕中。
解逸之见状,赶紧扔掉了手中的铁锹,跳出了坑内,急切地说道:“别挖了!咱们快走!”
“走?解世子想走去哪儿?”
一道轻笑的声音从林中传来。
众人神情皆变,警惕地看向周围。
萧君月微眯起眸子,冷冷的说:“你终于肯露面了。”
闻言,林中慢慢走出一位身穿黑衣的男子,他身形高大挺拔,相貌堂堂,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一双幽邃深沉的墨瞳宛若暗藏汹涌的海浪般,让人捉摸不透。
男人缓步走来,身姿笔直,步履闲适,犹如闲庭信步,可每一步都带着一股莫名的压迫性,令人不敢忽略他的存在。
“静王殿下深夜带人来扰我家夫人安宁,不知……这是何意?”
男人嗓音低沉醇厚,带着丝丝寒意。
“付大人,事到如今,也不必再装了,这棺材里究竟有什么,你比谁都要清楚,不是么?”
被人发现,萧君月不仅没有丝毫慌张,反而淡漠的勾唇一笑。
付连溪见对方是铁了心要跟他撕破脸了,既然这样,那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他收敛住起脸上的笑容,“既然静王殿下执意如此,那臣也没办法了。”
说罢,他挥手示意,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从四面八方包抄了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单看这人数,不下上千人,还不包括隐藏在暗处的弓箭手,看来这付连溪是无论如何也不打算放他们活着离开了。
解逸之见这架势,赶紧躲到萧君月身后,着急地问了一句:“我们有多少人?”
萧君月闻言像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那意思,你不会数吗?
解逸之这下是真的呆住了,他原以为萧君月敢做这么疯狂的事,肯定是留有一手的,但现在看来,他错了。
他承认除了他自己,在场其他几个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但再厉害的人也抵挡不住千军万马和万箭齐发吧!
现在他们根本无路可退,只能拼死一战了……
“付大人,本王有些不解,究竟是什么样的病需要那么多人命来治?”萧君月突然出声问道。
付连溪嗤笑:“殿下这话是何意?臣又无病无痛,何须治病?”
萧君月看着眼前的付连溪,眼神闪烁了一瞬,如果说先前还有赌的成分,那么现在就已经是肯定了。
为救自己所爱之人,抛却了自己的理智与信念,甘愿背负杀戮与罪孽。
想到这儿,萧君月垂下眼帘,掩盖住眼底的复杂,他想若是换了他自己,又会是怎样的抉择?
这样的感情虽令人感到震撼,却也悲哀至极,但无论如何,这都不是伤害无辜的理由。
想通了这一层,萧君月目光更坚定,同时手指也扣上了腰间的软剑。
“付大人可知,谋害亲王乃是诛九族的重罪!”
他知道这付连溪是铁了心要一条道走到底了,现在自己能做的,就是多拖延点时间,然后寄希望于小渊了。
可付连溪听了他的威胁,并没有什么神态变化,而那些士兵却因为此话有所犹豫。
“怕什么,只要将在场几位的性命都留下,谁又知道静王殿下是在渝州不见的?”
那些士兵听了自家大人的话,立马打消了顾虑,严阵以待。
解逸之听了这话,心想,这付连溪可真够黑的,知道他们此行是秘密出行,没人知道他们的身份,所以干脆直接把他们全都灭口,然后再毁尸灭迹,这样就没人知道他们的踪迹了。
不对啊,还有苏家人知道,这付连溪恐怕是怎么也想不到吧,但这都是后话了……
解逸之正焦急地想着要该如何脱险,忽然听到付连溪又说了一句:
“沈世子很怕冷吗?为何穿得这般严实?”
第98章 调虎离山之计
糟了!被发现了!
解逸之心中顿时咯噔一下,不自觉地就抬眸看了一眼旁边戴着黑色连帽斗篷的男子。
此刻他的整张脸都藏在了斗篷的阴影下,看不太清楚表情,但他在听到付连溪的话后,整个人都僵硬住了,显然是在紧绷着神经。
付连溪虽然对沈临渊不太了解,而且也只见过一面,但他怎么说也是沈家的后人,又是在宫中长大,怎么可能遇到点事就如此慌张呢?
这不像是他,难道……
“你是假冒的沈临渊!”付连溪沉声喝道。
调虎离山之计,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这静王就算再蠢也不会傻得要与他同归于尽,必然是留有一手,这次真是他托大了。
不能再跟这些人耗下去了,沈临渊肯定去了他的府中,若是让对方找到……那就麻烦了,先把这些人解决掉,然后立马回府。
“弓箭手准备,把这些人给本官拿下!”付连溪当机立断下达了攻击命令。
解逸之心想,这次真玩完了!
而其他几人的神色亦是凝重异常,就在双方即将展开厮杀的时候,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响起,随后一匹骏马疾驰而来,在距离他们不远处停了下来。
马上之人立刻翻身下马,手上似乎还拽着一个什么东西,看样子好像是一个人,朝着他们缓缓走了过来。
“付大人,不妨试试,究竟是你的箭快?还是本世子掐断他的脖子快?”
——
萧君月等人离开客栈后,沈临渊便穿着夜行衣,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然后按照白日里探查到的隐秘路线,一路朝着付府而去。
为了不让付连溪起疑,他还特地找了一个跟自己身形差不多的人,混淆视听。
果然那些跟踪他们的人全都被引开了,没人注意到他已经悄无声息地潜进了付府,并顺利地摸到了付连溪所居住的院落。
虽说付府防卫森严,但比起皇宫还是相差甚远,沈临渊很轻松地便就避开了守卫,来到了卧室外面。
付连溪这个人,为人谨慎,又很孤僻,所以最重要的东西肯定得放在自己身边才会安心。
想到此,沈临渊轻轻推开窗户跳了进去,屋内漆黑一片,他只能借助着微弱的光亮,四处搜寻着。
这卧室可真够大的,付连溪居然连书房都搬到这儿来了。
沈临渊暗叹了口气,朝着书案走去,只见桌子上的文书整理的井井有条,如果谁动了的话,付连溪一定能看的出来。
他没去查看那些文书的内容,只是上前细细摸索着桌面,终于在摸到桌角的时候,发现了暗格所在。
“咔”一声轻响,沈临渊就将这暗格打开了,只见里面放着的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木盒。
他将这木盒拿出来后,发现上面有锁,如果强行打开,恐怕里面的东西就会立刻毁掉,不过这也难不倒他。
不消片刻,沈临渊就已经打开了锁,只见里面躺着一封信和一块玉佩。
玉佩倒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一块普通的羊脂白玉,但那封信却很有问题。
信封上没有署名,里面的信纸也只是白纸一张,什么也看不出来。
付连溪既然将这两样东西藏的这么隐秘,自然是很重要的东西,那这封信……
应该是军中常用的,有些将领为了防止机密泄露,会在信纸上染上特殊的药水,而付连溪曾经也是一名副将,知晓此方法也不奇怪。
要想知道信的内容,必须得先找到药水,这东西一般不会藏的太深,反正常人也不会太在意这个东西。
沈临渊四处看了看,发现墙角边的书架上有几个摆放整齐的锦盒,他走了过去,拿起来翻了翻,发现里面装的都是各种小瓶子。
他一一仔细看了看,发现其中一个蓝色的瓶子,里面的东西应该就是他要找的了。
可就在他拿着瓶子准备回书案那边的时候,忽然侧身打翻了个什么东西,他回头一看,只见地上散落着一卷画轴。
他弯腰捡起,将它展开后,借着窗边的月光才清晰的辨认出上面所绘画的是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子,这难道是……
付连溪捡到的那位男子?
他记得白日里,哥哥曾问过一个商铺的老板,询问过关于这个男子的相貌特征,这画上所画的与他们打听的几乎一致。
那就应该是他没错了,可沈临渊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他转身又去将画筒里的所有画轴全都翻了出来,惊讶的发现,这些画居然画的都是同一人,而且其中一幅还是女子装扮,这就是付连溪的夫人吗?
可就算是孪生姐弟,也不可能一模一样,而且就连脖颈处的胎记都在同一个位置。
难道……沈临渊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姐弟,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人而已。
怪不得那商铺的老板说,付连溪的夫人体弱多病,所以自成亲以后,便没再出过府宅,也没人知道她的样子,但大家都猜测,她弟弟长得那么好看,作为孪生姐姐也不会差的哪儿去。
如果真的如他所猜测的那样,沈临渊心情复杂的看了看手中的画,最终还是决定不管怎样,都要先找到人再说……
他继续朝着书案那边走去,然后将信纸平铺在了桌面上,把蓝色瓶中的液体倒了上去,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并无什么变化。
沈临渊皱了皱眉,难道不对吗?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他拿出腰间的匕首,迅速划破手指,将鲜血滴了上去。
纸上立刻开始显现出字迹,只是这并不是一封书信,而是简化的“江州军的布防图”。
48/106 首页 上一页 46 47 48 49 50 5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