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他吼出第二声,胸口刺入的细长刀身便被抽了出来。
身后之人掐住韩风,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随后扬起恐怖的武士长刀架在韩风的脖子上。
此人的脸庞隐匿在白雾中,勾起的嘴角带着恶劣的嘲笑。
“曾经在欧洲与主人齐名的医师......太遗憾了。”
他猛靠近,韩风看到那张脸后瞬间止住了呼吸。
这张脸和那个私人医生一模一样。
神态狂妄,比医生的身形更加高大!
韩风认得这个人。
他嗓音嘶哑:“亚斯......”
“嗯,你怎么变得这么废物了,我亲爱的医师?你真的相信那个可笑的复制品是我本人了?”
亚斯手上用力,武士长刀将韩风脖子上的皮肉被切割开,露出下面的血肉组织。
亚斯低下头,那目光中竟充满了兴奋,他病态的看着韩风。
“医师...我发现我实在没有救人的天赋,还是你启发了我,比起救人我更适合杀人,现在,主人也很重用我,我应该感谢你。”
嘴上说着感谢,手中的刀却越发用力。
他想直接切掉韩风的头。
亚斯:“在你死之前,我真的很想告诉你我的排名。”
韩风双手抓住亚斯掐住他脖子的手臂,“你的排名......和我有什么关系...”
亚斯摇头,“不,这很有关系。”
他说:“因为我的排名比鲨鱼高了不少。”
一道声音自身后传来。
“是吗?”
亚斯猛地回过头,而后对上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鲨鱼恶狠狠的:“放开韩风。”
亚斯被枪抵着额头,缓缓松开韩风,举起双手。
“你如果杀了我,房子周围布置好的炸药就会爆炸,屋内一个都别想跑。”
鲨鱼的手指扣紧扳机,闻言脸色更加难看。
韩风脱力的倒在地上,腹部已经彻底被鲜血染红,但现在他手边没有任何止血的东西。
他刚才和亚斯的对话中已经因为失血而眼前发黑。
完了...真要栽了......
等等......
韩风掏出口袋里的瓶子,正是周倾可用的止血剂。
韩风松了口气,“周倾可...你真是救了我一命......”
他打开止血剂往自己伤口上倒了大半瓶,暂时缓住伤势,能让他多撑一会。
现在情况紧急,没有治疗条件。
他必须撑着。
鲨鱼根本不能松懈一点,因为亚斯的实力现在还是个未知数。
亚斯语气嘲讽,“你和韩风一样愚蠢,我若是你,就会直接抛下所有人,别人的命哪有自己的命重要。”
第126章 见到蛛皇本人
门外传来轰隆隆的脚步与人声,屋内的白烟还未散去,仍旧什么都看不清。
通过声音判断,房间外大概有上百人。
“家主!房子周围布满了炸药。”
周麟渊的浑厚声音穿透墙壁,“拆。”
他手中的黑金手杖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刺眼的光,周麟渊对着身后持枪带甲宛如一队私兵的佣人们说:
“把我儿子救出来。”
“是!”
大把的人潮涌入大门内,杀手们见势不妙,迅速闪身逃跑。
身体受伤行动迟缓的同行人落在身后,被彦恒臣他们控制,竟没一个人回头帮忙。
鲨鱼与亚斯僵持。
“我的刀上有毒。”
亚斯形如鬼魅,在鲨鱼分神之时不知用什么方法逃脱,隐入烟雾中消失不见。
“韩风。”鲨鱼没管其他,跪在地上扶着韩风肩膀。
韩风面无血色,“这毒是有点厉害......但我不会有事,放心......”
蛛皇的人全部撤退,现在屋内只剩下他们几人。
韩风环视四周,在墙角处看到被烟雾弹熏的倒在地上吐白沫的周麟轩,还有一直守在他身旁的朱梦。
彦恒臣不在。
“家主!少爷不见了!”
周麟渊面上流出一丝慌乱,这点情绪被他迅速压下。
他拿出手机,直接给蛛皇拨了过去。
不出所料,电话根本没拨打出去。
他的通讯信号也被切断了。
炸药早已被拆除。
周麟渊仿佛一瞬间苍老的许多,眼中的精气神被抽离了似的。
他坐在沙发上,扶着额头,思绪成一团乱麻,他强硬的想从中抽取合适的对策。
然而没有。
他束手无策。
蛛皇与他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屋内死一般的沉寂。
韩风被鲨鱼搀扶到担架上,临昏迷之前,韩风紧紧抓住鲨鱼的手,“彦恒臣不见了...你去找他......”
死家伙又要单打独斗,自己一个人去找蛛皇,真是疯了......
鲨鱼:“知道了,你安心养伤。”
韩风似乎还没嘱咐完,却已经体力不支,昏过去了。
——
一天后,周倾可才从昏迷中醒来,他感受到身下床板的轻微摇晃。
周倾可恍惚间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一下子从床上爬了起来。
盖在身上的白色被子缓缓滑下,周围的寒冷便钻进袖口,冻的周倾可一个激灵。
他的衣服被换掉了,现在身上穿的这件比之前的要薄。
布料柔软细腻,一种白色的少见款式,不像是国内的风格。
周倾可抓起被子裹在身上,抬头观察四周。
房间非常小,布置说不上豪华,该有的都是用的上的。
整体风格简洁,不像是什么老巢。
但唯一突兀的就是房间内的一个透明柜子,里面的东西都显深色,金属的生锈匕首,草木包成的小人,还有刷着铜漆的俑。
这让周倾可想起了存放咒刃的那个透明盒子,里面放着的东西和这些很相似。
都像是用在祭祀中的物件。
周倾可的视线落在房间内的圆形窗外,外面只能看见一片蓝黑色海洋,可怕的是,海面向后移动的速度很快。
窗外是无尽的海面,窗内是陌生的环境。
船舱里只有周倾可一个人。
周倾可光着脚跑到门边,他用力掰着把手。
铁质门把手上下晃动,船舱大门却根本打不开。
完蛋了。
周倾可心凉了半截。
许是他弄出的动静太大,引来了人,周倾可听到脚步声后迅速后退,被地上的毯子绊了一下,倒在了床上。
“父亲,他好像醒了。”
周倾可想要找个能当做武器的东西,但慌忙寻找了一圈后不得不放弃。
这船舱内连桌角都不是尖的。
周倾可忽然想起透明柜子里的东西,他将柜子内生锈的匕首握在手里,刀尖指向门口。
匕首柄上的皮革磨的手心疼。
刀尖细细发抖。
刚才有人叫“父亲”......朱梦也叫蛛皇“父亲”。
外面的那个人,恐怕就是蛛皇。
那个将韩风从欧洲逼到国内的人。
折磨朱梦十多年,将他变成一个与正常社会脱节的人。
暗网杀手榜第二的蛛皇,周倾可很难不害怕,仿佛一切苦难的源头都是这个人。
大门被打开,一个黑色轮椅被推了进来,周倾可将手中匕首指向轮椅上的男人。
这就是蛛皇。
五官深邃鼻梁高挺,一只眼睛戴着黑色眼罩,眼罩中间凹陷下去,显得空荡荡的。
蛛皇失去了一个眼球,周倾可想起彦恒臣,心中稍作镇定。
这应该是哥哥的手笔,那么蛛皇应该相当恨他了。
蛛皇的轮椅被推了进来。
淡蓝色的瞳孔静静注视着周倾可,在看到周倾可手上的匕首以后。
视线定格在了上面。
推着轮椅的是个瘦弱少年,已经瘦的脱相,和周倾可最初见到的朱梦一模一样。
蛛皇:“看来你睡得不错。”
周倾可没说话。
蛛皇嘴角带着悠闲的笑,看着周倾可的目光仿佛是在看着他的所有物。
蛛皇:“既然害怕,就放下你手里的匕首,我暂时不会对你做什么。”
他像一个分裂的神经病一样,竟语气温柔的对周倾可说:“乖,把匕首放下。”
周倾可维持着动作,一点也不听话。
不出三秒,给蛛皇推轮椅的那个少年径直冲过来抢过匕首,将周倾可按的跪在了地上。
周倾可有尝试反抗,但这少年的力气太大了,他比朱梦强了不知道多少。
他偏执的说:“父亲在命令你。”
蛛皇?命令?
周倾可从没这么讨厌过一个人,持续这么长时间,对蛛皇的恶心压过了心中的恐惧。
周倾可抬起头,“命令什么,你以为谁都是你的狗吗?我凭什么听你这种家伙的话?”
蛛皇听到这话后一点也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他站起身,蹲在周倾可身前。
周倾可眼睛微微睁大,既然蛛皇腿没断,那他坐轮椅干什么?
蛛皇捏着周倾可的下巴,“你可以是。”
周倾可的面色仍旧惨白,蛛皇的手指摩挲着周倾可眼下的乌青。
他抬起手,门外进来另一个少年,将一只针管放在蛛皇手中。
颈间刺痛,蛛皇将那管透明的药剂注射进了周倾可体内。
蛛皇起身重新坐在轮椅上,“带他去收拾一下,送到我客房,你把祭司的东西放回原位,我不希望再看到有人碰他的东西。”
第127章 他会和我变得一样疯狂
周倾可一路忐忑的被人压到一个类似浴室的地方,四周都是封闭的浅色金属墙壁,连个能看到外面的窗户都没有。
“洗澡,不要跑。”
面前的瘦弱少年语气生硬,似乎并不擅长和人交流,说完就把门关上了。
浴室里的东西还挺齐全,花洒里喷出的水温度刚刚好,周倾可没有反抗的实力,就只能乖乖听话洗澡。
他尽量避着后背上的伤,磨叽了一个多小时,把自己从头到尾洗了个遍。
浴室配置的洗漱用品都是未拆封的一次性包装,带着浅淡的茉莉花香味。
周倾可身上虽然换了套衣服,但所侵染上的血腥味仍然残留在皮肤表面,24个小时,他觉得自己都快被腌入味了。
周倾可洗完后仍开着花洒,他坐在地上盯着水流发呆,发丝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珠。
能拖一会是一会,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蛛皇想干什么,没准他出去以后可能就没命了呢?
不如借着这个时间想一想哥哥。
哥哥现在在干什么?发现他失踪以后心情一定非常不好,说不定冷着脸准备自己来找他。
......没准韩风会拦着哥哥,但应该是拦不住的。
周倾可猜测,应该是让鲨鱼去找他。
周倾可都猜的到。
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庞浮现在脑中,眼前的景象变模糊了。
周倾可用力擦了下眼睛,将眼皮擦的泛红,可还是没什么用。
周倾可在他们身边的时候总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仿佛永远不会有什么事情能将他困住,就算他自己解决不了,也总会有人帮他解决。
周倾可永远处于被保护中。
但现在,那些熟悉的人都不在他的身边,门外只有那个陌生的少年,还有目的不明的蛛皇。
周倾可吸了吸鼻子,拿花洒浇在自己头上,水流顺着耳朵鼻子脸颊,掩盖住其中的泪。
有点想哥哥...很想......
周倾可将自己的头发淋的贴在皮肤上,脸颊处消了肿的淤青隐隐作痛,嘴里的伤口有些发炎,带着钻心的疼。
大概又过去了半个小时,周倾可才关掉花洒。
他仿佛给自己铸造了一面铜墙铁壁,刚才的泪水好像根本没存在过,消失的干干净净。
周倾可垂着眸子,拆开毛巾包装,将自己擦干净,换好衣服后才走了出去。
外面的少年还站原来的位置,他有些埋怨的看着周倾可,“你洗的好慢。”
周倾可:“嗯。”
周倾可面无表情的跟着他走到一个更大一些的房间,里面整整齐齐。
坐在轮椅上的蛛皇正目视着窗外海面,周倾可望着他的背影,感觉他才是一个真正与世隔绝的人。
“过来。”
周倾可摸了摸脖子,对蛛皇的恐惧变淡,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周倾可拉过一个凳子,面无表情的坐在距离蛛皇最远的位置,“你刚才给我注射的什么东西?”
一直没什么特殊感觉,也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症状。
蛛皇看都没看他,“消炎药。”
周倾可扭过头,一点也不相信。
蛛皇根本不在意,只是把玩着手中的东西,周倾可看了一眼,而后愣住了。
蛛皇手里拿着的是咒刃,祭司曾经的武器。
那是彦恒臣送给他的东西。
周倾可:“还给我。”
蛛皇语气不紧不慢:“它现在是我的,而且这本来就不是你的东西。”
周倾可心底骂他不要脸,而后扭过头盯着墙面不说话。
蛛皇站起身,走到周倾可身后,一把掐住了周倾可的后颈,力道很大,掐的后颈咔咔作响。
“来,看看外面。”
周倾可被他强行按在了他的轮椅上,角度正对着窗外。
深色海浪被风吹的拍打在海岸,窗外已经能看到岸边景象,热闹的金发人群以及远处陌生的奢华建筑。
蛛皇松开手,周倾可后颈处留下清晰泛红的指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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