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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南水北(GL百合)——闵然

时间:2024-05-15 09:08:56  作者:闵然
  “母亲为我付出了一切,我不该让她又变成一个笑话。”
  “辜负了一个爱的人,至少不该再辜负另一个人吧。活不成开心的样子,至少要活成让爱的人开心的样子吧。”
  “我彻底放弃了自己。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过得很混沌。药物让我变得迟钝,也变得平静。”
  “我顺从地接受了它们,接受了它们对我的改造,也接受了命运、接受了医生、接受了母亲、接受了我自己对自己的催眠。我努力地让这一份钝感延续了下去,让生活好过了起来。”
  “我不会有很丰富很敏锐的情绪感知、不会有同理心、不会快乐,就也不会痛苦。世界与我好像都隔了一层雾纱,我只是这个舞台上被迫投身演出的一个参演者。”
  “反正大家不都是这样,循规蹈矩地演完这一生该演的戏就好了。”
  潜意识里,她是这么自我开解的。
  不这样,她活不下去,好不起来了。
  “直到我又遇见了你。”
  “妤笙……”她像在问她,又像在问自己:“人生到底怎么样才算正确?”
  “我总想对得起所有人,可好像总亏欠所有人。”
  “我总是后悔、总是愧疚、总是慢一步。”
  “人生怎么样才不算太迟?我好像永远都把握不好这个时机。”
  “我在上船了以后后悔,起身往登船口跑,可是船开了,我回不去了。”
  “我在离开了以后后悔,转身往回跑,可是你走了,我找不到你了。”
  “我的理智告诉我,去北城以后我们还能联系,回澎岛以后,我还能找到你。可是都没有,事情都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今天我的理智告诉我,我这样贸然回来,依旧是不负责任的,是打扰的,是有可能把你拖入深渊的,可我不知道,我今天不回来,我会不会再一次迟到。”
  “妤笙,如果命运总是在给我们做减法,让我们背道而驰,那我可不可以再挣扎一下,再努力做一次加法。”
  她的声音里全是破碎的颤音,姜妤笙也止不住泪流。
  她注视着眼前满身风霜、一身泥泞的女人,分明看到的还是那些年里守在她身旁、清风霁月、温柔矜贵、永远在闪闪发光的女孩。
  命运揉碎了她。
  她爱她,怎么可能不动容、不心疼、不想为她展平命纸、抚平每一条褶皱。
  她心被密密匝匝的钢钉刺透。
  她直起腰,抬起双手轻拭薄苏的眼泪,哑声哄:“你可以的,姐姐,你可以的。”
  薄苏的泪却在她的一声声“姐姐”和“你可以”里越落越凶。
  一串串,一行行,灼烫在姜妤笙流血的心上。
  姜妤笙倾身,跪坐起来,吻住了薄苏的泪,柔声哄:“别哭了,姐姐,别哭了。”
  薄苏坠着泪的睫,颤如蝶翼。
  似沸水滚在心头,痛与求生的本能并存。情难自控,她牵住姜妤笙抚在她颊畔的手,偏过头,吻了上去。
  连灵魂都发出欢欣的呜咽,她鼻尖抵着姜妤笙的鼻尖,与姜妤笙交换呼吸。
  一动不动,她等待着姜妤笙对她的审判。
  姜妤笙微微退开,注视着她,眼睫颤了一下,旋即闭上了眼,低下了头,吻了回去。
  她吻得比薄苏深许多。
  不得章法,却温柔绵长。
  一点点扫过她口腔的内部,似舔吻她的每一道伤痕。
  薄苏在她的舔 | 弄下颤抖,喘 | 息,哽咽。
  她们品尝到了这十几年来最多的甜,也品尝到了漫漶的苦与涩。
  似错过多年的夏日海边,咸涩的海风,终于送来窖藏多年的橘汽水与棉花糖香气。
  薄苏在这极致的苦涩与快乐中,求问姜妤笙:“我们现在算什么?”
  她眼底水雾迷蒙,声音都还是抖着的,仿若一碰即碎。
  姜妤笙没有办法不心软。
  她知道被遗弃在风雪里的滋味,她想为她撑一把伞。
  她放纵了自己,跟随心意,纵容了她。
  她抚摸她颊上还在垂落的泪,一手环过她的细颈,一手绕过她背,把她拥入怀中。
  “你想是什么,就是什么。”她脸颊贴着薄苏耳侧的发,温声诉说:“薄苏,我只有两个要求。”
  薄苏回抱住了她,紧紧地。
  姜妤笙说:“第一,你要勇敢、要忠于自我。”
  “第二,与我维持关系的时候,要忠于我。”
  她不逼她当下就要想清楚,也不逼她做任何选择。
  “我只想你能开心一点。”
  薄苏呼吸的更沉了,泪水再一次洇湿了姜妤笙的心。
  “妤笙,你等等我,等等我。”她颤声许诺。
  等什么?姜妤笙知道,又不知道。
  但都没关系。
  她应:“好。”
  在吻上她的那一刻,在拥抱她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做好了随时失去她的准备了。
  如果过于沉重的母爱是一种枷锁,那她希望她的爱,是一双翅膀,能助她重新高飞,让她自由。
  她是她年少的光。
  经年难忘的梦。
  也是她此生心甘情愿要赴的渊。
 
 
第47章 
  静默相拥片刻, 怀抱里的身体渐趋平静,姜妤笙与她同频共颤的心稍稍安下,松开她来。
  不知道是不是姿势不当,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阵尖锐的痛后知后觉地从她的右脚上传来,令她难耐地蹙眉,轻“嘶”一声。
  薄苏紧张:“怎么了?”
  姜妤笙面露痛楚:“好像有点压到扭到的地方了。”
  薄苏立刻站起了身子,伸手去扶她的削肩, 帮着她慢慢往后坐,把脚从身下腾挪出来,放平坐直。
  “还好吗?”她黛眉紧蹙。
  姜妤笙缓过疼来, 牵出一抹笑:“没事了。”
  薄苏眉头未跟着舒展。
  她目光落在她还未来得及盖上空调被的双腿上, 弯腰欲帮她拉好, 视线触及那一只贴了跌打膏、隐约还泛着淤青的右脚, 动作不由停滞。
  “怎么扭伤的?看过医生拍过片了吗?”她语气里有难掩的心疼。
  姜妤笙心潮湿湿的。
  她轻描淡写:“没有拍片,只是踩空扭了一下,应该不严重的, 这两天肿胀都消下去了。”
  她伸手拉薄苏还在以极低的频率不自主颤动的右手,让她重新坐回她的床沿,玩笑吐露:“其实扭伤你好像还要负一定的责任。”
  “嗯?”
  姜妤笙说:“我那天早上去码头接货,下台阶的时候,忽然看到前方有一道身影, 戴着口罩,好像你,晃了一下神, 没想到就直接踩空了一个台阶,扭到了。”
  “是不是很傻?”她放松薄苏的心情。
  薄苏乌眸里水意更柔。
  她摇头:“不傻。”
  也许是黑夜消融了她的心防, 也许是最狼狈的一面已经被姜妤笙一览无余,她的矜持与骄傲,让步于想要哄姜妤笙的本能前。
  她主动告知姜妤笙:“我也做过类似的事情。”
  姜妤笙:“嗯?”
  薄苏说:“大四那一年实习,我再一次去到禾城,在禾城跟一档户外综艺节目,中间有一天下午休息,我陪几个老师的助理一起去咖啡厅买咖啡,回去的时候,路过一个公交车站时,我看到一个身影,好像你。”
  “她穿着一条长裙,戴着一顶编织帽,低着头上了公交车,几乎是条件反射,我跟着跑了过去,想喊你的名字,但我还没有跑到,公交车就开了。”
  “它开得好快,越开越快,我跟着跑了一站的路,好不容易跑到了,没等我看一眼,它又开往了下一站。”
  “那天,我跑掉了一只高跟鞋的鞋跟,两袋子的咖啡。”
  同行的助理们还以为她突遇抢劫了。
  “是不是更傻?”她自嘲。
  姜妤笙心上又下起了淅沥沥的雨。
  她问薄苏:“这么多年里,你一直在找我吗?”
  随着她这一句话音的落下,忽然有一种难以言明的、积压多年的无望的委屈,袭击了薄苏的心扉。
  但这是她自作自受。
  她没有表露分毫,只哑声应:“是。”
  姜妤笙嗓音也涩了。
  她求证:“北城大学我找你的那天,你说不认识我离开了以后,回过头来找过我,是吗?”
  她刚刚说,她在离开后后悔,转身往回跑,可是她已经走了?
  薄苏心脏又被牵引起剧痛,落在姜妤笙手心里的右手又开始不住颤动。
  她羞耻地想要抽回手,姜妤笙却不肯。她双手捧住,低下头,轻轻落吻。
  像吻在薄苏的心尖上。
  “没事的,姐姐,没事的。”
  薄苏的泪克制不住地再次从眼角滚落。
  她喑哑坦白:“是。”
  那一年话说出口以后,她就开始后悔,走过姜妤笙的身边,她就开始想回头,直到坐上了车,她再也无法忍受,想要下车。
  天知道她看到姜妤笙的第一瞬间,有多么地开心,随之而来的,是怎样的绝望。
  如果再早一点,或者,再晚一点,有多好。
  她不住地回想姜妤笙那一刹煞白的面容,不住地回想她单薄瘦弱的身形,不住地担心。
  她瘦了好多啊。
  她考到北城了吗?为什么在这个时间来找她?
  都要下雪了,她为什么穿那么少?发生什么事了吗?
  天要黑了,她一个人会害怕吗?有住的地方吗?
  无数的疑问盘旋于她的心头,痛意和惧意慢半拍地击溃了她。
  她语调尽力平稳地发声:“哥,前面停一下车,我想起来有份材料忘记给同学了,明天上课就要上台讲的。你和表妹先去医院吧,我晚一点自己打车过去。”
  表哥陈映献热心:“那我调个头送你过去吧。”
  “就是,我们等等你呗。”贺之航将信将疑,“什么材料这么急啊,就没个电脑底档吗?”
  “不用,没底档。”她急急忙忙地拒绝:“还要回宿舍拿,要花一点时间的。前面路边停下就好。对,就这里。”
  不给他们任何多余的考虑时间,顾不得贺之航会不会回头看、会不会生疑,她催促陈映献停了车,摔上了车门就往回跑。
  街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雪花絮絮纷纷地飘落,她在仿佛没有尽头的长街里狂奔。
  冷风呛进她的肺里,她气喘吁吁。灯影幢幢,雪地湿滑,她为避让对向行人,趔趄了一下,手猝不及防地撞到了电线杆上,一刹那间疼得钻心刺骨。
  可她一秒不敢多做停留。
  她哆嗦着继续往前跑,在心底里祈求:“等等我,妤笙,等等我。”
  可姜妤笙没有等她。
  等她回到了学院门口,学院里只剩下冷冷的寂与莹莹的雪光。
  一个人都没有了。
  慌张与绝望顷刻间吞没了她。
  她呼唤:“妤笙!妤笙!姜妤笙!”
  边找边喊,越喊越大声,越喊越失态,最后在雪地里双手捂脸,泪流满面。
  学院教学楼里仅剩的一间还亮着灯的教室里探出了一颗头,是柯未鸣,惊诧:“薄苏?你干吗?你怎么了?”
  薄苏置若罔闻。
  她脱力蹲下了身子,跪在雪地里,开始干呕,像风雪夜里垂着颈即将冻死的天鹅。
  柯未鸣惊慌失措地从教学楼里跑了出来。
  她三言两语,说得并不一致,姜妤笙还是听得泪流。
  她抬手很快地擦拭掉,另一只手依旧坚定地握着薄苏的右手。
  试图缓解她的颤抖。
  昏朦的灯光下,那手如玉骨般纤白,完美无瑕,仔细端详,却能看见,五指指腹上,其实布满了一条一条,长短不一的伤疤。
  深深浅浅,细细密密,割伤样的旧刀疤。
  姜妤笙不经意间发现,心脏被重重一锤。
  疼得险些喘不过气。
  她猜得到这些伤是怎么来的,她不想再揭她的旧疤。她只是轻轻地抚摸,心疼:“手呢?怎么了,为什么会一直抖?”
  那力道,轻柔怜惜得过分。
  薄苏的痛苦,不由自主地在她的爱惜里平缓。
  她轻声说:“我也不是很确定。”
  “那天回去找你的时候,手不小心撞到电线杆了,后来就一直在隐隐作痛。不记得哪一天开始,这种痛就变成了剧痛和颤动,拍过片,做过检查,都没有问题。”
  “心理医生说,它是我焦虑抑郁的躯体化表现,也有可能是应激反应。”
  或者说,是她对过往的戒断反应。
  姜妤笙忧心:“一直如此吗?”
  薄苏摇头:“好了很久了,最近才又开始发作的。”
  “是我又影响到你了吗?”
  “不是。”薄苏注视着她,半晌,郑重而清醒:“是你唤醒了我。”
  姜妤笙微怔,随即失笑,眉眼皆是暖意。
  她分开她的五指,穿入她的指缝,用完好的左手与她十指相扣。
  “会好起来的。”她安抚。
  薄苏的颤抖,奇异般地在她的手中,慢慢平息。
  “后来,我托未鸣问过北城所有的学校,大大小小的酒店,都没有找到关于你的消息。”
  姜妤笙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百感交集。
  她说:“我身上的钱不够我住酒店了,我找了一家家庭旅馆随便住下了,他们没有登记我的身份。”
  薄苏恍然,又内疚:“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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