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千人。”陇秋不再多少人,哪怕是上万人,她也会去救。
徐然上前一步对着陇秋正式行了一礼,“多谢,陇秋姑娘当初救命之恩。”
陇秋没想过徐然会知道,还是事后沈如月说徐然中途迷迷糊糊醒过来看到她手腕上的标志。
“当年之事,我也曾有愧于你,救你的人另有其人。”陇秋是个不爱说谎的人,当年之事,她也并非真的想救徐然,只是为了让沈如月与自己说说话才去的。
“除了尹风还有其他人。”徐然有些诧异地问道,心里忽然有个猜想,她希望这个猜想是真的。
“对,还有其他人,那人便是张恭,他与南蛮做了交易才让南蛮大祭司来救你。”陇秋撑着身体说完这些事,摇摇欲坠被沈如月接住。
“只是他可能已经不在这世间了,半月前被皇帝招去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陇秋撑着将后面的话说完。
“先扶她去休息吧。”宁晋溪见徐然的面色不太好,赶紧让沈如月与陇秋先离开。
徐然眼睛亮亮地看着宁晋溪,嘴角的笑意快要抑制不住了,眼睛带着泪。“他没有,他没有。”
徐然只是重复着他没有三个字,宁晋溪却听懂了,张恭对徐然来说跟严明礼一样重要。只是人可能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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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天也快亮了,徐然将王满的事给宁晋溪说了,宁晋溪也觉得可以多给中都城一天时间,那些中都卫的人也可以少些伤亡。
“那今日便不攻城了,先修整一天,也让我的好皇兄喘口气。”宁晋溪在北境时便已经知道了宁言被那些江湖术士骗了,根本不需要婴儿做药引续命,只是那些术士为了让皇帝更加相信他们才如此丧尽天良。
之所以能起效用,全靠那些名贵的药材还有那所谓的水银,只是那水银只会让宁言加快地流逝他的生命。
此时的皇帝已经发现了陇秋被救走的事,急得他从太医院抓了几个医师过来送到丹炉去,先拿几个活人去试试等能出丹再送太子去。
宁言此刻的样子活不活,死不死的,面颊的肉早就凹陷了进去,唇角泛白,眼睛发黑,眼下的淤青愈发的黑。
小太子宁世意更是躲在角落瑟瑟发抖,母后在为了保护自己时,已经被斩了,如今只剩下他自己了。
宁言许是良心不安,招手让小太子过去,小太子不敢不从,只是腿早就软了,只能爬着过去。
“皇儿,父皇会将自己的陵墓给你用的,放心,你先过去等等父皇。”宁言摸着小太子的头说着,那语气好似在告诉小太子今夜吃鱼一般正常。
可小太子抖成了个筛子,“父皇,儿臣害怕,儿臣不愿,儿臣不愿。”
谁知道刚刚还和颜悦色的皇帝突然将小太子掀倒在地,“连你也要背叛朕,你可是朕的儿子,朕自是不会亏待你。”
说完这话,便让人将小太子看好,宁言拖着沉重的步伐,在宫人的引路下,来到城墙上,看着不远处的军队大营。
他知道宁晋溪就在哪里,可他没有办法将宁晋溪抓回来,自己变成如今这模样,全都怪宁晋溪,自打出生起,老皇帝便更喜欢活碰乱跳的宁晋溪,和长子宁原,哪怕是母后也都是为了不落人舌,将好的都先给宁原。
他不服,凭什么他已经贵为帝王了,还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他也只是想活下去罢了。
术士告诉他是宁晋溪吸了他的气运,对此他深信不疑。
宁言一直站在城墙上等着太阳升起,他觉得浑身都舒展了,刚刚大笑地原地张开双手,便两眼一黑,昏死过去了。
第133章
等皇帝再次醒来时, 已经是半夜了,赶紧起来去丹房的情况,谁知道刚推开门便看见满地的太医尸体。
“全都都要跟朕作对, 宁愿死都不愿意替朕炼丹。”皇帝气得摔了不少东西。却独独没有将那炼丹炉给砸了,他依旧想着要将那丹药练出来, 这样他便有时间跟宁晋溪耗了。
皇帝此刻并未在意徐然那五万大军已经到了中都城门口了。
在他眼里, 他是晋国的天子,是天, 区区一个大将军就想将他拖下宝座,万不可能, 到时候自然有府郡的人出手, 灭了这谋逆之人。
等到那时, 正好用自己的胞妹炼丹借命,他如今只需要先保住自己的。
只可惜,徐然与宁晋溪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王满说服中都卫的人打开城门迎接长公主入城,时间便定到了寅时。
大军攻入城内时,宁言正抓着自己的儿子, 想往丹炉里丢。
徐然进城后,让军队勿要扰了百姓安生, 说罢便带着玄甲军跟着宁晋溪身后只奔皇宫而去,严明礼与傅文卓则先去控制朝中大臣。
以免多生事端。
徐然没想到保皇党居然这么有拼命的,攻入宫门都花了些时间,等进到皇宫时, 整个皇宫里面的人都忙着逃命。
徐然带着宁晋溪往重合殿奔去。
只是并未在重合殿发现宁言。
“宁言在何处?”徐然抓住一个皇帝内臣逼问着。
“皇.....皇上在...炼丹房”那内臣哪里看过这架势, 被吓得地上湿了一滩, 徐然也不愿为难于他,让人将宫里的人全部控制住。
“诸位, 长公主在此还不放武器,你们当真要保一个残害晋国子民的皇帝吗?”徐然站在重合殿门口对着下面打得不可开交的保皇党和玄甲军高声喊道。
有不少人微微停手,想听听接下来的话。
“只要尔等此刻放下武器,本宫既往不咎。”宁晋溪一身银白战袍站在徐然身边与徐然的黑甲甚是相配。
下面的人听见了,除了极少数的愚忠之人,大家都放下了武器。
眼见局势已经稳定,宁晋溪赶紧往丹炉房跑去,她那侄子可没做错什么,去晚了可就救不回来了。
丹炉房门口守着好几个玄甲军。
“将军,长公主殿下,臣等来晚了,没有看见小太子,怕是已经被炼化了。”玄甲军看见徐然与宁晋溪来了,赶紧将刚刚自己赶到时看到的画面禀告给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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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言已经疯了,得知宁晋溪在攻城门时,便让人带着太子过来,屏退众人。
“皇儿,别怕,来跳下去。”皇帝引着小太子一步一步走向巨大的丹炉。 “父皇,儿臣害怕。”小太子走了几步便停下了,丹炉的高温烤得他脸疼,哭着看着自己的父皇,平日里对自己宠爱有加的父皇像个恶魔一样地想要害自己,这让小小地人儿如何不怕。
小太子擦了一把眼泪,趁着皇帝愣神之际,转身边往跑去,皇帝羸弱,居然一时间没有抓住太子,让他跑了出去。
不过门口守着皇帝的贴身侍卫,拦下了太子,一把将太子抱起。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坏人。”小太子无力地挣扎着。
皇帝撑着门框,看着被侍卫抱起来的小太子,眼神里透着毒一般,“将他抱进来,绑起来。”
侍卫们对视了一眼,显然也有些于心不忍,只是皇命在上,只能将小太子绑起来。
皇帝突然眼前一模糊,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急忙在自己身上找出丹丸吃下,可是等了片刻依旧没有好转。
皇帝只能撑着自己,让侍卫将太子丢入丹炉中去。
一听见“咚”的一声,皇帝笑了,他就等着丹药出来,就让侍卫带着他逃出皇宫,再作打算。
小太子被捂住口鼻,送出了丹药方,丢进炼丹炉的只不过一个大花盆罢了。
抱着太子的侍卫也很庆幸,皇帝突然的眼盲给了小太子一线生机,或许小太子命不该绝。
侍卫将小太子交给太子的奶娘便又回了丹房门口守着。
没过多久,玄甲军便来了。
拼死抵抗也没能拦住玄甲军,死前还望着小太子送走的方向,希望小太子可以平安吧。
等玄甲军冲进去的时候,皇帝真趴在地方舔舐炼丹炉里的液体,他等不了成型了,眼睛看不见,手被烫了一下,碗便跌落在地方。
玄甲军哪里见过一代帝王如此疯魔的样子,将人看住了,等着大将军与长公主来了在做打算。
只是左右都没看见小太子身影,又看着皇帝这行径,应当是已经被投入了炼丹炉里了。
玄甲军有些遗憾地摇摇头,或许早点那么片刻,小太子也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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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然用剑将门推来,便看见皇帝披头散发的样子,宁晋溪也被惊到了,自己也就走了两月,宁言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了。
“朕要成仙了,朕要成仙了。”宁言的房间里面乱转,说些疯言疯语的话,徐然看着宁言发疯,不知道是真疯还是假疯。
宁晋溪看不下去问道,“世意在何处?”玄甲军并未亲眼所见小太子宁世意被投入丹炉中,宁晋溪抱着一丝希望地问出了这句话。
“世意啊,我的皇儿,在炼丹炉啊。”说完皇帝又是嘿嘿地笑起来。
徐然赶紧去看炼丹炉,里面什么都看不清,只有一滩混浊水了。
徐然一把抓起皇帝衣襟问道:“张恭去哪了?”
皇帝都眼睛彻底看不清了,脑子也不太清醒,“张恭....你说那条喂不熟的狗啊,当然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了。”
“到底在哪里?”
“回他该去的地方啊,一个阴沟里的东西,也妄图光明,朕当然是杀了他啊。哈哈哈。”皇帝笑着说。
徐然愣愣地松开手,虽然早就做好准备张恭可能已经不在世上的准备了,只是真的得知真的不在这世间时,那一瞬间,徐然觉得上天真的不公平。
狗皇帝这般歹毒之人还能活在世上,而张恭只是想触摸一下阳光都不行。
宁晋溪看着皇帝这癫狂的样子,觉得此时不套话更待何时,“你何时跟北境少主勾结在一起的?”
宁言没力气站起来摇晃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当然是杀了大将军后,哈哈哈哈,想不到吧,一代战神就这么死在我手里,区区女子妄想争强夺势。”宁言言语中依旧是对女子轻蔑,说完又嘿嘿地笑起来。
自顾自地摩挲着爬到炼丹炉边上,就算被烫伤也要去舀里面的液体喝,徐然见状,一脚踢飞了宁言手里的勺子,拖着宁言转向了另一边。
“我再问北郡的私粮是不是你藏的?”宁晋溪对宁言早就失去了耐心,她也不是非要这个答案不可。
许是被徐然刚刚的动作唤醒了短暂的清明。
“皇妹,救我,救我。”说着又想摸索着爬过来,徐然一剑刺在宁言的手掌上,钉在地上,让宁言没办法到处爬。
宁晋溪见状只是微微皱眉,冷冷地看着宁言。
“皇妹,你忘了吗?朕可是你亲哥哥,你跳下去,跳下去,朕就能借你的命活了,晋国不能没有皇帝啊。”宁言忍住手掌传来的剧痛,继续古惑宁晋溪。
“借命?你命该如此,你杀了那么多无辜的孩子,虎毒不食子,你真是一个恶魔,晋国在你手里迟早会灭国 。”宁晋溪还未发言,徐然便义愤填膺地怒骂着皇帝。
“朕是天子,那是他们的光荣。”宁言依旧大言不惭。
“宁言,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宁晋溪本不想问这个问题。
“什么时候,呵……”宁言冷哼了一声。
“那自然我的好哥哥,好妹妹倍受恩宠时,而我却一个不对便要被责骂开始。”
“父皇母后,何时苛责过你。”宁晋溪觉得宁言在胡说八道。
“一个受宠的人,怎会知道,你们可以肆意妄为,而我只能扮演一个人听话的二皇子。”宁言觉得自己变成如今这样全要怪他人。
“你生来体弱,本就易夭折,父皇母后才对你严加管教,生怕一时不察,你便没了,你竟然是如此想的,真是寒心。”宁晋溪说话时已经被气得发抖了。
“我为何生来体弱,难道不问问你自己吗?你抢我的气运,不然我怎么会这么艰难?”宁言知道自己在劫难逃。
索性都说了,“当年有幸遇见一天师,他说只要牢牢地控住你,便能称帝,你有帝王相,可惜一介女子怎可有帝王相,你定是抢了我的气运。”
宁晋溪与宁言只相差片刻出生。
“北郡的粮是我囤的,若是老东西真要把皇位给宁原,我便抢回来。”宁言说完,微微侧着耳朵等着宁晋溪的回应。
半响,宁晋溪才回应,“可这也不是你用婴孩炼丹的理由。”
宁言听到此事更是激动,不顾自己的手还被钉在地上,猛地起身,带起飞剑,徐然伸手接住,指向宁言。
但凡宁言再上前一步,便是封喉。
“我只是想活,我有什么错。”
“那你可知,起效用的根本就不是用婴儿做药引,而是名贵的药材加上水银。”徐然剑锋一指。
宁言显然不信,“不可能,这是不传秘法你,你怎么会懂。”
徐然见宁言不行,瞥见了不远处还有一些药粉,抓起一把丢入碗里,从一侧小心取来水银,也没管剂量直接加。
调制好后直接给宁言灌了下去。
宁晋溪看着天空微微亮了,该结束了。
宁言再加大药剂后,自己也缓缓能看见了,就跟回光返照一般。
也知道自己真的被骗了。
“世意,朕的皇儿。”皇帝扑在炼丹炉上哭着喊着。
宁晋溪微微走近,打算宣判宁言的死刑时,宁言突然跳起想要抓住宁晋溪往炼丹炉里跳。
有徐然在身侧,怎么会让宁言得逞。
终是自食恶果,跌入了炼丹炉内。
“啊...救我..”一声声惨叫传出来。
徐然给宁晋溪将耳朵捂住,生怕宁晋溪听见了做噩梦。
“我这一辈子做过最错的决定就是推他上位。”宁晋溪一些感慨道。
“都结束了,姐姐。”徐然搂着宁晋溪说道,罪魁祸首已经伏诛了。
天空泛起一道红线,太阳缓缓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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