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想过要戏弄你,李斯白,你知道我的心意的。”林瑟凑近了他。
黄昏的太阳光慢慢移动到树荫下,也洒在了林瑟头发上。他的眼睛里有红血丝,但是目光热忱且真挚。他就这样看着李斯白,不言不语,也足以让人心软。
晚上,姨妈掌勺做了很地道的菜招待林瑟。晚餐在非常愉悦的氛围中度过,李斯白发现林瑟意外得很健谈。他切换两种语言跟姨夫姨妈交流起来,随性自在,早已不像是之前来的那次谨慎拘束了。
桌子底下,林瑟的脚尖有意无意,勾了勾李斯白的脚踝。李斯白心里慌,表面上还要不动声色。他的“忍耐”让林瑟愈发大胆,开始用脚尖磨蹭他光洁的小腿肚。
“噗”李斯白嘴里的水没忍住喷了出来,呛到咳嗽。
“怎么不小心啊?”林瑟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狗东西!
晚餐结束,姨妈让李斯白带着林瑟出去走走。林瑟很有兴趣的样子,连连说好,李斯白只好牵着狗,带着他出门了。
夜晚有点闷热,李斯白跟大狗狗走在前面。
“哎,怎么又生气了......”林瑟快步上前,抓住了他的胳膊。
“哎呀,不要.....不要抓着我。”
林瑟不予理会,手上一个使劲,把李斯白圈进怀里:“哎,你教我跳舞吧。就是新年那次,你跟别人家的女孩跳的那样。”
“什么?”李斯白觉得好笑,扭捏了两下,主动环住了林瑟的腰。
“是这样跳吗?”林瑟带动他一起转起圈圈来。
“哈哈哈哈哈哈,不是......是这样......哎哟,你踩到我了。”
大狗狗在围着他们两个人,欢快的转着圈圈。
起风了,两个人闹了一会,都有些累了。李斯白把脑袋贴在了林瑟的肩膀上,林瑟顺势将他搂住。如果可以的话,只希望这份安宁能长长久久。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相拥在草地上翻滚。林瑟把李斯白压在身下,低头吻他,淡淡的烟味在两个人的口腔中纠缠.......意犹未尽。
“林瑟,你的未婚妻.......”
林瑟哭笑不得,像是泄气了一样,翻过身体躺在他身边:“哎哟喂,你长眼睛是干嘛的?林致那个笨蛋都能看出来我在假结婚啊,你为什么每次都要在这种事情之前想到这个啊?你这该死的道德感!”
“啊,什么?”这巨大的信息量!
“已经取消婚约了,也不怪你,你当时被关起来了。”
“具体是怎么回事啊?”李斯白糊涂了。
林瑟没有那份放浪的心思了,双肘撑地爬起来:“算了算了,回去吧,一点心思都没有了。”
“哎哎!”李斯白赶紧扯住他的衣服。
林瑟回头。
李斯白有点害羞,嘟嘟囔囔:“嗯.......不亲了吗?”
林瑟被他这欲拒还迎的样子逗笑了,重新扑到他身上。
完了,不能呼吸了!
“呼吸”林瑟放开他水艳艳的双唇
“什.....什么.....”李斯白喘息不过来了。
林瑟再次堵住他的嘴。
......
李斯白洗漱出来,就看见林瑟站在阳台上抬头看着天空的月色,吞云吐雾着。他又在烦恼着什么事情了吧。
林瑟听到了他的脚步声,把烟头掐灭,扔在了草地上。
“好安静的夜晚啊,也很凉快。”林瑟说道,“想一直这样待着。”
“这里是乡下哦,待久了就没什么意思了。”李斯白拿毛巾擦着头发。
林瑟看着他笑:“那不一定,你不是在这么,你在哪里,哪里就很有意思。”
李斯白看向远处的山坡树影,心里陡然生出一个想法:以后要带着林瑟,在这里长久的住下。
趁此机会,林瑟跟他讲了和周斯然合作假结婚的事情。两个人是逢场作戏,主要是为了争取调查的方便。
当初,周斯然主动找到林瑟,跟他说自己查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想要林瑟帮忙。林瑟听完之后,发现她调查的事情正好自己也在调查。两个人手上有彼此缺乏的重要证据,如果订婚了,周斯然不仅可以应付家中的爷爷,还能名正言顺,进入林氏调查。
他们有共同的目的,于是一拍即合。
李斯白像是看了一部狗血的言情小说:“所以,你们之间的订婚,是私下商量好的,假的?”
“是的。”林瑟佯装翻白眼:“要不是看到你吃醋成这样,我是不会这么早告诉你的。”
“谁吃醋了?”李斯白嘴上不肯承认,心里却萌生庆幸:还好,还好自己没有重蹈母亲的覆辙。
“那你们取消婚礼了,也闹了满城风雨吧?”
“嗯.....女孩子嘛,在这种事上容易吃亏。所以我安排对外放出的消息是‘周氏千金不满意,率先提出了退婚。林氏的公子被迫接受了’.......是这个样子的。尽可能保全她的名誉吧。”
“你人还怪好咧。”
林瑟问:“你真的不是在阴阳怪气我吗?”
“我中文表达已经这么差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
第75章 do了
林瑟午睡醒来,不见李斯白。他下楼,在大房子里转悠。其他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空空荡荡令他有些不安。
他误打误撞,走到一个地下室,看见门上挂着一块牌子。上面用中外双语写着:里奥的秘密基地,非请勿入。
林瑟敲门,里面传来李斯白的声音:“是林瑟吗?进来吧。”
一进去就看见墙上有大大的一张白色幕布,架好的老旧手摇式放映机正在播放着黑白老电影。角落里,有些废弃的胶卷。头顶上放有好几条细绳,刚洗好的照片,被架子固定在绳子上。
这是李斯白自己的放映厅。他招手让林瑟走过来,拉着他的手一起躺进柔软的沙发里。
林瑟将他搂进怀里:“你一直没告诉我,你将来想做什么?”
“我去拍纪录片啊。”李斯白说,“我很喜欢一个纪录片导演,还给他写了自荐信,不过他没看上我。”
林瑟捏捏他的耳垂:“没事的,你还年轻。”
林瑟想亲他,李斯白忽然起身:“你等下啊,我给你看个东西。”
他翻箱倒柜找到了一部DV机,然后打开播放。白色幕布上出现了林瑟的身影:他在游乐园里满脸尴尬,最后蹲在路边呕吐......他靠在车子上休息,低头抽着烟,抬头看着夕阳落下的背影......他早上起来刮胡子,看到李斯白在拍他,手上沾了水,洒了过来.....
“好啊你,对我早就有了心思了,是吧。”林瑟将他拉回来。
李斯白笑着向后倒在沙发上,林瑟压在他的身上,低头亲吻他的额头。他并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对林瑟产生了这样的心思......也许是重逢的那一日,埋藏在心底里感觉突然被唤醒了。
身上的衬衫被林瑟脱掉,拿在手上。林瑟看着纽扣,忽然笑了:“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回国那天晚上,你去了剧院对吧?当时,还跟一个人,打了起来。”
“嗯?”李斯白惊讶极了,“你怎么知道?”
林瑟笑而不语。
“好啊,原来是你!”李斯白张牙舞爪,“我说呢,谁这么不要脸啊,专往人胸口上摸!”
两个人褪掉衣衫,赤裸相见。地下室有点凉,可渐渐的就闷热起来。彼此的气息缠绕在一起,满头大汗。
李斯白摸到了林瑟臂膀上的疤,这是他冒死救下自己留下的。他亲吻着这些“勋章”,紧紧攀上林瑟的肩膀。
喘、息声断断续续,身体仿佛在海浪中翻涌着......
天黑了,姨妈和姨夫回来了。房子里没有亮灯,不知道两个孩子去了哪里。
“里奥——”姨妈在房子里寻找他,“里奥——你们在家吗?”
后门,两个光屁股的家伙,抱着衣服毯子,借着月色的掩护,低声嬉笑,打打闹闹向小溪边跑去。
溪水潺潺,两个人站在水里嬉闹,李斯白把林瑟扑倒,一起摔在水里。岸边有个破烂的船坞,两个人进了船坞里,裹着同一条毛毯看天上的月亮和星星。
凉风阵阵,冲淡了酷热的暑意,田野上,庄稼翻涌着。林瑟伸开胳膊将他搂在怀里,换来李斯白冲他灿烂的一笑。
林瑟的眼睛,有些湿润:此时此刻,自己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幸福。只是,幸福可以持续多久呢?
“斯白。”
“嗯?”
“我想,跟你说说我的事情。”
李斯白嗯了一声,往他怀里拱了拱,做好了准备:“你说吧。”
林瑟慢悠悠开始诉说自己的故事:
“小的时候,我不是养在林氏的本家大宅子里。而是跟我的母亲,住在父亲外面置办的一个宅子里。记忆中,父亲很少去看望我们。我的母亲也整天闭门不出,他们都说她是病了,没办法照顾我。
幸好,一直照顾我的保姆是个温柔的好人,所以我的幼年时期,不至于那么可怜。
我的母亲......家里的佣人都说她精神有问题。我一开始是不信的,直到有一次,她看见了我。很奇怪,她看我的眼神很陌生,好像从来不认识我一样。我向她伸手,她却很害怕地尖叫着要躲开。
十岁那年生日,她不知道是发病了还是怎么样,把我拖到放满水的浴缸里面,按着我的脑袋埋在水里。我记得她在我的耳边,一直说:淹死你,淹死你这个魔鬼.....”
“怎么会这样啊?”李斯白吓到了。
林瑟说:“就差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我就要窒息了。幸好,保姆及时发现了,救下了我。她整个人癫狂起来,那凶狠的眼神,我一直都忘不了。当时,她是真的想杀死我。我很不理解,她为什么要杀死我,我是她的孩子不是吗?”
李斯白有些后怕:“那后来呢?”
“第二天,她就被爸爸送去了疗养院,就是我带你去过的地方,之后她再也没有回过家。我也被接回了林家的大宅子里,面对一群陌生的亲人。我整天惶恐不安,性情也愈发的沉闷。家里人都不太喜欢我,甚至,佣人都会忽视我。
我把这一切都怪罪到我的母亲头上。我认为:如果她是爱我的,她肯定会陪在我身边保护我。可是她不爱我,甚至想要杀了我。我的内心从渴望得到她的爱,变成了憎恨她想要报复她。
我知道她不想看见我,所以我报复他的方式,就是经常出现在她的眼前。她会用最恶毒的话咒骂我,不留一点情面。可我就是一次又一次的出现,专门捡她心情好的时候去。这些年,我们母子两个就这样彼此伤害着。
母亲也变老了,病情反反复复,有时候能认出我,有时候认不出。我也渐渐长大,接受了很好的教育,渐渐地学会了,看待一件事要学会全方位的思考。
我开始好奇,她年纪轻轻嫁给了可以做她爸爸的我的爸爸,那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从一个靓丽的女明星,变成了一个疯婆子?
今年春节,家里人又在催婚。我听着心烦,又觉得委屈,就去找她。可能心理上,还是希望她能以一个母亲的身份,说几句安慰我的话。”
......
新年夜
“你帮帮我,帮帮我,我从小到大,你都没有在我身边。妈妈,你帮帮我,帮我一次吧。”
林瑟重重锤门,“你到底爱过我没有?有没有?为什么不喜欢我还要生下我?!为什么!你在恨我什么?你说话呀!你到底在恨什么!”
“你当时就该快一点,用力一点,我就死了,你就再也不用看见我了。”林瑟冲这个女人咆哮着,他只想跟面前这个女人同归于尽。
“别说了!别说了!”女人抓着头发,嚎啕大哭。
“你为什么还不发疯?你杀了我呀,你杀了我啊!你不是要杀了我吗?”
女人涕泪横流,陷入了极大的痛苦中:“恶心,恶心!你是个魔鬼,你不该来到世上,你不该......”她转而从桌上的针线篮里,抓住了一把剪刀,看也不看就冲林瑟的心口扎过去!
林瑟闭上眼睛,不闪不避,等待久违的处决一般决绝。
心口一阵钝痛,羊毛衫被扎透了,很快被鲜血染红。女人被吓得尖叫,值班的护工和保姆终于赶来了。
“少爷,少爷!”保姆很是心疼。
林瑟疼极了,跌跌撞撞冲出房间。他捂着心口走出了疗养院,走在寂静无人的公路上,一直往前走。
天上下起雨来,他在泥泞的路上艰难前行,最终因为体力不支,倒在了路上.....
.......
“当天晚上,我们两个人的情绪都不好,最后吵了起来。她犯病了,情绪激动之下,拿剪子扎了我。这件事,你是听说过了的。”
“嗯!”李斯白点点头。
林瑟又继续说:“我在医院躺着的时候,一直照顾我母亲的保姆阿姨找到了我。她说,她看到我跟我的母亲这些年来如此痛苦,实在是不忍心隐瞒下去了。她要告诉我一个真相。
她对我说:疗养院的女人并不是我的母亲,我真正的母亲当年生下我的时候还是个未成年少女。”
“什么?!”李斯白差点站起来,毛毯都滑落在地上。
林瑟将毯子重新给他裹上:“我听到的时候,反应比你还要震惊!于是我立刻回到疗养院找到养母。她已经恢复了神智,回想起了曾经的不堪。
她说,三十年前,我父亲在外面养着一个少女。少女很快就怀孕了,本来是不打算要的,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把我留下来了。
父亲为了掩盖自己做下的丑事,他将我的养母关在家里大半年的时间。十个月之后,我被抱到她眼前,她被迫成为了我的母亲。
知道真相的时候,她非常崩溃。所以每每看到我,她会觉得害怕。时间一长,精神就出了问题。后面的事情,也就是我刚才告诉你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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