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晏灿是他的幻想对象。
或许以前也是,只不过乌晴也不觉得。
对纪晏灿起了不该有的念想,惨的只有自己。乌晴也没想要和他怎么样,那点腌肮心思埋在最深处,不希望有人知晓。
他由衷地希望纪晏灿能够平安顺遂,如同他前二十多年那样。
后来他收到纪晏灿送的大导的剧本手稿时,秉持着礼尚往来的原则,乌晴也打听到纪晏灿的生日时间,想给对方准备一份礼物。
好像就是从那以后,开启了他俩每年互不走心的送礼物环节。
乌晴也顿了顿,他去年并没收到来自纪晏灿的礼物。
如果人与人之间的羁绊是一条能够看得见的线话,他和纪晏灿之间的那根线应该纤细而透明,正在逐渐消失。
乌晴也突然后悔给陆娄发消息了。
陆娄到晚上才回复,他告知乌晴也,公司不方便接受私人礼物的快件,让他可以直接拿给纪总。
自己要是能联系上还会来找你?乌晴也情商一般,但也看出了他的推脱之意。
陆娄这么说肯定得到纪晏灿授意。
他得罪纪晏灿了?
乌晴也回想自己最近一次跟纪晏灿接触是在除夕,对方给了他一个红包,后来某次乌晴也无聊时查了下那张卡的余额,有六位数,他并不觉得自己和纪晏灿之间有什么不愉快。
他寻思了会,纪宴灿的想法他向来捉摸不透。
杨年年最近一直时刻盯着网上的动静,难得舍得花钱,开始找水军,压评、反黑。
乌晴也让她用工作室的微博发封律师函,杨年年觉得工作室的第一条微博就是律师函太不吉利了,而且如若激发了网友的逆反心理反而会让此事风声更大,最后选择冷处理。
她跟乌晴也提了一嘴,对方说一切依她。
……
杨年年还查到到底是谁在挑事,甘浑在降露的照片被曝光本身就让她奇怪。首先,甘浑在降露不过待了一周的时间,下海就下了一半,压根没接触太多的客人;其次,她了解降露的会员制度,一般人根本进不了,至于说有客人看上甘浑,拍下他的照片,然后这个时候放出来?一切都太凑巧了;最后,网络上最开始的阵仗,明显有人蓄意为之。
乌晴也听到宗乐游的名字有些意外,自认在剧组里自己是一视同仁,他演得那么烂,就是骂过他几回,而甘浑演得不行的时候也照骂,没想到也记恨上了自己。
“很正常,你不是说过他跟甘浑不对付。”
“嗯,就因为这?”乌晴也接触的流量明星还是太少,不理解就因为两人不对付,上来就把甘浑在圈里的路彻底堵死,不留余地,看样子宗乐游对甘浑就不是讨厌,而是恨了。
“也不止这个,宗乐游走得是流量路线,就算要下海……”
“他又下什么海?”
“就是圈里现在拍耽美又或者同性片子俗称“下海”,明星接的时候团队都有考量的,宗乐游目前女友粉不少,也跟团里的队友炒炒cp ,但都是小火花,但他们团队并不想让他贴上喜欢男人的标签,可他拍了你的这部电影,就要防患未然。直说就是,那怕要卖腐,炒CP,对于对象的选择同样需要考量。”
“哈。”乌晴也发出一个单音,但却充满嘲讽。
“明显他们觉得甘浑不够格,等你这部戏出来后,观众们第一反应大概是你和甘浑,而不是他和甘浑。宗乐游应该是真想和甘浑撇清关系,一点都不想给人抬咖。”
“……行吧。”乌晴也无话可说。
“对了,你不是说甘浑公司自己搞定吗?情况怎么样?”
要说乌晴也给甘浑介绍几部戏杨年年相信他能做到,但是你让他帮艺人签公司,杨年年难以想象,不过他要把人弄到四方是会去找纪晏灿?
二人的确有一层关系,是否亲近杨年年并不知晓,乌晴也很少会提到纪家人。
乌晴也下意识地看了眼桌子上的礼物盒,东西是昨天到的。
“实在不行,就让他签我的工作室,我自己的剧组带个人进来应该没事吧?”甘浑的脑子一般,可演戏方面是有天赋的,是块璞玉,如若以后真进了什么大导的组里,雕琢一番,指不定能混出个什么名堂来。
“呵。”杨年年十分短暂地笑了声,带着嘲意,“然后正好坐实你潜规则?放在身边养?”
杨年年最近在网上看到不少乌晴也和甘浑的同人产出,他们还有个cp名字叫做“婚庆”,同浑还有晴的字音。
最近冲进微博cp超话榜前十,一点不带水分,十分能打。
“清者自清。”乌晴也冷淡道。
杨年年神烦他这一死出,懒得待下去,拿起包,走了。
纪晏灿生日的前一晚乌晴也还在剪辑室加班,纪宴灿给他发了一个地址,他看到时已经在一个小时后。
地址是在深市港湾附近的一家娱乐会所。
乌晴也高三的时候去过一次,是纪晏灿带他去的。
他抓起车钥匙走到门口,转身又将桌上的礼物盒拾起。
会所是个英文名,中文同音叫伊萨贝拉,规格不如降露高,但里面要比降露玩得花多了。是纪晏灿的一个朋友玩票性质搞出来的,十分符合他们那个圈子人的审美。
乌晴也进去后就有服务人员上前。
“B04在哪?”
几人面面相觑,大概知道里面是什么人,又悄悄打量着乌晴也,一时没人说话。
“纪晏灿让我来的。”乌晴也直呼大名,并不露怯,反倒因为常年在纪家的缘故,说话的气场被拿捏到位。
“好的,先生,您跟我来。”一个像是经理的女人走出来,走在前面领路。
经理推开门,并未发出声音,微弯腰,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乌晴也走进去,房间里的几人正在玩麻将。
他一眼就看见坐在正位的纪晏灿,大腿上还坐着一个小男生,年纪应该不大,二十岁左右,伸手给纪晏灿摸牌,
他似乎是摸到了一张好牌,眉眼弯弯,扬起头,像是撒娇似地讨赏。
乌晴也垂眸看了自己手上的礼盒,想扬起嘴角,但失败了。
“这是哪位啊?”说话的就是这家会所的老板,叫谈黎。
他挨着纪晏灿坐的,抬眼就能看见这个方向。
“这位先生说是纪总找他来的。”经理还未离开,她出声道。
听到自己的姓氏,纪晏灿像发了善心一样往这看了眼。
眸光明亮,眼里含笑,一如往常的样子。
乌晴也面色如常。
“纪总,这位是谁啊?”谈黎调笑。
门口的男人身形单薄,模样一般,不像纪晏灿会下手的类型,他没往那方面想,更觉的他是碰着纪晏灿生日,凑过来巴结的。
乌晴也记得谈黎,他们匆匆见过两面,一次是在纪晏灿二十四岁的生日上,还有一次是在北城的一个饭局上。
好几年前的事了,不记得很正常。
纪晏灿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乌晴也。”纪晏灿说了个名,也不打算介绍,同时绕过小男生丢出一张牌。
“听牌了。”
第20章
乌晴也?
名字有些熟悉。谈黎回忆,具体熟悉在哪他又说不上来,难不成他以前真的跟过纪晏灿,在看向乌晴也的目光时不自觉地带上了打量。
年龄看着不大,二十岁出头,细看的话那张脸也能过得去。
可纪晏灿表现得跟个正常人一样,况且人怀里还坐着一个,谈黎拿不准,他扯扯嘴角,“你下去。是乌先生?既然宴灿认识,进来吧。”
前一句是对经理说的,谈黎摆摆手。
牌桌上的几人都是纪晏灿关系较好的朋友,其中属谈黎从小认识,还有两位是纪晏灿上学时期认识的好友。
纪晏灿以前上的是私立中学,里面的学生非富即贵,几个人家世相仿,圈子相通,自然而然玩到一起。
乌晴也对他们印象不深,毕竟他和纪晏灿的世界交集的地方并不多,纪晏灿没必要将自己介绍给他的朋友们。
纪晏灿每年生日都会叫上这几个朋友,也没什么特别的娱乐活动,仿佛就是随便聚聚。
乌晴也来过一次,当时差不多也是这样的场面。
“乌先生干什么的?”谈黎这把牌稀烂,他是没心情在组,倒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纪晏灿既然没有反对他过来,那他也不咸吃萝卜淡操心。
乌晴也没答话,径直走到纪晏灿的身旁。
谈黎挑挑眉。
连带着纪晏灿怀里的小男孩好奇地抬了几次头,心想这是哪号人物,他跟了纪晏灿有一个月,最近正是得宠。他自认自己在纪晏灿那里还算特殊,毕竟就看今天这个日子带他露面,而且周围这几人跟纪晏灿的关系非同一般,不管何种原因,总归是不一样的。
当然,他也没将乌晴也放在眼里,觉得不配,想爬纪晏灿床的人多了去,就面前男人这样的根本都入不了纪晏灿的眼。
乌晴也故意不去看那个男孩的脸,也不想看纪晏灿,眼神一直游离在牌桌上,冷声道:“生日快乐。”
他不知道纪晏灿今晚搞这一出是为了什么,并不妨碍他心情变得很糟糕。只觉得对方可能是在哪受了气,找了理由将气撒在他身上,在纪家,任谁都能在他身上找点不痛快。
礼物不会有人接,乌晴也没递过去。
“嗯。”纪晏灿应了声。
“我先走了。”乌晴也似乎懒得再多看纪晏灿一眼,话带到就打算离开。
谈黎有些愣,其余几人皆是,这是在给纪晏灿甩脸子吗?
“找我干什么?”
人已经握住门把手,纪晏灿终于屈尊降贵开了口,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进了乌晴也的耳朵里。
乌晴也顿住,耐着性子又转过身,大步走了回来。
牌桌上的四人都带着伴儿,两男两女。
乌晴也站到纪晏灿的身侧,格格不入,“你找我过来的。”
他有意压低音量,但就这么大点地,在场的另外八人都听见了,心思各异,面色不显,心中大抵都在猜测这位到底是什么人。
纪晏灿的手指捏着牌,仿佛在思考到底要不要这一张,还是换个胡法。
“陆娄不是说你要给我送个东西?”
那是五天前的事了。
“嗯,生日礼物。”乌晴也确定纪晏灿就是不想搭理他,像什么公司不能收私人的礼物的借口扯淡到他都不想多吐槽,明显是陆娄拿来敷衍他的。
“送了什么?”
“墨镜。”在一众奢侈品牌中,每家的墨镜价格会稍低一些,最后也用了纪晏灿那个过年红包的一半。
“这不是夏天快到了吗,太阳大,挺刺眼的。”乌晴也又给自己找补了一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旁若无人地聊着,魏姜心中愤懑。
魏姜也就是坐在纪晏灿怀里的小男孩,他觉得自己被忽略了,比先纪晏灿先一步摸了张牌递了过去。
“哥哥,这张,给。”
这声哥哥让乌晴也嘴角抽了抽,他抿着唇,目光一直落在纪晏灿的牌面上,不去乱看。
就算是有意忽略,乌晴也知道这个小男孩长了张精致漂亮的脸,纪晏灿一直都喜欢漂亮的东西。
纪晏灿把那张牌接了去,推牌,“胡了。”
魏姜似是十分高兴,抬头情动地吻在了纪晏灿的脸庞,不经意地瞥了眼乌晴也,眼神中透露着得意。
那张脸一贯符合纪晏灿的审美,乌晴也当作没看见,在他来之前,纪晏灿应该就赢了好几把,连着坐庄,胸前摆了一堆筹码。
“我靠,你今晚手气这么好?”谈黎今晚一直在输,这局还没听牌,纪晏灿就胡了,输大发了。
“怎么着都是寿星,还不能让他手气好,你安什么心?”有人笑骂。
纪晏灿赢了不少,他这个大半夜被叫过来的人讨个彩头应该不过分吧?
乌晴也的思绪飘得有些远。
“那个,纪总。”
回过神,乌晴也已经开了口,他停顿了下,见没人说话也无所谓他,自顾自地继续道:“上次和你说了,想要四方签个人……”
纪晏灿没有说话,旁人到把话茬给接了过去,谈黎不在意刚刚被乌晴也忽视过去,“乌先生是经纪人?”
“导演。”纪晏灿帮他答。
众人恍然,小导演求纪晏灿帮个忙倒是件跟正常的事。
像乌晴也这种名字他们都没听过小导演不值一提,况且拍出来的片子有可能还是四方砸钱投出来,说到底,没什么话语权。
“导演吗?拍过什么戏?”相比之下,魏姜要对他很感兴趣,大眼睛眨巴着,他的态度微弱的产生变化,乌晴也自然能够感觉到。
乌晴也不太喜欢这样的眼睛,怼着镜头拍都没戏,有时候他难以理解纪晏灿的品味。
他静静地站在一边,什么话都没有说。
众人突然发现,这人从进来到现在除了纪晏灿谁都没搭理。
魏姜不爽,从他进来时就觉得不爽,这个嘴角下撇的男人满脸写着轻蔑,从始至终没有正眼瞧过自己,不就是看不起自己,所以也不愿回话
魏姜知道纪晏灿好说话,跟他以前了解的金主都不太一样,平常跟纪晏灿耍些小脾气、作一作都是无伤大雅的,纪晏灿乐意奉陪。
“哥哥,我渴了。”
“嗯?”
两边的小圆桌放着倒好的酒,伸手就能够到。
“不想喝酒。”魏姜撒娇道。
“那喝什么?”
乌晴也莫名,他发现自己引的话题被岔开。
“白开水。”魏姜转头道:“乌导,能麻烦给我倒一杯水吗,吧台那里有,我想喝热的。”
“哈。”乌晴也发出一个短暂的气音,皱着眉,仿佛不能理解他的话。
他心中已经做好了一个决定,大不了就让甘浑签自己的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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