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像是一首以他为主题的变奏曲,每一处都是他的旋律,最终形成一个以关野为名的交响乐章,处处都昭显着……对他的迷恋和向往!
关野的眼圈都红了……
和过去相反,边牧这次率先铺开的是十分压抑的绝望之网,暗流激涌,焦虑难耐,令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但压抑和绝望都是假象,在窒息沉闷的暗夜中,他陡然用最尖锐的利刃破开了黑暗,伴随着躁动不安,让最嚣张跋扈的希望在暗夜中破土而生……
关野感觉自己的心都被攥紧了。
站在这副油画面前,在精神和意志的力量面前,他突然感觉人都是渺小的,不可抗拒的风暴摧枯拉朽般毁灭了一切,也重铸着新生……
……
“这副画的名字叫新生。”
边牧掐了烟,走了过来,从后面轻轻抱住了关野,“关野,你就是我的新生。”
“……”关野整个人都绷紧了,他发誓,这是他听过的,世界上最动人的表白。
他突然有点想哭,哽咽道,“老师,我爱你,呜……”
边牧,“……”
倒也不必这么激动。
关野转过身,激动地抱住了边牧,脸埋在他的肩膀上,低声哭了起来。
边牧浑身一僵,“你这……干什么啊?”
关野抱着他直发抖,“不知道,我就是想哭……你怎么能这样啊!天才就可以这么犯规吗?你让我怎么回应你啊……”
边牧看着那年轻的面孔,宠溺道,“不需要你回应……”
“不!!”关野突然抬头,“老师!我有目标了!”
“嗯?”
关野攥紧了拳头,“我要在有生之年,画一张以老师为主题的画,我也要在美展拿个奖,让所有人见证我对你的爱!”
边牧失笑,“好,我等着,不过感情并不需要见证,在彼此心里就好,我画这个……只是由心而发。”
他摸了摸关野的脸,“关野,你予我新生,我愿与你共白头。”
关野盯着边牧,扁了扁嘴,突然又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呜……”
边牧,“……”
那一夜,边牧为了把关野安抚好,亲亲抱抱什么都用上了,紧接着,就被对方彻彻底底地吃干抹净……
***
年二十九,稀稀落落的鞭炮声响起来了。
边牧还慵懒地窝在被子里,像个小猫似的蜷缩着,一点也不动弹,乖顺地抱着关野的枕头。
一切看起来岁月静好。
“老师,喝点粥吧!”关野端着粥走过来。
边牧闭着眼,低低嘟囔了一声,“滚!”
关野,“……”
好吧,岁月静好是假的,暴风雨来临的前奏才是真的。
又是自我检讨的一天。
他把粥放下,趴在床边,“老师,还是很不舒服吗?我错了。”
边牧掀开眼皮,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阖上了。
“……”关野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握住他的手,讨好道,“老师,昨晚的气氛实在是太好了,我没控制住……不过你看,我这次不是没给你留印子吗?我很听你的话啊……”
“听话?!”
边牧猛地抽回手,压抑着怒火,“你是没给我留印子,但你……你自己说说,昨晚弄了多少次?!啊?”
关野嘿嘿一笑,“这不是……听到你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表白,太激动了嘛……”
边牧简直想咬死他,“明天是除夕!你不知道吗?我们还得去老师家里的,你还这么折腾我!我要是明天还走不动,你自己去跟老师解释!”
关野陡然呆滞,“……”那还不如叫他去死,江教授知道一定会扒了他的皮吧!
“老师,要不我去看看药店还有什么特效药,能让你快点好起来!”
“哪有什么特效药?再说药店早就关门过年了!”
“啊对……那要不去医院看看?”
边牧眼睛冒火,“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关野没词了,其实他也知道,这种伤吧,是没有什么特效药,只能靠时间慢慢愈合,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得讨好边牧……
他突然笑嘻嘻道,“老师,你之前不是说要给年桔挂红包吗?我帮你弄好不好?”
边牧没好气,“这么小怎么挂?”
“把红包裁成小小的不就行啦!就是一个寓意嘛!”
“……”边牧没说话了,要不是关野昨晚那么折腾他,他今天也想自己这么弄的,这年桔挂红包,就跟圣诞节要在圣诞树上挂礼物是一个意思,每年必不可少。
关野看他不说话,感觉摸着门道了,赶紧站了起来,“我现在就去!”
边牧咬牙,“你把我弄出去外面,我告诉你怎么弄,别把金桔弄掉了!”
“好嘞!”关野上前把他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没碰到他的伤处,把他抱到了外面的沙发上。
半小时之后。
边牧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慢悠悠地喝着粥,做着监工……
关野则满头大汗地给小年桔包红包。
他真是后悔大发了。
年桔太小,一个红包得裁成四个才能挂上去,还得用透明胶粘好,折个一块钱放进去,用小绳子串好了挂上去……
手工繁杂也就算了,边牧还警告他,要是碰掉一个金桔,就扣他一个月的“美好生活”。
没天理……
关野这种手工残疾人员,挂红包上去的时候,手都在颤抖。
那小小的金桔,就是他的命啊!
一颗一个月……
第99章 不敢言说的秘密
最终,关野还是成功地给两盆小金桔绑上了红包,险险地保住了自己的“幸福生活”。
“可以了吗?老师。”
“嗯。”边牧点了根烟,“再帮我拍一下油画,老师说画完了要给他看看。”
“哦。”
关野拿出手机,认认真真地拍了好几张整体图,又拍了几张局部……
这也不是好干的活。
这画每看一次,就被拽进去一次,各种情绪轰然而至,心跳加速……多看上几回,心脏病都要犯了。
关野感叹,“老师,你这画啊,副教授稳了!”
“这也未必。”边牧吸了口烟,“美展那么多人参加,厉害的画家多得是,我能拿奖就好了,但能拿什么奖,这个因素就太多了,说不准的……”
关野拍完最后的局部,坚定地摇了摇头,“不会的,你这副画一定能拿金奖,要是拿不到金奖,我就不姓关!”
“……”边牧无语,这事他没意见,但关纵能疯了吧!
关野把几张照片全部打包,“拍完了,直接发过去江教授那里?”
“不用,传给我就行了,明天反正要过去的,我去了再给他看……”
关野突然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
“……”
边牧磕了一下烟灰,“行了,我再不舒服也会过去的!不会让你去和江教授交代的。”
“老师最好了!”
关野笑嘻嘻地过来坐下,抱住了边牧,“不过,你要是真不舒服,就在家歇着,大不了我就过去赔罪,让他打我两下……”
边牧吸了口烟,瞥了他一眼,“行了,真要你去,你又得哭了。”
关野嘿嘿地挠头,“对了,我们除夕在江教授家吃饭,那晚上呢?我们还回来吗?”
“回,我去年是吃了饭就回来。”
“你一个人守夜啊?”
“嗯,没事,我都习惯了。”
关野突然想起什么,犹豫了一下,“老师,说起来,我都还没问过你,你家里……是什么情况啊?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边牧一顿,停了一下没有说话,抽了口烟才道,“我家……挺复杂的,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关野点头,也没再问了。
他很明白那种感觉,他自己就很烦说家里的事,一堆破事,说出来别人烦,自己也烦,还不如不说。
不过边牧性子好,要是和家里人真有冲突,怎么看也是被欺负的那个,他有点心疼……
***
第二天,除夕。
关野一大早就起来了,一直盯着边牧看,从起床盯到吃完早餐。
边牧的身体还是不太舒服,尤其是那难以言说的地方,坐立不安,但他还是决定饶了关野。
“走吧!别看了!”
“诶!好!”关野赶紧提了大包小包,跟在边牧后面下楼了。
边牧一路上都坐得不安稳,关野尽量把车开得很慢,折腾了一个小时才到江教授家。
开门的正好是江教授,他一看到边牧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脸色又是这么差?你放个假都干什么去了?没休息好?”
“……”边牧顿了一下,没说话。
关野从他背后探出头来,“江教授,你先让我进去行吗,我提了好多东西!”
江教授一见他手里的大包小包,赶紧把人先让了进来,奇怪道,“小牧,你们怎么还拿了这么多东西过来?去年你不是直接就来了吗?”
边牧愣了愣,好像是啊!
他去年状态不好,根本没心思想太多,直接被江教授一个电话押过来吃年夜饭,现在想想,原来他是这么失礼吗……
江教授坐了下来,眼神在关野手上的大包小包转了一圈,眯了眯眼,又盯着边牧,“这是要见家长领证的意思?”
边牧,“……”
关野好奇,“哪里能领证?”
“!!!”边牧赶紧摆手,“不不……没这意思!我们就是去超市买东西买多了,送点过来。”
“哦。”江教授指了一下,“关野,你先去厨房找你师母,把东西收拾一下。”
“……好。”关野看了边牧一眼,悻悻地拎着东西进去了。
“小牧,你过来坐。”江教授皱着眉,“你们现在怎么样了?关系稳定了吗?”
边牧走过来坐下,脸色微微有点僵硬,“嗯,已经稳定了。”
“关野对你怎么样?有没欺负你?”
“……”边牧刚刚坐到难以言说的部位,嘴角抽搐,“老师,关野他对我挺好的,人也成熟了不少,您别操心了……”
江教授哼了声,“那小子成熟就怪了,他要是成熟了,老关也不至于天天往我这打电话!”
边牧一愣,“关院长?”
江教授叹气,“是啊,这小子自从来了美院,就没主动和他爸联系过,偶尔接了老关的电话,也是吵架收场,你说他成熟,这是一个成熟的人能做的事吗?不好好解决问题,一意孤行,家里什么都不管不顾的……”
边牧没说话,关野在这个问题上,确实态度很偏激,也听不进他的劝。
“现在老关天天打电话给我,说是让我去劝他回家过年,这可能吗?他怎么会听我的……”
边牧突然抬头,“老师,关院长……他应该不知道关野的性向吧?”
“当然不知道。”江教授突然停下来,看了边牧一眼,“小牧,你和关野说过没有?你和他的关系决不能让老关知道,他要是知道了往外说,这对你就太危险了!”
边牧皱了皱眉,没说话。
“没说?”江教授脸色严肃起来,“你的事他知道多少?”
边牧低下头,点了根烟,“他知道路谦,但其它事……我没有告诉他。”
江教授叹气,“刚看你们这么上门,跟见家长似的,我还以为你们已经说开了……”
“没有,我和他现在挺好的,但那些事,我不太想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江教授停了一下,问道,“那你的病……他也是知道个大概?”
“嗯。”边牧深吸了一口烟,“我不想他太大压力,这么过下去就挺好的。”
江教授皱眉,“轻松点是好,但你也不能永远瞒着他。”
边牧点头,“我知道,我会找机会和他说的。”
江教授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吧,小牧,你自己怎么舒服就怎么来,别委屈自己就行了。”
边牧笑了笑,“谢谢老师。”
“好了,别说这个了,今天大年三十呢,说点高兴的!你的画怎么样了?进度到哪里了?”
边牧掏出手机,“已经画完了。”
“??”江教授一顿,“画完了?怎么会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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