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王侯(古代架空)——梁州

时间:2024-05-16 07:24:50  作者:梁州
  近来他每次从侯府回到柒月斋,关上房门后总会忍不住将一封皱巴巴的信从抽屉取出。
  信上字迹工整却生硬,但亦能从字体的抑扬顿挫上感受到写信人的欢欣与激动,只是他自己却没有半点如此的欣喜。
  之后王桓病情稍有起色后,每次再去看他便是坐在桌案后,桌面上往往只放白纸一张笔一支,时而旁边还留一简单木盒,里面放着不少刻着姓名的竹简细条。
  王桓脸色一如从前苍白,却早已不见曾经对万事了如指掌,天下盘算皆在他掌心手背间而自命不凡的暗傲,眉眼之间曾经的阴冷算计犹在,却隐隐间多了几分心虚与迷茫。
  但再往后几日,王桓前几日病时脸色的慌张焦虑明显已被他按在心下,只是曾经的自信却也跟随渐逝许多。
  祁缘便问他:“你这是想到应对之策了?”
  王桓却是一声冷笑:“万变不离其宗。”
  直到今日,四月二十,京中大雨,电闪雷鸣。
  晚膳后王桓坐在书房中,房门洞开,王桓喜雨,从前若是碰上如此瓢泼大雨,他定会心花怒放,命青樽替他在门后置好画桌纸笔,便对雨而作,好不兴致。
  却今日他心中无端生出丝丝不好预感,一直坐在书桌后皱眉不言,连青樽见他如此神色也不敢上前打扰。
  直到一男子忽然被殷成凤焦急带到他面前,王桓心中不知为何早已跳得飞快,该男子将伯荆山中发生的一切尽数告知,王桓顿如凭空遭劫,只觉浑身上下气血翻腾,将他血肉胡搅。
  他忍不住趴在桌上疯狂咳嗽,殷成凤吓了一跳连忙上前递与帕子边轻拍他后背,却帕子拿下只见一摊污血。
  王桓的双眼內顿时血丝遍布,他还未喘过气来便焦急问道:“知行呢...咳咳...咳咳...知行现在在哪里...”
  那人立刻回道:“小人来时已错过一天,如今殿下应该已回到京郊了...”
  王桓一听顿时赶不上周身疼痛和喘息困难,死死抓着殷成凤便要站起往外冲去。
  殷成凤听得谢家出事后本已是眼噙泪水,如今见王桓如此状态更加是泪流满面,她赶紧将那男子打发走后,又拼命抱住王桓不让他离开,偏偏王桓此时是咳得歇斯底里,却死活要往外跑去。
  “姨娘...不能让知行入京...姨娘...咳咳...”王桓已经咳得声音沙哑话都不能说清,他只觉喉间如被火烧一般,双眼也带有泪水,他直勾勾地盯着殷成凤,紧张地喊着,“知行...知行...只听我的话...你让我...咳咳咳...他不能进京...”
  殷成凤是再无他法,只能赶紧让青樽去将祁缘找来,同时又让家仆立刻把门都关上,自己使劲力气也要紧紧抱住王桓不让他离开。
  直到祁缘几乎是跑着冲到屋中,王桓已经是筋疲力尽,脸色如尸般苍白,双唇紫青,他靠在殷成凤臂弯中,双眼迷蒙合起,嘴上却始终不停喃喃“知行”二字。
  殷成凤一见到祁缘才松了一口气,只是她垂头便忍不住不停啜泣。
  祁缘离开李府前,李匪樵便是将淮南谢氏在伯荆山的遭遇讲述,那时还未得祁缘反应过来,李匪樵忽然沉声唤道:“长熙...”
  祁缘心头一顿猛的停下脚步,不敢置信却又不得不提起戒备地回头皱眉看向李匪樵,李匪樵上前两步,伸手沉重地拍了拍祁缘肩膀,才说:“这两日,请您务必要让王二公子留在家中,直到殿下从宫中出来。”
  祁缘那时只知沉疑紧盯着李匪樵双眼,须臾后,他面无表情更加是再无回答,转身便要离开,却这时背后又传来一道似乎是深思熟虑许久才下定决心的声音,说道:“长熙...是我们对不住你...”
  如今再见王桓如此之态,就算人有铁石心肠,也难不心疼。
  祁缘连忙上前将王桓扶起想要带到床上,但王桓一见到他却又立刻猛地抓住他的手,双眼通红如厉鬼般盯着祁缘,颤抖着咬牙道:“帮我...帮我...拦住他...”
  祁缘当下只能点头答应,再替他施针让他先昏睡过去后,才上前安慰殷成凤。
  殷成凤见王桓终于安静地躺下,她一直紧绷着的身体才得以松懈下来,她顿地坐到桌后,直到祁缘来到她跟前双膝跪下,却无一言,殷成凤才终于忍不住崩溃而哭。
  之后祁缘每日上门二次替王桓施针,以及安排了能让他暂且昏睡两日的药物,又吩咐青樽一定要好好看住他,若他有清醒之意定要立刻前往告知。
  四月廿二,雨后雾大,四下阴沉,昏暗无光,闷雷阵阵。
  谢文昕一早便被传入宫中急报惊醒,急报中只道淮南世子殿下单人匹马从京城南门而入,一路快马加鞭气势冲冲,阻拦者死,守门士卒拦守不得,如今谢宁已是直奔流芳门。
  谢文昕顿时大吃一惊,惊慌之余马上传召陈圳等人入宫,又命令护城防连秋立刻率兵至宫门外拦截,却又强调只能活捉,不得致死。
  城北军营内贺奉昌两坛浊酒落肚后,猛然将手中空坛往地上用力一扔,酒坛“啪啦”破碎一地,之后他便从屋后武器架上铿锵抽出长缨/枪,一身铠甲,脸上尽带视死如归地往外大步走去。
  旭阳初升,云厚而不得普照。
  谢宁一身玄衣一手执缰一手握刀直冲流芳门,而他未到流芳门前,便已见到连秋的兵马一字排开挡在那偌大朱漆宫门之前。
  连秋一人高坐马上,脸色凝重地紧盯着谢宁来的方向,握住缰绳的手越抓越紧,曾经面对过更凶残的敌军也未曾有过分毫顾虑,却此时看着谢宁单刀匹马踩着一路沙尘来势汹汹,他心中竟无端生出敬畏之情。
  每一次连秋要当面对峙王桓或是谢宁时,他脑海中便只剩下王桓当日那句“你只需要负责保护好文昕”,可是他心中的挣扎却是一次比一次厉害。
  直到谢宁快要来到他面前,他手中的弯刀越发抓得紧实,就在他正要迎面冲上前去时,忽然从旁边小路中又杀出一匹黑马。
  黑马之上架着全副武装的贺奉昌,贺奉昌从旁突然冒出挡在了谢宁与连秋之间,谢宁与连秋皆被其吓了一跳连忙勒起缰绳,谢宁的马前蹄子猛然跃起,差点将谢宁掀翻落地。
  贺奉昌这时正杀气腾腾地面对着连秋,半回头对谢宁怒声大吼:“这里有我呢!殿下您赶紧去做您要做的事儿!甭管我!”
  谢宁还皱眉愣在途中,身下那匹马在地上不断左右来回进退不是,贺奉昌见其还不离开便又回头着急吼道:“去啊!您还傻愣着做甚啊!”
  此话一出,谢宁立马回神,一抽缰绳立刻回头便往宫中北门而去,身后很快便响起了兵戎相交的吵声,只是谢宁如今只能听到座下马蹄踏地的声响。
  没多久他便来到北门前,北门前却早已布置好看守,却因他们本预料谢宁会从流芳门而入,便将兵力集中在流芳门处,北门间看守的仍是一般守门士卒。
  谢宁盎然立与马上,锐利如鹰的目光居高临下地扫在那几个瑟瑟发抖的守门士卒脸上,谢宁心中尽是不屑,红帱缓缓出鞘,天上乌云散去一角,流出一道金光径直落在红帱刀身上,反射出冷冽银光。
  谢宁冷声喝道:“本王一品亲王,如今入宫,你们竟敢相拦?”
  那几个守门士卒手上皆提着长/枪相对着谢宁,却始终无一人敢上前,甚至还有几个面露惧色步步往后。
  谢宁见此不由冷笑,身下棕马一步一步往城门靠近,又厉声喝道:“本王再说一次,拦我者死。”
  就在这些士卒正慌张不安地你我相觑时,忽然有其中一个把心一横,抓紧手中直指谢宁的长/枪,睁着大眼紧盯着谢宁,猛然“啊”的一声怒吼便向谢宁冲过去!
  怎料谢宁忽然在马上凌厉翻身,红帱冷光一闪,还未得众人回神,顿时一片猩红洒落空中,而谢宁也重新坐回马背之上。
  谢宁脸上也被鲜血溅满,甚至还能感受到血液的温热和腥臭,那士卒站着半刻后骤然倒地,双眼还直勾勾地盯着昏暗的天空,却再无呼吸。
  谢宁一手提着还在滴血的红帱,一手慢条斯理地擦去脸上血迹,嘴角莫名闪过一丝阴冷笑意,棕马再次一步一步往前逼近,那群士卒越发颤抖着往后退开。
  谢宁此时又开口,冷声道:“本王最后再说...”
  话未说完,城门便从里被打开,李内侍面带微笑迎到谢宁马下,恭恭敬敬颔首,温和说道:“陛下已在明英殿等候殿下,但还望殿下遵守宫中规矩,卸下兵器,再请入内。”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知行长鱼换某人。
  山外青山楼外楼,出自林升《题临安邸》,此处取字面意思,叹李老先生之才,纵二公子才扬四境,是一山还有一山高,江中谋士,从来非一枝独秀。
  (蛋糕真的好好吃
 
 
第一百零八章 
  ◎明英殿上鸿门宴,长鱼兵符换一人◎
  谢文昕一早得知谢宁单刀匹马不顾圣旨横冲入京时, 心下是恍然一顿,连忙让璞绵召集几位重臣聚于明英殿,却又在陈圳孟晚庄等人着急商讨时, 他心中竟是渐渐平静下来。
  谢宁,是单刀匹马, 百里黄沙,冲进京城。
  当下他只是让连秋立刻带着护城防至流芳门拦截, 并没有再多做防范,甚至还命令告诫护城防, 就算捉到谢宁, 也不得伤他分毫。
  谢文昕一人肃穆坐在殿内御座上,目光一直盯着洞开大门之外的方口灰天, 足下几位重臣的紧张交谈争论他是一句没听进去。
  直到一士卒慌张冲进来跪下, 告其谢宁刚在北门杀了一位欲拦截的士卒, 堂下又是一片惊愕哗然。
  谁都不能想象从前那位虽沉默少言,却始终规行矩步的王府小王爷竟在天子脚下抗旨杀人,就连陈圳此时也装模作样地摆出一副讶然吃惊之状, 回头担忧看向谢文昕, 却见谢文昕只偏着头, 冷漠地看着殿中俯身禀告的士卒。
  就在所有人对如何处置谢宁一事吵得不可开交时, 谢文昕忽然冷冷清清地说:“爱卿们都先退下吧, 璞绵,让李内侍出门相迎, 将朕的皇兄带来。”
  “啊...陛下...这...”赵河裕忍不住担忧皱眉看向谢文昕,紧张说道, “陛下, 早前便有淮南世子有谋逆之嫌, 如今是抗旨入京又私杀京中兵卫,其心...”
  “朕说了...”谢文昕目光却始终直勾勾地盯在门外方口之天外,片刻后才缓缓将目光收回,冷漠地在众臣脸上扫了一圈,又沉声说,“众爱卿先退下,朕要单独面见朕的皇兄。”
  众人虽还大为震惊而进退两难,却这时一直沉默站在座下一侧的陈圳忽然走出到谢文昕面前,一如往常镇静说道:“既然如此,臣等便先行告退。”
  陈圳说完,面无表情便转身离去,走到孟晚庄身前,见其仍面带难色而举棋不定,余光又扫了其余几人一眼皆为如此,他便作对孟晚庄沉声道:“不过区区一个淮南世子,何以至这般惊慌?”
  此言一出,虽声音不大,但却让众人顿时噤声,其余人等便也不再逗留,各自向谢文昕行礼后,便颔首退出了明英殿。
  自众人离开后,谢文昕便对一侧璞绵说:“去替朕备好百溪茶,皇兄最爱这茶了,拿进来后便在外面候着,任何人不得进内。”
  璞绵应声而去,看着他的背影逐渐离开,谢文昕扬了扬自己衣摆,端然肃静地凝视着门外,直到一身单薄玄衣的谢宁走进他的视线。
  此时璞绵也正好端着茶盘垂头走进,将其放下后便马上离开,顺便把门关上。
  谢宁始终站在门后便再无向前半步,谢文昕这时才如孩童般将双手叠起放在桌面,龙袍在他身上依然宽广,只是他脸上的戏谑,却让谢宁觉得甚为陌生。
  关门后殿内只剩背后两站灯烛明灭照亮着一处,二人始终相顾无言,最终还是谢文昕先疲倦笑笑,将桌上摆放的茶杯往前推了半指,又抬头对着谢宁说:“皇兄,先来喝杯茶润润喉吧...”
  谢宁眉间却微微皱起,仍然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谢文昕见他如此,也不着急,反倒是又微微笑了笑,拿起另外一杯茶先喝下,才对着谢宁又道:“这下该相信了朕了吧?”
  谢文昕脸上笑意干瘪,方才一连串动作水到渠成,早就没有了丝毫他这年纪该有的纯真。
  谢宁微微合眼喉结微动,片刻后才重新睁眼看着谢文昕,定了定神,沉声道:“我父亲跟我姐姐都死了...你知道吗...”
  谢文昕猛地怔住。
  他瞳孔骤然放大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谢宁。
  谢宁的声音粗糙沙哑,他说完后忽然挨着背后大门,无力地坐到地上,双膝屈起双手疲惫落在膝上。
  他苦笑着看着谢文昕,又说:“你还没听说吧...堂堂淮南王府...如今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见谢文昕瞬间还没回过神来,谢宁仍苦涩地笑着,双眼尽带血丝地盯着谢文昕,又说:“我甚至不知道是什么人杀的他们...我侥幸逃脱...”
  “不是朕...”谢文昕忽然颤抖打断,他凌乱地看着谢宁,“朕甚至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文昕...”谢宁目光带着年幼时对谢文昕的关爱疼惜,凝在谢文昕脸上,不紧不慢地又说,“我也许久没这样叫过你了,你长大了,你学会了怎样一个人面对风雨,怎样一个人去坐在这至高无上的位置,可是我...我什么都没有了...”
  谢宁咽了咽口水,目光转到自己仍带红褐血迹的双手上,凄惨地笑了笑,又哽咽道:“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没有父母...没有姐姐...我不想连他都失去了...”
  谢文昕始终沉默盯着谢宁,只是他还没能够从淮南王一家遇袭,如今只剩谢宁一人的震惊中逃脱,他双手不知不觉地从桌面掉落在身前,却难忍颤抖。
  谢宁这时忽然将手撑在地面,正想站起,却因身上伤口仍未完全愈合而一被拉扯又开始发疼,他皱了皱眉,咬着牙扶着门坚持站起,接着一步一步向谢文昕走去。
  谢文昕抬头看着谢宁向自己靠近,却没有丝毫慌乱,甚至习惯性地往旁边挪开,就连他自己也在挪开后才反应过来,这么多年过去,自己竟是还忘不了这习惯。
  当年一同在都子监学习时,谢文昕年纪小,总是不能做出题目。
  每当他发愁的时候,谢宁或者王桓总会如心有灵犀一般走去他身边,而他每次见到他们向自己走来,都会顿如获救一般,欢喜地往旁边挪开为他们让出位置。
  只是此时谢文昕只是挪开半步,便停了下来,甚至还在心中狠狠地嘲讽自己,如今的自己,还有谁愿意诚心诚意地来做教诲。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