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当司机?喝成这样去隆裕佳苑还能干得动吗?”
边榆一听乐了:“吃醋啊?沅哥你多吃点,我爱看。”
边榆一点眼力见没有,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劣势,大头朝下挂在苏珉沅的后背上,就着现在这个姿势先开了苏珉沅的衣摆,劲瘦的腰勾住了边榆的视线,于是他吻上去。
冰凉的嘴唇激得苏珉沅一激灵,手上动作一松边榆差点掉下去。
这么个姿势摔下去脖子估计不想要了,苏珉沅赶紧拉住他的腿,对着屁股就是一下:“安分点,不要命了。”
晃荡间边榆被带到了二楼,房门推开,边榆看见凌乱的床铺——苏珉沅先前显然已经睡觉了。
边榆已经做好登堂入室霸占苏珉沅床铺的准备,然而最终却眼睁睁地看着床铺近了又远,最后他被扔到主卧的浴室里。
苏珉沅没把他放下来,甚至扛着塔放好了热水,准备好毛巾和换洗的东西,最后才稳妥地让他坐在了一旁的矮凳上。
边榆原本其实并没有多醉,他酒量好不是虚的,可架不住被苏珉沅扛着晃荡了这么久,在被放下来时过了好长时间他双眼才能聚焦,头脑昏昏沉沉眼看着就要倒,苏珉沅赶忙扶住了他。
苏珉沅皱着眉:“怎么喝了这么多,你跟于腾关系这么好了?不是之前还因为你那个相好的大打出手?”
“不好啊,还不是因为想问点事情,谁知道那老家伙的嘴巴跟个王八似的。”边榆揉了揉脑袋。
见苏珉沅没问他什么事,边榆多少觉得有点没意思,扶着墙壁就想站起来,结果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浴室不如其他地方,什么东西都是硬的,这一脑袋不管磕哪都能要半条命,最后苏珉沅实在是没办法了,抓着边榆的一条胳膊开始帮他脱。
边榆乖得像个娃娃,笑眯眯地看着苏珉沅动作,在就剩下一条内裤时却不干了:“那不行,你得给我留条底裤,这是我最后自尊了。”
苏珉沅嗤笑:“你哪我没见过。”
这话很有道理,因为太有道理,边榆抓着底裤的手很快松了,并且十分自然力放到了苏珉沅身上,一身正气地开始扒苏珉沅的衣服,表示一个人脱是强J,两个人脱是通J,他喜欢通J。
折腾了快十分钟,最后两个人一同入了浴缸,边榆终于老实了。
喝酒耍酒疯有时候是控制不住的,大多是刻意的,不管什么样都不太好收拾。
边榆被苏珉沅摁着洗头,冲泡沫的功夫,安静了许久的边榆突然说:“沅哥,你从前就和边博义有联系吗?有多从前?是从我最初就搬到玉兰园么?”
“为什么这么问。”苏珉沅动作不停,被突然这么一问不见任何慌乱。
“没什么。”
之后边榆再次禁声,不管是洗头还是洗身子都一动不动,睡着了一般,若不是他眼睛一直睁着。
脱去酒气和烟味,独剩下沐浴香的边少爷躺在了他刚刚惦记了好一会儿的床上。
灯彻底暗下,苏珉沅躺在旁边,稍作犹豫后将边榆抱在了怀里,闭上眼却没有睡意。
温暖的拥抱里,苏珉沅想起边榆之前的话——其实这世上根本没有缘分这一说吧。
这个问题边榆并不是想问苏珉沅,他心里早就知道答案。
缘分其实是有的。
缘分决定了第一次相遇,剩下的则需要靠主动。
边榆一直在主动,撩拨着苏珉沅的神经,又在触及后毫不犹豫地后退,在这段不清不楚又泾渭分明的关系里,兢兢业业地扮演着一个滥情的角色。
*
深夜的校园难见几个人,图书馆的灯彻底暗了,只有宿舍的灯还亮着几盏,谢之临背着个书包往外走,如今他已经习惯这种走读的生活,除了上下学在路上费了些时间意外,一切甚至比从前还自由,没了外界的舒服,他可以专心学术。
但这期间边榆的所有开销他都有记账,有朝一日还是要还的。
谢之临今天在宿舍和同调研组的同学讨论晚了,出来的时候就晚了,赶着宿舍锁门之前除了门,幽静的校园里只有不怎么明亮的灯,照射着干枯的树干有些阴森,饶是谢之临不信鬼神,也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男生宿舍在最东头,要出校门需要穿过几个教学楼和女生宿舍。
夜里的风要凉一些,雪都化了,灌木之下露出其中快要腐败的枯叶,隐隐有几棵翠绿的小草不起眼地藏匿其中,谢之临脚步匆匆没有注意脚下,咔嚓一声一不小心踩到了树杈上,一个激灵他走得更快了,可刚走了两步,谢之临的脖子没来由地感觉一凉,他抹了一把却什么都没有。
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天空,旁边是两排宿舍,亮起的一排排灯光中隐隐还能看见一些人影,谢之临浑身毛毛得正要收回目光赶紧走,余光里似乎捕捉到了不正常的东西,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猝不及防地掉了下来,砰地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谢之临一双眼睛瞪得老大,若是没看错,那是一个人,从楼顶跳了下来。
寂静的夜里,那声音像是一声闷雷,激起一排排电动车的警报声,不知何处响起了尖叫,紧接着有人喊道:“有人跳楼了!”
时间虽晚,没睡的学生却很多,宿舍门已经锁了,即便不锁也没人敢看,一个个又惊又怕地聚集在楼上,唯有谢之临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直到救护车和警车同时出现,谢之临先是被人左挤右挤,最后被警察带回去做了笔录,从派出所出来时天还是黑的,警察将谢之临送回了隆裕佳苑。
在热水里跑了许久谢之临才缓过神,浑身冰冷褪去,出来时他在沙发上发了许久的呆。
第48章
半夜的时候边榆跑到卫生间吐了, 几点不知道,爬回被窝的时候被苏珉沅摁着狠狠擦了擦嘴,边爷感觉到了嫌弃,他忍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苏珉沅已经走了, 桌子上没留早餐, 看来屋子的主人心情不太好。
边榆扯着不属于自己的衣摆, 干巴巴地在客厅里站了一会儿,紧接着找到自己已经成干菜的衣服, 从里面掏出钥匙正打算回隔壁继续睡觉,却在踩到玄关时反了悔。
又回到半生不熟的卧室,边榆将自己塞进被窝,又睡了。
一觉睡了很久, 每次喝酒边榆睡得都很沉,尤其是昨天晚上喝的有点多。
高度数的白酒好几瓶下肚, 即便边榆酒量再好如今也是不好受,他对后来断片的时间里酒精干了什么一无所知,只知道苏珉沅的脸色不咋样。
边榆晃荡起床时还在想自己都这个德行了, 不知道于腾进没进医院。
太阳还没落山, 边榆趿拉着拖鞋下了楼,刚到客厅就看见苏珉沅推门进来, 手里拎了不少东西, 见着边榆有点意外。
边榆很自然地走过去开始翻东西,苏珉沅没拦着:“还以为你走了,没带你爱吃的。”
边榆有些不高兴,揉了揉空空荡荡的胃:“睡了一天, 让你送我回隆裕佳苑你不送,现在知道嫌弃我了?”
苏珉沅换完鞋子正往里进:“你不知道么, 昨晚安昌大学死了个人,正好被你养的小家伙碰见了。”
看着边榆错愕的眼神,苏珉沅:“你不知道啊。”
说着他没再管边榆自顾自地将东西放到厨房,再出来时边榆已经换了个身衣服站在门口。从里到外都是苏珉沅的,边榆冲着苏珉沅摆摆手:“那我先走了沅哥,昨天谢啦。”
边榆喝多不闹,苏珉沅照顾他没费多少劲儿,一句谢拉开了两个人的关系。
边榆匆忙出门去干什么不言而喻,肯定是去安慰谢之临了,苏珉沅沉默没有应声。
关门声很轻,紧接着是摩托的声音,边榆的车没有开回来,只能征用顾蒙的宝贝。
直到声音彻底消失,苏珉沅才上楼回屋换衣服,卧室一片凌乱,衣帽间更是像个战场,看得出边榆挑挑拣拣好不容易找到一件合心意的。
默默收拾完东西,再下楼时客厅多出个身影——简程坐在沙发上举着手机正在噼里啪啦打字,很忙的样子甚至没有发现身后有人靠近。
苏珉沅问:“有事?”
“嗯?嗯,有大事。”简程将一段话打完发送,而后一脸严肃地对苏珉沅说,“你是不是跟边榆好上了?”
*
边榆摩托骑得飞快,亏得这个时间没什么人查,让他一路狂奔回了隆裕佳苑,屋里依旧亮着灯,跟他每次夜里回来时一模一样。
客厅没有见着人影,厨房也没有动静,屋里安静地仿佛只有边榆一人,他走到次卧前敲了敲门:“之临?回来了吗?”
许久没得到回信,边榆想了想觉得这小孩儿可能被吓着回宿舍找安慰去了,便没再继续敲下去,脱了外套正打算挂起来,次卧的门开了。
谢之临顶着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在看见边榆时扯出一个艰辛的笑容,问:“你吃饭了吗?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做。”
“你在家啊,我还以为你在学校。”说着边榆又将外套穿回了身上,“去换件衣服,咱们晚上出去吃。”
他什么都没问。
谢之临脸色不太好,其实边榆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去,大酒之后脸色略微有些苍白,边榆是个很粗心的人,自己从来不注意这些,但是谢之临看见了。
他打量了一下边榆的样子,摇了摇头:“要不还是在家吃吧,我给你做点粥?看你脸色不太好。”
关心的话不管什么时候落入耳中都是暖暖的,尤其是像边榆这种爹不疼娘不爱的处境,边榆之所以放任谢之临只是单纯的住在这,更多的是因为谢之临的温柔。
边榆笑笑:“明天再做,今天带你出去吃好吃的,想吃什么说说,我订餐厅。”
说着他拿出手机,谢之临稍有犹豫后说:“你听说我们学校的事情了?我去派出所已经做完笔录了,有监控和学生证明我不是罪犯,这事儿应该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说什么呢,我又不是怕你沾染事情,你看我像是怕事的人吗?”说着边榆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翻找,“昨天吃饭的人实在是倒胃口,今天又一天没来得及吃东西,正好你陪我去吃点好的,你要是不选我就随便定了,情侣餐厅怎么样?”
不等谢之临多反应,边榆已经一通电话打了出去,谢之临干张着嘴巴有点不知所措。
换好衣服下楼,边榆的车已经被酒店送了回来,谢之临坐在副驾驶,边榆看上去心情颇好,找了个放怀旧歌曲的电台不时还哼两声。
抽空看了眼谢之临,边榆想了想,觉得自己多少应该说几句:“生老病死是常事,别往心里去,有些人可能觉得太累了,累得不想再睁开眼睛,选择了一个别人不能理解的方式长眠,对她来说是解脱。”
话虽如此,人就死在跟前哪能说看开就看开,即便谢之临不认识那个人。
那是个研二的女生,学习家庭各方面都不错,最近还在犹豫是继续深造还是找工作,好几家公司都给她递了offer。
很多人都想不明白她为什么想不开,警察虽然没有公布最终结果,却也没有找到他杀的痕迹,大概会认定为自杀。
谢之临:“我知道,我没事,就是苦了那女生的家里人。”
车子还在平稳的行驶,边榆看着前方声音平静:“对于一个连生命都不想要了的人,就是切断了自己所有的退路,很多人觉得多提家里人能让她重燃生的渴望,却也不过是给她身上多扣了一个枷锁,一顶帽子,让她背负着不孝的名头不得不折磨自己,这算不上劝,也不是为她好。”
今夜天空无星无月,阴沉的乌云压在高耸的高楼大厦上方,厚重地让人透不过气。学校不管是群还是论坛都在讨论,猜测也好、惋惜也好,没有人会像边榆这么说,纯找骂。
“一个被困在牢笼里的女生终于自由了,你应该为她高兴。”
谢之临忽而转头看向边榆,张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边榆虽是看着前方,却察觉到了谢之临的视线,笑道:“胡思乱想什么呢,你现在就应该想想等会儿去情侣餐厅该怎么点菜,或者听见服务生说‘还是第一次见边少带人来吃’时该表现出什么样的表情。”
谢之临噗嗤笑出声。
结果刚进餐厅坐下,服务生打量了几眼谢之临,在谢之临疑惑地看回去时,那服务生终于没忍住道:“边少真是好久没带人来了。”
话虽然有所差异,但谢之临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涨红,不知道是憋着笑还是怎么着。
边榆嘴角压抑不住地上翘。
既然是情侣餐厅,氛围尽是暧昧。
悠扬的小提琴,雕成玫瑰的蜡烛,边榆将红酒放在谢之临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咱们这么长时间来都没正八经吃顿饭,我早就该请你了。”
此话一出谢之临瞬间开始忐忑,他从来没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自然也就没发忽视边榆最开始对他的态度——他们本就不是单纯的同居室友。
相安无事了一段时间,今天……
酒杯轻碰,边榆撇了一眼谢之临微微颤动的手指时眉眼带笑,此时他有种将猎物赶进陷阱擎等收网的感觉,而他并不急着收网,优哉游哉看着猎物慌乱挣扎。
谢之临的忐忑一丝不漏地被边榆尽收眼底。
边榆喝了一口酒,谢之临很少碰这玩意,少喝一点点就皱起了眉头。
这家餐厅主打的是情侣餐厅,只是因为老板是个恋爱脑,费劲撬了个主厨后非要坐情侣餐厅,菜的味道很好,只可惜这里的气氛不适合谈公事。
这间餐厅唯一的坏处就是没有包间尽是散台,一眼望去男男女女交错而坐,性向什么的先不说,也没人在乎这个。
谢之临有些不好意思,边榆拿着筷子大吃特吃,夹菜的空档说:“别想那么多,就是吃顿饭,这家主厨手艺很不错,不然我也不喜欢到这种地方,有时间在这调情不如找个酒店。”
“……”
正夹着五分熟牛肉的谢之临一时不知道从哪下嘴。
边榆看上去真的就是为了吃饭,昂贵的红酒跟白水差不多,两三口下了肚,空荡荡的胃终于填上了热乎的东西,边榆心情好了。
谢之临吃得不如边榆那么豪迈,多少有些拘谨,边榆是个不怕笑话的,这会儿吃完了有空闲大量对面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谢之临的脸色看上去好好了很多,眉眼也不如之前那般紧绷,看模样对这顿饭应该也是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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