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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地上的人，老六也很平静:“公子聪慧。”
捕捉到绿影的神情，荣奕内心确实帝尊又使了金蝉脱壳，瞬间内心得到了些许解脱。这个是假人，则代表预言只是画面，不一定是事实。
至少前两都没出现受害者。
不，有一个心灵受害者。
自己。
眯了下眼，荣奕:“你不是老六。”
“我是绿影。”
“不是。”
荣奕的意思很明白，就算他有着老六的皮，但绝不是与自己相处的那个人。
绿影顿悟:“上代绿影已死。我是接班人，承袭绿影称呼及职位，也拥有他的所有记忆。”
“死？为什么？！”荣奕很诧异，老六还是个不错的人，看着精神稳定又正常，三观五官也没啥大毛病。
绿影检索脑袋:“因为喜欢。”
荣奕:“喜欢什么？”
喜欢娶媳妇？记得他天天嘴上来着，难道想娶媳妇也是送命题？
顿了顿，绿影:“喜欢您。”
荣奕:“......难道我长得该被厌恶才对？”
绿影:“公子聪慧，应当明白此中意思。”
荣奕语噎，绿影继续:“我们的设定是，唯命是从，一旦触犯禁忌，便自毁而亡。下一任随即诞生。其实公子不必自责难过，绿影只是称呼，我也记不清自己是第几代。”
果然符合帝尊表态的手段，荣奕忍不住又想给地上的人来两脚，因为替老六不值，再想到老六居然因自己而死，堵塞的内心更加难受，岂是说不自责就不自责的。
荣奕还想说点什么，一股强者之气扑面而来。
旭云帝，越家主。
荣奕适才想起还在他的地盘上。
瞥了眼帝尊，越家主只淡淡吐了两个字:“蠢货。”
荣奕举双手无比赞同:“他担得起这二字。”
旭云帝:“说的是你。”
荣奕难以赞同:“晚辈自认担不起。”
自认未得罪过这尊瘟神，也得远离，毕竟不能跟傻子玩。
“跟我来。”旭云帝说罢潇洒转身，荣奕踌躇两下，跟上去。
“公子慢走。”绿影毕恭毕敬，客气地让荣奕心里不舒坦。
花老头正在品酒，见荣奕跟随旭云帝过来，半醒半醉:“大孙贼，快来尝尝。”
花老头不是普通人，肯定知道诸多事情。
荣奕直入主题:“老头，战冥是谁？”
花老头:“他？这么快就见着了？他是你夫君。”
荣奕:“......严肃点，我现在很认真。”
花老头:“哦，可能老糊涂了，容我再想想。”边说边凑近荣奕，细细打量后道:“没错，他确实是你夫君。”
哗啦一声，酒壶酒杯散了一地，荣奕怒吼:“花老头，别再装疯卖傻！！”
是真的很气愤。
旭云帝插话:“他没骗你。无论百年前，还是千年前，战冥确实与你是天地认定的一对。”
定了又定，荣奕恶狠狠道:“行，都喜欢这么玩是吧。首先，你们口中的前世今生我不知道，也不关心，与我无关。其次，战冥对吧？让他去死！死远点！最后，我是我！不是你们说的谁！”
越家主似乎还有话输出，荣奕已经愤然离去。
“随他去吧。难以接受很正常。”花老头，“天洵呢？”
越家主叹息:“死了。”
第88章 你爱的人就是他
荣奕不过是想出个皇宫，漫无目的奔走时居然一脚踏进了虚无之境。
由于近期频遭变数，倒也不觉得有多惊奇，沿着光的指引向前慢慢走，他有种预感，前方会得到内心疑惑的答案。
只是这答案，荣奕既想追求，又有些害怕。
又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不久，周遭景象开始变幻重组，逐渐出现灵池，灵力极盛的灵池，细看与圣灵的大同小异。
至少是千年前的那汪。
现实？幻境？
荣奕内心不小地咯噔一下，居然来到了千年前，一切开始的地方。
所以，会见到得吧。
四处张望时，身旁走过一抹红影。
红。
荣奕以为是千年前的帝尊，因为第一次见，他就是红衫，从此那副雪地红衣人，在生命里，脑子里无法抹去。
细看却再咯噔两下——不是帝尊，是自己，又不是自己。
年轻男子，虽然外貌一模一样，但他更温文尔雅，嘴角有浅笑，看着更惹人喜欢。
面对另一个自己，荣奕忽然觉得自己戾气太重，犹豫须臾，他跟上二号，看他去哪。
二号正与一男人在灵池边，是战冥。
确认没人能看到自己，荣奕站在二人边上，看得出俩人确实关系很好，好到让人觉得有点腻歪，却又不失和美。
不多时战冥离开。
二号忽然转身，直勾勾看着荣奕站的地方，将荣奕吓了一跳。
他看得见自己？不能吧！
不等荣奕反应，二号径自走过来，直接无缝融进了荣奕体内，荣奕登时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木讷向半空飞，很快落在泱泱莲池中。
踏着莲叶，荣奕被迫前行，很快看到池中有人。
靠近看清那人，荣奕心一紧。
妖孽，红发，紫瞳，周身透着狂妄和自恋，是天洵。
脑海里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被拍碎的脑阔，忽然见到完好无损的，更古老的本人，荣奕内心泛起异样。
见有人来，天洵没有反应，似乎早就料到，荣奕被迫坐在他身边，却一言不发，就是坐着。
什么鬼？荣奕以他们会说点什么来剧透，可就是相对无言坐着！直觉告诉荣奕，两人不简单。
关系不简单，感觉有点，暧昧！
细思极恐有木有！很狗血！
不知坐了多久，荣奕又被迫起身离开，回到方才的地方，战冥再度过来。
荣奕忽然发现自己能动了！可是没见到二号出来，而战冥的手拂上了自己的脸，荣奕想也没想就给他挡开。
战冥盯着荣奕的眼睛，忽然掐住荣奕脖子，冷冰冰的声音带着杀气:“你是谁？”
荣奕哪敢说自己是谁，现下处境都不知道如何解释。
就在荣奕快被捏断气时，忽地又到了另一场景，是五百年前的大乱斗现场，驭兽师绝迹时。
“天洵！你当真要这么做？将所有人赶尽杀绝？！”质问帝尊的是一位血淋淋老者。
荣奕顺着他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一身红衣的帝尊。
帝尊紫眸如冰，音如寒剑:“过了今朝，无人再知往昔事。”
老者:“你杀了他，杀了战冥，又将所有知道的人杀光，意欲何为？”
帝尊:“不为何，就是闲的。”
荣奕很吃惊，所以那时候消失的不仅是驭兽师，还有许多所谓知情者！知啥了？
接下来的画面过于下饭，荣奕都不想看。
二号脱离荣奕，但是什么都没说，自顾往前走，荣奕赶紧跟上。
时光转换，场景更熟悉，荣奕认出了，是雨赵帝城。
“荣六！”
这声音？！
荣奕诧异，回头时赵风铭擦肩而过。
就是赵风铭，他去到二号身边，两人有说有笑走向街道。与先前二号不同，此时的二号洒脱又不羁。
想起赵管家和赵风铭先前对荣六的描述，算是见到了活的。
荣奕跟着两人，他们在街边吃豆花，谈笑甚欢。
内心忽然有些触动，原来自己的前身与战冥／赵风铭，真是很牵绊，战冥说赵风铭被劈死了，他化为赵风铭，其实事实并非如此，他们本就是同一人，只是记忆觉醒，记忆错乱而已。
二号也许没死透，他一直在天洵和战冥周围，从五百年前过来，见到转世后的战冥，以荣六身份在他身边，没猜错的话，他们接下来会去古楼。
果然，很快场景又来到禹湖古楼，又去了山上的湖底古楼，还有之后几个，每个都放了什么东西，荣奕待他们离开，去看了看，结果发现留下的都是他碰了就痛苦不堪的东西！
七星海棠，发簪，玉佩，甚至还有他的令牌。
所以赵风铭咬定见过自己就能解释了，因为他见到的，不过是千年前的二号，他穿梭时空，与转世后的战冥再汇。
可是二号怎么会有自己的令牌？！莫非他也出现过在自己身边？！
怎么想都觉得惊悚！
场景全部消失，荣奕回到虚无之境。
二号依旧红衣翩翩，他直视荣奕，浅笑不语，让人恍惚。
看着另一个跟自己一毛一样的人，荣奕想了很多问题，最后只道:“我有很多疑惑。”
【不必生分，但问无妨。你我本就是不同时空的同一人。】
“帝尊和战冥，还有你，怎么回事。”
【帝尊与战冥生来便是敌人。】
“所以帝尊杀了战冥和你。”
【是的。】
“为什么？”
【很快便会知道。】
见二号无交代之意，荣奕转问:“古楼的东西。还有我的令牌。”
【都是你以前用的，所以碰到会因为连接使身体剧痛难耐。至于令牌，很快也会知道。】
“看得出，你与战冥挺好，帝尊为什么......”想到二号不会说，荣奕问了个主观题:“不恨他？”
帝尊。
二号笑容扩大——【无边过往皆舍弃，待从头，你我再续。】
荣奕陡然精神，这句话，他在战冥地界昏迷时听到了大半句。
“此话谁说的？”
【恨与不恨，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的你，心里爱的人难道不是他？】
谁？战冥？
不可能！
“对不起，现在的我，以后的我，都不可能。”
【荣奕，直视内心，我说的不是他，是他。】
他？他？什么啊！
荣奕被绕糊涂了！
等等，莫非说的是天洵？！
自己爱天洵？
“你说......”荣奕再看去，二号却已经消失，虚无之境也消失，他正站在寒风呼啸的夜里。
第89章 对那个男人的心
爱？还是爱帝尊？
荣奕真不知道，从始至终，他都不知道对帝尊是什么感情。
从小到大，他就没有被灌输爱的观念。爱家人？爱朋友？爱天下？
有时候他甚至分不清对人是什么感情，觉得不伤天害理，不滥杀无辜就是爱世界，爱世人。
但是他确定对帝尊，这份感情是不一样的，跟对任何人都不同。
不能否认，在短暂的生命里，帝尊占据了绝大部分时间，无论何种层面，他都是自己最重要的人。
当他是帝尊的时候，恩人？师傅？有感激，有欣赏。
当他是狗男人的时候，真是恨，可后来想到他转移了自己的毒，受尽折磨痛不欲生，内心某个旮旯生出丝丝痛感，当然是建立在知道他是离烁后的事了。
当他又是离烁的时候，也许才是自己最喜欢的样子，这种喜欢，也许就是二号所说的爱。
或许漫长岁月里，无意识中，自己是喜欢他的，没到爱的程度，因为他好看，因为他强大，因为他让人挪不开眼，他虽然有混蛋之时，可至少没真正想要自己的命。
对自己，他其实还是带着宠溺，带着纵容。在他面前，自己真是又狼又奶。
只是以自己的出身，又怎配得上高高在上的他。这场拉锯战中，自己何尝不是表面倔强得像头驴，背地里输得一塌糊涂。
身心都被耍得团团转。
峰回路转，知道狗男人，离烁，都是帝尊的时候，自己愤怒之余，是庆幸的。
还好，从始至终，都是一人。
胡思乱想间，荣奕察觉圣灵有异样，抬望苍穹，是阴霾，是要发生大事的迹象。
终究要回去面对。
内心陡然精神，没了犹豫，荣奕爽快打开人界和圣灵的通道，疾步而去。
圣灵，荣家大宅。
正在举办宴席，宾客满座，欢迎荣欢荣权兄弟的回归，因为他们的出现，大大降低了荣奕这个小瘟神的有用程度。
咋看都像个非法大集团。
荣奕只在远处静静看着，经历过种种，他决定抛弃家族家人此类无关紧要的事物，毕竟努力过，被害过，唯剩绝望。
所受的最狠最毒之事，都来自所谓的亲人。
落魄时，危难时，向自己伸手的，是一个叫天洵的男人。
天洵。
他躲哪去了？
当一切情绪过去，居然想见见他。
静坐良久，就在荣奕要转身彻底放下时，天边被染红，无数赤焰朝荣宅而去，绝对是场硬仗。
荣奕表示早已见怪不怪，圣灵就是如此，荣家树大招风，被围攻正常，一如荣家当年上位时，围攻其他家族。
你们放弃了我，我袖手旁观又如何？
我家好像着火了，我先行一步！风水轮流转而已。
很快荣奕察觉不对，势力不是来自圣灵本灵！荣宅已经火光通天，势如破竹的攻势在霎那间攻破荣家引以为傲的防守，乱成一团。
放眼圣灵，绝对没有此等势力。
气息如此熟悉，是战冥！
战冥来了圣灵！
几乎不带思考，荣奕拔腿间就到了荣宅，正落在荣乾等人身前，挥手挡住了几轮攻击，人也被震出内伤，血气翻涌。
百忙之中荣权第一时间认出了荣奕，赶紧扶了一把。
来不及寒暄，新的攻击再次袭来，荣奕再度出手被荣权拦住——“快走，要不起！”
可是都到眼皮底下了！要不起也得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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