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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博江湖,专治不服(玄幻灵异)——林风早

时间:2024-05-22 10:05:01  作者:林风早
  “这样可行吗?”唐妙问,“如果要足够的瞬时输出,那让小晚星来?”
  “燕晚星不行。”
  魏临渊摇头,“他的银镰枪大开大合,攻势虽足,但速度不够快,尤利西斯一定提前能够反应。”
  “那?”
  “让聂溪来。”
  聂溪?
  众人一愣,同时回头。聂溪倚靠在墙边,抱着剑静静听着,听到自己的名字,抬起头,表情略带疑惑。
  “燕晚星的正面输出能达到九千庭,但聂溪的逍遥剑在只攻一点的情况下,能超出这个数字,达到一万一千庭的瞬时功率,这也是我目前所知道的单体杀伤里,除了沈弥的风乍起外,源能转化杀伤率最高的一招。”
  魏临渊点头,“而且他本就是刺客型的选手,速度够快,以点破面,他的剑最合适。”
  “……靠啊,你怎么连我们的招式功率都这么清楚?”钟春雁听着魏临渊的分析,表情有些惊悚。
  每个职业选手,特别是万象,作为队伍内绝对的核心,其招式风格和杀招都是绝不会让其他人知道的,即便是正式比赛的时候,也会用诸多技巧来掩饰实际功率上限,防止被其他人摸清门路,结果魏临渊这货,什么时候不声不响地连他们的底牌都给摸透了?
  “不好意思,我的眼睛就是尺。”
  魏临渊耸耸肩,随口说道。虽然说着不好意思,但表情却没有一点歉意。作为战术型选手,魏临渊除了自身实力顶尖,对战局分析和数据把控也绝对是联盟最顶尖的水准,几次战斗下来,把对手战队的风格与套路摸个底儿掉可以说是基本操作了。
  顿了顿,魏临渊道:“大概的计划差不多就是这样,虽然中间可能视情况会有临时意外,但我们的目标是明确的。那就是,创造机会,让聂溪出这一剑。”
  他们的机会不多,只有一次。
  一次不成,尤利西斯必定有所防备,想再得手,难如登天。
  一剑生,一剑死。
  聂溪沉默片刻,过了一会,才从墙上支起身来,淡声道:“嗯,知道了。”
  ……
  水晶祭坛上,战斗还在继续,数十台机甲同时爆发产生的源能如同不绝的惊涛海浪,空气炸起的源能冲击片刻不停,仿佛平地响起了密集的雷鸣一般。
  真气炮如雨点般落下,在尤利西斯的周围疯狂炸起,燕晚星,方镜和钟春雁作为主攻手,顶住了来自尤利西斯的恐怖压力,虽然看上去十分勉强,但依然还是顶住了。
  尤利西斯的表情又换回了那副让人作呕的温柔笑容,他似乎在享受,似乎是不在意,似乎是想更多的欣赏周围的职业选手们咬牙切齿,拼尽全力却无能为力的模样。
  聂溪紧紧盯着尤利西斯的身影。
  他没有靠得太近,虽然他很想上去,和燕晚星那几个万象一起,把尤利西斯碎尸万段,但他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还不是最好的机会,他的剑还不是最好的状态,贸然出手,只会丢掉其他人辛苦创造出来的……唯一的机会。
  聂溪目光淡淡,抚住剑柄,他的源能快速又隐蔽的在机甲中流转,如同暗夜中蛰伏的阴影,源能的波动被燕晚星几人狂烈的源能风暴所掩盖,并未让尤利西斯察觉到端倪。
  像是散开的水花一点点回拢,而后凝聚成一点,聂溪不断调整呼吸,不断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一剑生,一剑死。
  虽没有身处战场中心,但聂溪的压力一点不比其他人要小,他知道,其他人看似飞蛾扑火般的攻势,都在为他的这一剑创造机会和空间,这份像是所有人的性命都系在手中的压力,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即便是聂溪这种人,也同样难以平静。
  越是不平静,心就越乱,剑……就越不利。
  聂溪轻出了一口气,目光微敛,将自己的心静下来。
 
 
第209章 
  血液的湖面安静下来, 轻轻涌动,刀鬼和沈弥遥遥站着,血色的波纹从他们的脚底扩散出去, 碰在一起,泛起涟漪。
  “你真的很自信。”
  听完沈弥说完那一句, 刀鬼怔了片刻, 过了许久, 才缓缓道,“刀者应该有自信,只不过……自信过了头,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沈弥淡淡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正如他所说的,此前进入魔刀构筑的这片环境的人, 并非他们没有能力脱离,只是他们无法舍弃魔刀的力量, 与其说是魔刀困住了他们,吞噬了他们, 倒不如说是作茧自缚。
  这把不祥的刀, 能够激发人心底最深的贪婪与欲望, 即便是沈弥,也并不能幸免。但对于沈弥来说, 他的执念不是“贪”, 不是“嗔”, 只是对于武道的“痴”。当没有了对力量的贪欲, 魔刀对沈弥的影响也渐渐消退。
  此时的沈弥迷蒙的思绪渐渐清醒, 他想起了很多,想起了自己是谁, 想起了自己要做什么,也想起了……脑海中那始终浮现的身影的名字。
  血色的月散下妖异的光,沈弥在血池中站得笔直。
  “虽然这场打的挺尽兴。”
  沈弥平静地说,“但是我有重要的事,必须要去做了。”
  刀鬼舔了舔唇,看着沈弥,“你真的以为你能杀得了我吗?”
  沈弥说:“试试。”
  话音刚落,他的刀垂下,刀尖点在平静的血水上,荡开一圈微妙的波纹。
  这一瞬,暗潮涌动的湖,忽然就停了,原本在动的,忽然全都静止了。
  一切都慢了下来。
  刀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咧了咧嘴,“我这千百年,见过无数刀客,领教过无数把刀,而你……只不过是个人类。没有这一身机甲,你甚至弱小的如同蝼蚁一般,哪怕是一根木头,也能置你于死地,你的刀,又有什么本事杀我?”
  “我这一刀,于二十出头时领悟。”
  沈弥眸光淡淡,说,“人的身体脆弱,但并不渺小,肉身有形,意却无形,刀意系于神,近乎道,无止无境。”
  刀鬼一怔。
  “万千界缝,强者无数,有搬山填海之力。但是……开山劈海也好,摘星毁月也罢,总有消亡之时,雨止风息,一切寂然。”
  沈弥轻吐了一口气,“我这一刀,亦是消亡。”
  平静的血色湖水骤然颤抖起来,沈弥握上刀柄,唐刀的刀锋开始发出轻微的响动,刀意散开,凛冽逼人!
  除了他手中的刀,这血色的天地之间,再无生机。
  刀鬼脸上的笑容猛地一顿,下一秒,竟露出了恐惧至极的表情!
  像是一阵腐蚀之风迎面扑来,他身上的血肉正在飞快褪去,露出斑驳的骨架,手中那柄锈迹斑斑的刀,也在飞快褪去锈迹,露出黑色的刀锋——
  刀鬼张了张嘴,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弥,“等……”
  等等……这是什么刀?!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刀,怎么会有这样的刀意!?
  沈弥恍若未闻,这一刻,他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像是心眼,却又完全不一样,意识空间中,脱离了身体的束缚,脱离了现实应有的规则,一切虚幻的意念变得更为明晰。
  沈弥隐隐约约间,感觉自己似乎终于触碰到了自己一直以来想要追求的境界。
  虽然只有一瞬。
  但……这便是他一直想要的东西,属于刀的极意,为他打开了一点点大门。
  在这样玄极,妙极,万物皆可洞察的状态中,沈弥出刀了。
  微茫之风吹过,掠动湖面,没有惊涛骇浪,没有天崩地裂。
  只有这一抹无处不在的风,乍起。
  ……
  天墨迷宫之中,众多职业选手依然还在鏖战。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职业选手这一方的战损程度愈发严重。
  战场外围,已经躺了好几个职业选手,生死不知,鲜血从机甲的缝隙中流出,溢了满地,只剩下一点微弱的呼吸。
  有的职业选手手臂和一条腿已经被粉碎,想要重新站起来,却始终没有成功。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直面死亡的决然,当他们重新跨入迷宫的这一刻起,他们就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
  正如燕晚星所说……怕,就别去。
  去了,就不怕。
  周围的血腥味和同僚的尸体让他们无法保持平静,也没有时间去查看,更不可能在这种时撤离,满腔的怒火与仇恨都化作手里的兵刃,他们的目光紧紧盯着中央的尤利西斯,寻找着他的破绽,也在给另一边的聂溪创造机会。
  轰!
  燕晚星满脸是血,稚嫩的脸上带着罕见的狰狞,机甲上的裂纹显而易见,血液模糊了视线,但燕晚星的枪,还是一如既往的快,猛,烈!
  尤利西斯伸手,再次抓住银镰枪,这一次,他没有再松手,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燕晚星,然后手臂猛地一动,无法抗拒的力量顺着枪杆传递出去。
  “噗”的一声,枪杆竟直接刺穿了燕晚星身上的银色机甲,钻入他的胸膛,从背后透出。
  燕晚星瞳孔猛地一缩,张嘴吐出大口的鲜血,他的机甲被染得通红,伸手抓住枪杆,内脏被刺穿的疼痛并未让他的手有一丝犹豫和迟钝,再次照着尤利西斯的脖颈捅了过去!
  尤利西斯静静地看着他,叹了口气,“有点无聊了。”
  说罢,他顺势抬手,无形的波动随着他的动作扩散开,钟春雁和方镜的武器停留在他身前一寸,无法再向前进一步,万象级的机甲虽然没有当场碎裂,但机甲内的身体却受到影响,几乎是同时,钟春雁和方镜也在同时七窍流血,骨骼和内脏齐齐发出破裂之声!
  哗啦啦——
  朱傲天抛出锁链,缠住尤利西斯的脖颈,一向秉持高冷人设的他此时也是双目猩红,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操你妈的!”
  尤利西斯抓住锁链,一拉,朱傲天的身体被锁链牵引如利箭般飞了过去,被尤利西斯掐住了脖颈。
  聂溪看着这一幕,紧了紧手中的剑。
  这一剑……
  他要出吗?!
  作为万象,当其他人已经在和尤利西斯赌上性命在战斗的时候,他却如同旁观者一般站在一边,这对他来说比死还难受。
  他想要出这一剑,但内心的犹疑,却始终挥之不去。
  这一剑……能成功吗?能杀了他吗?
  若是不能,所有人的努力,这么多人的性命,岂不是都白费了?若是不能,他便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无数人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无数人的生命寄托在他这一剑上。
  剑锋忍不住颤抖,聂溪的汗漱漱而下。
  远处,用尽全力从地上爬起的钟春雁往他这里看了一眼。
  她已经浑身是伤,身体内部更是伤得一片狼藉,连站起来挥动锤子都很费劲了。钟春雁看到聂溪,似乎是感受到了聂溪的犹豫与迟疑,她说不了话,只是用眼神示意。
  她没有说话,但眼神中的信任与宽慰,聂溪却看到了。
  “……”
  聂溪抓住剑柄。
  他想起,当初在逍遥山上与沈弥一战,他败了,钟春雁来找他。
  这个向来大咧咧的女人,在那时候却说了一句少有的,让他觉得很有道理的话。
  “你总是这般犹豫……最快的剑,理应是很轻巧的,但你的剑,太重了。””
  是的……太重了。
  他为逍遥剑宗背负了太多,骂名也好,罪名也罢,他一直觉得自己身不由己,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要的,想要斩断,踏上真正属于自己的路,却又总是游移不定,内心中渴望能够作出决定,随波逐流,并给自己找无数个开脱的理由。
  太犹豫了,聂溪。
  当初无法拒绝逍遥剑派,后来也无法放下逍遥剑派,太多的东西割舍不下。他知道逍遥剑宗借自己的名声嚣张,他是为虎作伥的那一个,但他沉默以对。他知道自己输给沈弥,会造成怎么样的后果,但他当时还是没有杀沈弥。
  或许知道他自己才知道,他有多羡慕沈弥。他有多么希望能成为沈弥这样的人,他又有……多么的崇拜沈弥。
  唐妙说,他的剑很快,但却不够利。
  方镜说,他本可以惊才绝艳,却没有坚定的走下去。
  魏临渊说,一步错,步步错。
  一个不够逍遥的人,又怎么拿得起一把逍遥的剑。
  这一刻,聂溪想了很多,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尤利西斯抓住朱傲天的脖颈,露出一个残忍又有温度的微笑,缓缓收紧了手掌。
  天际间,狂风四起,枫叶如骤雨狂澜,朝尤利西斯扑来。
  魏临渊赶到了。
  跟着魏临渊来的,还有石像鬼。
  枫叶组成锁链,飞快缠住尤利西斯的身体,逼得尤利西斯不得不放手,他下意识想要挣开,下一秒,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余光一扫,在远处,他看到了一个站在阴影中的人。
  那是一个持剑的青年。
  飘散的高马尾像是飞扬的旗,在源能的波动中上下飘舞。
  尤利西斯心中一跳。
  他飞快一用力,缠在身上的枫叶锁链片片碎裂,他抬手,想要护住自己的眉心。
  “石像鬼!!”
  魏临渊察觉到了,此时他的心中也有些焦急,尤利西斯的敏锐程度还是有些超出想象,但好在,石像鬼在这个关键时刻,并没有掉链子。
  眼中红光一闪,下一刻,尤利西斯的手在空中顿住。
  聂溪知道,他的机会到了。
  这一秒,他什么也没有想。
  就像是初入剑途时一样,没有那么多的纷纷扰扰,只想要快,只想要更快……
  快到撕裂一切!
  铮——
  手指握紧,拔剑,铮然的剑鸣如同一声龙吟!!
  这一道剑光在拔起的瞬间,就已经跨越了二者之间的距离。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当石像鬼的红光亮起的那一刻,所有人只觉得眼前一闪,聂溪的剑,就已没入了尤利西斯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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