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局KOP打得相当惨烈,十分钟丢掉十来层塔皮,简直像是虐菜局,看得直播间的观众都直呼KOP打假赛。
休息十分钟,陈青蓝比赛痛快前放了水,现在说什么都不去上厕所——他都对赛场卫生间有ptsd了,许嘉欣要去,还拉上苏子邈。
陈青蓝感叹:“我七岁的时候就想问的问题,没想到现在还有机会提,你们女生为什么总是结伴去上厕所?”
齐小茗:“屁话多的男人命短。”
陈青蓝:“被茗茗排挤是我这种阳光开朗的男孩的命运我了解。”
苏子邈等着许嘉欣抽完纸:“青蓝你知道的,上厕所是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
谢葭已经自行理解:“所以需要一个人在外守着?类似部落轮流守夜?”
苏子邈:“是这样的吧。”
陈青蓝摸下巴:“那我怎么不需要?”
许嘉欣卷走一半抽纸:“所以你被章鱼哥囚禁play咯。”
陈青蓝看向他谢哥,见他连连点头,显然是完全认同了。
才十来分钟,许嘉欣和苏子邈走出来的时候,发现和章鱼哥居然如此有缘到梅开二度,有幸亲眼得见他和梁建人并肩站在一起洗手。
见到她们俩,梁建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脸嫌恶:“我说这里怎么这么臭。”
章鱼哥轻蔑地哼了一声。
弱智吧这是,苏子邈无意理会,她光看见这男的都恶心。
许嘉欣洗着手,听了这话倒是也一愣,转过身满脸震惊地问:“怎么,你俩拉裤裆了?”
她说完,也不管对面两个人骤然阴沉的脸色,挽着苏子邈走开,没走出两步,就用自以为的小声说:“怎么跟厕所固定NPC似的,我靠论坛来真的,他不会真的肾虚还男女通吃双插头吧,谁家健康男士打几十分钟游戏放一次水还拉裤兜啊,这老了不得挨护工嘴巴子。”
真是人就该貌相,虚假电竞圈实际肾虚群。
“啧啧啧,真係生得丑玩到花。”
许嘉欣如此评价道。
生得丑玩到花兄弟上把已然非常不顺,第二把出于可能被打击报复的考虑,许嘉欣本着先下手为强的原则,果断掏出自己的拿手好戏云霄仙子,配合本就出类拔萃的中下两路,开局对KOP的中下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陈青蓝甚至半场就开始开香槟:“这把麦克风会不会放出去啊,会的话有些话人家就不讲咯。”
苏子邈谨言慎行:“姐妹劝删。”
齐小茗嗤笑:“嘴长在你身上,你爱说就说,想被敲掉哪颗牙就被敲掉哪颗。”
许嘉欣截获一个惊慌失措的前队友,残忍搏杀之后嘎嘎大笑:“心态崩咯。”
只有谢葭对他们的深仇大恨并不十分了解也不那么关心,他关注的只有:“撤一下,来个人跟我一起推塔,剩下的往上野区靠下,凤凰快刷新了。”
他的掌心都在微微发烫,虽然第一把胜德宛如儿戏,但这是ESPL的决赛,他心中没有一丝小觑,甚至隐隐为队友的漫不经心焦虑,大意就会失荆州,提前庆祝往往中道崩殂。
幸运的是他的队友并不是一兴奋就像大猩猩一样大呼小叫操作变形的庸人,而是一边讲笑话一边秀绝活的绝活姐们,在指挥下很快镇定下来,因此第二把在水晶爆裂的声音中迎来了光辉的结尾。
第三局,JLD打得尤其艰难,拖了近三十分钟,最终以许嘉欣带着陈青蓝天神下凡一脚抢到凤凰打破僵局,紧随其后的齐小茗千军万马之中精准制导直取ADC项上人头,弹幕都被秀得头皮发麻,男解说声嘶力竭,谢葭输出打满,任彻底被打崩心态的KOP中单如何不甘垂死挣扎,也已经是无力回天,让二追三毕竟不是一般人所能成。
赢了。
谢葭盯着显示屏发呆,镜头已经第一时间对准了他这张比水晶更光辉的脸庞,要从美貌与实力并重的Jia选手这里得到一些话题。
Jia选手看起来非常恍惚,他甚至没有第一时间站起来和他的队友拥抱,险些令JLD上桌吃饭第一天就产生“ESPL冠军队伍面和心不和”的新闻。
但并没有,因为第一时间站起来欢呼的陈青蓝选手在和Heart选手尖叫两秒钟之后,就一把扑过来,将陷在电竞椅里沉默着的英俊ADC拉起来,给了他一个并不过分的浅浅拥抱,并拉住他的袖子,让他和队友走在一起。
这是一次彻底的,压倒性的胜利,事实上,谢葭胜利过很多次,但是他上一次纯然带来喜悦的胜利,是在好多年前,他举起一个象征着天赋的羽毛球奖杯。
但那一次,他身边并没有人,只有几双并不服气的,和他一样稚嫩茫然的眼睛。
但这一次,他是被几个队友连推带搡,欢呼雀跃着簇拥到奖台上的,她们嚷嚷着“发什么呆呢”“完了谢进中举”,陈青蓝扑上来就要掐他的人中,手摸上来只碰到他鼻梁,随即就像被火烫了一样飞快地缩了回去,他的眼睛湿漉漉的。
“哥!大喜的日子你可不能出事啊!”
就像耳中水倾倒出来,一切突然有了实在的声音,谢葭这才舒展眉目,朝他轻轻抿出一个笑容,以他的美色和不苟言笑,这个笑容就像是夜中昙花,被摄像机和爱慕者的眼睛诚恳忠实地记录下来。
“我们是冠军。”
【作者有话说】
19岁浅拿个甲级联赛冠军
别问为什么作为主角攻谢哥总是看起来比茗茗捞一点,他要分神钓对象,茗茗都是被钓,无知无觉拔刀自然神(?)
第37章
ESPL得胜之后,JLD仍然面临着晋级赛,EPL的名额有限,他们必须参与EPL的保级赛,并在其中获得倒数第一之外的成绩才能顺利晋级,倒数第一则成为那个心碎嘉宾离开现场。
这说不上太难,就是机会太过珍贵,战队要是没打出成果就得砸钱养着,虽然这个成本比砸个EPL俱乐部再买个名额低多了,但还是有很多战队中道崩殂。
陈青蓝抱着奖杯,摸了又摸,嘴角咧出脸颊,假惺惺地说道:“真怀念那个ESPL能晋四个的年代啊,逆元二队太可惜辣。”
许嘉欣一把抢过:“你抛光呢,也给我摸摸。”
两个人转眼间就要在车里搏斗,被谢葭颇为无语地一手摁住一个,固定成了抱着金奖杯的年画娃娃。
苏子邈举起手机一脸慈爱:“欣欣青蓝抱住了,我给你们拍照。”
齐小茗比较关注实际的东西:“发多少奖金?”
詹湛想了想,“不确定,我问问老板。”
“对了,”齐小茗迟疑着,她不应该问,不过这时候她毕竟是她,大不了吵一架跑路,“老板那边是什么意思?”
此前梁建跑路让他们相当心灰意冷,甚至有一轮游的念头,和JLD签的也是一年短约,违约金算不上太高,如果JLD老板和他一直以来展现得那样资金短缺,今年有收手跑路的打算,他们大概率会被打包丢给别人。
说实在的,去哪里不是去,这么冒昧地问一句,也是因为真的有点感情,詹湛不大懂游戏,他们这几个选手都算是老板点头收留的。
说到这个话题,谢葭也不由得十分在意,其实这些天他有想过,不用花多少钱投入,只要资金链不断,他觉得穷着也不是不能打。
设备都有别墅也在,最怕的是留下他们又辜负他们的青春,电竞选手没几年青春好浪费,百万千万年薪也是高强度训练比赛换来的,就算是被拆卖,提前说好也算好聚好散。
詹湛摇摇头:“得等,老板现在还在考虑,有好消息我第一时间告诉你们。”
扁平化管理的好处就在于没有复杂的管理层,战队经理虽然巧舌如簧,但的确没几个坏心眼。
谢葭有些失望,但想到那个万年不露面的老板已经在“考虑”,他又觉得有些轻松。
要说起来,一开始他对JLD老板的好感最大,他极其肯定谢坤一定用了一点手段把话传过去,但JLD的老板却始终没有采取什么措施,任他首发打了一把又一把,直至甲级联赛冠军,单凭这一点,谢葭认为自己是应该心怀感激的,表姐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必要为了道谢去打扰对方,因此他也全力以赴地投入每场比赛,希望能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诚意。
在这种情况下,谢葭并没有他想象得那么期待去离开这个“跳板”,到所谓的新平台上去。
林芋仔细听完了他的话,思考了片刻:“我觉得你这个想法也很好。”
谢葭:“但是实践价值不高。”
林芋耐心地回答:“不是这样的,小葭,如果你对这份职业的要求是挣钱,那目前的确实践价值不高,但是如果你对这份职业的要求是功成名就或者找到人生的定位,那我觉得留在JLD是大有可为的。”
谢葭迟疑着:“功成名就?”
林芋:“是的,如你所见,你和其他四个队友在今年转会期之前没有续约的话,就会成为自由人,但显而易见,JLD最珍贵的东西就是你们五个人,你们老板哪怕要卖,应该也最害怕失去你们五个,没有明星选手的战队卖得出什么价格?”
谢葭认同:“的确。”
林芋沉吟片刻,才说:“但如果我是你们老板,我现在的最优解就是融资,他手里毕竟没有长约,一旦你们离开,就算进了EPL也只有一个名额空头,算了这个不谈,你们的比赛我都有看,我认为,无论是从商业价值来看还是战队自身的潜力都是相当不错的,你们之中唯一比较薄弱的辅助...从你的表现来看,你们相处得很融洽?”
谢葭没有否认,他想起陈青蓝摸他鼻梁的那一下。
林芋:“他也是个有潜力的孩子,以你的能力,进大战队并不是问题,问题是你在他们身上能不能找到这种感觉。你不缺钱,小葭,但是如果你加入VH或是红霓,你将绝对无法超越符玉,一个队伍并不是依靠各自发光的明星选手成功的,VH那些人已经被打磨精美到了上限,可是你还没有,你的队友还没有,你不能和一群不会再进步的人并肩作战,输给对手固然可怕,被队友掣肘则是可怜。”
XYX的符玉选手现在也是所有ADC头顶可怕的阴影。
她对齐小茗的评价也很高:“她现在才十八岁,如果她再早生一点,我可就不用听人家说什么函国的敏莉选手有望追赶我了——Tea可不会四大皆空。”
最后,她声音里带着一点谈生意时的官方笑意:“对了,如果你的老板有意,我可以开出一个合适的价码。”
合适的价码,谢葭挂断电话,沉思了一会儿,他拨通了一段难以忘记的号码。
“喂?今天晚上我有空,可以,我八点到。”
七点四十五分,一辆兰博基尼大牛停在一家日料门口,两个西装革履的男子从上面走下来,一个显然精心做过发型,头顶三七分侧背头,发丝根根精神,衬得二十几的人活似四十,一个长得生嫩,一脑袋说不上绿也说不上蓝的微分碎盖,唇红齿白,捏着杯x百道,像个穿错衣服的非主流学生。
非主流下车,一边转头看自己屁股上有没有褶,一边滑动手机给了五星好评,嘴上还唏嘘道:“魔都就是魔都,三十块打到兰博基尼你敢信?”
三七分叹了口气:“我好紧张你懂吗?换了十年前有这种事我尿都得吓出来,你扪心自问,你就一点也不紧张吗陈青蓝?”
陈青蓝还在吸溜奶茶,截图兰博基尼给他哥看。
陈青蓝:哥,看兰博基尼
谢葭:?
陈青蓝:打车打到的,帅不帅?我和詹湛在外面吃日料,哥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谢葭:我也在外面
谢葭:先不聊,我有事
陈青蓝悻悻收起手机。
“冷静詹宝,你要不然现在去尿一个,我好歹也是参加过猫拳年度盛典的好吧,虽然一个奖没拿着。”
詹湛哼一声:“我出门前就尿过了,没关系,我也是推销过百万豪宅的男人。”
两个人打着卦走进店内,陈青蓝不大适应地摸着喉结处的领子对前台说道:“我姓陈,我找辜先生。”
前台对他微笑,心里却暗暗吃惊他的年轻:“好的陈先生,您跟我来就好了。”
陈青蓝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紧张的,但是他就是这种表面和实际都相当心大的人,“问题是人家住的x臣一品欸。”
詹湛呼吸急促:“以我的能力咬咬牙,难道就当不上那里的保安?”
前台把他们带到八号包厢门口,看着上面金粉描边的“八”字,想到这个商圈里这个位置的店面一年的租金,陈青蓝屏息凝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台推门的手。
这扇门,就像他初二时推开的那扇积着灰尘的网吧门一样。
它将会带他,进入另一个世界。
“你来了?吃饭了吗?坐下看看有什么爱吃的。”
谢葭推开门,目光先是停留在那张圆形的饭桌上,这个包厢能容纳十二个人同时用餐,而他的生理父亲定下这个包厢,在桌子上摆上二十多道造型精美的菜肴,从没想过父子之间,或许只需要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和不到五十公分的距离。
因为谢坤就是这样的人。
随后谢葭关上门,坐在离门口最近的一把椅子上,他望着对面那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说:“谢谢,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爸爸不能找你吗?”谢坤毫无疑问是英俊的,人到中年甚至有了几分慈和的样子,只是眉头之间一道深深的竖痕表明他绝非随和的人。
谢葭不想浪费时间兜圈子:“你不是那种人,你想让我做什么?”
谢坤哼笑一声:“我叫你做什么你会听吗?从小到大我为你费了多少心,你要打羽毛球,我给你请了最好的教练,你要参加竞赛,我托人找老师,你要出国,我上上下下打点,你有一次懂我的苦心吗?”
这些话谢葭听过无数遍,总是将他的脊梁压得一弯再弯,让他一再做出愚蠢的事,但现在,他只是冷淡地问:“你到底有什么事?”
谢坤神色微变,他当然知道儿子翅膀硬了,但他积威多年,再也没有能弯下腰的柔和谦卑:“你是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24/76 首页 上一页 22 23 24 25 26 2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