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西的唇很软,是独属于云西的软,她喜欢云西的味道。
“阿云,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永永远远那种。”长愿对上云西的视线,纯净的眸中写满了认真,“其实,我明白那个老人的意思。”
长愿指着凡间家家户户门前挂着的灯笼,说道:“阿云,她们凡间的在一起是结发为夫妻,一辈子生活在一起。”
云西没有怪长愿的唐突,只是轻声问她:“那阿愿可知何为夫妻?”
长愿眼中含着笑,她的长相从来都是惊艳勾人的,只是眼中的情绪太过纯净,总让人忽略她本来的模样。
她道:“知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人会皆为夫妻,互相心悦之人亦会皆为夫妻,世间万般,他们或许一生幸福,或许一生不幸,都是要过一辈子的,他们会有自己的孩子,会走过很长的路。”
“阿云,我心悦你,是想要同你在一起,同你结发为夫妻过一辈子那种心悦你。”
云西因长愿的话绽放笑意,她从来都是温柔而常笑的,可这般满是笑意的模样却少见,她又问:“那你刚刚对我做的事情,可知是何意?”
长愿第一次见笑得如此好看的云西,心下微颤,道:“知、知晓的。”
“我在吻你。”
长愿说得很直白,她是神,虽然跟着云西在凡间走了许多地方,明白了许多凡尘之事,却不常害羞,她的爱意就是这样直白。
云西却有些乱了呼吸,她的眼中只映着长愿一个人,没有被长愿按住的手抬起,帮长愿撩开额前的碎发,说道:“可阿愿不会亲吻。”
长愿直直看着云西,眼中满是疑惑,她见过凡尘之人亲吻,便是这般唇碰唇,并不知哪里不对,便问:“那如何才算亲吻?”
云西手指轻轻勾住长愿的发,笑着吻上了长愿的唇,她的吻并不激烈,是属于云西温柔而轻绵的吻,这同样是云西第一次接吻,她不够熟练,却足够温柔。
长愿轻易便被她撩拨得乱了心神,按住云西的手用了些力气抓住她,她的心在快速跳动着,身体变得有些僵硬。
接吻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她不知晓她人接吻是如何的,可云西真的很温柔,温柔到她情愿永远沦陷在这个亲吻中。
长愿任由云西带着,她的脑海一片空白,此时的她宛如飘在轻软的云海之中,这云海温柔到了极致,一点一点敲打撬动着她的心。
“这般才算。”云西的声音更轻柔了,她的眼中多了分情,望着面前的人。
长愿眸子湿了些,轻喘着,她问:“我明白了,阿云,你之前亲吻过别人吗?”
云西因为长愿的话笑出声,柔声道:“不曾。”
“我与你是第一次。”
长愿被吻到湿润的眸中多了笑意,她道:“我与阿云也是第一次。”
说完,她看了看云西,又看了看自己身上一样的衣裳,“阿云,我听说成亲是要穿红衣的,我们恰好也是红衣,今日便算是成亲了吗?”
“成亲要穿大红色,阿愿,我们这是为迎接新年穿的衣裳,并非是嫁衣。”云西无奈摇头,新的一年,她便和长愿一起定制了这套衣衫,银丝红线,是为了迎接新年到来,却被这人误以为是婚服。
长愿却执拗道:“一样的,阿云,我们今日穿了带着红色的衣物,你又吻了我,既是新的一年,这便是你娶了我,我们已然算是成亲了。”
说着,长愿还将红线勾了出来,她手指缠住红线,“凡间还有一种说法,神明会为有情人系上红线,下一辈子,相爱的人还会走到一起。”
“阿云,我们将这红线当作和他们所说一样的红线吧,从今日开始系上,让红线随着我们的爱意变长,云西和长愿会紧紧连在一起,永永远远不分开。”
云西和长愿亲手为彼此系上了红线,从这一刻开始,她们以神明的誓言许下红线的誓言,云西和长愿要永永远远在一起。
红线会随着彼此的爱意一点一点变长,会紧紧缠绕住两人,爱得越深,这红线便会越发绵长交错。
神明背弃誓言是有代价的,与天地同寿的一生太长,可她们会永远在一起,不会变心。
长愿扯了扯重新系好的红线,笑道:“以后阿云只要轻轻扯两下这个红线我便会出现,就和之前那般一样。”
云西轻轻扯了下红线,轻声道:“阿愿可知晓成亲那晚要做何事?”
“洞房花烛?”长愿勾着手中的红线回应云西,这点小事她还是知道的。
云西又靠近了些长愿,问她:“洞房花烛,阿愿会吗?”
“不会,阿云教我吗?”长愿晃着红线,眼中只有云西一人。
云西轻轻用红线捆住长愿的手腕,将人拉近了一些,道:“好。”
“阿愿,我只教你。”
第82章 降福
长愿最终还是被云西拦住了动作, 云西在一边打坐恢复,长愿静静望着云西,眼中情绪先是在看着云西时落寞, 垂眸时又变得平静而悲伤。
她什么也没有说, 更没有劝云西接受她的帮助, 而是反常地站了起来,围着墙壁转了一圈,而后找准一个方位,一掌毁掉了锁神阵。
夕鎏看着长愿的动作皱眉,这锁神阵还未被激活, 长愿毁掉阵法这一掌用了至少七成的力量, 周围的石壁都因为她这一掌而晃动起来。
云西感受到石壁的晃动不稳, 缓缓睁开眼, 恰好看到收回动作的长愿, 她疑惑道:“师尊?”
长愿避开了云西看过来的视线,转而看向别处,语气淡然道:“无碍,此处不会毁掉, 我有把握。”
云西摇摇头,“此阵未活,不必如此浪费力量。”
从见面开始,她和夕鎏便注意到长愿神力消耗极大, 千岚那场大战, 长愿挑开两方的行为也很奇怪。
那时她看到长愿将要躲不开攻击时,第一时间挡在了长愿身后, 她故意装作不在意长愿的模样,可下意识的反应总是骗不了自己。
也是在长愿从身后圈抱住她那时, 云西才完全察觉到长愿的虚弱,从她能够调动神力修炼开始,便能隐隐察觉到天地之气,而其中,属于长愿的力量是她最为敏感熟悉的,根本无法忽略。
当时的她是有一瞬间愣住的,那是千年已逝过往如烟,又见却不同曾经的怅然,是明知再无可能,断却前尘的决绝,亦是对长愿这般变化的心疼,她还是会因长愿而觉得难受。
云西拒绝长愿为她耗费力量,其一是因长愿已与别人结缘,其二是她不想长愿的力量这般消耗。
长愿就这样站在云西面前,故意错开视线,这是云西在千年后第一次完完全全将目光放在长愿身上,这一瞬间,她竟然觉得师尊像那在空中飘摇的落叶,无依无靠,易碎易逝。
长愿能感受到云西落在她身上没有避讳的视线,却不敢与云西对视,她告诉自己不能回头,不能在这一刻去看云西。
云西就这样看着长愿失了神,她看到这人欲要抬起两次,最终还是没忍住放在唇边的手,看着她错开自己的视线轻咳着。
“师尊,你下次莫要这般了。”云西皱眉,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长愿唇角添了分笑意,问她:“阿云担心我?”
云西不语,以她如今的身份不应该说这般的话,可她的确会忍不住担忧长愿。
“是,师尊若是受伤,我、徒弟是应该担心的。”顿了一下,云西又温声说道:“师尊如今不是一个人,师娘一定也不想看见你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云西在提醒自己,长愿已经有了好的归宿,她不能够越界,同样也是在提醒长愿,希望她不要再说这般会让自己误解的话。
即便对长愿来说这只是如以往一般对云西的关心,可对她是不一样的,她会多想,云西每一步都在后退,她希望长愿不要再靠近她了。
“阿云姐姐,小衣醒了。”
夕鎏将云西从低落的情绪中唤了出来,长愿站在原地没动,她看着云西走到柏衣身前,留给她一个背影。
柏衣眼角挂着泪,这是再次看到柏簌的喜悦,是不得不离别的不舍。
“小师叔。”她用衣袖擦掉眼角的泪,声音还有些哽咽。
“我在的。”云西蹲在柏衣身前,温声问她:“可有与阿娘好好道别?”
柏衣点点头,她和阿娘相处的时间足够长了,世间轮回万法,若有缘再次遇见,她遇见那个却再也不是阿娘了。
“那便好。”云西轻声宽慰着她,和柏衣不同,她能看到从柏衣身上慢慢消散的光,千年时间,柏簌只是普通的魂魄,她不懂修炼又那么弱小,能走到这里已然消耗掉了全部的魂力。
从此之后,这世间再也不会有柏簌的存在。
云西用神力留住柏簌消散成尘埃的魂魄,属于神的力量极其温柔,白色神力留住魂魄,她轻声念道:“愿你安好。”
这是云西第一次用神力降下祝福,将要散尽的尘埃染上了云西的神力,于她指间消失。
柏簌还会有下一世,下一世的她会安好无忧。
长愿看着云西留住的那抹残魂,同样在心底默默念道:“为你赐福。”
柏衣在云西留住那散掉的尘埃时便又红了眼眶,她感受到了属于阿娘的气息,轻轻道:“阿娘,你要安好。”
“她会的。”降福消耗的力量并不算多,可云西毕竟没有成神,依然受到了些影响,她没有在柏衣面前表现出来。
柏衣点点头,后知后觉看到站在云西身后的长愿,又看了一圈,问:“小师叔见到那个白衣人了吗?”
“花娘?”云西立马明白柏衣说的人是谁,这才想到问柏衣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那天晚上柏衣独自到山林寻药,遇上了早埋伏在这里的白衣面具人,情急之下柏衣留下了身上的铃铛,她知晓雾中一定有能藏身的地方,就是当年云西消失那处,打不过埋伏好的白衣人,她只能赌一把。
好在她赌对了,她身上有许多师尊为她准备的安神丹,一路跑到深林中,跟着她的来者受到毒雾影响渐渐追不上她。
后面就和花娘说的一样,她们遇上了仙人傀儡,柏衣没有把握独自跑掉,她帮了花娘一把,两人暂时合作,花娘的伤有些重,她在对方的指路下来到了这个地方,帮花娘医治了伤。
在之后,柏衣就因为毒雾未能完全化解陷入了魔障。
柏衣所说和花娘同云西说得一样,可花娘却又没有否认此处锁神阵之事,她就是故意要将云西引到这里的。
云西三人一同离开了此处,这次回去后,因为柏衣遭遇到攻击,修士这边更加关注杏百,以及在他们这些人当中到底谁是隐藏的敌人。
云西那份将近百人的名单在莲窍宗主暗中调查中得到了证实,这些人被找出后竟然同时服下剧毒,死得连渣都没留下,根本不给他们继续调查的机会。
而云西也在回来后得知,长愿是在将难民即将送到西海域时突然返回的,她发现云西不在,又立马追去了迷雾之中,速度极快。
长愿始终不愿意说她是如何察觉到不对劲,以及为何会用那么快的速度准确无误找到云西的,除此之外,她更是不提关于杏百之事,却又偏要跟在云西身边。
云西在此处守了一年,在李无岸接替了她的位置后离开。
西海域偏西南是千岚,而以北偏东接的则是青州,青州此地山脉灵矿居多,沈家是此地最大的仙家,如今掌管沈家的正是沈书珺。
过沈城,客栈内。
夕鎏背靠着一间上等房的门,她面上没什么表情,夜晚是当真安静,她一个如此貌美的女子独自在此,路过的酒鬼却一个都不看她。
夕鎏心里是这般想的,复而又觉得无趣,就她这样一个魂魄的形态,有人能看到她才奇怪。
屋内,云西和长愿对峙站着,窗开得很大,好在如今是夏夜,风吹进来不至于刺骨。
这是长愿第三次翻进云西的屋子,云西极为苦恼地看着长愿,她离开千岚已有半年,曾经碰到过花娘一次,可长愿没给她与花娘交谈的机会,追着人便离开。
那一次长愿没能得手,云西却觉得有些心累,她不会与长愿刀剑相向,长愿又一定要动手,好在花娘逃命的手段颇多。
“师尊,你这般行为不妥。”云西又一次提醒道,她弄不清楚这人如今到底是何等意思。
长愿的所作所为很难不让她多想,就像今晚一样,突然翻进屋子,还咬了自己,云西觉得唇上有些疼,却又不好当着长愿的面去碰。
云西是真的感觉有些累了,她不想去猜长愿的心思,道:“这种事情,师尊可以去找小师妹,我不是她。”
“请师尊自重。”
云西没有管站在对面的长愿表情如何,转身准备打开门离开。
“云西。”长愿拉住云西,她犹豫道:“我不杀那个人,你别不理我。”
云西偏头看着长愿,她挣开长愿的手,叹气道:“师尊以为我是因为你要杀花娘这件事生气的吗?”
长愿不语,她知道根本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却固执道:“因为我要杀她,你才不让我跟着你的。”
云西眼中闪过失望,她道:“我不知师尊为何对我这般行为,师尊什么都不肯说。”
“师尊不说的话,我来说好了。”云西想到她在魔修口中听到的话,她看着长愿,问她:“师尊想要我同你去魔域,对吗?”
长愿身体一僵,云西注意到了长愿的动作,那次花娘故意让长愿追着自己离开,暗地里却派了两个魔修挡住了欲要追上去的自己。
所以云西追上长愿时才会晚了一会儿,也是在这两个魔修故意说出口的话中,她听到了一个消息。
魔主韦语澜重伤,长愿闯出魔域是为了寻找救人的方法,伤到韦语澜的是莲窍宗已经被长愿杀了的两个长老,而这两人的真实身份则是杏柏组织藏在莲窍宗的卧底。
云西确定这个消息是花娘故意送到她面前的,她不知道花娘此举是何目的,却有些弄清楚了长愿为何一直要跟着她。
长愿低着头,原本拉扯云西的手藏在了身后。
“师尊,你会同我说真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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