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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秀是病人，肖知瑾将闻秀送到了寝室楼下，嘱咐道：“你房间很干净，不要一直折腾，今天早点睡，不要想其他杂事。”
“好，我听你的。”闻秀说道。
肖知瑾目送着闻秀进去了。
回去的路上，肖知瑾终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上帝不会给人太过完美的人设，闻秀智商虽高，但这种高智商人士在其他方面的成长可能就没那么好。
况且，闻秀父母离世时，闻秀才十四岁，她还那么小，她本就不懂得情绪，更没办法处理自己的情绪，与闻秀重逢以来，肖知瑾觉得闻秀越发依赖她了，像是多年压抑的情绪在释放，热烈且让人不知所措。
是啊，目前在闻秀身边的人只有她一个。
要想解开心结，恐怕还是得回X市一趟。
肖知瑾又想起来何姗，自从那之后，何姗再也没来找过她，回X市势在必行，不仅是为了闻秀，也是为了了结她的事情。
肖知瑾到公寓后，发了消息问闻秀：“我到了，你在休息吗？”
闻秀没有干别的事情，果然是秒回，回到：“在。”
“那你好好休息。”
手机另一端的闻秀正坐在书桌前，她不知道做什么，于是拿了本书来看，对她来说不需要太多思考也是一种放松了。
闻秀过劳晕倒的事情自然传到了在外出差的院长耳朵里，也意识到他把闻秀逼得太急，于是给她少安排了很多任务，大多是帮忙批改作业之类的简单任务。
肖知瑾的学习也并不轻松，她打算做舞者，练习室不可少的，她天赋不错，又刻苦，江老师开始重视起她，平日里的训练增多了。
虽然两人保持着联系，但仔细算下来也快一个月没见了，Q市彻底步入了冬天。
肖知瑾刚从练习室出来，就听到有人喊道：“快看，下雪了。”她顺着楼梯间的窗户看过去，大片大片的雪花从空中落下来。
肖知瑾很久没见过这样大的雪了，X市地处南方，很少有大雪天。
她今天出门走得急，也没看天气预报，没带上伞。
路上来往的行人，有人撑着伞，也有人戴上羽绒服的帽子，蒙着头往前走。肖知瑾正在考虑要不要像他们一样，直接往公寓赶。
忽然间，肖知瑾看到一个瘦瘦长长的身影，撑着一把黑色大伞向她走来，黑色的伞面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那身影一步一步的走着，慢慢走近了，来到了肖知瑾面前。
肖知瑾被笼罩在了伞下，伞面微微倾斜，上面的积雪顺着伞面滑落到地上。
看到眼前的人，肖知瑾不自知的喊道：“闻秀。”
第92章 心动
“你怎么过来了？”肖知瑾呆愣愣的看着闻秀。
不得不说，闻秀现在衣品好了很多，穿着长裤的黑色羽绒服，带着围巾，全是捂得严严实实，看上去早已习惯了Q市的冬天。
唯一有破绽的是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正撑着伞，被冻得通红。
肖知瑾伸出手捂住闻秀那只手，冰凉的感觉顺着手传达到心里，肖知瑾看到闻秀好像笑了下。
“她们说，初雪这天是个好机会。”闻秀的手被捂暖了，被寒风吹冷的眉眼也渐渐化开，肖知瑾看着她的唇又动了动说：“我怕你没带伞。”所以她难得抛下了其他，随心而动，来到了这儿。
肖知瑾抬着头看着闻秀，也笑了，闻秀哪懂什么机不机会的，她只会从实际出发。
闻秀的手暖了起来，肖知瑾的心也像注入了一汪热泉。
她没法否认她现在的心脏正在为眼前这个人跳动着。
或许很久之前就已经为她跳动着了，只是太过习以为常，所以她总以为那不是。
“我...”肖知瑾不想其他杂七杂八的了，她只想告诉闻秀自己的想法。
闻秀却没理解到她的意思，说：“我听了你的，试了很多家店，有家很好吃的小火锅，我们去吃吧。”
“好。”肖知瑾不是闻秀，没办法那么坦诚，错过了机会，她没能说得出口。
两人并肩走着，路上都是行色匆匆的行人，没带伞的人身上都多少积了些白雪。
“下次记得带手套，等下手上生冻疮了怎么办。”这还是肖知瑾第一次经历Q市的冬天。大雪纷飞，不一会，路边上的没人走过的地方就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好。”
闻秀带着肖知瑾来到Q大的食堂，居然是二楼，肖知瑾还没来过。
和一楼的大多是窗口不同，二楼食堂则是一家一家的小店。闻秀带着肖知瑾到了那家店，让肖知瑾坐位置上等她。
肖知瑾感觉很奇妙，以前通常都是由她来和别人交涉，但现在倒是反过来了。
食堂有供暖，很暖和，肖知瑾在等着闻秀过来，坐了一会就觉得热了，她将外套脱下，放在凳子上。闻秀点好单，向肖知瑾走过来。
闻秀也觉着热，将围巾、羽绒服一一脱下，肖知瑾这才看到闻秀里面就穿了件短袖。才觉得闻秀会照顾人的肖知瑾瞬间明白了闻秀还是那样，对于日常中的穿着都没那么在意，亏她还觉得闻秀的衣品变好了，原来只是外套遮住了一切，看身材和气质撑了起来。
室内缓和，闻秀的手也不红了，慢慢恢复了日常时的颜色。
肖知瑾口干，她还没完全适应Q市的气候，闻秀在这待了四年，她倒是很习惯。
店内兼职的学生将小火锅端到桌上，两人调了个蘸料在那吃着火锅。大概是下雪天和火锅很配，刚来时还没什么人，两人坐定后，陆陆续续的进来了不少学生。
肖知瑾和闻秀安安静静的吃着，边吃边说些话。
“你怎么知道我在学校的？”闻秀没问过她课表，更不知道她在哪上课。
“上次晚上碰到你，也是在周四。”闻秀说道，她记忆力很好，“你们学校训练室都在那栋教学楼。”
那个教学楼只有一个出口，闻秀卡好点过来，自然而然能碰到肖知瑾。
和她们这座的安静氛围不同，隔壁桌异常的欢乐，肖知瑾听到她们在讨论跨年夜该怎么过。
肖知瑾这才注意到已经到十二月了，又将迎来新的一年。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闻秀和肖知瑾出去时，雪已经积了厚厚一层，这还是肖知瑾第一次见这么厚的雪，她不免有些兴奋。
她走到花坛边上，蹲下身，用手捧起一小堆干净洁白的雪。闻秀在她身后替她撑着伞，听到肖知瑾说：“闻秀，你还记得吗，小时候X市也下过一场大雪，我记得有户人家门口堆了个超级大的兔子。”
“我记得。”闻秀说道，那年是雪灾，X市的雪下的特别大，那时候闻道友就带着她们出去堆雪人，在广场上，看到有家自建房的门口堆了个很大的兔子。那时候闻秀的体质很弱，李晓梅不让她碰雪，所以她是看着她姐和肖知瑾在那堆雪人。
闻秀也蹲下了身，宽大的黑色雨伞将两人罩住，两人一起缩在了这小小的天地里。
肖知瑾徒手捏了一只小兔子。
“像不像？”肖知瑾将小兔子拿给闻秀看。
闻秀点了点头说：“像。”
肖知瑾听了很受鼓舞，打算再做一个，她将做好的那只放在花坛边上，又抓了一团雪。闻秀在旁边看着，突然觉着有个不知名的力量从伞上传来，闻秀原以为是风，手上又使了点力。
却发现没用，越发不对劲起来。
伞被掀开了。
闻秀转过头往后面看，那人看到她一脸惊慌，立马道歉道：“闻..闻师姐，对不起，对不起，我还以为有人不小心把伞落在这了，不知道有人在这，对不起，对不起。”
肖知瑾听到声音，也转过身来，手里还捧着自己做的兔子。
闻秀记忆力不错，对这个人有点印象，好像是来参加冬令营的，她不会寒暄，也多问，说：“没事。”
女生看上去十分歉疚。
肖知瑾见她这样，对她说：“我们在玩雪，没注意时间，所以在这待得久了点，你也是好心，不用在意的。”
女生看上去好受了点，指着肖知瑾堆出来的小兔子说：“哦~你堆的是...小狗吗？好像啊。”
肖知瑾笑容微微一僵，很快恢复如常，向闻秀看去，闻秀偏过头去，没敢看肖知瑾。
肖知瑾回应到：“算是吧，随便堆得，不是很好看。”
女生继续夸道：“我觉得很可爱啊，挺像的。”
“知瑾，我们走吧。”闻秀牵住肖知瑾因玩雪儿变得冰凉的手，带她离开。
女生大概也知道闻秀的性格，在她们身后说：“闻师姐，再见。”
闻秀没理，反倒是肖知瑾转过身对女生摆手示意。
第93章 距离
“我送你回去。”闻秀说道。
“我自己回去吧，你等下还要返回，到时候雪肯定更厚，又是晚上，摔到了怎么办。”肖知瑾拒绝道。
“那我住你那。”闻秀说道。
“......你还真不客气。”肖知瑾说道。
“那你住我这。”闻秀又说道，她给了肖知瑾两个选择，无论是送与不送都会担心，那不如第二天早上再回。
肖知瑾意识道，闻秀的思想是不是还没改变，她该不会觉得和小时候一样两个人一起睡很平常吧？
要是在之前倒也还行，但现在肖知瑾自己也......
闻秀确实没想到这层，即使她了解到了一些两性知识，但她清心寡欲的，轻易也不会想到那上面去，在她眼里并不觉得两人一起住有什么不妥。
肖知瑾沉默了，闻秀问道：“怎么了？不可以吗？”
肖知瑾觉得自己有必要和闻秀说明：“闻秀，你要知道，我们需要保持一点距离。”
“距离？”闻秀看上去不是很明白，说：“我没有离你很近。”
肖知瑾想说不是这个意思。
闻秀继续补充道：“从时间上来说，我们也有快一个月没见了。”
“可是，闻秀，你说过你喜欢我，这种情况下，我们住在一间房里不太好。”肖知瑾解释道，她脑子有些乱，总觉得不应该这样。
“好吧，我知道了。”肖知瑾给出了理由，闻秀没有再纠结，她继续说道：“那既然这样，我送你回去，你不要拒绝了。”
肖知瑾拗不过闻秀，还是答应了。
两人沿着行人踩出来的道路慢慢行走着，闻秀看到有人走着走着就捏了一个雪球丢到自己朋友身上，很快那群人就闹做了一团。
欢乐总是会传染的，闻秀看着他们也心生愉悦，她忽然想起之前吃饭时，隔壁桌的谈话。
“知瑾。”
“嗯？”肖知瑾缩着脖子，转过头看着闻秀，闻秀觉得有点可爱。
“跨年夜，你有安排吗？”
“暂时还没有。”肖知瑾埋在羽绒服里的那张小脸笑了笑，闻秀又听到她说：“你这是要邀请我一起跨年吗？”
“嗯，我想和你一起跨年。”闻秀发出了正式邀请。
“我想想啊。”肖知瑾头转了过去，没有克制住自己的笑意，闻秀也不急，等着她的回答。
“我那天确实没什么事，那我们一起跨年吧。”
两人走着走着就到了小区里，今天没看到跳广场舞的阿姨们，广场上的都是出来玩雪的小朋友。
肖知瑾边打开房门边问道：“你想好我们去哪跨年了吗？”
闻秀一愣，她没想过这个问题，往年的跨年夜，她都是一个人在宿舍度过的，不像小时候总是有一群家人围绕在身边。
“我回去想想。”闻秀说道，她总是想到以前，在家里度过，但现在恐怕是不能了，在自己宿舍呢？更是不好的，肖知瑾说了要有距离。
关于具体去哪跨年，这个问题闻秀还需要自己仔细思考。
一开门，屋内的暖空气迎面而来，肖知瑾觉得自己刚刚露在空气中的那部分皮肤渐渐缓了过来。
“进来吧。”肖知瑾正在换鞋，闻秀却站在门口没动。
闻秀摇了摇头说：“不了，我直接回学校，我们要保持距离。”在闻秀心里，住处是极其私人的领地，既然肖知瑾都那样说了，她还是不踏入比较好。
“......”肖知瑾怀疑闻秀是故意的。
“那好吧。”
闻秀正打算走，肖知瑾想起了叫住闻秀说：“你等等。”
肖知瑾跑到房间里，翻找了一会，找出来一双手套，递给闻秀说：“你戴上再走。”
闻秀乖乖的戴上手套，还将手伸出去给肖知瑾检查。
肖知瑾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走了。”闻秀告别道。
“嗯，路上小心，地那么滑，你慢点走。”肖知瑾依旧是不放心。
“我知道，你进去吧。”闻秀说道。
“不，我看着你走。”
“好吧。”
闻秀一步一回头，磨磨唧唧的，要是学校里的人看到绝对会惊讶，向来不拖泥带水的闻神居然也会这样？
当然没有人看到闻秀的这一面，也没人告诉她们，这一幕像极了暧昧期的情侣。
闻秀回到了学校里，像往常一样研究课题，做些助教的工作，每天的工作都是重复的，但闻秀心里却觉得有些不同，她心里没有像往常一样毫无波澜，而是像很多人一样，期盼着跨年夜的到来。
关于去哪跨年，闻秀还没想好，她会暗中听听别人的安排，也会问较为熟悉的组员那天会做些什么。
闻秀将听到的地点都写在自己的备忘录里，一个一个的斟酌，一个一个的否决，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闻秀这段时间的心情不错，脸都没那么冰了。
她还没决定好，肖知瑾就打来了电话。
她们有一个多星期没见了。
“闻秀，抱歉，那天我要去参加跨年晚会，是江老师特意为我争取的，我没办法陪你跨年了。”肖知瑾的语气里满是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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