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一声,南蛮王不知道从何处打开了机关,抓住央启进入了密道,密道门瞬间关上了。
长夜看着这一切,反倒不急不慢地让人将剩下的守卫带走,可这几个守卫居然还要守在密道门前,替南蛮王争取更多的时间逃跑,愚忠。
反正长夜也不急,看着这些一个个视死如归的人,她倒是想看看这些人有多忠心不二。
长夜举起长剑,一剑一个,直到最后一人,已经吓傻了,地上出现一摊水,赶紧让开,不停的跪地求饶,长夜了兴致,长剑缓缓落下,也不去管还在磕头的人。
徐然看着长夜有些魔怔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心,就听见长夜道:“人带来了吗?”
尹风也看着长夜,深怕长夜撑不住,天牢里面虽然都打点过,可是长夜身上的伤....
府兵将新语带来了,长夜这才上前按下密道的入口机关,这是南蛮王当初告诉她母亲的,母亲后来告诉长夜的。
“走吧,带你去手刃仇人。”长夜率先进入密道。
密道内略显潮湿,好在通道里有常年不灭灯光,顺着脚下的应急很快便找到了南蛮王的长生一出藏身之处。
南蛮王看着长夜出现带着人出现的时候,眼睛都瞪圆了。
不可能,这里自己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更何况机关隐蔽得不能再隐蔽了,长夜是怎么知道的。
“父王,是忘记我的母亲是谁了吗?”长夜被找回来的时候,南蛮王看着与自己相似的长相不曾去了解是谁的孩子,直接养在宫中,只要不死就行。
南蛮王终于从长夜大眉眼间找到另一人的影子,那是曾经南蛮王最喜欢的妃子,只可惜性子太硬了,被打断了腿送出了宫去。
当时长夜母亲怀上了长夜了。
“你个白眼狼,本王将你扶持到大殿下的位置上,你觉得还不够,居然还想着本王的王位,你个不孝女。”南蛮王此时已经不在保持体面,像个市井泼妇一般怒骂着长夜。
南蛮王身上已无没有王者的风范,本就在逃跑时微乱的发丝在此时显得更加落魄。
“王上,你先走,臣拼死也会替你搏一出一条路来。”央启依然举着剑挡在南蛮王面前。
央启觉着南蛮王在最后的时刻还要将自己带上,一定是看重自己,自己这半生都在寻求认可。
终于在最后时刻得到了认可,殊不知只是因为南蛮王觉着自己需要人保护,央启离得最近,换了其他人,南蛮王也会带走。
“本王会追封你的。”说完南蛮王继续往密道深处逃去。
长夜想继续上前,央启这个不知死活居然拦着长夜不让其过去,徐然一个挑剑让央启移了位置,让出来了道路。
央启以为自己可以替南蛮王争取时间,谁知道上去就被徐然一剑指着脖子,丢了剑,跪地求饶。
长夜继续带着人追上去。
徐然看了一眼宁晋溪示意要不要去看看,“有热闹,你不想看?”宁晋溪笑着反问着徐然。
两人跟了上去。
————
南蛮王这一生都没有此时狼狈,连滚带爬地往前跑,深怕被后面的长夜赶上了,可长夜拖着一个虚弱的身子,走路摇摇缓缓还是需要尹风扶着的人,居然还能不进不近远的跟着。
终于在一处空旷的地方,南蛮王终于跑不动了,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头上的王冠不知何时掉到何处了,身上的华服也在地上墙上蹭得脏得不成样子,还有一两处的破口,脸上也是黑一块,白一块的。
长夜拖着剑出现在南蛮王的视线内。
“跑啊,父王,怎么不跑了。”长夜拖着剑往南蛮王处靠近,剑拖行的声音,像是死亡的号召一般,让南蛮王抖了抖身体。
长夜用剑挑起南蛮王的脸,好好端详着,自己真是像这张脸,如此温和地脸,怎么做得出如此狠毒之事来。
“父王,当年蚀骨之痛的解药可是早就已经制出来了?”这是长夜一直想要知道的答案,因为当年若是有解药,自己的母亲可能便不会丧命。
南蛮王看长夜居然这么在意这解药之事,也对,长夜一直号召寻求解救之法。
南蛮王像是看见希望一般,对着长夜说:“父王有,父王有药方,父王给你药方,你放过父王好不好?”南蛮王赶紧拿解药的药方做交易。
长夜仰天一苦笑道:“那为何不早拿出来?你知道不知道倘若你早点拿出来,南蛮多少女子便不会死。我的母亲或许就会病死。”
“若是女子都不再有蚀骨之痛限制,且身怀蛊虫,整个南蛮怕是要换女子当政了。”南蛮王终于说出为何当年要死死捂住这药方原由来了。
“那便改朝换代吧。”长夜轻蔑一笑,伸手唤着身后的新语:“来。”
将手中的长剑递给新语一同握住,从南蛮王的脖子往下一直划,直到抵着南蛮王的胸口,用力刺进去。
剑透过南蛮王的身体,又被长夜拔了出来,鲜血顺着南蛮王的衣服往下流,一直流到了长夜的脚下。
长夜终于撑不住了,摇摇晃晃地往后一倒,倒在一个温暖的怀里。
尹风接住了长夜,从长夜手中接过剑,这时以为早就已经必死无疑的南蛮王从怀中掏出匕首奋起冲着长夜扑去。
尹风只能紧紧地将长夜护在怀里,用自己的后背去接着一刺。
徐然与宁晋溪一来便看见这场景,徐然赶紧上前将南蛮王一脚踹开,新语也反应了过来,从尹风手中夺过长剑,一剑封喉。
长夜撑着身子扶着尹风,才让尹风没有滑落下去,“宣医师。”说完也不知道哪里来得力气将尹风抱起往外赶去。
徐然与宁晋溪面面相觑,怎么会演变成如此局面。
此时的长夜后悔自己此前对南蛮王的轻敌,看着侍女从里面端出来一盆又一盆的热水。
第51章
宁晋溪与长夜签定好和平文书便准备收拾东西离开了, 徐然还想等着看到尹风平安再离开。
“这里的一切已经不再需要我们插手了,等回来中都城,还有一场硬仗还等着我们。”宁晋溪伸手在徐然头上轻轻地揉了两下, 等回了中都城恐怕再也不能这样随意了。
徐然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巫医突然从里面出来, 手里还拿着一个药瓶。“这是解蚀骨之痛的解药, 每三月一粒,按时服用。”
徐然伸手接过, 很是不解看着巫医,怎么会是每三月月吃一粒。“当我们赶到有药引的地方, 哪里早就被一把火烧了, 我只能让人收集烧黑了的土地上面的药灰。药效少之又少, 不过也能解燃眉之急了。”
宁晋溪听闻没有彻底根治的解药,眉头紧皱赶询问:“要多久才能长好?”
“看烧焦的程度来看,至少三年。”
“这药能吃到三年吗?”
“放心,这药够了,这里面就是三年的量。”巫医指着虚弱手中握住的药瓶说道。
徐然离开前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大祭司会没事吧?”
巫医眼神暗了下来,语气略显难受地说:“看天意了, 多谢二位对南蛮的帮忙,愿二位也能得偿所愿。”
巫医把脉的时候都已经知道徐然是女子都身份,巫医自己本来就是有一个女爱人,对此事早就见过不惯了, 一如当年尹风说出她对长夜的感情一眼, 都是只有祝福。
宁晋溪原本走了一段路了, 看着徐然还在原处与巫医说着什么,又走回来, 刚好听见巫医所说的得偿所愿。
宁晋溪眼神柔和,点头示意感谢巫医的祝福,也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拉着徐然离开了。
徐然走在宁晋溪身旁,背脊有些佝偻,好像很累的样子。
“怎么了?”宁晋溪以为徐然是在担心尹风还有些莫名地吃味。
“长夜与尹风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日这步,如今尹风大祭司却躺在哪里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我有些难受。”徐然眼睛有些湿润地说着。
“我知道,哪怕尹风真的没有撑过,长夜也会好好活着,将南蛮治理成她们共同的设想的样子,生死本就难预料,这世间本就会留下许多遗憾,我们能做得就是在活着的时候,把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做了。”宁晋溪开解着徐然。
宁晋溪说话间已经走出来长夜的府邸,严明礼与张恭早就在外等候多时了,徐然不愿露出脆弱给别人看见,在宁晋溪身后眨了几下眼睛。
看着宁晋溪进入马车后,自己也上马,手一挥,“启程。”
————
长夜守在尹风的床前,几日都不曾挪动过,巫医只好上前劝解:“大殿下,如今南蛮还在群龙无首中,南蛮还需要你,你不能再倒下了。”
长夜像是从梦中突然惊醒一般,看着巫医,眼泪无声的留下,一颗颗的往地上滴,有些流到了尹风的手上。
一时间想到当日如果在小心些,或者就不会是如今这局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尹风恰巧在这时苏醒过来,就看到长夜哭着守在自己面前。
“别哭。”尹风想伸手给长夜摸眼泪,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动不了,自己这是回关返照吗。
长夜好像也感受到尹风的生命正在飞速地流逝,抓起尹风的手,“不要,不准,尹风,...不行,你还没有见过我们一同设想过的南蛮,你不准....”长夜不愿意说出那个字,太害怕了,害怕一语成箴,尹风就此离开了。
尹风看向巫医,示意巫医过来,巫医俯身侧耳,尹风小声地在巫医耳边说了几句,巫医满眼的不可置信,却又在尹风肯定的眼神中稳住了心神。
————
宁晋溪带着徐然等人前往南蛮外围的边境,与严老将军汇合,南蛮投降了。
班师回朝,在大军离中都城还有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等着皇帝的召唤才能进城。
长公主当然不受此约束。
马不停蹄地往皇宫里赶去,老皇帝看着平安归来的女儿,老泪众横。
“好在你平安归来,否则朕真的无颜面对你的母后啊。”老皇帝一把鼻一把泪的说着,那日接到宁晋溪被南蛮王抓住的消息,心里一紧,希望不是真的,跟随而来的是严老将军的密信,长公主真的进入了南蛮。
原本老皇帝还想要不要下旨退出南蛮,好换去宁晋溪的平安,谁知宁晋溪自己逃了回来。
“让父皇担心了。”宁晋溪只一直小心地观察着老皇帝的神色,老皇帝的表情一直没有什么破绽,宁晋溪只能压下心中的疑问。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老皇帝像个普通的老父亲一般,一直在重复这句话。
宁晋溪乘机说起来徐然的事情来,“此次功劳最大者是徐然,多亏了徐然,儿臣才能成功逃脱,她还手刃了南蛮第一猛将蒲煞。”
老皇帝闻言不再说话,只是一下又一下的轻拍宁晋溪的手。
“朕知道了,朕会嘉赏她的。”老皇帝半响终于说话了。
当宁晋溪想再说点什么,继续帮徐然争取点功劳时,被老皇帝打断了。
“此次你功劳不小,明日由你带军入城吧。”老皇帝不想在此事上面继续再多说什么,他知晓徐然是宁晋溪的人。
“是,父皇。”宁晋溪只能接下来,也不好在开口继续向老皇帝给徐然讨要功劳。
————
翌日,百姓夹道欢迎,宁晋溪一袭白盔甲,与严老将军一道并列而行。
徐然三人走在稍后一点,三人相貌出众,尤其是徐然的容貌更是出挑,玄色的铠甲还是上次穿的那一身。
严明礼与张恭两人时不时的还要与百姓摆手示意,只有徐然一直望着宁晋溪的背影。直到被一卷手帕包裹着的吃食砸中脑袋。
看着周围都在投送食物的人,徐然一时又找不到是谁丢的,左右看了看,许是那家小姐凑巧砸中自己了。
赶紧扒拉一下丢在地上,生怕多停留一下被宁晋溪发现。
徐然愣神之际,二楼一名女子笑着扑进另一名女子怀中。“她怎么还是这么呆啊,上次帮李家小姐也是这样。”
二楼上正是傅文卓与白清如,白清如点了点傅文卓的鼻头,“你啊,莫要再去捉弄徐校尉了,等下被殿下知道你该挨罚了。”
“殿下,怎么会如此看中徐然,我也能打啊,只是没能上战场罢了。不过南蛮蒲煞她都能打败,这个徐校尉还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傅文卓不服气又带着一丝敬意的说道。
“殿下总是有殿下的道理,殿下既然愿意帮你我二人成事,我们定然帮殿下一二。”
“是,白姐姐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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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进入皇宫中,论功行赏,徐然终于成了将军,亲自率领三百轻骑兵深入敌军皇城还杀死了南蛮王,被大家传得神乎其神。
一时间徐然的风头无两,连长公主都感觉到徐然快要被神话了。
只有皇帝在忧心徐然的三百轻骑兵如何收编,若是直接解散分散到个营地里,又未免有些屈才了,要是继续让徐然统管三百轻骑兵的话,又害怕将来的某一天徐然跟随其中一个皇子,自己便会成为第二个南蛮王。
正在皇帝头疼之际,宁晋溪给皇帝带来了第二个头疼的事情,王家的人已经全部被关押起来了,但是如何查办,又该谁去办。
宁晋溪提起徐然,不防让徐然去办,试试徐然的能力如何,皇帝看着自己的女儿,觉得宁晋溪哪里变了,又好像没有变,皇帝还是信任宁晋溪在这种事情上面,少有谋私。
便交由宁晋溪去办,不过要时刻来汇报进展,老皇帝还是想保下自己的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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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风和日丽地下午,二皇子邀约宁晋溪游湖,依然是那明湖,周围的风景也变得更加的萧瑟起来,因为寒冬没了往日的热闹,只有少数几条船在明湖上游走。
“皇妹,真是苦了你了,南蛮王没有难为你吧?”二皇子替长公主斟了一杯茶后问道。
“不曾,南蛮王还算礼遇。”宁晋溪实话实说,她现在也有些怀疑二皇子,可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二皇子登基,二皇子没有任何理由来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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