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前倾,额头抵在门上,手掌也跟着覆盖。
好像这样能离凉薯近一点。
“原谅我,我的确太蠢了。”
想到凉薯可能真的不理他,急忙说:“我以后会聪明一点,你不要生气。”
他又在这里待了一会儿,“……我很想你。”在夜色中,语气缠绵又缱绻。
……
第二天,凉薯打开门,门外放着一束花。
弯腰捡起,这不是他和唐昭曦一起做的吗?
昨天出事,花放在后院没拿回来,是唐昭曦大清早去拿的?
放在鼻底嗅了嗅,淡淡的清香飘散开,还挺好闻。
另一边,唐昭曦坐立不安。
见桌子上放着一个糖果色的餐盒,该不会也是凉薯做的?
再想想昨天穿的粉色衣服……
衣服破了怎么办?
他捡起那件衣服,给管家拨去电话。
“是我,帮我找一件粉色的衣服,上面有白色的熊,要大号的尺寸……”看着手里破成破布的衣服,仔细描述衣服的样式。
最后加上一句:“你会缝补衣服吗?”
打完电话,他的视线好几次落在饭盒上。
虽然饭盒是给另一个自己的,但另一个自己还要几天才能醒来。
几天的话,饭盒早坏了。
为了不浪费凉薯的心意,他应该吃掉。
在心里说服自己,唐昭打开平时会觉得幼稚的饭盒。
看清饭菜的瞬间,他的表情凝固。
第十九章
一份可可爱爱的饭菜出现在唐昭曦眼前。
说实话,他并不觉得高兴。
因为凉薯在区别对待。
记得凉薯去公司给他送过饭菜。
里面根本没有卷腿的小章鱼和装饰萌萌五官的小太阳。
还有,上面那个是什么?爱心?
唐昭曦内心一阵酸楚。
接着他做了一件很幼稚的事。
用拍立得对准饭菜拍了一张照片,贴在日记本上,标题叫美味的食物。
咚咚咚——
门开了。
管家拿着买好的衣服站在门外。
唐昭曦扯开破洞的衣服,展示给管家。
大概知道这话问得荒唐,却还是抱有渺茫的希望问:“能修补好吗?”
眼前的衣服几乎全部破损,管家面露难色:“大少爷,建议您重新买一件。”
得到答案,唐昭曦没有多少意外。
捡起来前他还祈祷衣服不要太破,可惜上天没有听到。
这是凉薯送的,必须想办法尽可能保存起来。
沉思片刻,“去找人做一个能够放下它的玻璃画框。”不能补,总能摆回原来的样式。
弄好直接封入画框中,就能永远保存。
管家十分诧异。
这件衣服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大少爷这样重视?
他没有多问,按照唐昭曦的话去定制画框。
并且,自始至终,没踏入房间半步。
处理好一切,唐昭曦按下嵌入柜中的按钮。
柜子缓缓向左移动,露出深棕色的门。
扭开门把手,里面连接着另一间卧室。
卧室装饰简单,家具颜色深沉,看起来压抑又沉闷。
唐昭曦拉开抽屉,抽屉整整齐齐摆放着白色的小药瓶。
拿出一瓶标签为睡眠的药,拧开倒了三颗左右。
他没就着水喝,而是直接扔进嘴里,干咽下去。
吃完药,他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
知道凉薯还活着,他精神亢奋,一晚没合眼。
现在,他满脑子想的是亲眼看看凉薯。
好几次,他都因为痛苦,刻意避开凉薯的脸。
想想应该多看看的。
这样才能早些认出来。
忽然,唐昭曦感觉胃不太舒服。
好似上面被针扎般地刺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疼痛非但没有缓解,还有加重的可能。
额头上冒出一颗一颗豆大的冷汗,他强忍疼痛,拿出手机按下管家的电话号码。
管家接到电话,赶紧通知医生。
医生提着工具箱风风火火赶来,一进门就问:“有什么症状?”
管家:“胃部疼痛。”
医生神色凝重:“我知道了,我先去给大少爷检查,如果严重,一定要去医院。”
管家同样表情严肃:“我会劝说大少爷。”
凉薯正在卷被客人弄脏的地毯。
看见医生急着赶过来,奇怪谁生病了?
难道是唐昭曦?
他心头一跳,昨天还好端端的,难道受凉感冒了?
不行,他要去看看情况。
来到唐昭曦的卧室门外,耳朵贴着门,想试试能不能听到什么。
然而听了半天,他什么都没听到。
下一秒,房门打开。
凉薯眼疾手快撑住门框,在里面的人看到前,站好了。
“正好要去叫你,大少爷中毒了,要送去医院。”
管家见到凉薯就迫不及待拉凉薯进来。
情况紧急,来不及找别人了。
中毒?谁能给大少爷下毒?
还有,大少爷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里不是唐昭曦的房间吗?
凉薯满脑子疑惑,等看见书柜后多出的房间,他惊呆了。
唐家房间不够用?
为什么要弄一个和密室差不多的卧室?
里面的卧室和外面不是一个风格,这个风格倒是和以前唐昭曦喜欢的相似。
凉薯还在震惊,医生已经抬起大少爷的背,叫他过去扶。
粉嫩的短袖映入眼底,凉薯瞪大眼睛。
平时穿衣服都没色的人,怎么穿上了这么梦幻的颜色?
脑子烧坏了?
他边震惊边抓紧大少爷。
因为大少爷拼命挣扎,好几次他都没抓住。
唐昭曦疼得恍惚。
但即使如此,还是本能地拒绝去医院。
他尝试挣脱束缚他的人,陡然听到熟悉的声音。
“大少爷?”
顿时,挣扎的动作变小了。
大少爷中毒不浅,一会儿抗拒,一会儿又安静。
趁大少爷不反抗了,凉薯赶紧说:“就是现在。”
当机立断,借医生的力背起大少爷。
到了楼下,救护车早早等在那里。
凉薯把人放上担架床就想离开,发现大少爷握住他的手腕。
扯了扯,一下没扯开。
人差不多快晕死过去了,还能这么大力抓着他?
时间紧迫,凉薯顾不上其他,立马坐上去。
一路上,大少爷脸色苍白,呼吸急促。
他冒着冷汗躺在担架床上,略长的黑发沾湿在额头,整个人狼狈又脆弱。
和平时冷漠无情的模样截然不同。
凉薯的手还被大少爷紧紧握着。
说握不太准确,更像是担心失去,所以必须拼命攥住眼前的东西。
他从那只手里感受到了某种迫切。
【快,打醒我,我竟然觉得大少爷很可怜。】
系统哭了:【……宿主,我还没有身体。】
凉薯:【忘了你也要攒积分了。】
系统:【宿主,请别往我心上扎刀子。】
到了医院,凉薯全程跟在大少爷身边。
主要是大少爷死命箍住他,他扯不开,又不能耽搁大少爷的检查。
一个小时后,大少爷躺在病床上输液。
凉薯坐在一旁,用另一只手捏捏发酸的小腿。
有时候在不同的环境下看到某个人,感觉完全不一样。
大少爷现在就是这样。
可怜的大少爷,孤零零一个人躺在床上,生病也没人来看。
和唐昭曦小时候一样。
算算年纪,唐昭曦正常长大的话,应该和大少爷差不多大。
凉薯诚心祈祷:“大少爷,你要快点好起来。”
大少爷倒了,谁给唐昭曦管理公司?
公司要是垮了,唐昭曦还不被那些觊觎财产的亲戚活剥?
不小心“听”到心声的系统:【……】
真不知道要羡慕唐昭曦还是可怜大少爷。
凉薯陪着陪着,泛起了困。
一不小心睡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一道炙热的目光“吵”醒的。
睁开眼,撞进大少爷那双热切的眼神。
凉薯怀疑大少爷中毒不轻。
那毒素不但入侵了大少爷的大脑,还毒坏了大少爷的脑子。
他第一时间叫来管家和医生。
医生查看时,他拉着管家走到一边,压低声音说:“要不要让医生给大少爷检查检查大脑?”
管家回头,注意到大少爷目光狂热地看着凉薯。
不仅如此,那双眼眸中还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和激动。
怪异。
说不上来的怪异。
管家从未见过唐昭曦这样。
他又看了看凉薯,大少爷这是……
“医生检查过,大少爷的大脑没有问题。”
凉薯又感觉到大少爷的视线。
可以说从大少爷睁眼开始,视线就凝在他身上,没挪开过。
看得他发毛。
很快,管家在唐昭曦的双眼下改变刚才的说辞:“我记起来了,医生说大少爷有点发烧,可能会做什么奇怪的事,如果做了,请你见谅。”
凉薯一脸了然:“我知道了。”
他就说大少爷怎么突然这样,原来脑子烧糊涂了。
管家:“你先回去熬点粥送过来。”
终于可以离开,凉薯表面淡定地应下。
一直被大少爷这么看,他差点不会走路了。
等凉薯离开,管家上前给唐昭曦报告昨天发生的一切。
直到看不见凉薯的身影,唐昭曦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
原本他脸上表情还算柔和,听到管家说亲戚又来找事,狭长的黑眸骤然一眯,声音冷若冰霜:“看来他们过得太安逸了。”
管家:“您现在要处理他们吗?”
唐昭曦:“他回来了,这些人也该解决了。”
想到凉薯,冰冷的气息稍稍融化些。
留着这些人,不过是听从了另一个自己的意愿。
另一个自己总是抱着幻想。
幻想保持以前的处境,凉薯会回来“拯救”他。
当初他父母双亡,身边的亲戚渐渐暴露真面目。
假装疼爱他,实际上制造各种意外,想让他去死。
那个时候,他七岁,在一堆财狼虎豹中孤立无援。
他知道,自己唯一能做的是隐忍。
但在这之前,他怕自己先死了,根本活不到长大。
就在他绝望时,凉薯出现了。
凉薯教他怎么分辨有毒的食物,教他挨打怎么迅速反击,教他怎么用使用大脑而不是手去解决敌人。
每一个东西学起来都不容易。
很多时候,他要反复练习才能达到效果。
大部分人可能觉得枯燥,对他来说却不。
那些一复一日的学习和训练,和凉薯在一起的时光,是救赎。
另一个自己认为,只要陷入悲惨的境地,凉薯会再次出现。
因此放任那些人继续伤害自己。
他比另一个自己理智,清清楚楚知道凉薯死了。
死了的人,不可能会回来。
事实证明,另一个自己是对的。
凉薯真的回来了。
唐昭曦一直不喜欢另一个自己。
幼稚,也不够理智。
总是做一些看起来很蠢的事情。
管家:“大少爷,我会尽快查明下毒的人是谁。”
唐昭曦看向窗外:“不用了。”
他明白了。
另一个自己,不还是自己吗?
“他”做的一切,都遵从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和渴望。
第二十章
凉薯在厨房熬粥,他摇晃着勺子,在锅里不停搅拌。
“凉薯,你怎么在熬粥?”
几天不见,随熠之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凉薯敢肯定,一旦说出这是给大少爷熬的粥,随熠之会做什么。
小说中随熠之不是和唐昭曦在一起吗?
怎么看上了大少爷?
凉薯呼唤系统:【剧情的力量还在吗?】
系统调出数据值:【它时好时坏。】
凉薯很担心:【那小世界还能正常运转?】
剧情都时好时坏了,小世界不得崩?
系统疑惑:【奇怪,数值全部正常,没有崩溃的可能。】
凉薯已经对系统不抱太大希望了。
没来之前,说的那叫一个严重。
来了之后,出现各种问题,结果小世界好好的。
太不靠谱了。
算了,不影响他完成任务拿vip就行。
“凉薯?你听到我说话了吗?”随熠之伸手在凉薯眼前晃了晃。
“嗯。”
凉薯微微侧身,避开。
随熠之身上的香水味太浓了。
近距离接触,熏得他头晕。
前几天随熠之身上还没香水味,今天这是喷了多少?
随熠之没察觉凉薯的不适,他支支吾吾地说:“你能不能……借点钱给我?”似乎知道有些难以启齿,说的时候眼神闪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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