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话,还会对他动心吗?
没有那么多如果,到此为止,林霂深应该死心了。
怎么打车回家的林霂深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回过神坐在房间的书桌前,手里拽着姜凌送的玉牌。
好好的生日,打了一架。
去他妈的,不就是个追不到的人,何必呢!
脱了衣服走进浴室站在花洒下,冰凉的水淋到后背,疼得林霂深往后一蹦。
医生说了背后的伤口不能沾水。
“操!”烦躁地捶了下洗漱台,林霂深仰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陌生。
也许是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屁大点儿挫折居然尽数反应在脸上,满脸的颓废和怅然。
看着镜子里那张脸,林霂深不禁怀疑起对姜凌的喜欢。
他是个努力负重前行的人,他身上有自己渴望的自由,他多变却让人感觉舒服。这些一旦被推翻,忽然就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他。
喜欢来得太过突然,脆弱不堪一击。
“喜欢个屁!”林霂深嘲笑镜子里的自己,“什么也不是。”
姜凌跟狗似的啃了好几个咬痕,遍布肩膀、锁骨和手臂,有的破了皮渗着血。林霂深懒得上药,上床蒙进被子强迫自己睡觉。
不管遇到什么事儿,睡一觉总会好。
这一觉睡得沉重不堪,梦里全是姜凌。
这个世界何其之大,却随时随地都能遇到姜凌,街头、拐角、学校……,他总是一脸冷漠和蔑视。乱七八糟的梦结束,居然连话都没说上一句。
醒过来心情越发糟糕,林霂深冲进浴室洗了个冷水脸,脑子清醒后背却一阵阵发凉。
课上了一个小时,后背的寒意越来越明显,肩膀上的琴重若千斤,压得喘不上气,传进耳朵里的音符嗡嗡嗡吵得脑仁疼,视线也开始模糊。
“霂深。”小提琴老师叫了一声,放下乐谱上前探了探林霂深的额头,“你是不是不舒服?”
被老师一提醒,林霂深顿时感觉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放下琴晃了下脑袋险些没站稳。
老师让明叔叫来医生,一量体温39.5,林霂深都佩服自己的承受力,烧成这样居然还坚持上了一个小时课。
是被气的,还是洗冷水洗的?
居然因为姜凌,病了,挺好笑的。
这一病病了三天,期间好几次烧得迷迷糊糊,姜凌说过的那些话逮着空子就在耳边回荡。
晕了三天终于活过来,老爷子马不停蹄遣人来叫。
一向和蔼的老爷子今天脸色不太好,林霂深小心翼翼叫了声爷爷,站在门口回忆最近有没有出什么纰漏。
在家里老爷子不时会让人盯稍,在外面从来没有,毕竟老爷子还讲人权。
“背上的伤怎么回事?”老爷子开门见山问:“受伤不和家里说?”
林霂深心里一惊,想着大概是照顾自己的人看见了。
“摔的。”慌话说出来差点咬到舌头,林霂深不自然低下头,“不严重。”
“咬痕也是摔的?”老爷子冷笑道:“你现在撒谎脸都不红了。”
也真是不凑巧,偏偏这个时候病,林霂深想了想说:“和姜凌打架打的。”
“打架?”
“嗯,意见不合在花漾打的,打坏东西赔了不少钱,您可以去查。”林霂深一脸气愤,“我哪儿知道那个疯子打架咬人!”
气愤是真的,老爷子勉强信服这个说法,轻轻敲了两下桌子,“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不管,但别的,林霂深,要是让我发现,可别怪我。”
“您放心。”反正也到此为止了。
都这样了还有以后,就是真的贱。
【作者有话说】
补昨晚,晚点应该还有一章。
姜凌:这个锅我不背,你有没有可能,是伤口发炎?
作者:不是我说,你还好意思吭声?
第36章 哪儿都能遇到
胆战心惊接受完审问,回到房间还要接着挂吊瓶。烧起来不是因为气的,也不是凉水,伤口发炎了。
反正都是因为姜凌。
修养期间不用上课,除了每天写会儿暑假作业,闲得发慌。生日宴之后一直住在客房,闲下来每每看到外面的阳台总觉得闹心,住了两天林霂深又搬回了卧室,让人把客房的床垫换了。
今天外面下雨,淅沥沥的雨声扰得人心烦,写了张卷子林霂深再也撑不住,关上窗子窝在床上不知道干点儿啥。
没了姜凌之后,日子是真的无聊。
瞪了半小时天花板,林霂深无奈拿过手机打开了游戏。
暑假期间,游戏在线的好友挺多,第一个居然是日落苏伦港——余壮壮。
那次之后余壮壮的父母没再来过,明叔来问过一次余壮壮的事儿想怎么处理,林霂深记得当时的回答是让他蹲到认真悔过为止。
看守所能玩游戏,还是余壮壮出来了,或者不是本人?
林霂深点进匹配把人拉进来,邀了两次余壮壮才同意。
没等林霂深说话,余壮壮发了句:“妹妹不好意思,刚洗完澡没看见。”
林霂深回了个嗯,点了开始。
整局游戏余壮壮都在表演英雄救美,不时还发句什么哥哥保护你之类的。
是余壮壮无疑。
看守所肯定是不能玩游戏,那就是余壮壮出来了。
打完一局游戏林霂深直接退出来,给明叔打了个电话,问余壮壮是不是出来了。
“没收到消息啊。”明叔也很疑惑,“他按理最少拘留十五天,我交了一些他以往打架斗殴,霸凌同学的资料,一直让律师拖着不让他出来,出来了我不可能不知道。”
“您问一声。”林霂深说。
明叔挂了电话去处理,过了半个小时打电话回来,说余壮壮确实出来了。
“怎么回事?”林霂深回想余壮壮的资料,“他那个舅舅的手笔?”
“不是,他最近正在被调查,哪儿有那么长的手。我这边只能查到有人从中斡旋,推翻我提交的那些资料把他弄出来了,具体是谁一时查不到。”
“爷爷那边托的关系分量不轻,没想到他们家还能找到人。”林霂深皱眉沉思了会儿,“这事儿先这样,出来就出来吧,免得连累爷爷的朋友。”
“需不需要继续查是谁帮了余家?”
“查,看来之前查到的和余家有关的资料还不完全,说不定帮他家的人是冲着林家来的。”
老爷子托的人职位不低,能再压一头还敢对着干的人来头绝对不简单。只是单纯帮余家倒没什么,怕就怕是冲着林家来的,就不好办了。
挂了电话林霂深又登上QQ,想看看余壮壮有没有什么动态,没想到还真有。
余壮壮的空间不怎么发说说,现在还玩空间的太少了,三天前他居然破天荒发了一条。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呵!”林霂深笑了一声,顿了会儿给周棋发了条消息,请他帮忙看看余壮壮的朋友圈有没有说过什么。
周棋几经辗转才找到有余壮壮微信好友的人,奇怪的是他的朋友圈一片寂静,一句话没说。
看来是特意选在没人能看到的地方发牢骚。
没人的空间敢骂,朋友圈不敢骂,看上去很像余壮壮在收敛锋芒。
谢过周棋,林霂深垂眸拿着手机在手里转了两圈,给余壮壮发了条短信。
“恭喜出狱。”
这条短信带着挑衅意味,过了快十分钟余壮壮才回。
“滚,以后我不惹你和姜凌,你也别来惹老子。”
这么大的仇,余壮壮居然就这么算了,实在是奇怪。
先等明叔那边查了再说吧。
刚退出短信界面,忘记退出的QQ收到了余壮壮的消息。
“妹妹怎么打一局就退了?”
林霂深皱了皱眉,忽然想起当初加余壮壮QQ是为了什么。
最近正好无聊,他撞枪口上了。
“人家和男朋友吵架了。”发完林霂深还加了个大哭的表情。
这是套路渣男的一贯手段,装可怜,然后再视其渣的程度决定下一步怎么做。虽然余壮壮是坏不是渣,但这一招应该会同样好用。
“大美女还有男的和你吵架,需不需要哥哥安慰呀。”
林霂深简直快吐出来了,呕了两声才有勇气继续聊下去,发了个哥哥抱抱的表情,对面也发了抱抱。
“最近没见哥哥上游戏,干嘛去了?”
“被一个傻逼陷害,蹲了几天看守所,现在没事儿了。”
陷害,有吗?
林霂深冷笑一声继续问:“哇,这么厉害,蹲看守所?”
“又不是没蹲过,哥有后台,就是走个过场。”
不能直接问有什么后台,容易露馅儿,要循序渐进。林霂深发了个微笑的表情转移话题,“哥哥,人家心情不好,你请我喝奶茶吧,我改天送你皮肤。”
“OK。”
紧跟这条消息,余壮壮大方地发了个红包,林霂深点开一看,两百。
林沐羽这个QQ没绑卡,林霂深点了红包之后就没再管,直接下了线。
不出意外,接下来余壮壮肯定会追着问怎么收了钱不说话,是不是骗人什么的。
果不其然,过了三天再登上QQ,铺天盖地都是余壮壮的消息,从质问到骂人,到后面口不择言说脏话。
一个富二代,为了两百块,至于吗?
林霂深先回了个吃惊的表情,然后打开变声器,很是委屈地说了句:“哥哥,你怎么骂我,我那天和我男朋友吵架去了,这几天都躲在家里哭。”
用的变声器是个小萝莉,和林沐羽在空间照片的形象非常吻合。发完消息林霂深登上游戏,给余壮壮送了个皮肤,两百不到,价值低于余壮壮的红包。
等到晚上再看,消息里全是余壮壮后悔道歉的消息,还有跪地求饶的表情包。
林霂深没回,继续吊着这个傻逼的胃口。
高三要提前一个月开学,郑函那边还有很多资料没熟悉完,忙起来林霂深又把余壮壮的事儿忘了。
明叔这一查查了半个月,最终也没查出到底是谁帮了余家,只知道余壮壮能出来,是市级领导出面。
再查余家倒不是一无所获,有一件事林霂深还真没想到。
姜明鞍借贷的那家公司,背后操控人就是余壮壮他爸。虽然法人另有其人,但实际出资和获利的,就是余家。
这事儿极有可能也是余壮壮为了和姜凌较劲儿刻意安排的。
那么胖子说的“我们背后有人”,这个人,会不会就是把余壮壮弄出来的人。
查不到更多线索,也没证据指向这个人有意针对林家,只能暂时不了了之。
余壮壮的事儿忘到了一边儿,没想到会在开学这天遇到他。
七中后门和职高斜对门,就隔着一条马路,林霂深骑车刚到校门口,就见余壮壮带着两个小弟从职高出来。
之前在美食街小巷被揍三人组。
林霂深停下脚步,扶着车站在路边,等余壮壮走过来嗤笑一声,“看守所伙食不怎么样,瘦了。”
两个小弟眉毛一横就准备撸袖子,余壮壮眼里有火,脸色却很淡定,拉住其中一个小弟说:“走。”
真是奇了,转性了?
余壮壮三人离开,周棋从后门跑出来,老远朝林霂深挥手,“赶快,老师都来了。”
林霂深推着车走过去,他盯着余壮壮离开的方向看了会儿,小声问,“你又和他杆上了?”
“正常问候。”林霂深呵了一声,“他今天心情不错。”
“听说他交女朋友了。”周棋神秘兮兮拿手挡着嘴,“前几天隔壁班有人在美食街遇到他,说没带钱他都把人放走了。”
“这也能有女朋友。”林霂深又笑了一声,这次是嘲笑。
今天报道领教辅,没什么事,弄完周棋提议一起去吃烧烤。
“去夜宴,那里的烤串挺好吃的。”周棋边收书边说。
林霂深一愣,想说不去,又想想今天周一,姜凌应该不在夜宴。
挺久没吃夜宴的串儿了。
在又怎么样,夜宴又不是他家的,难道以后见了他还要绕道走?
“行。”林霂深说。
半个多月没见姜凌,谁能想到真像梦里那么巧,今天周一,姜凌居然在夜宴。
从学校走得早,到夜宴的时候才六点不到,刚营业。
姜凌正把玻璃门打开,和下车的林霂深对视,两人都是一愣。
“走啊,干嘛呢?”周棋下车在一旁招呼,“姜凌也在诶。”
除了周棋,还有另外两个人,现在转头就走怎么看都奇怪,林霂深只好硬着头皮往里走。
“欢迎光临。”姜凌移开视线说。
姜凌又瘦了些,还黑了,林霂深进门的时候往他手腕上瞥了一眼,还看得见褐色的疤痕。
今天夜宴人挺多,坐下来点了餐之后陆陆续续周围的桌子都坐满了,姜凌和另一个服务员里里外外忙了一会儿,姜凌就呆在后厨没出来。
陈哥过来打了招呼,还顺嘴问了句:“要不要让姜凌给你炒份儿饭。”
“不用了。”林霂深尴尬地笑了笑,“陈哥你忙吧。”
串儿是姜凌烤的,能吃出来。
边聊边吃了一个多小时,周围人散了几桌,应该是后厨没活了,姜凌端着一盘串出来,放在不远处一张桌子上,说了声请慢用。
他声音不大,林霂深居然精准地从嘈杂的聊天声中捕捉到了他的声线。
那一桌坐的是几个中年人,三男两女,看上去喝了不少酒,一直呜哩哇啦的聊天,吵得很。
姜凌刚转身,一个看上去温温柔柔的眼镜男站起来,指着刚端来的串说:“这些吃不了了,麻烦退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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