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不知道那下面镇压的是什么吗,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五条悟露出兴奋而又张扬的笑容,看着这笑容,神童罗姆突然产生出一种不想让他继续开口的冲动。
“在那下面的——是【瘟疫】啊。”
罗姆重新露出了一开始的那个微笑,就像是带上了小丑的面具,“原来是这样吗,不过身为最强的你又保护了什么呢,据我所知,你以前的朋友,还有现在的学生,你都没有保护好吧,失去了朋友的你又是为了什么而前进?”
“你——”
“我为什么会知道?”罗姆第一次冷笑,那冷笑不像五条悟那样戏谑着一张面容,而是像是嘲讽,“日本就这么大,咒专的咒术师就那些,只要我愿意,鸟儿和动物就是我的同伴。”
“你太过傲慢,你想要推翻腐朽的咒术界,我不知道你的确切想法和做法是什么,但是你的这种拉长时间线的反抗在我看来和那些高层并没有什么不同,你已经知道了他们是多么腐朽,而你现在依旧在放任他们,现在那些仍旧因为他们而死的人在你看来,是否属于【必要的牺牲】?”
第48章 那么回事
2018.10.09
伏黑惠抹了把下巴的汗滴,弯腰拿起放在树荫下的饮料晃了晃,里面基本已经空了,于是他直径走向学校里的自动售卖机。
然后他就出乎意料但是毫不震惊的,在售卖机之间发现了一个撅着嘴不开心的小孩子脾气的人。
没有多想,已经见多了的伏黑惠弯下腰,在售卖机下方的物品出口里拿出一罐饮料。
灌堂的冷风吹上因为汗水而紧贴衣物的身体,伏黑惠看着整个人挤在两个售卖机缝隙间的五条悟,易拉罐冰凉的触感源源不断地顺着掌心传递。
“五条老师,您在这里干什么?”秉着要对老师礼貌,很少见五条悟这个样的伏黑惠问了出来。
以前五条悟不是没摆出这副样子唬他玩过。
伏黑惠还记得小时候五条悟摆出这个样子,当时对五条悟没有确认知的他别扭的去关心这人,结果被一下子抱起抛向空中又被接住。
总是想一出是一出的五条悟,伏黑惠可是感受颇深。
不过这次他在售卖机这里都买完东西了,对方也没有什么反应,伏黑惠有些担心。
“嗯?”好像才看见伏黑惠一样,五条悟停止自己思考者一样的动作,抬起头,“是惠啊。”
“您到底怎么了?”
“我只是在想——”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在到达舌尖的时候,被紧绷的舌系带牵扯着换了音节,“你真的没受什么影响吗?”
高个男人结实沉重的胳膊压在肩上,伏黑惠被这突然压过来的重量压得步伐咧屈了一下,“您是老年痴呆了吗?”
费力地用双手撑住把大部分体重压到自己身上的老师,伏黑惠没好气地再一次重复,“我是式神消失了,不是身体的一部分消失了,这个问题您和其他人已经问了很多遍了。”
哪怕是心情最差的时候,伏黑惠也会礼貌地称呼自己的长辈,何况是现在。
“我忘了嘛。”用黏糊糊语气的五条悟,完全没有自己编的理由多么离谱的自觉,不过就算他不编理由,也不会有人拿他怎么样。
“你还记得遇到悠仁的那天是哪一天吗?”紧靠着伏黑惠,少年肩头的骨头简直就像是已经突破了皮肉的阻隔,直接捅进了五条悟的胸膛。
不过即使被膈得生疼,他也没有直起身体,而是更加的把自己的重量压了过去。
“喂,这样很重啊。”少年不堪重负地双手抱住像小孩一样环着自己脖子的大人,随后,少年说出一个日期。
“那一天,也是义勇出现的时间,也是见子突然能看见的那天。”
蕴含着巨大信息量的话语被五条悟轻飘飘地说出,惊得伏黑惠侧头。
“这……那、所以……”
“就是你想的那样。”
此刻五条悟的低语对伏黑惠来说就像是审判,伏黑惠不禁回想起了之前在少年院的时候,自己与虎杖的被富冈打断的争吵。
【你的愿望是引导他们得到正确的死亡,尽可能的救更多的人吧。】
【若是你曾经救下的人害死了更多的人,怎么办?】
胸中说不出什么情绪的气堵在那里,令伏黑惠张了张嘴又闭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蒙住的眼睛让伏黑惠看不清五条悟的表情,哪怕已经近到头顶头,黑色的眼罩不仅遮住了五条悟的眼睛,还遮住了他相当一部分脸庞。
“不过没关系的,”五条悟的声音变得有些轻,像是随风而起的羽毛,“有我在啊。”
五条悟装死一样赖在伏黑身上,任由伏黑将自己带回宿舍。
躺在伏黑宿舍的沙发里,看着房间里和伏黑小时候一样的整理习惯,大脑缺乏糖分的五条悟在说了句想吃喜久福之后就睡了过去,留下站在一旁的伏黑惠一脸的疑惑。
是太累了吗?
没敢挪动自己的监护人怕惊醒,伏黑惠找出放起来的空调遥控器,打开空调调了调温度。
宿舍门被轻轻关上,伏黑惠下意识地偏头看了眼一旁的宿舍,过了一周多的时间,一直没人居住的宿舍再一次的落上了灰。
忘记是谁说的了,伏黑惠记得如果没有人的居住,房子会老得很快。
等到再次回神,指尖的金属冰冷触感刺激着大脑皮层,伏黑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握上了那个满是灰尘的把手。
……
2018.10.10
“伏黑前辈和真希前辈是亲戚吗?”
对咒术界的历史一团雾水的四谷见子,没忍住偷偷询问钉崎野蔷薇。
“他们啊,他们确实有血缘关系。”
“老师说咒术师的咒术可以顺着血脉遗传,但是真希前辈和伏黑前辈的战斗方式感觉天壤之别欸。”
侧头看着正在对打的两人,比少年更加有力更加敏捷的攻击不断袭去,灵活的召唤出各种动物的伏黑与式神相互配合。
“因为真希姐是天与咒缚。”和新同学仔细解释了一下什么是天与咒缚,钉崎野蔷薇果不其然的收获了一枚惊讶的眼神。
“原来是这样,真希前辈好厉害。”
四谷见子抱住自己并拢的双腿,金色的眼睛里映着禅院真希丝毫不惧的身影,酸痛的肌肉提醒着她差距,“要是我也能这里厉害就好了。”
钉崎野蔷薇手里晃着还剩下一半的饮料瓶,“不要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啊。”
“嗯?”
“每个人的资质虽然有着很大的不同,就像即使是禅院家,有的人继承了他们家特有的术式,有的人却是天与咒缚连咒灵都看不见,虽然很多人可能穷尽一生一追赶不上那些强者,但是你难道就因为无法超越他们而放弃吗?”
“我们努力训练可不是为了和别人比拼,而是为了自己,不用太在意其他人的看法。”钉崎野蔷薇拍上四谷的肩,“难道你是因为别人的目光而成为咒术师吗,不是。无论什么时候,做你自己。”
“嗯!”
“摸起来就像是真的水母一样!”坐在距离钉崎和四谷不远的地方,虎杖悠仁和吉野顺平肩靠肩地坐在水泥台阶上。
虎杖悠仁惊讶地看着手中的东西。
那是吉野顺平召唤出来的类似水母的式神,和第一个召唤出来的水母式神不同,这个式神不能产生毒素,相反,它能治愈伤口。
不是反转术式那样负负相乘,而是直接就是可以治愈。
淡粉色的水母在阳光下折射出美丽的色彩。
或许是因为看到母亲的伤口,内心的愤怒和迫切希望母亲能够愈合的心情影响到了术式,所以才会拥有这种能力。
可是……怎么会?
吉野顺平摸着水母柔软的触手。
人类是没有心的,那些情绪只不过是灵魂代谢的产物……不是吗?
人类真的没有心吗?
第49章 他回来了
2018.10.19
我要死了吗……
大脑中的信息停留在视觉神经传来的最后图像,环绕着缝合线的人形手掌近在咫尺。
随后就是无法分析出的从何传来的声音,人体骨头咯吱作响的崩坏声音,顺着肉#体物理传递到大脑皮层,猛烈的剧痛干扰了脑神经,被恶意扭曲的灵魂就像是绞肉机一般绞着肉#体。
触感最敏锐,最无法复原的脑神经,就像榨汁机里的食物一样被挤榨,失去了神经的传递,疼痛都延迟了许多,直到瞬间灌入鼻腔的血腥气也被阻隔,机械丸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的头部已经已经扭曲变形。
但是在意识到血腥气的瞬间,嗅觉也被阻隔了,视觉,嗅觉,听觉……所有的一切都随着碎烂的细胞远去。
就连仅剩的思维,也只不过是头部最中心的脑神经里传递的最后的生物电。
或许是到了临光返照的时刻,远在胸腔的心脏律动的声音回应着灵魂,一片黑暗中,同学们的身影反而越来越清晰。
好想、再见一次大家啊……
在一众身影中,模糊间一抹蓝色好像在逐渐靠近,已经不受控制的手臂缓慢地抬起,只留下本能的手指勾起,是在挽留着什么。
好想再见一次他们,好想、再见一次她啊!
原本快要停止产生代谢物的灵魂蓦然涌出了更多的色彩。
为什么要挣扎呢,拼尽全力却还是远离了希望,如果当初没有这样选择,是否现在也会和往常一样,和她坐在一起,听着她说话,哪怕是用傀儡。
真是太可笑了,前半辈子都困囿在小小的一方,后半辈子挣扎着想要冲出去,为此甚至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可是就在快要挣脱束缚的时候……
太可笑了。
就那样一辈子活在阴暗之中不好吗?至少还活着不是吗?
可是……好不甘心啊。
就算做了不好的事情,只要好好解释,他们就一定会原谅我,她说过她要来看我,那个熊猫也说想和我成为朋友。
我果然还是不甘心,我果然还是想……
四处飘散努力闪烁的思绪,随着偶尔跳动心脏的最后一次跳动戛然而至,最后的滚烫鲜血,顺着了了的还算完整的血管奔腾。
不知过了多久,就好像是过了一年,十年,又或许是二十年那么长。
思维就像是从手机中看到过的对喝醉酒的喝断片的描述一样,再次接上思维的机械丸依旧无法准确的感知外界。
就像是沉浸在母体中的婴儿一样,温润的水浴感包裹全身,就像是回到了母亲子宫的羊水里,重新恢复连接的神经传递过来的疼痛里,夹杂着完全不同感知的安抚。
就像是在抚摸伤口安抚孩子的母亲般的慰藉。
活跃的脑细胞随着肉#体修复的进程愈加萎靡,在感知的最后一刻,机械丸只记得一个类似犬类的口牙咬上自己的肩颈。
丝毫不把身为式神的玉犬放在心上,全身心都被如所料出现的富冈义勇夺取的夏油杰露出真正的笑容。
富冈义勇身上原本缓慢进程的诅咒,在回归到这个世界上的那一刻起,就像是死灰复燃的烈火,将他整个灼烧,本就崩塌掉的平衡彻底崩塌。
如今的富冈义勇就是一柄穿插到冰面里的利刃,狠狠的插进了原本平衡有序的世界底层逻辑。
“咒灵操术”
低沉的声音从容不迫,就像是环绕的蛇一样在富冈义勇的耳边回旋。
在夏油杰动手的瞬间,真人收回了自己已经变形得无法描述出样子的触手。
看着在自己面前气息冷冽的人类瞬间陷入无意识状态,真人饶有兴趣地挑起眉毛。
失去了意识的控制,面容介于青少年之间的青年,头低下又迅速抬起,再度睁开的双眼没有丝毫的聚焦。
“你是怎么做到的?”真人变回了人形,好奇地凑近富冈义勇,人类近在咫尺带有温度的呼吸打在它靠近的脸上,是平缓放松的状态。
确定刚才还和自己打得有来有回的富冈义勇真的被控制住了,真人不解地望向夏油杰,“我记得你的咒灵操术是要先将咒灵弄成那个球的样子,然后吞下才会成功吧。”
“因为我并没有真正的控制住他,现在的他也不完全是咒灵。”夏油杰轻笑一声,回身离开,他的身后,受他控制的富冈义勇亦步亦趋的紧跟着他。
“是更改了控制的程度来换取控制的条件吗?”真人跟着走在富冈的身边,拉起富冈的手,“不过他受诅咒的侵袭更严重了哦。”
“你不是一直想要研究吗,”走在前面的夏油杰回头,嘴角的笑容加深,“接下来的这几天,他交给你了。”
……
“内奸?”
被五条悟用一通电话叫来的虎杖三人,在听明白到底是什么事后惊诧道。
“没错,我之前拜托了歌姬去查,目前有了线索,所以麻烦你们去对那个内奸进行抓捕。”五条悟手插在兜里,略微低头看着自己的学生们。
虎杖悠仁点点头,“没问题,交给我们吧。”
心里有淡淡不安的伏黑惠下意识看向了五条悟,见五条老师神态和以往一样,伏黑默默地扯了扯自己的衣领。
“一会儿歌姬那边做好了准备就会联系你们,你们——”
五条悟还未说完的话突然止住了,他整个人紧绷起来,就像是见到了猎物的花豹,原本松散附着在皮肤上的衣物,随着肌肉的紧绷紧贴在身上,绷出条条的线条。
来不及管身边学生们疑惑惊讶的眼神,矫健的身体一下跃出窗户。
高空之上,肉眼无法看见的诡谲存在如同星空中扭曲的漩涡,比之交流会那次较轻的破坏映进宝石般璀璨的眼睛。
上次裂开的世界缝隙,维持了这么久的缝隙,在突然的挣开之后缓慢的闭合,原本一直穿插在缝隙中的微弱规则从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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