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宴再次喜提司机名号,白亦然直接坐上了副驾驶。
林不疑很满意地握着沈不逢的手坐在了后座。
沈不逢坐在后面狐疑得盯着前面的两个人,悄悄问林不疑,“他们两个是不是正式在一起了,感觉氛围都不太一样了。”
林不疑思考了片刻摇了摇头,“应该不会,要是他们两个已经确认关系了老宁现在的孔雀尾巴能开到窗外去。”
沈不逢:“...”
按宁清宴的性格来说小疑说的倒也没错,属实是很客观的评价了。
回到酒店后,几个人坐在一起看了一部很老的片子。
每个人的脸上都被黑白的场景照亮了。
沈不逢和白亦然坐下一起看的认真。
他们两个身后的林不疑宁清宴则是很小声地讨论着影片中用的拍摄手法跟演员对于剧情的处理。
白亦然有些无奈地扭过头,“你们两个的职业病真是没救了。”
沈不逢赞同点头。
电影结束后,沈不逢困得直打哈欠,大家也都散了,明天早上他们还计划着要去比较远的地方玩,要起很早。
沈不逢窝在林不疑怀里睡的很香,这一晚他又做了一场梦。
梦里是一个身着玄色长袍的人,靠在一个柱子上,眺望着远处的风雪。
沈不逢很快就认了出来,那道背影正是林不疑。
梦中的他尝试着喊林不疑的名字,不过他完全没有反应,应该是听不到。
梦中的沈不逢也站在原地无法动弹,也只能一起眺望着远处的鹅毛大雪。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了来自林不疑的一道轻声的叹息。
随着这声叹息,林不疑的背影跟四周的景物都消失了。
独留沈不逢一人站在风雪之中。
他睁开眼,窗外的天色已经亮了起来。
沈不逢有些睡不着了,干脆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洗漱完后去客厅给自己做了杯咖啡。
他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握着咖啡杯望着窗外的景色。
沈不逢心里总有一种隐约的感觉,他昨晚梦见的是他们第一世自己去世后的场景。
他此刻心情算不上好,心中有些钝痛。
第一世的他撒手人寰后,也不知道林不疑怎么走过来的。
每每想到这些,他心中就满是心疼跟愧疚,但他又不想去问林不疑,不想让他再回想起那个时候的心情。
躺在床上的林不疑迷迷糊糊地想伸手捞人,一摸摸了个空。
他一下子就清醒了,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扭头一看床上已经没有了沈不逢的身影。
不是,他老婆呢,他那么大一只老婆去哪了。
林不疑火速下床,先去卫生间看了一眼,并没有看见沈不逢。
他打开卧室门走到了客厅,一眼就看见了独自坐在落地窗前的沈不逢。
他松了一口气,先去卫生间洗漱了,洗漱完后走到沈不逢身旁坐了下来,“怎么起这么早,睡不着了吗?”
沈不逢点头,靠在了林不疑的肩膀上,“突然心疼某个傻小子,睡不着了。”
林不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傻小子说的是自己,“嗯?为什么心疼我?”
沈不逢叹了口气,没说出口。
虽然他并没有说出来,但林不疑还稍微猜到了一点,“我们之间现在已经没有阻碍了,别想那么多,我永远爱你。”
沈不逢知道他在安慰自己,抬头亲了亲他的下巴,“嗯。”
林不疑很自然地窝在了沈不逢身上,“让我靠着眯会,刚刚醒来发现你不见了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谁把我老婆偷走了。”
沈不逢失笑,揉着林不疑的脑袋,“要不要去床上再小睡一会,小然他们应该还没那么快醒。”
林不疑摇头,“靠着你小憩一会就好。”
他靠在沈不逢肩膀上很快就睡着了,沈不逢则是随手从一旁的桌子上抽了一本杂志看。
客厅里静悄悄的,窗外的天色逐渐大亮了起来,沈不逢用手遮住了林不疑的眼睛,想让他睡的舒服些。
宁清宴从自己卧室里走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格外岁月静好的一幕。
他承认他酸了,他都不敢想要是他跟白亦然有这样的日常他得有多幸福。
死老林,命真好啊。
宁清宴一边给自己做咖啡一边心里酸的冒泡。
没过多久,白亦然也打着哈欠走了出来,“早安。”
宁清宴立刻殷勤了起来,“早上好,你要喝咖啡吗小然。”
白亦然点点头,他的确需要醒一下神,不然感觉自己站着都能睡着。
宁清宴心里的酸劲马上就没了,快乐地给白亦然做起了咖啡。
听见动静的沈不逢捏了捏林不疑的耳朵,“小疑,该起来了。”
林不疑坐起身来,眼尖地瞥见沈不逢左手上还拿着一本杂志,封面上是自己的照片,“你在看什么?”
沈不逢弯眸,“关于你的杂志啊,里面写了好多你的经历还有之前的采访。”
林不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杂志里怎么说的自己,无非就是说自己有天赋但是架子太大之类的。
“我就在你面前呢,看我就好,别看杂志了。”
沈不逢还没说什么宁清宴就站在他们身后开了口,“哟哟哟,看我就好~又幸福了老林。”
林不疑扭头朝着宁清宴毫不客气地翻了一个白眼,满脸都写着怎么哪都有你。
宁清宴无辜道,“我可没偷听,客厅就这么大你俩说啥我听不见啊。”
林不疑呵呵了一声,拿起桌子上的咖啡杯,把沈不逢还没喝完的咖啡喝掉了。
几个人收拾好后提着行李箱就出发了,他们已经订好了今天要去的地方附近的民宿。
路途比较长,宁清宴和林不疑打算轮流开车。
白亦然上车就开始蒙头大睡,他今天早上能起来都全靠自己强大的意志力。
沈不逢也靠着白亦然开始打盹,两个人睡的昏天暗地。
坐在副驾驶的宁清宴扭过头看了一眼,没忍住拿出手机偷摸拍了张照。
他拍了一张自拍,把所有人都拍了进去,兴冲冲地发了微博。
宁清宴v:老林给我当司机我什么含金量就不多说了。
虽然时间很早,但大部分正在通勤的粉丝们还是很快地涌入了评论区。
「后面两只小猫睡的好香啊,怎么这么可爱,请问这就是天堂吗。」
「行了哥,我觉得你也坐够了吧,我v你50你下来换我坐坐副驾驶。」
「我老婆跟小然睡相也太乖了,本打工人看完感觉怨气都消散了不少。」
「我哥在驾驶位面无表情的开车,哥要不你下来也行,我愿意替你承担。」
两个小时后,一行人到达了目的地。
白亦然跟沈不逢糊里糊涂地下了车,一阵风吹来两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在民宿放下行李后,几个人就出了门,由于是在山里风景跟空气都很好。
他们几个走在小路上很随意地溜达着,白亦然很新奇地扭着头四处观望着。
他平时很少来这种地方,此刻新奇地像个小孩子一样。
宁清宴比白亦然好不到哪去,那样子看起来像是回到丛林里的大吗喽。
林不疑望着山间的景色心里想的却是别的。
这种景色他根沈不逢从前没少看,那时候的出行格外麻烦。
有宽敞的路就坐马车或者骑马,有些路连马都走不了,只能靠自己走出去。
他很难不想起来那个时候的皇位之争,自己带着沈不逢去青州处理水患。
回来的路上就被自己亲哥哥的人伏击了,来的人的数量格外多,显然对方就没打算让他们活着回去。
自己那个时候也不过十八九岁,青州水患是皇帝让他自己处理的第一个政事。
他当时虽然看起来冷静,但是心底还是有一些惶恐跟无措的,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带的人也并不是很多,很快就在那场厮杀中落了下风。
他不得已也掏出自己的佩剑加入了那场厮杀。
不过寡不敌众,很快他身上就挂了彩。
他当时已经在想还好一开始就让沈不逢躲了起来,哪怕自己死在这里沈不逢也能活下去。
忽然,本来躲的好好的沈不逢从角落里朝他跑了过来。
对方的弓箭手很果断地就对着沈不逢射出去了一箭,那一箭直接射穿了他的肩膀。
沈不逢闷哼了一声,伸手把自己拽进了怀里,密密麻麻的箭羽朝他们射了过来。
饶是沈不逢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他的背部还是中了两箭,而在他怀中的自己毫发无伤。
他咬着牙把箭抽了出来,抱着自己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山中的小路错综复杂,杂草也像人那么高,那些追兵并没有找到他们。
他们滚到平底后,沈不逢很勉强地站起了身,而自己却因为当时腿部中了一刀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醒了过来。
睁开眼的时候他看着头顶的茅草屋顶愣住了,一时间都已经在想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
他打量着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小床上,屋子也很小,里面只堪堪摆了一张桌子。
自己的腿已经被人包扎过了,现在已经没有疼痛感了,只是沈不逢并不在他身边。
这时,门被人打开了,走进来一个小孩子,那孩子看见自己醒来了马上就扭头喊,“爹爹!这人醒啦!”
一个看起来脾气古怪的老人家走了进来,看了看他的腿,“恢复的不错。”
他有些着急地问,“老人家,麻烦问一下跟我一起来的那个人现在在哪。”
老人扔给他了一副拐杖,“人在侧屋躺着,想看自己去看。”
他二话不说拄着拐一瘸一拐地过去了,推开门一眼就看见了正躺在床上的沈不逢。
只是沈不逢的状态看起来实在算不上好,整个人脸色煞白双眸紧闭。
老人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你是他学生是吧,到时候要是他要是死了你自己买棺材,别来找我要。”
第55章 命大
当时的他闻言十分惊愕地扭过头,“老人家您当真救不了他吗?”
老人家半晌没说话,捋着胡子叹了口气,“你那个老师一路带着你过来的时候身上三处箭伤血流不止。”
“肩膀上的那只箭箭羽折断了箭头还留在里面,我取的时候那只箭头带出来了不少血,我看着都替他疼。”
老人默了默,“我本来不想收留你们两个的,这世道我不想给我们爷孙俩再招惹什么麻烦。”
“不过你那老师扑通一下就跪到我面前了,他说他的生死不重要,能救你就好,还塞给我一个一看就很贵重的玉簪。”
“你身上的伤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只是血流的有点多晕过去了,他的伤才是最严重的。”
“他当时那个样子吓得我都以为他回光返照了,还好我医术不错堪堪救回来了一点。”
老人叹气从屋子里面把玉簪拿了出来递给他,“这玉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至于你老师我尽力救他。”
他颤抖着手接过玉簪,他认得这玉簪,这是沈不逢母亲留给他的遗物,沈不逢每天都带在身边。
稍微了解一点沈不逢的都知道这是他最重要的东西,如今却为了救他交给了别人。
“既然你已经醒了,照顾他就交给你了,我要上山采几株要用的药。”
老人家叮嘱了好几句才带着自己的孙子一块上了山。
他心情格外沉重地坐在沈不逢的床边,陷入了无尽的后悔。
他后悔自己回来的路上过于大意,后悔自己一开始为什么不多带些人。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眼下最重要的是照顾好沈不逢,以及看能不能找到自己的人。
如果能尽快带沈不逢回宫中最好,宫中有的是名贵药材跟医术高超的太医。
他心中一边想一边把沈不逢额头上的巾子拿下来用凉水重新浸过拧干又搭回沈不逢额头上。
沈不逢现在烧还没退,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一些奄奄一息。
他从未见过像现在这样脆弱的沈不逢。
老头子的医术比他想象中的好太多,没过一段时间沈不逢看起来就好了些,只是还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大约过了半个月后,他的人成功找了过来,原来是沈不逢带着他过来的一路上在树枝上绑了很多布条。
布条是从他衣摆上撕下来的,他的人就是认出了布条上的纹样一路跟随着布条找过来的。
他先抱着沈不逢稳稳地放在了马车车厢里的软塌上,安置好沈不逢后他跳下了马车。
老人带着他的小孙子正跪在门口,虽然面前的阵仗格外大,但老人也并没有露怯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
他塞给了老人很多金锭,老人面色平静地收下了。
他勾唇,“本王还以为您还是不会收。”
身后有他的人在,他还是得自称本王。
老人也笑了,“殿下的身份也不缺这些,这些就当做殿下赏赐给草民的药钱了。”
他没再多说,道了别后转身坐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上的他把沈不逢抱入了自己怀中,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了什么叫做恐惧。
他父皇不止一次教育他,身为帝王一定要做到无情,不要让任何人成为自己的软肋。
他曾经认为这是一件非常容易就能做到的事,他对很多人的态度也都是一样的。
并不在乎他们的到来跟离去,如果可以的话大部分人最好永远别来烦他。
他的眼中只有有用的棋子跟没用的棋子,仅此而已。
但是他此刻竟然已经开始想,如果他这次真的失去了沈不逢怎么办。
以后那样长的路他该跟谁一起往前走,以后的四季谁会再像沈不逢一样坚定又温柔的站在他身侧。
他的思绪纷乱,他在想自己对于沈不逢真的只是学生对于老师的感情吗?他真的只是害怕失去这个老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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