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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这样觉得。”路西法柔声道，“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我承认耶和华的手工技艺确实很好。”
加百列踉跄了两步，回头幽怨地瞪了他一眼，看他不再演戏，笑容满面，忍不住咬牙切齿，但想了想，她劝自己忍。
首先，她打不过路西法，其次，她打不过耶和华，最后，她更打不过他们联手。
忍了！
这一次路西法真正要离开的时候，根本没打算来主殿向耶和华告别。
路西法顺利地直接回了潘地曼尼南，进城之前，他忽然似有所感，回头望了一眼水晶天的方向。
神座之上，耶和华不知何时停下作画，放下笔一直看着他，此时与他隔空对望，笑了笑，温柔道：“路西，回见。”
路西法翻了个白眼，干脆利落地转身径直离去。
回见？
再也不见！
法则连滚带爬地飞了进来，不顾礼仪从殿外一路尖叫到殿内：“父神！父神！圣灵不见了！”
它又着急又忐忑，圣灵才诞生不久，虽然他与耶和华记忆共享，也拥有神力，但是从未离开过水晶天，心性单纯，通俗地说就是好骗，要是被人套话，套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那可怎么办！
而且……
法则有点心虚，圣灵在偷偷离开之前，曾经突然跑来找它，问它：“路西还会来水晶天吗？”
那时候它在听人鱼族族长和他妻子吵架，正听到关键处，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道：“您觉得，以父神对他所做的一切来说，他还会愿意来吗？”
圣灵听完之后，若有所思。
不会吧……？
法则只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圣灵，该不会偷偷去找路西法了吧？
那可就真的坏了！
圣灵怎么可能是狡黠聪慧最擅长利用自身优势套话的路西法的对手？
父神瞒着路西法的那些事，还瞒得住吗？
“无妨。”相较于它的焦急，耶和华却十分平静，甚至再次拿起了笔。
画纸上，撒旦陛下醉倒在一丛花间，斜倚在石板上，不知做了什么梦，面色绯红。
“我们会再见的。”
“路西，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
耶和华收起了画纸，把它放进了创世秘境中属于路西法的那个盒子中。
路西法回到万魔殿第一件事就是清查那批酒的来历。
耶和华告诉他，酒中加的香枝菖蒲份量不算太多，但是如若积累到一定程度，或是再与其他的药物配合，兴许就会突然爆发。
路西法的傲气三界皆知，要强迫他为了解除药性与看不上的人同床共枕，对他而言如何能忍？
萨麦尔初时还不知晓为何，听他掐头去尾的解释之后也是勃然变色，不论下药之人目的是什么，现下，这都会被视为对于撒旦的挑衅，他看着王座上神情冷淡的路西法，知晓他此刻必然已是动怒。
路西法未曾告诉他们，此事是耶和华告诉他的，别西卜便多想了一层。
此人下药就算了，若是在其他地方发作，都可以随时立刻返回潘地曼尼南处理，但若正好撞上路西法陛下身在天堂，使得路西法陛下在天堂犯禁，那岂不是……
要知道，三界之中，唯有创世神可以压制路西法，而创世神最厌恶欲｜望，又与路西法有旧怨，双方若是一言不合，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不必忧心。”路西法笑了笑，殷红双眸中漫不经心之下潜藏杀意，“要我的命，凭他们，还做不到。”
阿斯蒙蒂斯看着他堕天以后分毫无损美丽的脸，因为不知为何有点心虚，所以始终没有说话。
他想说，也许……对方想要的，不是路西法陛下的性命呢？
但看了看脸色一个比一个严肃杀气腾腾的萨麦尔、别西卜等人，他乖巧地选择了沉默。
在查探出是谁胆大包天敢给撒旦下药之前，三界中出了一桩轰动的大事。
精灵王格莱温斯在三界花会之上，当众宣布，将带领一半精灵，归顺地狱，效忠地狱之主路西法。
比起当众听到这个消息惊掉下巴的受邀群众更惊讶的是被迫当事人路西法。
他还在万魔殿里研究如何培育花木变种，忽然就有许多人要来给他贺喜，他却是完全还不知道喜从何来的那个人，然而当他疑问，他们却都一副“你在装傻隐瞒天堂我懂我都懂”的模样自以为会意地离开。
直到别西卜满面春风地从星雾森林回了潘地曼尼南，他才找到一个能给他解释的。
“陛下，您不知道？”别西卜被他一问，也惊讶了，“格莱温斯和我们这边联络已经很久了，他说、他说您早已知晓！”
他知晓什么？他那时候还在水晶天！
等等，水晶天？
路西法一噎，摆了摆手：“罢了，总之是好事，你和玛门去商议如何处理后续的事。”
别西卜直觉不对，但看他不愿多说，便只恭敬地行礼退下，不再多问。
路西法独自又在议事殿中待了片刻，才回到了寝殿。
撒旦的寝殿后方有一处水雾弥漫的汤泉，路西法屏退侍从，宽衣解带，曲线完美的身体缓缓裸｜露。
瘦了很多，还添了许多伤痕。
圣灵一边心疼，一边又觉得非礼勿视，转过了头。
“还要看多久？”
圣灵一惊，回头便看见那水中的美人冷冷地看着他。
按理说，造物分明是看不见圣灵才对！
路西法靠在汤池壁边，一手支着头，似笑非笑：“再不出现，我现在就让耶和华把你抓回去。”
他竟然猜到了他是偷偷私自离开水晶天的。
不愧是最完美的路西，又美丽又聪明。
圣灵撤下神力，出现在他面前。
路西法看着面前这个还没有他一掌高，却顶着缩小版耶和华外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的小小灵体，陷入了迷茫。
这是什么东西？
耶和华的私生子？
作者有话要说：
路西：？
圣灵：？
耶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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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他有没有儿子取决于你能不能生
路西法忍不住戳了又戳那小小灵体的脸。
他贴心地给他垫了两层未名之焰，防止他被汤泉的水不慎淋湿，然后才仔细打量他的脸。
然后他惊奇地发现，这个小灵体的外貌不仅是缩小版的耶和华，而且还是幼年期的模样。
不同于成年期的淡漠沉静，那张幼年期的白嫩小脸藏不住太多情绪，深蓝的眼睛亮亮地看着路西法，就差把“喜欢”当真写在脸上。
“你与耶和华是什么关系？”路西法伏在池岸，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小脸。
真可爱，没想到耶和华要是有幼年期竟然会这么可爱，怎么偏偏就只有讨他厌的成年期呢？
圣灵眨了眨眼，抱住他的手指大大地亲了一口，欢欢喜喜地蹭了蹭。
“没关系，我和他不熟。”他坚定道。
难得能从一张与耶和华肖似的脸上看见耶和华绝不会露出来的各种表情，路西法颇觉新奇，大方地不介意这小东西的亲近。
“怎么可能？你和他长得一模一样。”路西法揉了揉他的小脸，有意吓唬他，“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地狱之主撒旦，说谎的人都会被我狠狠处刑的哦。”
“我知道你是撒旦。”圣灵努力地抱住他的手指，“你是撒旦，也是我最最喜欢的路西。”
“喜欢我也没有用，我不喜欢撒谎的人。”路西法继续揉捏他的脸，“所以，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说你与耶和华没关系？”
圣灵一下子心情低落，抱紧他的手指：“因为路西不喜欢他，但是我不想路西也不喜欢我，好吧，我们之间的确有那么一点点关系，不多，真的不多。”他伸出小小的手，神情严肃地比划了一个非常小的距离。
路西法被他逗笑，故作惊讶：“可是，其实我很喜欢耶和华的，特别特别喜欢，全天下，我最喜欢的就是他了。”他叹道，“本来我还在想，如果你是他的儿子，我就留下你，既然你和他没什么关系，那我只好把你送回水晶天了。”
圣灵瞪圆了眼睛，震惊地看着他，路西法越来越觉得他可爱，若是换作耶和华，绝对不会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要不就留下他，不还给耶和华了吧？
撒旦陛下开始认真思考这个可能性，完全不顾自己随口说的话对于圣灵幼小的心灵而言多么的震惊。
圣灵摇了摇他的手指，小心求证：“路西，你真的很喜欢他吗？”
“真的呀。”
“真的真的吗？”
“当然了，当我们相处，每一刻我都很开心，而当我们分离，我便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他，我遇见每一阵清风，每一丛花木，都会联想到他，我想遇见的每一件美好的事都与他有关。”路西法摸着他的脸，面不改色地继续随口胡编道。
虽然他没有什么风花雪月的经验，但地狱毕竟是一个放纵所有欲｜望的地方，耳濡目染之下，说几句情话哄骗一下这个单纯可爱的小灵体还是没有问题的。
圣灵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那张缩小版耶和华的脸几乎闪闪发光，路西法看得心痒，再次不由得感叹，对比之下，耶和华真是太不可爱了，平时几乎都没什么表情，简直就是浪费这张这么好看的脸！
他选择性忘记，耶和华在不同人面前的模样并不相同，一个须发全白的沧桑老者和一个严肃深沉的中年人情绪饱满丰富地笑起来，比起他本身可能还有足够的惊吓效果。
“那、那你猜猜看，我们是什么关系？”圣灵期待地看着他。
“你和他长得这么像……”路西法想了想，在他明亮的目光中，说，“那你肯定是他的亲生儿子吧！”
圣灵小脸垮了下来。
“不是！”
他不高兴地盘腿坐了下去，满脸郁闷：“路西，你明明也知道，他怎么会有儿子？”
确实，耶和华那种不解风情的性格，除了使用非常的手段，连伴侣都不会有，更不会有儿子的。路西法同意地点了点头。
“毕竟，你又不能生。”圣灵理直气壮地接着说。
路西法手臂一滑，整个人摔进了汤池里。
阿斯蒙蒂斯哼哼唧唧地躺在软榻上，享受擅长按摩技艺的侍从提供的舒适服务。
别西卜放下手里的笔，从堆积如山的公务中抬头：“阿斯蒙蒂斯，你看看外面的牌匾写的什么？”
“写的你的府邸名字啊，怎么了？你眼睛也坏了？被公务折磨的？我早说了，要适当的休息，你看看，这不就伤到眼睛了。”阿斯蒙蒂斯一边说一边指挥着侍从换个位置用力点揉捏。
别西卜咬牙切齿道：“我是想提醒你，你还知道这里是我的府邸！你来这里享受了？”
“咱们亲如一家，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说这些见外的话做什么？”阿斯蒙蒂斯丝毫不以为意，还是非常放松自如地躺在软榻上，“你要是哪天想放松放松，也可以到我属地来，我属地那可是公认的地狱最养眼的宝地，俊男美女，各类种族，风情万种，花样百出，应有尽有，无论你喜欢哪一类的，保证都能给你满足！”
他拍了拍侍从的手，抛了个媚眼：“你技术这么好，考不考虑跟我回去？”侍从手上动作不停，但冷漠地别过了脸，丝毫不动心。
“又一个想在地狱搞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阿斯蒙蒂斯“嘁”了一声。
他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看着脸色铁青还要继续批改公文的别西卜，感叹道：“我这些年碰壁都在潘地曼尼南了，每次我都要换个别的地方试试，才能证明我魅力不减，是你们的问题，你们一个个都不懂得什么才是真正的极乐。”
别西卜忍不住嘲讽：“这话别对我说，你有本事当着陛下的面说去啊？”
阿斯蒙蒂斯正色道：“别西卜，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能觉得我属地的庸脂俗粉配得上陛下那样举世无双的存在呢？你是看不起陛下还是太看得起我？”
要是能成功，他恨不得自己亲自上，可惜当年他试过的结果就是趴在床上当焦炭，还被巴尔无情嘲笑是不是穷得没钱买镜子。
就算陛下如今已有破解之法，反正他是不敢赌的，痛，太痛的经历了，他现在连嘴上花花两句路西法都不敢。
“少扯这些闲话！”别西卜不耐烦道，“你既然自称擅长，那就对陛下招亲的事多少上点心，你倒是说说，现在有什么进展了？”
“进展当然是有的。”谈到正经事，阿斯蒙蒂斯挥退了侍从，“我这些日子琢磨了很多种形式，我就觉得，还是秉承‘自愿’原则为上，免得到时候不成佳话反成怨偶，也不好，索性开放报名，有意愿的来。”
“你这话说得真好。”别西卜对他笑了笑，还不等阿斯蒙蒂斯得意起来，他接着道，“——跟没说一样。”
“三界之中，放开了报名，你知道会有多热闹吗？”别西卜恨不得敲开他脑子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到时候怎么筛选？你给我拿出个具体章程来？”
“届时就以陛下的心意为准了。”阿斯蒙蒂斯早有准备，“陛下喜欢谁，咱们就当场给东西，那不就结了。”
不等别西卜呛声，他悠悠道：“别西卜，有什么区别呢？只要不是那位，不都好吗？”
别西卜一下子沉默。
阿斯蒙蒂斯说的不错，除了那位，再没人可以伤到地狱之主，从某方面来说，只要不是他，那就都没差。
“你当时说，在天堂救切茜娅的时候，陛下离开了你们，然后独自不知道去了哪儿，现在才回来，我猜，是去了水晶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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