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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水潮汐(GL百合)——顾徕一

时间:2024-05-15 08:01:07  作者:顾徕一
  又不是什么愉快记忆,何苦自揭伤疤。
  温泽念看她一眼,她笑笑:“祁晓看起来满嘴跑火车,其实嘴挺严的,不用担心她会往外说。只是,可能我这人想得多,总觉得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事,任何人都不要告诉的好。”
  温泽念视线在她侧颊逗留一阵,发出的那声轻笑,混在司机正在听的深夜电台广播里。
  “其他人知不知道的,也没什么。”温泽念说:“都是过去的事了,没什么好在意的。”
  孟宁对着窗外勾唇。
  嗯,温泽念不避忌,是因为过往已过,在繁花锦路的现在里,连结成的疤看上去都像花瓣形状。抚上去已不觉痛,只留一抹值得多听几首抒情歌的怅然。
  所以温泽念可以笑得大方,轻描淡写说句“不在意”。所以温泽念可以重逢后撩一撩她,弥补青春期那些小小的不甘和遗憾。
  不像她,过往的伤从未痊愈,轻轻揭开结疤的边缘,发现里面早已溃烂流脓,就算清创,空留一个见骨的大洞,也早已没了愈合的希望。
  所以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在温泽念倾吐过往的时候想要阻止。
  所以瞻前顾后,心思深重,在温泽念抚过自己掌纹时,总觉得其中的情感意味过浓。
  其实有什么的呢。
  看一看现下坐在她身侧的温泽念,早已变成了和过往截然不同的人。
  她不该疑心。她应该明白,和温泽念待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温泽念对过往的兴趣止步于那些青春期的遗憾,所以温泽念的做派大手笔而浮华,来给她织一场绮梦。
  所以温泽念记得她过往的开朗,在发现她现下变得沉郁后,从未对她提问,从未生出任何探究的心思。
  温泽念只是在回答完她的提问后,靠过来,把头轻轻倚在她肩上。
  她不着痕迹的吐出一口气,下巴贴上去,蹭了蹭温泽念柔腻的额间。
  温泽念觉得受用,头往她颈窝里又钻了钻,一手伸过来握住她的指尖。她的指尖化作春日里苏醒的虫,一根根钻进温泽念的指缝,蜷回来,与温泽念十指交扣。
  摁下出租车窗,窗户缓缓降下一半,她又觉得开得大了些,略微升回去一点。她只需要手掌那么宽的一道窗缝,让夜风灌进来,她与温泽念都盘发,可温泽念的碎发被风拂乱扫在她颈间,痒痒的。
  车窗外的路灯有种残忍的慈悲,分明低头窥探着人间,腰却直挺挺的一副无悲无喜的模样。灯光变作旧明信片的黄,一切景色都被涂得复古而暧昧,人坐在里面都生出了几分电影感。
  孟宁扣着温泽念手指,莫名其妙的想:
  车窗。夜风。路灯。昏黄。依偎。
  真把这一幕制成明信片的话,不知会不会有人愿意买。
  她会。她会假装不经意走进挂风铃的小店,信手拈起一张,凝眸仔细去瞧那出租车后座看不清面容的相依身影。然后管老板娘借一只暗蓝色调的钢笔,在明信片背面写自己的名字“孟宁”,然后仿着温泽念的字体写字母“G”。
  那墨水必得是上好的,带一点适合回忆的桂花香。一直到此去经年,明信片的图样都模糊,装明信片的铁盒也锈迹斑斑,还能瞧见背面那明晰的字迹——“孟宁”,和“G”。
  也许捡到明信片的人,至少会猜一猜,“G”到底叫什么名字?
  她乱七八糟想着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感到温泽念的吐息轻轻打在她颈窝。她把温泽念的手指扣得很实,毕竟跑开这电影感的昏黄滤镜,她们坐在一部老式出租车上,正开往老城区的旧楼。
  等下了高架,路边就会出现卤味摊,水果店,小小一爿花店不卖昂贵的路易十四玫瑰,卖十块钱一捧的平凡花束。
  这样的生活离温泽念太远了,远得连一向谨慎的孟宁都觉得没了替她避忌的必要。毕竟和孟宁的一场幻梦做完,她远走高飞,再不可能出现在这样的置景里。
  孟宁说话时压一压下巴,猫一样反复轻蹭着她的额:“累了么?累的话可以先睡一会儿。”
  温泽念大概觉得她今晚乖得过分,疑心有诈,玩笑一句:“你不会趁我睡着,把我一个人扔在车上吧?”
  孟宁笑笑:“是这么想的。”
  她坦然承认,温泽念反而确信她没逃跑的心思。温泽念真的有些累了,跟那些投资人周旋一天着实耗神,又或许是孟宁纤瘦的肩膀太好依偎,不喷香水,带一些女孩子天然的清香。
  连减震不佳的车身晃动都变作了某种催眠的节奏,她放松下来,睡了过去。
  等车开到旧楼下,司机扭头:“到……”
  孟宁压低声打断:“师傅,您在这多停一会儿,等我朋友醒醒酒。表您继续打着,钱我照付。”
  司机扭头瞥后座睡着的女人一眼。
  开夜车是件让人疲乏的事,他对乘客一向无太多观察。直到这时才发现,后座女人穿一身西装,看面料就是上等材质,反倒是另个女人穿灰色卫衣和牛仔裤,除了同样姣好的面容,这两人实在太过不同。
  在想象里,应该一人端着那什么牌的咖啡走过高耸入云的CBD大楼。一个骑着共享单车赶去不知名小公司,车把上挂着一盒买来当早饭的肠粉。
  不知这样的两人为什么如此亲近。
  他的视线难得带了点探究的八卦,但对他提出要求的女人已扭脸望向窗外,一脸清冷却又自然,好像这是一件无比顺理成章的事。
  人都是这样。当对方表现得太过自然时,你难免会想:对啊,有什么奇怪的嘛?
  他扭回头,打着表不熄火,车载深夜电台低低的放着,权当他偷出来的一次小歇。
  过了多久?他瞥了眼不停跳动的表,往后看了眼。
  面相清冷的女人察觉他视线,看了眼计价器,仍是一脸淡淡的没任何表示,又扭头去看窗外了。
  司机内心吐槽:得,别看人家穿得普通,估计也是有钱人家的小姐玩低调,就这么打着表在路边睡觉也一点不心疼。
  直到她肩头的西装女人直起身:“什么时候到的?你怎么不叫我?”
  “刚刚。”孟宁拉开车门,牵她下车,自己坐上副驾:“师傅,多少钱?”然后掏出手机扫码付款。
  等她下车,出租扬长而去,温泽念问:“你是不是让我多睡了一会儿?”
  “嗯。”直接否认的话太假了,孟宁道:“不过没多久。”
  “出租车费多少?我来付。”
  “知道你有钱。”孟宁懒散的笑了下。
  温泽念停下去拿手机的手,看着她。
  “你上次不是给我送过敏药了么?我也没给你直升机的费用,我也给不起。”孟宁咧嘴笑笑:“出租车费我还是给得起的,算我谢你,行么?”
  温泽念放弃拿手机的打算,默认了孟宁的说法,脸色转淡:“你算得倒清楚,我给你一,你就还我一。”
  路灯昏暝,孟宁借着水果摊接出的多一个灯泡去看她的脸,心想:多可惜。
  分明温泽念睡饱了起身的脸带一点难得的迷蒙,矜傲消解,有种美人懒起难得一见的娇柔,在那张五官浓郁的脸上藏得隐约,藏在微挑的眉毛,潋滟的眼,和些微拖长的语调里。
  让人想起开在夜里的芙蓉瓣。
  那样的美不该转瞬即逝。这是一个梦,即便温泽念出了岛来到她的生活,但她们的梦以温泽念的离开为界线,只不过是换了生活化的布景而已。
  梦里该留驻一切的美,一切的缱绻多情,而不该有多余的情绪。
  她牵温泽念的手走进楼栋,走到二楼的转角处停下。
  温泽念疑惑:“你家不是在四楼么?”
  “是。”她搂住温泽念的纤腰。
  温泽念惊异了下,为她意外的主动。她心思重,每次往返踏过这楼梯的时候,祁晓和宋宵絮絮聊着天,她沉默想着,原来月光照在二楼转角的这一处,是最美的。
  让人有想恋爱的心情。
  那时的她婉拒了所有追求者,距离感情很遥远。这时她却放肆搂着温泽念的腰肢,含笑低声问:“我在这里吻你的话,你怕不怕?”
  温泽念一手捧上她的脸,主动吻了上来。
  舌尖温柔的逗弄唇齿,月光般惹人沉迷。孟宁阖上眼,其实这栋老楼除了她们这一户,都是些住了半辈子不愿搬离的老年人,这时间根本不会再有人走动。
  接吻的声音像月夜下流淌的溪,把人的心思搅得湿淋淋。
  直到两人的唇分开,温泽念又轻抚了抚她的脸,也许见她一直含笑,温泽念又捏了捏问:“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她这时看着温泽念,与在酒吧门口看着温泽念时,想的其实是同一件事——
  温泽念,你不可能再喜欢上现在的我这件事,多遗憾,又多美好。
  作为一个随时打算离开的人,只有这样,我才敢放肆的让自己,有一点点喜欢你。
 
 
第38章 
  温泽念仰着汗浸浸的脖子说:“孟宁, 我喜欢你的床。”
  她喜欢叫孟宁的名字,缠绵的时候尤甚。
  孟宁本来对这张床没什么感情,可到了现在, 她也喜欢了。行政套房里的King-size大床有它的好处, 大到像一片广袤的海, 什么欲望投射在里面都不觉得害羞,什么姿势都可以尝试。
  可孟宁这张小小的单人床,也有它的好。温泽念拥着她同样出汗的背,谁都躲不开谁,那样紧拥的姿态, 好像她们是彼此唯一的救赎。
  她步步掌握着主动, 能看出温泽念这一次是真的被她逼得难耐了,她低声说:“试一次, 好不好?”
  她有她的心机。刚才两人洗完澡回房, 她看到温泽念把那小小蓝色盒子从包里掏出来, 放到了床头柜上,她有心记下了那位置,没开灯也能伸手去够。
  她其实挺紧张的。她的紧张来自于温泽念技术很好,脑子里胡乱回想着祁晓给她下载的那些“学习资料”,温泽念是那样做的吗?
  温泽念却在黑暗中摸寻到她手臂,手指往她的佛珠上抚:“要摘吗?”
  “喂。”孟宁自己也难受:“一串佛珠而已,到底有什么要紧?”
  她们现在坦诚相对的程度, 并没因腕上这串佛珠受到任何影响。
  温泽念喘了口气,一时没说话。她一手被温泽念攥着,另一手却放肆的继续。她能感到温泽念是有过一瞬松动的, 在她带点撒娇意味的又问:“试一次,好不好?”
  温泽念半晌没说话, 攥在她腕间的手指略松了些力道。在她向床头柜摸索过去的时候,温泽念却快她一步。
  “喂。”她自然不满,事情都到这一步了。
  可温泽念让两人的位置关系交换,俯身下来吻她发烫的眼皮:“我也不知道一串佛珠有什么要紧。或许,我就是想要你为我改变那么一点点。”
  “只为我改变那么一点点,也好。”
  ******
  事情还是以老方式解决。
  温泽念喜欢在她发出细碎声响的时候吻她的额,叫她:“My kitten。”
  为什么颤抖可以用来表达痛快。为什么呜咽可以用来表达欢愉。
  她起身去清理的时候拖着步子,又回房叫温泽念先去洗澡。温泽念说:“我没有睡衣。”
  “我也没有成套的那种,就是T恤和家居裤,行么?”
  温泽念点头,她便从衣柜里取出干净的一套。
  温泽念走出房间的时候,她跟出去。温泽念回眸瞥她:“你不休息么?我觉得你快晕过去了。”
  孟宁:……
  摇摇头:“我怕万一祁晓她们回来的话,你会不自在,我还是在客厅里守着吧。”
  温泽念的微表情快得转瞬即逝,纵使孟宁再敏感,过度的疲累下也没抓到端倪。
  哗哗的水声传来,孟宁打开手机清理短信。
  最新一条是银行的支付通知。她刚刚付的出租车费的确有些夸张。
  这时温泽念从浴室出来,大概也怕遇见祁晓和宋宵,快步往孟宁房里走,又叫孟宁:“你去洗吧。”
  “嗯。”孟宁站起来。
  直到她洗完,刚刚关掉客厅的灯,祁晓和宋宵打开门进来,祁晓在用气声说:“睡了睡了。”
  孟宁怕自己突然走动吓着她们,出声打了个招呼:“我还在客厅。”
  祁晓仍是吓得骂了句脏话:“你、你怎么还没睡?”
  打开玄关的灯,果然看见孟宁一身家居服,一脸清风朗月的站在那里。祁晓腹诽着这张脸实在太具欺骗性,嘴里道:“你们够持久的啊。”
  孟宁:……
  她又上下扫描孟宁,声音压得更低:“你今晚有没有……”
  “我先去睡了。”孟宁不想多聊这个话题,转身就欲回房。
  听见身后祁晓痛心疾首在跟宋宵说:“她还没!我赌一杯奶茶!她肯定还没!”
  孟宁钻入房间关上门,唯一的光亮便在身后熄灭。
  温泽念已躺在床上睡了,却睡在靠外一侧。孟宁怕吵醒她,脱了拖鞋后轻手轻脚往靠墙那侧爬,姿势着实不算好看。
  在她螃蟹一样欲跨过温泽念时,温泽念忽地双手搂住她腰。她好险稳了稳重心,才没压到温泽念身上。
  “不老实。”她放肆点评温泽念:“装睡。”
  “你又老实吗?”温泽念回怼:“本以为你是个老实人,可就冲你今晚在我身上动的那些手脚,也实在算不得老实。”
  孟宁自知理亏,意图换个话题:“其实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温泽念沉默一瞬。
  “嗯,你问。”
  夜色体贴,只待一个良人温柔的走入。温泽念那样的语调莫名让她觉得,无论她现在问什么,温泽念都会回答。
  而她问的是:“你到底卸妆了没有?”
  温泽念放开她的腰把她推到床另一侧:“不告诉你。”
  她错看了温泽念,首当其冲的这个小问题,温泽念就不肯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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