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不知道从哪天开始,纪晏灿就没再见过这样的场面。
“你昨天不在深市?”
“嗯。”
宴羽月心里愉快了些,纪晏灿没能立马看她是因为不在深市的缘故。
“出差了?”
“不是。”纪晏灿顿了下,“去见乌晴也了。”
这个名字宴羽月再耳熟不过,台风过境那几天,纪晏灿在泗市大动干戈,说是有个小明星当时被困在山里,毫无音讯,他新鲜劲儿没过,怎么都要将人找到。
起初宴羽月也以为是纪晏灿的新鲜感,但是后来她知道被救出来的还有乌晴也,纪晏灿一切失控的原因都有解释。
宴羽月有控制,她知道纪晏灿不喜欢自己去过问他的事情,所以他们之间的对话很浅,点到为止,连试探都不见得有。
纪晏灿能略猜到宴羽月心里的想法,他提起乌晴也有故意的成分在。
“妈妈,你没有那种感觉吗?”他话锋一转。
“什么?”
“晏灿和晴也,名字都那么般配,怎么会不在一起呢?”纪晏灿转过身朝宴羽月是笑着说的。
“谢谢你和他给我取了这名字。”
宴羽月呆滞,一时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早点明白了一件事,我不想让他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宅子里。”
纪晏灿走后宴羽月觉得有些冷,她慢慢挪动到床边,将刚刚打开的窗户合上,她看见了楼下站着的两个人,但此时她没有心情再去关注。
当年如果纪正平愿意同她低头,她会怎么样?但如今再想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纪晏灿从宅子里走出来,便看见一位不速之客。
裴商的怀里也抱着一束花,来看谁不言而喻,比纪晏灿刚刚带来的那束花还要艳丽些。
都知晓宴羽月的喜好,她喜欢漂亮华而不实的东西。
“这大概是过了快二十年后,我们第一次在老宅见面吧。”
裴商的开场白挑不起纪晏灿的兴趣。
“噢,这么久了啊。”
纪晏灿的车就停在前边,他知道自己待不久,他大步迈过去,留下裴商一个人在原地。
【作者有话说】
到底因为什么审核过不了,能不能指一条明路,我快疯了!
第94章
纪晏灿的下午茶是定了一个星期的,此处的戏份拍摄结束,甜品店正好也停送。
那家甜品店的各个品种大家伙都快要尝完一遍。
不过每次乌晴也吃的都是巧克力榛果的小蛋糕,别的新奇夺目好看的小甜点,他见到时也会多看几眼,面上犹豫,可最终还是选择拿了他常吃的口味。
乌晴也鲜少去尝试新事物。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乌晴也是个很长情的人,喜欢的食物、喜欢的电影还有包括喜欢的人,他都可以持续很久很久。
寇超怕乌晴也觉得腻,又送来了杯拿铁。
因为今天这边的戏份结束了,所以收工的比较早,已经在收拾设备,过会搬回车上。
寇超跟乌晴也对了下后续的时间安排。李朗还需要去影视基地的绿幕棚补拍几场戏,那个得提前预约,以防和别的剧组撞上。
当初特意为《偃师》拍摄而搭的内景倒是想用就能用,目前不对外开放,陈设一类都是保密阶段,等到《偃师》上映后,搭地内景再会出租给其它剧组,时间久了,渐渐也能够回本。
正事说完了,寇超看乌晴也低头吃着蛋糕,一时嘴快:“他们说这是沾了路天宇的光,分明就是因为乌导您好吧。”
说完寇超就后悔了,马屁拍到马腿上去了。
乌晴也没在意,反问:“没人觉得是因为我的缘故吗?”
“没没!绝对没有,你不用担心。”
“担心什么?”
“没人会觉得你跟纪总有什么关系,他们上次都觉得因为路天宇走了所以纪总才没有露面。”
乌晴也不知道他们是太敏锐了还是太迟钝了。
“我和纪晏灿……”
“嗯?”
寇超心想乌导终于打算跟他聊聊自己的八卦了,但报了个人名后就停下了,勾得他心痒痒。
“我们俩就算站在一起,面对面说话,也无人会误会我们得关系吧,的确不怎么配。”
“啊?”寇超终于品出了些许不对味的地方,乌晴也并不是担心跟纪晏灿传出一些谣言。
“没有!我一直都觉得您跟纪总之间天造地设!”
主要寇超上来就撞见两个人从厕所里同一个隔间出来,从那之后潜意识里就觉得二人有一腿,根本无法用客观目光去看待他俩。
“不是,算了。”他突然嚎一嗓子,乌晴也诧异,四处张望了下,好在没人关注他这个导演。
纪晏灿那天离开之后,乌晴也当天给他回了一张照片,是傍晚时的剧组,夕阳穿过枝叶罅隙,林间掩映的余晖,石阶上的绿毛青苔似乎会呼吸。
乌晴也有个相机,平常会随身带着,一些电影用不到的片段,乌晴也觉得好看都会用相机拍下,留作纪念。
这是他第一次同纪晏灿分享有关剧组时的所闻。
他也不期待纪晏灿的回复,只是他少有的分享欲总算敢光明正大发送给纪晏灿了。
剧组里,有些演员的戏份陆陆续续杀青,除去几个主角。
乌晴也给众人放了五天假,他跟寇超一块先飞回了深市。
回到深市后,乌晴也看到了当地新闻媒体最近都有关注的一件事,应该是他认识的那个谈黎这两天要结婚了。
想起对方那副花花公子的做派,很难将婚姻同他划上等号。
同他共同走入婚姻殿堂的女方家庭同样能叫上号,说通俗易懂点,大概就是两家的一场商业联姻。
乌晴也这次回深市同样还有件事,他当初放了不少东西在工作室的杂物间里,这几天他打算找到。
这些年乌晴也就喜欢一股脑儿地把一些东西都放进U盘里,他光把用过的U盘找齐就花了半天。
找到自己想要的内容后,乌晴也将那些整理到一个新文档后,重新看了一遍他觉得新奇,而且还让他想起了些其它事情,等拨通了纪晏灿的电话他才反应过来。
显示对面已经接通,乌晴也不好再挂断:“喂。”
纪晏灿那边声音震耳欲聋,乌晴也将手机拿远了些。
过了片刻,纪晏灿应该是走到一个相对比较安静的地方,“喂,还在吗?”
“嗯,你在哪?”
“这算是查岗吗?”
“……不是。”乌晴也是想去找他,但他那么问的确有些查岗的意思。
“谈黎的单身夜派对,有点吵。”
乌晴也突然想起明天就是谈黎举行婚礼的日子,他有些好奇:“你明天会当伴郎吗?”
“不会。”纪晏灿答得很果断。
“有事?”
“嗯…也不算有事。”
纪晏灿换了个问法:“今晚的派对要来玩吗?”
乌晴也想象了下轰趴的场景,谈黎的单身夜应该只会更恐怖,想了想,他还是道:“来吧,你把地址给我。”
地点在谈黎名下的一栋别墅。
纪晏灿应该是掐着点,乌晴也刚到门口,便看见对方从里走出来。
现在纪晏灿的身上味道就不好闻,香水、化妆品、烟酒的味道杂糅在一起。
“好玩吗?”
“就那样。”谈黎就是想放纵,怎么疯怎么来,跟好玩属实沾不上边。
“既然来了,想见识见识吗?”
乌晴也犹豫两秒后点头,“来都来了,跟他说声新婚快乐吧,毕竟之前也见过几回。”
进去后一眼便看见在人群中心跟辣妹贴身热舞的谈黎。
一曲结束后,接过旁人递来的一杯酒,紧接着一饮而尽。
“他这样,明天能清醒地出席自己的婚礼吗?”乌晴也顺手拿了杯颜色好看的气泡酒,抿了口,咂咂舌。
“我认识他这么久,没见过几个人能够喝过他。”
这句话的含金量极高。
谈黎应是看到纪晏灿,所以朝这边走来。
“乌导?”
谈黎又看了看他身旁的纪晏灿,虽然脑子晕,但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当下了然。
花开花落,这么多年,纪晏灿身边这人他都见过好几回了。
“谈总。”乌晴也想了个不会出错的称呼。
“你叫我黎哥,就行了。”谈黎不知道二人之间还有着叔叔侄子的戏码,他大乌晴也七八岁,对方叫他声哥再正常不过,压根没注意到纪晏灿似笑非笑的神情。
乌晴也没喊,“刚听说你要结婚的事,也没有准备礼物。”
“早说你在深市啊,我一定要给你寄一张请柬,不过也没关系,你明天跟晏灿一块来就行,也不耽误事儿。”
“恭喜。”
谈黎摆摆手,“进入坟墓没有什么可喜的。”
“你们先玩,恕招待不周了。”
他跟个花蝴蝶一般,又飘回到游戏场中。
“今晚这派对大概得多久?”
“得通宵吧。”
乌晴也面露难色,他嫌吵。
“不想待了?”
乌晴也一向不喜欢这种玩法,自然没兴趣,他点了下头。
纪晏灿如今收了心,况且乌晴也就在他眼前,他更希望待在只有两个人在的空间。
“拿走吧。”
“可以吗?”
“你看派对的主人想管我们吗?”
乌晴也进去没一会儿却贪了好几杯,二人都喝了酒,现在等着纪晏灿的司机过来。
“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两天,剧组放假,后天回组。”
“明天谈黎的婚礼去吗?”
乌晴也摇摇头,他跟谈黎的私交一般,没必要。
“找我有什么事?”
“不能单纯地想见你?”酒精会让人胆子变大,乌晴也觉得自己学会了欲擒故纵。
纪晏灿嗓子发出一声闷笑,“原来如此。”
“没什么事。”乌晴也低头又抬头,“就是突然想问你,你为什么会这样。”
“会哪样?”
“对我现在这样。”
“现在问会不会太迟了点?”
纪晏灿的转变让乌晴也无措,所以会下意识地逃避。
“因为在泗市那回我要死了,你觉得我很重要。”
想是一回事,但问出来的羞耻度要更高点了。
纪晏灿却久久没有说话,让乌晴也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问的这么直白。
就像高傲如纪晏灿,哪怕他是在追自己,但却逼着自己开口表述他在追自己,他从不轻易落下风。
“你是很重要。”
很轻的一句话,乌晴也每个字都听见了。
“问都问了,怎么不敢看我了?”纪晏灿一只手捧住乌晴也的半张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泗市吗?”
“更早点吧。”
在老宅,纪晏灿恍然,他原来重要到自己都不舍得折他的翼。
他对乌晴也的感情成分很复杂,不单单是用爱就能概括的,一个本质凉薄的人,在另一个人身上倾注了自己都不曾发现的感情。
他同乌晴也从来无法做到既往不咎,那些都是他会去爱他的契机。
纪晏灿原本只是捧着他的脸,但是突然并拢,搓弄了起来。
乌晴也想拍开他的手。
纪晏灿无所谓,手还是附在他的脸上,看向远处,“车来了。”
司机将车停在一旁。
“是送你回那个小区?”上了车,纪晏灿漫不经心地问道。
乌晴也本想应下,但对方那副轻松拿捏劲儿让他一股邪气涌了上来,他故意歪了歪身子,往纪晏灿的身上靠,用着只有二人才能听到的音量。
“晏灿哥,我想跟你回家。”
乌晴也想,自己好像真的学会了欲擒故纵。
心中正暗自窃喜,全然未发现纪晏灿的眸光变暗。
第95章
纪晏灿只是大他八岁,乌晴也喊他一声哥好像才是对的。
不过好像一开始就没有喊哥哥的机会。
还是因为今晚谈黎突然提起,乌晴也起了顽劣的心思。
他想看看纪晏灿会有什么反应。
见纪晏灿没有任何表示,乌晴也觉得没意思,他的脑袋本来就是虚靠在纪晏灿的肩膀上,稍稍离开,便听见纪晏灿对司机报了一个地址,“直接回那。”
乌晴也同样熟悉,纪晏灿住的那套房子。
“不是。”他出声制止。
“不是什么?”
纪晏灿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不是你说要跟我回家的吗?”
司机自然听从纪晏灿的吩咐。
“我开玩笑的。”
“乌晴也。”
纪晏灿喊他名字的嗓音微沉。
乌晴也还未意识到自己在玩火,车厢里的灯光并不明亮,朦朦胧胧,他眼里纪晏灿从始至终反应都很平淡。
其实乌晴也有点想念纪晏灿家里的大床,柔软且有弹性,人躺上便能陷进去,后天他又要到影视基地,想来住的也不会多好。
这么想,乌晴也倒是慢慢放松了下来,睡一晚也无大碍。
停车位离专属的电梯没两步路,电梯一路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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