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低调。”
语气这样乖顺,眸光却阴沉到可怕。
修青柏走在前面。
只要有人想上来打招呼,他就会完全护在凉薯身前,笑着拒绝他们。
渐渐的,靠近的人少了。
凉薯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
好不容易来到海边,他们找到一个角落的位置。
这里不仅树多,还很偏僻,一般人不会来。
墨尔安先一步跳下水,在水中游了一圈。
修青柏则习惯性地站在岸上帮他们放风。
这怎么行?
任务是让修青柏和墨尔安在海底约会。
凉薯试探性地问:“修医生,你……要游泳吗?”
修青柏眸中掠过一丝诧异。
半响,他想到了什么:“嗯。”
凉薯一脸凝重:【不是我自作多情,我感觉他喜欢我。】
系统放出两个电子烟花:【恭喜宿主,开窍了!】
凉薯:【……你知道?】
系统骄傲地说:【我好歹和宿主看过狗血剧。】
凉薯震惊:【狗血剧这么有效?】
系统:【我已经学会了好多,就等变成人以后,运用起来。】
凉薯附和:【有点道理。】
修青柏拿下眼镜,脱下外套,在岸边先用水打湿衣服。
适应以后,才缓缓走进水中。
走了几步,发现凉薯还在岸上,对凉薯伸出手:“过来吧,别怕。”
怕?
怕啥?
凉薯一脸懵。
无意间看到修青柏的身体。
鼓囊囊的胸肌和腹肌从浸湿的衬衣透出来,若隐若现的带着几分属于成年男人的野性和性感。
他脚步一顿。
没看出来,修青柏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修青柏那双黑眸凝视凉薯。
没有眼镜的遮挡,他的瞳孔又黑又沉。
乍一看,和寒潭似的,冻得人后背发凉。
或许瞳孔中倒映的人是他放在心上的人。
下一瞬,眸色温润如玉,蕴着绵绵的情愫:“怎么了?”
凉薯佯装镇定:“没事。”
他搭在修青柏的手上,对方立刻握紧他。
墨尔安看着心塞。
他在水里泡了一会儿,让冷水驱散快要暴动的情绪。
凉薯在水中幻化出鱼尾,不小心打在修青柏的腿上。
幸好没用太大力,否则修青柏估计得倒进海里。
“墨尔安,过来牵修医生。”
墨尔安:“?”
牵修青柏?还不如让他去死。
他飘在旁边,只露出眼睛,幽怨地盯着凉薯:“我不牵他。”
不牵怎么算约会?
凉薯叫不过来他,只好自己牵。
“我带你去深一点的地方看珊瑚。”怕修青柏溺水,干脆拉过修青柏的手放在他的脖子上,“这样安全一点。”
他毕竟是人鱼,身上挂着个人也带得动。
修青柏靠过来,身体和凉薯紧紧地贴在一起。
目光触及到凉薯白皙的脖颈,牙根忍不住发痒。
上面真的很适合留下乱七八糟的痕迹。
除了墨尔安,凉薯第一次和别人靠这么近。
对方的鼻息喷洒在他的脖颈上,温度异常的高。
妈呀,光想着别让修青柏溺水,忘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如果没有衣服,他们几乎是皮肤贴着皮肤。
修青柏靠到他的耳畔,嗓音低沉:“累了吗?”
凉薯身体一僵,不敢回头:“没有。”
他的耳尖泛着漂亮的红。
修青柏见状,脱力般松了一下手,嘴唇刚好碰到那块皮肤。
凉薯还以为他要溺水。
哪儿还管什么自在不自在,抱紧修青柏,慌忙地问:“你怎么样?”
修青柏眸光幽深:“没事。”
吓死鱼了。
凉薯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他不敢掉以轻心,全程都抱着修青柏。
墨尔安此时已经怒火冲天。
他咬牙,游到凉薯身边,一字一句地说:“我、牵、他。”
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有墨尔安,凉薯当然放心。
正好让墨尔安带修青柏去海底待了几秒,完成任务。
凉薯:“那你带修医生,修医生是人类,注意一点知道吗?”
墨尔安满脸笑容,“我知道。”只是笑容怎么看怎么怪异。
凉薯不确定地问:“真的可以?”
墨尔安:“嗯。”
他粗暴地拉下修青柏的手,“开心”地说:“修医生,我带你玩。”
尽管被墨尔安这样对待,修青柏依旧淡定自若:“麻烦你了。”
“你……”
凉薯的话还没说完,墨尔安已经牵着修青柏游出了几十米。
然后不到三秒,彻底消失在海面。
离谱。
都说了修青柏是人,墨尔安还游这么快。
凉薯赶紧潜下水,去找他们。
几分钟后,他看到一人一鱼在前面。
【叮——请按原有剧情,让墨尔安和修青柏来一场浪漫的海底约会,任务完成,奖励已发放。】
完成了?
太好了。
他还担心任务很难。
看着前面的人和鱼,他加快速度游过去。
他们好像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
一人一鱼飘在海中,静静地看着海底的鱼群。
鱼群?
凉薯的注意力瞬间被鱼群吸引。
这可是鱼群,好久都没看见的鱼群。
他游着游着拐了个弯,朝鱼群游去。
墨尔安嗤笑:“我还以为人类在水里待不了几分钟。”
修青柏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凉薯,“你太小看人类了。”见凉薯咬住一条鱼,满足地眯起眼睛,唇角勾勒出一抹温柔的笑。
墨尔安同样注视着凉薯:“你真的是人吗?”
修青柏:“不是人,是什么?”
说完,他闭上眼,仍由自己往下掉。
凉薯咬着鱼,看到修青柏溺水了一样往下掉,惊得鱼都不吃了,急忙朝修青柏游过去。
前一秒还好好的,怎么溺水了?
墨尔安看透了修青柏的伎俩。
在凉薯过来前,救修青柏上去。
凉薯从海里冒出,墨尔安带着修青柏上岸了。
他也游到岸边,拿起岸边的毛巾胡乱地擦干鱼尾上的水。
修青柏没事吧?
鱼尾一变成腿,他就跑到修青柏身边,趴在修青柏的胸前听心跳声。
还好,心跳还在。
他拍拍修青柏的脸,叫:“修医生?”
墨尔安就在旁边看修青柏演。
直到凉薯以为修青柏没气了,要给修青柏来个人工呼吸。
他一个箭步,捂住凉薯的嘴。
“我来。”
凉薯被他的手覆盖了半张脸,一时间心情有点微妙。
如果修青柏是那个人,那墨尔安不就是他的情敌?
现在情敌要亲他未来的“男朋友”,“男朋友”还是墨尔安失忆前喜欢的人。
这关系,好复杂。
他正想拉开墨尔安的手,墨尔安干脆勾住他的腰,将他带离修青柏。
墨尔安算算距离。
五米?不够。
最少要十米远。
凉薯:“……”
什么意思?怕他占修青柏的便宜?抱这么远。
墨尔安难道恢复记忆了?
不等他纠结,修青柏自己醒了。
修青柏咳嗽几声,咳得脸色都白了:“我没事。”
这是没事的样子?
凉薯拍拍腰上的手:“还不放开?”
墨尔安不情不愿地松手,松开前生气地咬了凉薯一口:“下次,你也要给我人工呼吸。”
凉薯捂住脖子,下口真狠,疼死他了。
听到墨尔安的话,看来还没有想起来。
他不能这么卑鄙。
等回去,他要和墨尔安摊牌。
然后他们公平竞争。
“我们快回家,回家我给你熬姜汤。”他扶起修青柏,想想蹲在修青柏面前,“要不然,我来背你。”
万一修青柏体力不支,晕了怎么办?
修青柏倒是愿意和凉薯亲近。
可凉薯的伤刚好,他不想让凉薯受累:“没事,我可以走回去,是在担心的话,你扶着我就好了。”
凉薯哪儿会不愿意,把修青柏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肩上,扶着修青柏走。
墨尔安在后面都要气笑了。
修青柏这个丑东西,别的没有,心机倒是深。
回到家,凉薯帮修青柏放好热水:“要我帮你洗吗?”
面对喜欢的人,修青柏的定力没有那么强。
更何况,今天一直和凉薯亲近,他的自控力早已在失控的边缘。
他锁视住凉薯,一步一步靠近:“你要帮我吗?”
随着修青柏不断靠近,凉薯莫名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修青柏低头,指尖在凉薯的脖颈上摩挲,“真的要帮我吗?”声音透着点哑。
为什么正常的洗澡在修青柏口中变得……那么浮想联翩?
一定是他的思想太肮脏。
修青柏这么温文尔雅的人,怎么可能。
但是,脖子上的触感告诉他,修青柏此时有多么的不正常。
修青柏侧头,忽然张开嘴……
砰——
浴室的门开了。
墨尔安冲进来,抱住凉薯就往外走:“糊了,糊了。”
凉薯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什么糊了?”
墨尔安抱着凉薯来到厨房,指给他看:“姜汤。”
好家伙,真糊了。
凉薯关上火,把锅放进水槽打开水龙头,动作一气呵成。
“不是让你看着吗?”
姜汤都能煮糊,墨尔安是多没有天赋?
墨尔安表情委屈巴巴:“我第一次煮,你又半天不出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凉薯也没想到会待这么久。
他摸摸墨尔安的头,安慰:“没事,第一次这样很正常,下次我教你。”
墨尔安在他的手心蹭了蹭,开心地说:“嗯。”
有了墨尔安的打扰,凉薯后面没去浴室。
不敢去。
去了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得的事情。
熬好姜汤,修青柏也洗完澡了。
他换上了一身蓝色的睡衣,睡衣上还有几个白色的爱心。
凉薯没见过修青柏穿睡衣的样子。
看不出来,修青柏私下喜欢这种类型的衣服。
他端来姜汤:“喝点吧。”
修青柏笑着接过:“谢谢。”
仿佛刚刚在浴室,什么也没做过。
突然,外面传来钟声。
凉薯奇怪。
这么晚了,怎么会有钟声?
修青柏放下姜汤,剑眉微蹙:“有人死了。”
凉薯更疑惑了。
之前死了那么多人,他也没听过钟声响起。
墨尔安看向窗外,那里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
修青柏解释:“正常人死亡,才会有钟声。”
墨尔安:“她死了?”
凉薯听不懂他们的话:“谁死了?”
修青柏垂眸:“那个小女孩。”
墨尔安很讨厌人类,这次却没有视若无睹:“贝尔家的那个孩子。”
凉薯沉默了。
那个孩子,前段时间还活着,怎么就死了?
“去睡吧,明天镇上会举办葬礼。”
修青柏难得对其他人有怜悯之心,但也仅仅只有那么一点。
所以他的情绪很快就恢复如常。
除了凉薯,任何人任何事物,他都没有感觉。
反倒是墨尔安,消沉了十分钟左右。
十分钟后,他从身后抱住凉薯,感受凉薯的气息:“凉薯,你不要死。”
因为小女孩的事,墨尔安想到以前了吗?
凉薯摸摸他的头:“这事我说了不算。”
墨尔安抱紧他,埋在他的后颈,低低地恳求:“你不要死……”
凉薯转头,捏捏墨尔安的脸颊:“好,不死。”
墨尔安还是很不安:“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死。”
凉薯:“?”
这是什么病娇发言?
墨尔安依恋地亲吻他的手指:“好不好?”
这话凉薯怎么接?
说好吗?
墨尔安会不会明天就挖两个坑,买两口棺材,邀请他去死?
他甩甩头,甩出这种荒谬的想法:“我觉得,我们好好活着比较好。”
墨尔安若有所思。
片刻,他语气缱绻,宛如告白一般。
“只要能陪在你身边,活着或者死了都可以。”
第一百二十四章
第二天, 镇上的人为小女孩举办了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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