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倒是新奇。
他甚至怀疑自己有自虐倾向,才会这么乐此不疲,试探猫咪的底线。
哪怕被瞪了抓了,也觉得高兴。
他也和对方一样蹲下来,问:“那我请教一下相老师,怎么才能告诉我呢?”
其实他并不是特别在意这件事,问的时候也只是随口一问,但却很喜欢这种和对方说话的感觉,想和这个人一起说很多废话,也想听对方和他说话。
相云灯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哪个词戳到了他。
虽然早有猜测,但……
他没有表现出真实的表情,本着小脸打量着对方,突然就伸出手来把人推倒了。
傅琛一下被推坐到地上,板板正正的西装被沾染上一屁股土。
相云灯却笑起来,没心没肺的,像是颇为得意:“你现在是邋遢大王了。”
傅琛看着他弯弯的眼睛,一时竟然愣了神,盯着人使劲看。
心跳快得像擂鼓。
周围的一切东西都被模糊掉了,眼里只剩下这个人。
他看着对方脸上因为兴奋而漫上来的红霞,也伸出手来,趁着这人满心得意不设防备的时候,反击了回去。
“你!”相云灯没留神,被推了个屁股墩。
居然敢还手!
拿命来!
他一翻身就爬起来,扑向倒在地上的傅总,小猫学习扑食那样,和对方打闹起来,场面一下乱成一团。
他为了制服对方,怕这个人起来打他,一屁股坐到对方的腰间,搓对方的头发。
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他就想这样干了。
看这个人穿得人五人六的,他就想把这个人身上的那身皮扒掉,看看是不是个机器人,有没有自己的情绪。
傅琛慢慢地不动了。
他的腰很紧实,所以能轻易地承受住这样的压力,也清晰地感知到对方身上的软肉接触到他的身体的感觉。
他感觉自己在全神贯注地控制住那一块地方。
所以愈发紧张。
相云灯感觉自己屁股下坐着的腹肌在慢慢紧绷起来。
怎么回事?
“你的腰好硬,硌人。”他不满地晃了晃,见这个人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他疑惑道:“你怎么了?”
真奇怪。
怎么一会儿一个样子。
傅琛说话有些艰难:“你能不能先起来。”
相云灯拒绝:“就不。”
他甚至还摇头晃脑起来:“你投降不投降?你认输。”
傅琛被磨得没法子,他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了,竟然把胳膊一撑,抱着人,挺腰站起来了。
相云灯吓得搂紧了对方的脖子:“你干什么!把我放下去!”
耍赖!这是耍赖!
他挂在对方的腰间,被人扶着腰,盘在那里。
傅琛的手触到这人腰肢的瞬间愣了一下,那腰肢纤细光滑,皮肤细腻得像玉,叫他舍不得撒手。
相云灯挣扎起来。
不得已,傅总才把人放下来。
他尴尬地勾着腰,拿了外套挡在腰上,不叫人看见。
第162章 回老宅
他实在是坏极了,眼睛里带着狡黠,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还要故意惹人羞。
傅琛脸都憋红了:“去看看张叔做好饭没有。”
但相云灯不去,他非得要在这人旁边转来转去,像怕火烧不到他身上似的,好奇宝宝一般对着人上下打量:“你这么大火气啊,平时你都是怎么处理的?是自己弄还是找人?你找没找过人啊?”
傅琛忍了半天,憋得难受,便借这会儿功夫转移下注意力,汗都快流下来了:“没有。”
像是对其中一个问题的回答,又像是对这三个问题的统一回答。
相云灯想都没想,一巴掌拍到人胸膛上:“你耍赖!你只回答了一个问题。”
傅琛都怕人把自己的心脏病拍出来,忍着身上的火:“我平时……不处理,也没有找过人。”
要是属实难忍,就去冲澡,就连自己弄都很少有。
更不用提找人了。
朋友叫他,他也不愿意去,笑他是守寡鳏夫,他也毫不在意。
他像是替谁守贞似的精心呵护着自己这具身体,生怕受到一点点不当对待。
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自己是为谁守贞。
他想,还好他没有过经验,是个干净男人,能配的上相云灯。
不然,要是有了别的人做对比,他一定是最先被排除掉的那个。
相云灯很惊讶:“真的假的?我还以为你有不少情人呢。”
傅琛突然有些忐忑,问:“如果我有过,你怎么想?”
“有过什么?找过人?”相云灯一偏头,“当然是觉得你脏啦。”
他喜欢干净的粉红色。
【男人不自爱,就像烂叶菜。】
【宝宝我是母胎solo,我比他更配你,来宝宝叫妈妈。】
【我们火苗宝宝就算是亲过无数张嘴也依旧是清纯无敌小男孩!每一天都是新的初吻,每一天都有新的初恋!】
傅琛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他差点就失去机会了。
他以前的克制没有白费。
他还是干净的。
-
“你想和我一起去老宅吗?只到那里看看,不逗留太久。”傅琛问。
他结了婚,是该回去一趟。
曾经他抗拒这段婚姻,也抗拒相云灯这个人,觉得这个人的存在就象征着他和父亲两个人在争斗过程中的妥协。
但现在他有了新的想法。
相云灯穿着睡衣,趴在旁边翻脑筋急转弯,翘着两只脚,敷衍地回:“有好玩的吗?远不远?”
他一向为所欲为,想做什么做什么,逍遥极了。
对傅家老宅没有什么兴趣,也不在乎什么习俗。
只在乎自己有没有兴趣。
傅琛每一个问题都给予回应:“好玩的倒是没有,我的朋友会去,你可以和他们玩,有点远,开车一个小时能到,你可以带着零食去。”
他怕人只吃零食不吃饭,这两天让管家着重看着零食,不给多吃,哪怕这样,管家也老是跟他告状,说相少爷不好好吃饭,还贿赂他多要零食吃。
现在又放松,是想让人在那天的时候能开心些。
他父亲是什么德性他最清楚不过,能多给人找点不痛快,就不会少作妖。
他只怕相云灯会不高兴。
“你不想去也行,不是强制性的。”他补了一句。
相云灯歪头想了想:“我想带着可乐去。”
他不是在跟傅琛商量,只是通知而已。
老傅总最讨厌狗,可乐去了,可要惹老头子更烦了。
但傅琛一点都不在乎:“那到时候也带着可乐的零食。”
真到了地方,相云灯才发现,这地方何止不好玩。
死气沉沉,简直不像人住的房子,倒像墓地一般,处处透着压抑和暮气。
傅琛没直接进去,而是在院子里和朋友闲聊。
他不能这么快就进去,得给自己一点适应的机会。
“那就是你老婆?长得挺乖的。”说话的人叫洪九麟,是傅琛的发小。
和相貌清正一表人才的傅琛不同,这个男人长得有一股野性的美,他肤色深,长眉阔目,眉弓有道疤,让他整个人透着一股血气。
他说话时眼睛盯紧了那个正在和小狗玩的男生,看对方被短裤裹紧了的屁股,还有那截细腰。
那夸张的弧度,流畅的线条,那么漂亮。
那么……骚。
勾得他一直看,从这人进来以后,他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对方。
他一点没有朋友妻不可欺的自觉性,甚至仔细地把人打量了好几番,才依依不舍的收回视线。
“你喜欢这样的?”他问。
他喜欢这样的,他想。
傅琛脸色不自然起来,眼神躲闪:“结婚嘛……”
他旁边的姜逸接了一句:“我喜欢这样的,辣。”
洪九麟意义不明地投过去一个眼神。
姜逸一点都没察觉到发小的表情,继续说:“你说,老傅,你要是离婚了,我去追他,你会生气吗?”
傅琛喝了口水,像要压下去什么情绪似的:“就算离了婚,也是我前妻,你要是追他,也不好吧。”
哪想洪九麟却插了嘴:“那又有什么,都离婚了,还在乎这个?”
傅琛想说些什么,转头却见他们讨论的话题中心向着这边噔噔跑过来了,小脸红扑扑的:“傅琛,我想吃薯片。”
傅总虽说在今天不限制他的零食量,但都把零食放在车里,想吃的话得先问他要钥匙开门。
也算是变相地限制他吃零食了。
相云灯看见姜逸的脸,瞪了他一眼。
“小嫂子,你瞪我干什么?我得罪过你?”姜逸觉得他那一眼可爱极了,简直叫人恨不得亲一口。
相云灯很凶地骂过去:“不许说话!杨伟男!”
姜逸终于想起来两人见面的第一天,他说过什么了,他倒是不生气,反而觉得很好玩:“我说了你一次,你又毒了我一次,咱们扯平了。”
“什么扯平了?”相云灯没听懂。
恰在这时,来了人叫傅琛带着傅太太过去。
相云灯冲姜逸做了个鬼脸就跑掉了。
洪九麟在边上看着,心里像有小耗子在挠。
这小心眼儿,还挺可爱。
第163章 控制狂
他摸了摸胳膊,不知怎么的,他觉得这个别墅里面很冷。
开空调了吗?
感觉阴森森的,像冷库。
不光是环境温度,这里的装饰也不好看,滥用暗色,只在部分地方增加其他颜色作为点缀,看起来死板又阴沉。
长期生活在这里,感受着这么压抑的氛围,心理不出问题都是怪事。
傅琛向着自己儿时最恐惧、最憎恶的地方,一步步走去,他一步一步向前踏去,像是一步一步返回到童年那样孤立无援的境地。
他仿佛从未从这里逃脱。
他的表情逐渐变得沉重,心情也逐渐阴郁。
这样长的走廊,这样沉闷的装潢,也是老傅总心理施压的一种手段。
他要所有人敬他,畏他。
他要控制一切,做所有人心头的大山。
相云灯却仿佛什么都感觉不到——又或者,他其实感受到了,但是他并不在乎,他好奇极了,看看这又看看那,打量着这个从来没来过的房子。
哦?有一块墙皮像小猫咪。
他想找人分享,便扯扯傅琛的衣服:“看,小猫咪。”
他指指那块墙皮脱落的地方。
傅琛注意力被转移,下意识看去。
前面两耳尖尖,后面一条长尾巴,确实很像。
他点头:“确实。”
相云灯又这看那看,看到了一张插画:“喔,郭德纲。”
傅琛被他逗乐:“那是我太爷爷的画像。”
相云灯不愿意继续走,硬要拉着他和画像上的人进行对比:“一点也不像,你帅。”
因为画师在画图的时候,画得极不写实,甚至按照雇主的要求和当时的流行画法,把对方想要的相貌画在了纸上,组合起来成了陌生的样子,却是他幼年时心中的阴影。
他小时候,常会在这个画像下面罚跪。
父亲要求他,对着太爷爷的画像,忏悔自己的错误。
他憎恶这张画,以至于到了看一眼就会产生生理厌恶的地步。
如今,却被一句轻飘飘的“喔,郭德纲”给盖了个干净。
也许下次,他再看到这张画像,想到的不会再是小时候的那些憎恶,而只是相云灯那一句小小的嘀咕。
那什么都代表不了。
只是一个普通的,被画成了郭德纲的一张画而已。
不知不觉间,他心上覆盖着的阴霾竟然散去大半,在到达老傅总书房时,他竟一点都不觉得这条走廊长了。
明明小时候,他很害怕从这里走。
也许是现在长大了,便能轻易迈过那条路。
他早已不是当时的自己了。
两人在书房门口站着,那位侍者说:“老爷叫二位在这里等着。”
说完便离开了。
不让进。
意在近一步施压,叫人感受到屋内人的威严,给予心灵上的压力,等的时间越长,心理压力越大,进去的时候,崩溃的就越快,也能更快地达成他的目标。
老傅总对任何人都用这一套。
包括自己的妻儿。
傅琛在这个时候走起神来,仿佛与儿时的自己重合。
那时他也是站在这间屋子的门外。
望着这扇看起来高不可攀的门,跪在门口,不得有一丝懈怠,因为,不知什么时候,屋里的人就会出来,给他一脚,或者对方根本就不动,坐在椅子上,嘴皮子上下一动,就能剥夺他一个晚上的自由。
好一些的时候,是被关到小黑房子里,又或者是大衣柜里,但常常是被关进狗笼。
老傅总很知道怎样折磨一个人,也知道怎样去摧毁别人的抵抗。
小小的傅琛被关进笼子里的时候,身上穿着的衣服,总是只能确保他不被冻死,但一定要比保暖衣物差一两件的。
他一个人蜷缩在狭窄的笼子里,在心中默默的数数,捱到天明,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有饭吃,哪怕是带血的生肉。
有时,老傅总也会心慈手软一些,只叫他罚跪,但罚跪的地点只由他的心情而定。
有可能会在家里,但大概率是在墓地。
在他母亲的坟墓前。
所以他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他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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