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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听门口保安说你在这儿，我家都没回特意找过来的。”汤父把背上的大行李包放地上，打开拉链掏出一个富有3D特色包装的纸盒，递到汤勉面前，“来，这是送给你的新年礼物，这回可别怪爸爸回家没给你带礼物啊！问了工地上办公室里那些年轻人喜好，给你买这玩意花了老子小半个月工资呢！”
汤勉愣愣的接过汤父递过来的包装盒——最新款的PS5游戏机，他在原来的世界拥有高工资都舍不得买的游戏机，现在居然收到了。
汤父亲呢的态度与熟悉的语气，让汤勉眼眶发红。
原来的世界里，父母在他十岁的时候，离异各自再婚，他就是根没人要的小草，虽然平时两边父母给的生活费管够，但在青春期叛逆的年纪没人关怀，差点走了歪路。
现在收到充满心意的礼物，汤勉心里感动极了。
握着游戏机盒的双手轻轻颤抖，看向汤父眼里多了几分真情。
汤勉让收银员继续忙活，把汤父拉进了二楼一间安静的包厢，在门口吩咐服务员把他父亲的行李包收进去，再送几个凉菜好酒过来。
汤勉给汤父倒了一杯中年人都爱喝的白酒，汤父视线落在了满上的酒杯面，只觉得心里熨帖的厉害。
他满意的点点头，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眼神微眯，嘴角带笑：“儿子长大了知道孝顺老子啦！这酒喝得，舒心！”
汤勉：……
其实他并不知道汤父的喜好，只是按照平时进店客人性别与年龄段来区分大部人的喜好。
而汤父的爱好，刚好就在大数据中。
“清水说你自己开了家饭店，我原本还不信，现在亲眼看见，我真是放心不少。我就知道我儿子非池中之物，长大了一定会有出息的。”
汤勉听着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汤父顺着他的动作，朝他的后脑勺看过去，伸手把人帽子摘了下来，“听清水后来说，你半年前意外磕到头，以前的事儿忘了很多，而且性子也变了不少呀？”
汤勉心中一惊，尴尬的打了个哈哈，目光闪躲，不知道做何解释。
【作者有话说】：危……
第二十八章 两兄弟的变化
汤父却是欣慰的摸了摸他后脑勺上头发盖住的疤痕，说：“痛伤一次成长一回，只要你不再像以前那样鬼混，忘了就忘了，以后爸爸也能为你少操些心。你现在这样，很好。”
汤勉明白，以前书中的汤勉被惯坏了，天生反骨，非常叛逆，从没好好坐下来跟汤父心平气和的沟通过一次。
平时联系最多的就是张口要钱，打架斗殴等每次都与刑法擦肩而过。
汤勉原本还想着要不要装一装叛逆，但看着面前的老父亲眼中竟然飘着泪花，他实在不忍心再来伤这位爱子心切的真心。
汤父与汤勉面对面，汤勉顺着汤父手中的力道，轻轻的靠到了汤父的肩膀上，小声的喊了句：“爸爸。”
声小如蚊蝇，又好像在撒娇。
汤父整个人都僵住了，自从儿子懂了点事后，就再也没有与他亲近过，今天汤勉的主动拥抱，让他比在外喝到一壶好酒好要激动。
匆忙赶路回来的汤父肩上浮着不少尘土，随便修理的胡渣扎在脸上生硬且真实，汤勉想到这位老父亲为这个家庭的辛苦付出，双手轻搭在他身上轻拍了拍。
安静的包厢中，汤勉和汤父同时感受到了属于亲情的温暖，彼此之间更为亲近。
又小一杯白酒下肚，汤勉亲自去厨房了炒了份牛肉端了上来，汤父夹了几口嚼动，眼中透出一丝惊艳，道：“看来送你去新西方学了一门手艺的确是正确的行为，荒年饿不死手艺人，如今你有这么好的手艺，我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汤勉看着汤父鬓角中的黑发里夹杂着不少白尖，真心道：“爸爸，你这么大年纪了，不要出去打工了吧，我餐厅里忙的很，要不你在家里帮我的忙，我给你开工资？”
话说完，汤勉收到的是一记爆粟。
“臭小子，还想着给你爸爸开工资呢，看把你牛的。”
汤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改口：“不不不，是店内全都归您管。”
老一辈的人自尊心特别强，自己怎么能说儿子给老子开工资这种让人笑话事情呢？
而且劳作了一辈子的人，要是让他突然停下忙碌的双手，呆在家里享福也是不太现实的，反而容易让人憋出毛病。
“诶，爸什么也不懂，做了一辈子建筑工，只晓得做这些事。”汤父摇了摇头，“而且我已经和包工头约定好了明年的事，做人不能随便失约。况且爸身体好着呢，等爸干不动了，就回来给你的饭店打杂。”
劝不动执拗的父亲，汤勉只能让他多吃些自己亲自做的菜，“爸，您尝尝我炒的牛肉和凉拌猪肚丝。”
汤父夹了几筷子，嘴里不得空般朝汤勉直竖大拇指。
酒足饭饱后，汤父又说：“爸过完年就要跟工头去南方的海边城市建楼了，听说那边的海滩上鱼虾贝类随便捡，到时候爸爸有时间就给你捡些漂亮的贝壳寄给你啊！”
汤勉重新戴上自己的帽子，笑道：“我又不是小女孩，要贝壳干什么？”
“也是啊，不要贝壳可以寄海鱼，工头说可以用冰块裹着发飞机快递，”汤父憧憬着，“现在的科技真发达。”
“爸，不用寄什么，你在外面自己吃好喝好就行！”汤勉提上汤父的行李，准备先送他回家洗刷好好休息一下。
两人走到门口，汤勉刚伸手去开门，包厢门便从外被大力打开，汤清水又蹦又跳的冲了进来，一把抱住门口的汤勉，激动道：“小勉！你帮我接的角色试机通过啦！”
他抱着汤勉在原地一蹦三尺，直到汤父看不下去，上前制止才把两人分开。
汤父皱着眉毛，目光不善的在汤清水身上上下打量，怎么回事，原本最乖巧的大儿子居然接了长发穿着奇怪的衣服（古装），最让人操心的叛逆小儿子是原发色与顺眼的休闲装。
汤清水这才看到汤勉身后的汤父，极力压下乱飞的五官，客客气气的喊了声：“爸爸。”
汤勉听出了其中的生疏，暗猜难道汤清水已经知道他不是亲生的了吗？
“你怎么穿成这样？”汤父揪着汤清水垂下来的长发，满脸嫌弃之意。
汤清水这才发现自己因为汤清水试戏通过，一激动，直接穿着衣服妆都没卸，就跑回来跟汤勉报告这个好消息。
汤父就这么看着汤清水把今日在剧组签订角色订金合同转交给汤勉看，里面的收款方银行卡号是汤勉名下的，汤勉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并且还夸了两句。
汤清水脸上露出一个喜不自胜的笑容，眼神和注意力全在汤勉脸上。
汤父总感觉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对劲，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自己老婆没去世之前，他每年年底在工头那里领了工钱，回家拿给老婆的画面。
他抓了抓头发，领养的大儿子把赚来的钱都交给亲生的小儿子，他本来应该高兴的，可他就是高兴不起来，心里莫名的还有些发慌。
车上，汤勉亲自给汤父系好安全带，汤父看着他的头顶，又说起了到时候自己去了南方后要给他们寄海鱼的事。
“工头说海鱼补钙，你多吃点看看还能不能长点个头，要长到清水那么高，爸爸就更开心了。更重要的是，海边的人说海鱼里有那什么DHA玩意儿，吃了还能长智商呢！”
汤勉手握方向盘，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心说老爸你也不看看咱们家的基因，父亲堪堪一米七，母亲没得一米六，还想要儿子长出一米八的个头，这搁青天白日做梦呢。
人家汤清水能长这么高，这么聪明，全赖他是别人豪门双优基因父母生出来的，别养了他十几年，就真以为自己能生出这么聪明优秀的儿子出来了。
汤勉把汤清水送到影视城门口去卸妆换衣服，听着别人厌烦他却很喜欢的唠叨，他心情不错的跟副驾驶室的汤父回：“爸，我长不了了，不用浪费啦！”
“给你吃怎么是浪费呢？儿子啊，爸的工钱每年都在涨，如今每个月不休息的话能拿一两万一个月。不差那点海鱼钱。”
【作者有话说】：话说刚毕业的时候，我实习工资只有600块，超心酸。
你们呢？
第二十九章 回老家了
汤勉惊讶汤父的工资，竟然比普通大学毕业生还要高。
汤父看到了他脸上变化的表情，自豪道：“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愿意吃苦，全靠咱们这些老家伙做建筑苦力。爸虽然每个月只给你们打三千块钱的生活费，其实其他的都给你们存着将来讨媳妇儿呢！”
他拍了拍口袋，表示自己给他存了老婆本。
汤勉摸了摸鼻子，汤父还等着他讨老婆呢，可他只想把汤清水变成爸真正的半个儿子呀！
他赶紧转移话题：“爸，海鱼是个噱头，那边的本地人好多都又矮又黑，想来海鱼吃了不少吧，也没见长多大个头啊！”
“唔，好像是的呀！”汤父在新车上左摸摸，右摸摸，笑道：“我这出去打工一年，回来不但儿子变乖了，还连小汽车都买上了啊！”
目前汤勉未成年，考不到驾驶证。虽然屁股下坐的是不合规定的无牌电动汽车，但好歹也算是有了个遮风挡雨移动的家。
“有没有给你长脸？”汤勉也跟着笑，“到时候过年回老家咱开新车回去。”
其实汤勉是为了买菜方便，买的不需要上牌的便宜小电动四轮车，他没到年纪没有驾驶证，这种车是不能开到城际中心去的。
他听汤清水说过，他们虽然在城里买了房，但依然每年还是回老家过年的。
“咱不能开车回家，本来买房时就借了你大伯和你爷爷家不少钱，每年还的不多。要是再开车回去，别人会说闲话的。”汤父抓了抓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
“欠了多少？”汤勉才知道家里还欠着债。
汤父掰着手指头数着，“加上工头那里的欠款，咱家差不多还欠着外面二十万！”
市里房子确实有点贵，以汤父母的工作能力，怕是无法付全款买到这么好的房子。
而汤父是老思想，向银行贷款分期付款的话，总怕出什么岔子。
原来是借了家里人的钱。
不过汤勉现在手里也没太多流动资金，无法给汤父提供帮助，只能说：“爸，今年你不用再给我打生活费了，我现在开的饭店足够养活自己和哥哥，你的钱都存着，咱们一起尽快努力把债还完。”
汤勉想着反正过完年，汤清水就会被找过来的文家人接走，他也付出不了什么，开饭店赚的钱一定要尽快给爸爸还完外债。
汤父听到这番话，心中感慨万千，盯着汤勉熟悉的侧脸久久不语。
幸好这时汤清水从影视城里出来，上了车后，打破了车内原有的安静。
驾驶室中的汤勉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休息，手指头随着音乐的节拍打动。阳光从车窗外洒入，他安安静静的沐浴在暖阳中。
汤清水放缓了脚步，车身以及那另人心动的侧脸，一笔一画成线刻进了心里。
这一个年，汤父出手格外的大方，给家里置办了不少东西，原本紧张的父子关系如今变得非常融洽，两人很明显比往年都顺心不少。
在家相处时，好多时候汤勉明显感受到了汤父的偏心，他看向汤清水时，发现汤清水不但不在意，反而比汤父更加体贴关心他。
从市里回到农村需要坐两个小时的大巴车，年二十九，汤家三父子到达村上的汽车站，提着大包小包，转坐三轮棚子摩托车深入村里。
一想到即将面对汤家一大家子人，汤勉有些紧张，汤清水轻轻的拍了拍他放在膝盖上的手背，眼神包容的仿佛在说：“别担心，一切有我。”
汤父看着两人交叠的手，轻咳了一声，“什么时候感情变这么好了？”
汤清水垂下眼皮，轻声回：“爸爸，我们感情好不是你所希望看到的吗？”
汤父一想也是，明明一切都按他想像中的在发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见两人亲近反而全身都不舒服。
心里觉得不妥，但也没说什么。
三人坐在车中，听到外面传来断断续续的炮响，闻声从三蹦子透明的塑料窗户看过去，是路边村民的几个小孩，手里拿着擦炮胡乱炸着，笑成一片。
小孩们穿着棉衣，脸蛋冻的发红，手脚却不怕冷似的灵活的从盒子里取出一根擦炮，在小伙伴们的注视下，将擦炮粉红色那端，对着盒子侧面用力一擦，看到火焰冒出来，快速一抛，捂住耳朵。
“啪”的一声，擦炮在地面响亮的炸开，几个孩子哄闹着，和小伙伴玩的不亦乐乎。
汤勉看着车窗外的景象，扬了扬唇角。
他没死之前，小时候也幸福过。
可惜，他最爱的爸爸妈妈却都抛弃了他。
汤勉小学时候爸妈离婚各自成家，他就一个人住在原来的小房子里，等父母各自又有了孩子后，他也慢慢长大懂事。
对于爸妈的新家庭她也强行融入不进去。
字字句句不提你是外人，但时时刻刻都在点醒他就是外人。
父母对他的客气。
叔叔阿姨对他的礼貌疏离，弟弟妹妹的童言无忌。
汤勉垂下眼皮，长长的睫毛倒下一片阴影。
幸福的人，一生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左手被两片温暖的手包裹，汤勉抬头，汤清水正用无比温柔的目光看着他：“小勉是想玩花炮了吗？待会儿哥哥去买来陪你玩。”
汤勉淡笑着摇了摇头，自己的魂儿是快三十岁的人了，哪还能去玩那些幼稚的东西。
汤父则是稀奇的看了一眼小儿子，以往最闹腾的就是他，今年突然变懂事了，他可真不习惯。
在农村里，年味还是很足的，家家户户窗上贴着红色的窗花，门口挂着大红灯笼，有的人正在大门口贴新买的对联。
大人带着小孩置办年货，买新衣服，到处随时都有鞭炮声炸响，偶尔还有亮起的烟花，各色的烟火占满天空，留下浓郁的火药味。
回到汤家，自然免不了一番寒暄。
汤勉原本紧张的手心出汗，没想到汤清水非常贴心的带着汤勉，礼貌的对长辈们先喊：“爷爷奶奶过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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