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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手做一下而已。”夙慎顿了顿，道，“还得买点纸笔和墨水，做之前要先画下草图。”
“哦对对对！纸笔！”慕言顿时想到了什么般，“小宝这个年纪，必须要让他感受到读书写字的魅力才行！”
夙慎一语点破：“你啊，我看你就是心里不平衡。”
慕言不服气地皱了皱鼻子：“你不也是？”
夙慎轻笑一声，无奈道：“好好好，我也是。”
两人就像那寻常小夫妻似的，一路叽叽喳喳地来到了镇上。
刚一进镇，慕言就被旁边摊位上的糖炒栗子给吸引住了，夙慎见状，便状似无意地秀了下慕言送给他的荷包，然后掏出几个铜板，买了两袋糖炒栗子，一袋给小壮宝留着，一袋便放进了慕言手里。
有一说一，慕言对夙慎这种举动非常有好感。
一个非他亲生的孩子，夙慎都能时时记挂着，一只怀了孕的母兔，他也会手下留情，从各种小事的细节，都能看出，夙慎是个心很软的人。
慕言不喜欢软，但他喜欢心软。
这么想着，慕言已经剥开了一个热乎乎的栗子，放进嘴里嚼了嚼，顿时满口香甜，便一边嗯嗯着一边又剥了一个，递到夙慎嘴边道：“这栗子好好吃！你尝尝。”
夙慎也没多想，张口就把栗子给吃了进去，柔软的嘴唇不可避免地蹭了慕言的手指尖一下，像是有一道电流痒丝丝地通过指尖，直接击穿了没什么防备的心脏。
“……”慕言不由捂着心口缓了缓，心想自己怕不是有什么毛病。
“嗯，确实好吃。”夙慎嚼嚼咽了下去，又朝着慕言凑过来张开了嘴，“啊~”
慕言便又挑着大的栗子剥了一个，塞进了夙慎嘴里。
两人完全不自觉地腻乎乎地吃了几个栗子，便揣着银子去采购需要买的东西。
多亏大公鸡之前下的金蛋，这些日用品之类的随便买也完全没问题，单是棉被就买了六床，还都是十斤一床的那种，猪肉更是买了小半头猪。
再加上一些七零八碎的东西，原本就不算大的牛车，很快就给装满了。
因为怕车上的货太多被人惦记，两人在小摊上买了点炊饼和卤肉，又就近找了家馄饨铺，把牛车停在不远处，一边吃还能一边看着车。
慕言对吃很擅长，把热腾腾的炊饼从中间掰开，又将香喷喷的卤肉夹进里面，一个标准的肉夹馍便做好了。
他将这第一个肉夹馍递给夙慎，自己又去做另一个，夙慎看着新奇，不由问道：“这是什么吃法？”
“我愿意将其称之为饼夹肉！”慕言做好自己的肉夹馍，便嗷呜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嚼着道，“你快尝尝唔，特别好吃！”
“饼夹肉？”夙慎挑了挑眉毛，举起饼试探着咬了一口。
下一秒，便又咬了一口，同时点着头称赞道：“嗯，不错。”
这会儿馄饨也上来了，慕言拿起旁边的辣椒油和醋就往自己碗里倒，夙慎盯着上面飘起的一层红油，不由咕嘟咽了下口水，道：“你不怕辣吗？”
“不怕啊！”慕言用勺子搅拌了下，便吸溜喝了一口，然后满足地眯起了眼睛，“辣椒配醋，天下无敌！”
“我吃辣不行，”夙慎摇了摇头，低头开始喝自己的清汤馄饨，“吃醋也不太行……”
“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慕言说着舀了一勺自己碗里的汤，递到夙慎面前道，“来，尝一口我的。”
夙慎看了看慕言，又看了看他举着的勺子，便乖乖凑过去，吸溜把汤喝进了嘴里。
然后……
“咳咳咳咳咳！”夙慎连忙低头捂嘴疯狂咳嗽，“我吃辣真的……咳咳咳！不太行。”
“嘶……”慕言歪了歪头，看着眼前的夙慎，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慕言一边思索着，一边起身问摊主要了一大碗水，给夙慎放到桌上：“喝点水。”
夙慎端起碗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辣味才算是暂时缓解了点。
不过，夙慎唇角和眼尾的红意已经浮现出来，再加上眼眸漆黑，肤色极白，便衬得这男人越发像是个仙人。
——还是个被迫沾染了妖气的仙人。
就让人很想……当场做点不该做的事。
“咳。”慕言连忙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低头猛喝几口酸辣馄饨汤压惊。
“怎么了？”夙慎缓过来注意到慕言不太对劲，不由问道，“怎么弯着腰捂着肚子？肚子疼么？”
“……不是。”慕言连头都不敢抬，“你吃你的，我没事儿。”
“不舒服的话，你要及时告诉我，”夙慎却是关切地凑过来坐到了慕言旁边，“我看这附近就有医馆和药铺……”
然而，夙慎话说到一半，却又停了下来。
因为他的视线不经意地落到慕言的小腹上，便看到那里好像是……
“咳。”夙慎耳朵一红，不动声色地站起身，乖乖回到了自己位置上坐下开吃。
慕言：“……”
o(*////囧////*)o啊啊啊老子不活啦！
第147章 心悦
于是，回村的路上。
慕言坐在牛车上全程低头沉默，像是一个已经社死的宝宝。
夙慎骑着牛也安安静静的，慕言还在暗自庆幸，也许这一茬就这样默默地揭过去了。
然而……
夙慎忽然开口道了一句：“你是不是也心悦我？”
“噗——”慕言顿时就被自己的口水给狠狠呛到了，“咳咳咳——”
“我对你，其实也经常会……那样。”夙慎反手帮慕言顺了顺气，道，“我认为这种反应，应该就是心悦了，毕竟，我从来不会对别人这样……”
慕言下意识就说道：“我也不会对别人这样好吗！”
“那你就是心悦我了。”夙慎停下车子，转过头来看向慕言，一脸郑重地问道，“慕言，是不是？”
“夙、夙慎。”慕言难得有点结巴起来，“我有必要再告诉你一声，我不打算……”
“触碰感情。”夙慎了然接话，“你跟我说过的，我记得。”
“所以，”慕言也严肃起来，“我或许对、对你的身体有点那个，但我不可能……”
“没关系。”夙慎牵起慕言的手，顶着一张正经的脸，嘴里说着不正经的话，“你可以对我的身体有任何索取，我会尽我所能满足你，但我不会要求你对我产生感情，我也不奢求你给我任何名分。”
慕言：“……”
大哥你不要把老子说得这么像个渣男好吗！
“所以……”夙慎话说了一圈，又很精明地转了回去，“你是不是心悦我？”
“嘶……”慕·渣男·言对这种事情有点苦恼，“对你身体有反应，算是心悦吗？”
夙慎认真道：“在我这里，是算的。”
“哎哟，那就是吧。”慕言道，“我这人不喜欢拖泥带水的，不过，我也不可能和你谈感……唔？”
话还没说完，就被贴过来的男人给狠狠吻住了。
“……”慕言眨巴眨巴眼睛，男人的拥吻太炽烈，他一时间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结果，吻了一小会儿，夙慎又克制着停了下来。
“我心悦你，慕言。”夙慎低垂着眸子，微微喘着气，说话的嗓音有些哑，“心悦到想要和你共度余生，但我也知道，你对于感情，已经是一种封闭的态度。”
“所以，我想，也许时间会证明一切，你不接受我也没关系，最起码，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
慕言这才隐隐明白，他的松口，对于夙慎来说，意味着的是什么。
“夙慎，这对你不公平。”慕言用手捧起夙慎的脸，发现他的眼睛果然已经红了，不由心里一酸。
但他该说的，还是要说出口：“你是一个王爷，而且是没有婚配过的王爷，而我，是个带着孩子的，穷困潦倒一文不值的哥爷。”
“如果你对我的身体感兴趣，那你随时都可以拿去，但是，你没有必要对我承诺什么，也不必在我身上浪费太多感情和精力。”
“我们这段关系，你就当做是两根草绳，想系，就在一起系一下，想抽，也随时都可以抽走。”
“你不用有任何牵挂，我也……不需要你的任何牵挂。”
夙慎抬眸看向慕言，眼睛通红：“你为什么非要把话说得这样直白？”
“不直白不行，”慕言道，“夙慎，不清不楚的关系，才是最伤人的。”
“如果我说，”夙慎缓缓道，“我想明媒正娶，堂堂正正，风风光光地把你娶进门呢？”
慕言果断拒绝：“我不同意。”
夙慎：“为什么？”
慕言：“不为什么，不可能的。”
夙慎：“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不可能？”
“夙慎，”慕言逼近到夙慎面前，目光直直地看着他，“做人，最重要的，是认清自己的位置。”
“……”夙慎闭了闭眼睛，一滴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像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珍珠，滴落在了卑微的泥土里。
片刻，他又自嘲一笑，哑着嗓子缓缓道：“我懂了。”
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
来到村子里接上小壮宝和大公鸡之后，死寂的气氛才总算是活跃了些，小壮宝不停在夸夙慎给他做的藤条球好玩，还小心翼翼地问夙慎能不能再做一个。
“当然可以。”夙慎伸手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小宝想要多少，我就给你做多少。”
“真的吗？”小壮宝高兴到都快要在牛车上跳起来，“夙叔叔你真好！”
夙慎浅浅一笑，道：“不能光明正大地对我心爱的人好，但能对他的儿子好，也算是一种成全了。”
小壮宝自然是听不明白，便将注意力放到道路两边的风景上去了。
而大公鸡却是听了个清楚，也敏锐地察觉到了慕言和夙慎之间的不对劲，不由凑到夙慎身边小声问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儿？”
夙慎摇了摇头，道：“云辰，你确定我之前没娶过妻子吧？”
“没有，”大公鸡道，“王爷你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要不怎么连皇上都替你着急，给你下那种蛊呢！”
“既然如此……”夙慎顿了顿，还是鼓起勇气道，“我该不会是……不能人道吧？”
“噗——”身后，憋了一路的慕言终于没憋住，噗嗤笑出了声。
夙慎闻声回过头，颇为幽怨地看了慕言一眼：“还好意思笑，我是被谁给逼的？”
“反正不是我，”慕言厚脸皮地耸了耸肩，“你能不能人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如果真的不能人道，”夙慎严肃起来，“那我就绝对不能耽误你了。”
“嘶……”慕言又有点头疼起来，“敢情和你说了半天，你是一个字儿也没听进去啊！”
“正因为听进去了，”夙慎道，“所以，我才必须要考虑一些……更深层次的问题。”
“不是，你们两个说什么呢？”大公鸡好奇地左右看看，“是不是生活不太和谐啊？要不要我帮帮忙？”
夙慎：“滚——”
慕言：“滚——”
大公鸡：“……”
啧啧，明明就和谐得很嘛，真是的。
第148章 测试
人道这个问题暂时放一边，几人赶着牛车回到家，七手八脚地把车上的东西给放进院子里，然后再由慕言和夙慎驾驶着牛车，赶紧给人家张伯还回去。
——当然，车上还不忘留了一大扇猪肉和一大袋面。
两人会来事儿，张伯的态度也越发热情，连连说着这些太多了，见慕言坚决要他收下，便又去后院里扛了一大袋番薯出来，让两人带回去吃。
人情其实就是讲究个互相往来，有来有往才能保持长久，说起来是人情世故现实得很，但交往起来才能感受到其中的人情味。
就比如这自己农田里种的番薯，这个季节在镇上都买不到，古代不比现代，大多数人家早就把多余的粮菜给卖掉了，留下的都是自家吃的，很少会有再拿到街上去卖掉的。
看似不值钱的东西，但这其中的隐藏价值，便是人情换来的。
两人一人提着装番薯袋子的一个角，慢吞吞地往家里的方向走。
夙慎偷偷地瞄了慕言一眼，又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很介意那件事？”
“……”慕言无奈地朝着夙慎看了过去，“夙慎——”
“我懂我懂！”夙慎连忙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明确地告诉你，我一点也不在乎，你成过亲也好，或者你做过什么错事也罢，我都不在乎。”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慕言才缓缓开口道：“我不是因为自身的原因，我对我自己非常自信。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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