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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夙慎果断扶着慕言往厨房方向走，“我帮你挑个最容易削的南瓜。”
慕言这才得逞一笑。
于是，一个时辰后。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两人的农家饭也做得差不多了。
一道蘑菇土豆炖鸡，一道南瓜炖五花肉，看上去都普普通通，可是那香味直往鼻子里钻，都能把人给香迷糊了。
再一人盛上一碗大白米饭，拌上点菜里面的汤汁一起吃，那味道，简直是绝了。
第182章 海市蜃楼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天，这古代皇宫里对于过年也很重视，各种繁琐的事情都要经过夙慎的同意，夙慎便将一些比较重要的说给慕言听了，希望能听一下他的意见。
慕言把那些他比较了解的，都按照最好的办法和夙慎说了，但对于夙慎所说的“驱傩”，倒还真是头一次听。
夙慎只当做是慕言从小生活在这偏僻的地方，不了解这些风俗，便细细地和他讲了一番。
慕言津津有味地听夙慎说完，便吧嗒弹了个响指，道：“这个‘驱傩’我想亲自参与一下！”
“嗯？”夙慎闻言一愣，“亲自参与？”
“对啊！”慕言兴致勃勃地说道，“你不是说参与的人员都要戴上假面，假扮某个人物嘛，我感觉我可以扮演个孕……呸！扮演个大腹便便的灶王爷！”
“可以。”夙慎的神情有短短一瞬的不对劲，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宫中的驱傩叫做‘大傩仪’，一般都会有千余人参与，也就是说你可以从一千多个角色里面选，不急着先做选择。”
“哇哦？”慕言一听这话双眼放光，“真的？”
夙慎很温柔地笑了起来：“夫君什么时候骗过你。”
“好好好！”慕言嗷呜吃了一大块鸡肉，道，“等回去我们就去选！”
“行。”夙慎往慕言碗里夹了块五花肉，“慢慢吃，别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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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回宫后，慕言便在夙慎的带领下，见识到了足有数千人在同时排练的大场面。
不得不说，这宫中的做派就是奢侈，数千人，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面具和服装，还有各自不同的法器道具之类的，这要是放在现代，大概就和漫展差不多，各种人物都有，令人眼花缭乱。
慕言去过漫展，动漫人物倒是能认识个七七八八，可这古代的各种神灵之类的，也就只能认出七八个了。
不过，确实热闹，确实让慕言开眼。
慕言这人爱聊天，基本每个碰到的人都能聊几句，他其实也是为了了解一下各种人物的背景，在经过一番挑选之中，终于选定了一个服装比较宽大的角色。
……没办法，他现在的身形在这摆着，只能先以服装为主了。
结果服装好不容易敲定，接下来的排练，夙慎就说什么都不让慕言参与了。
毕竟活动的强度太大，慕言现在的身子是搞不定的。
慕言自己也明白这一点，但还是留下来看了个大概，心里多少有点数了，才跟着夙慎离开。
往后几天，慕言基本每天都要过来看上一两个时辰，大体的流程记了个差不多，到时候仪式开始的时候，他只要跟着众人一起去就可以了。
很快，便到了除夕夜。
也就是大傩仪正式举行的日子。
这天夙慎也很忙，于是慕言没让他跟着，而是独自来到了大傩仪众人聚集的地方，从这里开始击鼓驱祟，一路上各种把式整活，从宫中浩浩荡荡地走出来，直到走到指定地点为止。
而这个过程，也是为了驱除瘟疫和灾祸，以保来年国家风调雨顺，无灾无难。
慕言觉得这个做仪式还是很有成就感的，最起码能为了夙慎的社稷增添一份隐形的力量。
——虽然社稷并不完全算是夙慎的，夙慎也不是很在意这个的样子，但慕言还是想为自家宝贝（？）做点什么。
仪式进行到一半，气氛组可能是为了效果更好，搞得四周都黑漆漆的，连点像样的灯光都没有，众人只能凭借宫中传出的一点微弱光亮，凭感觉往目的地缓缓走去。
慕言在现代对亮光习惯了，对于古代夜间的蜡烛等照明方式一直都很难适应，在户外更是别提，就只能迷迷瞪瞪地跟着大部队往前走。
这不是，也不知道走到哪了，就突然被半路上杀出来的某个人，给拉到了偏僻的角落里。
一开始慕言还以为是夙慎，所以也没太抗拒，但当他意识到不对劲想要开口的时候，却已经被这个男人用手给捂住了嘴。
慕言：“……”
行，很好，反正老子也不急，就静静地看看是谁在作妖。
“是我，”男人低声道，“夙炆。”
慕言……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别用这么热络的语气和我说话行么？老子和你不熟。
夙炆顿了顿，又道：“放心，我这次来找你，并无意伤害你。”
慕言：“……”
呵，你可以试着伤害一下老子试试，夙慎在老子身上做的防护罩，分分钟可以把你送上西天。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夙炆缓缓道，“但在跟你说之前，我要先让你看一下你该看的东西。”
慕言：“……”
什么好东西？是我这个成年人应该看的么？
慕言嘴上说不了话，内心倒是吐槽得欢，结果下一秒钟，他就发现他周围的景色出现了变化。
从古代朦朦胧胧的夜景，变成了现代灯火通明的繁华城市。
慕言眨巴眨巴眼，还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这就是你以前生活的地方么？”夙炆开口道，“你果然不属于这个时代。”
夙炆说着，也放开了控制着慕言的手。
“你……”慕言忍不住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海市蜃楼，都是可以变化出来的。”夙炆道，“不过，你觉得，蜃国的建筑，是不是和你的时代有些相像？”
“是，”慕言想了想，道，“难道说……”
夙炆：“嗯？”
慕言道：“蜃国的建筑，是根据我这个时代的建筑而创造出来的？”
“没错，”夙炆点了点头，“我和夙慎，都已经经历过千万年的时光了，你这个时代的建筑，是最能合理利用空间的，所以一直被保留了下来。”
“……不是，等等。”慕言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我的时代对你来说，是……过去么？”
夙炆道：“是啊，不然呢？”
“……”慕言沉默下来，只感觉背后发凉。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千万年来，不，准确地说应该是万年来的时光，慕言所身处的现代，其实，早就已经毁灭过一次了。
甚至，不止一次。
第183章 幻境
“你是从过去来的吧？”夙炆又道，“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告诉你，你现在所身处的这个北国，也不过只是夙慎幻化出的另一个海市蜃楼罢了。”
慕言这边第一个震撼还没过去，夙炆却又接着给他丢了个重磅炸弹。
“北国也是海市蜃楼？”慕言不由抬起眸子看向夙炆，“怎么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本来也不理解，”夙炆道，“但自从上次你在牢房里踹了我一脚之后，我就明白了，他是因为在海市蜃楼之中看到了你。”
慕言：“？？？”
不是，这孩子难道是个M嘛？有被虐的倾向嘛？
再就是，夙慎在海市蜃楼中看到了自己是什么意思？
“蜃龙的能力之一，就是创造海市蜃楼。”夙炆道，“但大多数的海市蜃楼只是昙花一现，毕竟维持这么大一个世界的运转，是非常消耗法力的，所以人们看到的海市蜃楼，往往不会持续太久的时间。”
“但他费尽心思，创造了这么大的一个北国，并且维持了这么久的运转……恐怕就是因为这个世界里有你。”
“什么意思？”慕言问道，“是因为他提前看到了这个世界里的我，才创造的北国，还是因为创造了北国之后，才看到了我？”
“大概率……”夙炆道，“是第一种。”
“因为这个世界里有你，所以，他才会创造了这个世界，从而才能遇见你。”
“……”慕言深吸一口气，久久不能回神。
这种奇幻的事情，他还真是头一回听说。
“现在，”夙炆又道，“我可以带你离开这个世界，回到你原本的生活当中，你愿不愿意？”
慕言稍微缓了一下，才看向夙炆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让你活在他创造出的世界里。”夙炆道，“我想让你回归到真实的世界，毕竟那里才是属于你的，对吗。”
“对，可是——”慕言又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夙炆闻言沉默了片刻，才结结巴巴地开口：“因、因为我想，让你开、开心。”
慕言：“……”
不是，大哥，眼下这是什么情况啊，你脸红个泡泡茶壶啊！
要不你还是变回之前那只小母鸡吧，那样的你可爱多了，真的！
“不用了。”就在此时，一道冷冷的声音忽然在慕言耳畔响起，“如果他想回去，我自然会送他，不需要你费心。”
慕言循声转头一看，正是脸色比锅底还要黑的夙慎。
“你……”夙炆显然对夙慎的出现很是意外，“你怎么这么快就……”
“你以为我法力还没恢复？”夙慎讥讽一笑，道，“区区千余人的驱傩而已，虽然是很耗费法力不假，但以我的能量来说，想要对付一个突然出现的你，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不是，”慕言觉得不对劲，连忙问夙慎道，“做这个驱傩很消耗你的法力啊？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
“没关系的，”夙慎笑着轻轻刮了下慕言的鼻尖，“你喜欢就好。”
“……我不信！”旁边的夙炆却是蚌埠住了，“正常的海市蜃楼运转，一般只需要塑造身边的几十人，甚至十几人即可，其他的都是傀儡术和幻影而已。”
“可这次慕言参与了驱傩，就需要将这数千人都实质化，你不可能不受影响！”
慕言听夙炆说到这，大概能明白一点了。
这就好比他以前玩游戏，里面提供了很多地图和资源，但只有他来到某个地图的时候，这些资源才会开始加载，如果他不来的话，这张地图就完全不会加载，最多只有一张缩略图，约等于并不存在。
所以这次他参加驱傩，对于夙慎来说，着实是个大工程了。
难怪最近夙慎总是很忙的样子，而且看上去挺疲惫的。
“笨蛋~”想到这，慕言不由轻轻戳了戳夙慎，小声道，“就知道一个人硬撑，下次不许这样了。”
“好好好，”夙慎也柔声道，“知道了，娘子。”
夙炆：“……”
呔！狗男男看招！
于是，下一秒，三人周围的世界便发生了变化。
天空中阴云笼罩，四周冷风萧萧，大地是连绵不绝的龟裂和荒草，同时还在大幅度地晃动着。
紧接着，破空传来几声野兽般震耳欲聋的咆哮，这声音简直是大到离谱，慕言一时间只感觉整个脑袋都快要炸了似的，再加上整个人都在摇晃，几乎就要站立不住。
夙慎不知为何距离慕言很远，但他很快就冲了过来，迅速在慕言周身建立起一层特殊的保护屏障。
慕言只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然后便缓缓飘浮到了半空中，像是被装进了一个巨大的透明玻璃球里，能在这里面清楚地看到外面的世界。
是的，慕言能看到有十几头挥舞着黑色翅膀的巨大怪兽，在空中来回盘旋，最后卷着强大的气流，一起朝着夙慎俯冲过去——
因为它们背后有着同样巨大的翅膀，所以一下子就将包围在其中的夙慎遮了个严严实实，并且带起了漫天飞扬的黄沙，一时间让人什么都看不清楚。
“夙慎！”慕言连忙拍打起透明罩来，“我知道我现在应该当个安静的美男子不让你分神，我也知道你小子八成什么都听不见，可是我踏马憋不住啊！你踏马没事吧！不行别硬撑啊！咱该服软就得服软啊！保命第一啊！！！”
其实慕言能猜到这里八成是夙炆创造的幻境，也知道夙慎的本事要比夙炆强很多，但他就是止不住地担心，毕竟眼前看到的场面太过惊悚，这些怪兽他甚至都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
砰！
一只怪兽的残骸突然撞到了透明罩上，并且溅起了一大滩黑乎乎的液体。
“……卧槽。”饶是慕言这个身强体健精神强大的，也忍不住捂住嘴泛起恶心来，“yue——”
“抱歉抱歉！”透明罩外，夙慎也不知道是怎么冲上来的，整个人悬浮在外面麻利地擦起脏东西来，“娘子，夫君手滑丢错方向了，下次不会了。”
慕言：“……”
第184章 烟花
“爱你，别担心我。”擦干净后，夙慎在外面朝着慕言吧唧了一口，便又火速冲进了怪兽包围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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