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不是牵上手了吗?
闻萧甩了甩,把他的手甩开,撑着地板从地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霍展言:“下次别爬了,你再爬窗户我下次报警。”
霍展言躺在地上仰视着他,却跟傻了一样,半天没吭声。
闻萧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才发现他没穿裤子,只在里面穿了个内裤,而睡袍也只是遮着大腿上部的位置,如果是从下往上看的话,能看得更深......
他直接从桌上拿了本书盖在了霍展言脸上,然后去换了件睡衣,等再回来的时候,往椅子上一坐,盯着已经坐正了的霍展言,就跟半夜审犯人一样。
“你为什么大晚上来找我?”
“你没回信息,所以我就来问你了。”
“十点就掐断信号了,你忘了?”
“就是忘了。”霍展言毫无负担地说。
一边在心里小声补充一句,我脑子里都是你的时候,当然把别的东西都忘了。
闻萧准备把门打开,然后把霍展言给轰出去。
“行了,你该回你屋里了。”
闻萧刚说完,就感受到后面传来一股巨力,直接把他压在门上。
而霍展言像抱着一个大玩具一样搂着他,在他耳边说:“今天晚上我能不能跟你睡?反正你的床睡两个人也没问题。”
“不行。”闻萧的一只手还按在门上,另一只手握着门把手,不过因为霍展言抱着他,他一直没把门打开。
“霍展言……”闻萧回头瞪了霍展言一眼,然后把他的手给掰开。
“学校规定,不能睡别人的宿舍。”
霍展言皱了皱眉,然后才轻轻啊了一声,对闻萧笑道:“学校的规定约束不了我。”
“我保证不打扰你,安安静静也不说话。”霍展言保证道。
他觉得他好不容易来一次萧萧的宿舍,就这么离开有点亏。
“你就是哑巴了,也不行。”闻萧白了他一眼,刚说完就听到耳边响起了敲门声。
等开门后就看到了宋景白,对方身上穿着黑色的睡衣,受伤的右手还缠着绷带,脸上看着有些困倦。
闻萧看到宋景白后下意识说:“你怎么也来了。”
宋景白敏锐地眯了眯狐狸眼,笑着说:“也?还有谁来了?”
霍展言直接把门打开,大大咧咧地往门口一站,对宋景白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是我,怎么样?”
宋景白微微一笑:“霍展言,有没有说过你真的很欠揍。”
霍展言听了这话也来气了,他冷笑一声:“我现在没工夫跟你打。”
然后他又看了一眼宋景白包着绷带和贴着创口贴的手,嘲笑了一句:“而且我没有欺负残疾人的癖好。”
“我不用手也能收拾你。”宋景白微笑着说。
“你来阴的,我不可不服。”
“你爱耍赖,打赢了你也不会服。”
闻萧听他们两个吵得有点头大,忍不住说:“你们两个都够了,给我该回哪回哪......”
“萧萧,我今晚......”宋景白盯着他,然后轻声说,“我可以来你的房间睡一晚吗?”
闻萧本来想问他是怕黑了,但是有霍展言在旁边,还是没问出来。
他以前就知道因为宋景白怕黑,晚上总是很难睡着,除非身边有人。
再加上昨天宋楷之对他说的话,因为年幼时的经历,宋景白应该是不爱一个人待在屋子里。
不过随着长大,宋景白的症状已经轻了很多了。
至于为什么又会突然失眠,说不定是白天受到了潜在的刺激,唤醒了这部分的记忆。比如独自去封闭的实验楼教室去做实验。
“你多大了,还要跟人一起睡,没人你睡不着?”霍展言冷笑着看着宋景白。
“我怕黑。”宋景白坦然道。
“那我怕鬼。”
闻萧盯着他们两个,突然说:“你们两个都要在我屋里睡对吧。”
五分钟后,闻萧坐在床上,而他的左右两侧,打了两个地铺,宋景白和霍展言一人一个。
他打了个哈欠,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两个大少爷,笑着说:“床太小了不够,你们两个就将就一下睡地板吧,要是睡不惯,你们就上楼睡你们的大床去。”
闻萧掀开被子,往床上一钻,然后就关上了灯。
*
温徐来也是刚听说这件事,有学生闯入宿舍,给另一个同学的床上泼水。而且被欺负的还是刚入学的特招生。
这种排外和歧视,要是传出去了,对斯兰尔特学校的名声也不好。
而且作为老师,自己的学生身上出了这种事,他绝不会姑息。在学校里接受教育的阶段,受到的任何不公平的的对待都会造成日后难以弥补的心理创伤。
等调监控的时候,温徐来突然看到这么一段画面,其实并不是他要查的那栋宿舍楼的,而是最大,也位置最好的一栋。里面都是单人间,而且据他所知,闻萧他们几个就住在那栋楼。
他看到一个穿着睡袍的男生,在敲三楼的一扇门,很快们打开了双方交谈了起来,然后进了门。
温徐来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人就是宋景白。而他也看到了宋景白敲的那扇门的门牌号,是闻萧的寝室。
现在已经过了十点,宋景白大半夜去闻萧的寝室干什么。
等他查完了另一栋楼的监控,也找到了几个疑似霸凌特招生的学生,刚退出来,视线又落在了刚刚那段监控视频上。
此时监控画面上一片安静,他查了一下过去半小时都没有人从里面出来。
两个男生,而且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要好,有时候晚上谈谈心也很正常,但是温徐来还是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第63章 接纳我(一更)
闻萧睡觉有拉上一半窗帘的习惯, 清晨的阳光透过半扇没被遮住的窗户照进了屋里。
单人宿舍比较大,放下一张床后还有相当大的一部分空间来放衣柜、书桌和保险柜等物品。
床边的地板上闻萧还专门铺上了一块天蓝色的圆形地毯。
躺在床上的人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就睁开了一双还带着雾气的眸子。
闻萧本来就对光线比较敏感, 加上他的生物钟基本上也是这个时候醒。
如果外面是阴雨天的话,他会睡得更久一点。他轻轻眨了眨眼睛, 才发现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
等看到有几只手臂压在他的身上, 他马上就清醒过来了。
刚刚没第一时间发觉,还是因为压久了, 他都习惯身上的重量。
如果不是搭在他身上的手臂,他都忘了他昨天晚上默许宋景白和霍展言两个在他的寝室打地铺的事情了。
闻萧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 然后把压在他胸口的手臂给用力扯开, 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这么一动作,床本来就不大,委委屈屈缩在床边的霍展言直接翻个身滚了下去, 叫一声就从地上坐了起来。
虽然睁着眼睛却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闻萧抬脚轻轻踢了一下霍展言的肩膀,由于他坐在床上, 霍展言坐地上,闻萧这样看着霍展言的时候, 还是用一种俯视的视角。
“醒了?”闻萧说。
本来他提出这个建议,也只是让他们两个知难而退,可是不知道怎么他们两个好像还暗中较劲了一样,连地铺也愿意睡。
宋景白和霍展言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要是说出去都没人会相信吧。
而且他们两个果然没安安分分地睡地板,半夜不知道什么时候, 爬到他床上来了。
虽然单人宿舍配备的床比一般的单人床都要大,能够睡下两个人, 但是让三个人睡是相当的勉强。
尤其是另外两个还是超过一米八的高个头。
闻萧又看向宋景白,刚刚霍展言摔下床那么大的动静,都没把宋景白吵醒,这都有点不像宋景白了。
他记得宋景白的睡眠很浅。
闻萧又垂眸看了几眼,宋景白闭着眼睛的时候很安静。
鼻梁高挺,显得五官更加深邃立体,却又不是很有攻击性的那种,每一分都恰到好处,像是造物主精雕细琢出来的杰作。
闻萧的视线不知不觉又落到了宋景白左眼角下的泪痣上。
虽然不大,但是你在看他的眼睛的时候,会同时注意到,好像跟那双狐狸眼长在一起了一样。
泪痣又被人称为美人痣,宋景白该不会真的是狐狸成精了。
闻萧刚这么想,就看到那双眼睛睁开了,还冲他露出了一个有些深意的笑。
“萧萧,好看吗?”
那边霍展言也清醒了,听宋景白这么说嗤笑了一声:“宋景白,这才大清早的就开始臭美了?”
闻萧轻轻咳了一声,然后看了眼时间,抱胸靠在床头开始对他们两个兴师问罪。
“你们两个,不解释一下?”
宋景白语气自然:“地上太凉,怕会感冒,要是生病了还得你照顾我。”
霍展言抓了抓头发,皱眉说:“本来想在你醒之前下来的,这样你也发现不了,结果睡过了。”
知道霍展言不屑于撒谎,但是这样坦诚的让闻萧忍不住拿起旁边的枕头往他头上扔过去。
“好了,你们玩也玩够了,以后别找借口赖我这里了。”闻萧又指了指门口,对他们两个说,“门会开吧,赶快回去,记得别让人看见了......”
在闻萧转身后,霍展言也直接站了起来,还瞪了宋景白一眼,宋景白就跟没看见他一样,只是笑了笑说:“你还不走?”
“你不走凭什么让我走?”霍展言冷笑一声。
闻萧一边拿着衣服进了洗手间,一边揉了揉脖子。
再仔细想想,好像从很久以前,他身边就一直这么闹闹腾腾的,都没有安静过。
他嘴上说着烦,可是实际上心里没有那么讨厌。
闻萧站在全身镜前,把手按在上面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又忍不住笑了,又气又无奈。
身边从来没有安静过,他也很久以前,就不是独自一个人了。
等闻萧换完衣服出去,发现他们两个一人坐着一张椅子,都还没走,只是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微妙。
“你们还没走?”闻萧皱眉。
“萧萧,你很想让我走吗?”宋景白叹了口气,“要是没有霍展言,我还能跟你独处一个早晨。”
“我看你是想得美。”霍展言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对着他嗤笑一声,看着宋景白时表情很是不屑。
闻萧还在衬衫上系领结,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打算换一种系领结的方法。
一种结不熟悉,他还会换一种,又不是非要死磕一种打法。
不过还没等他松开手上打了一半的结,就有人走近了他,修长的手指在他的颈侧轻轻擦过,让闻萧忍不住轻轻颤栗了一下。
对方的手指有点凉,手上还缠了绷带,闻萧都有点不想让他动手了。
还没等他开口,对方修长的手指按在他的领结上,灵活地系了个温莎结,然后给他整理好边上的褶皱。
“萧萧,你还是不会系这种结。”
“我会。”闻萧认真地纠正他,“我只是系的没那么好,不会系那是多久前的事了。”
“不管过去多久都会记得。”宋景白说。
闻萧看了他一眼,忍不住说:“记得我的黑历史,就那么骄傲吗?”
宋景白哼笑了一声,没说话。
这不是你的黑历史,而是你和我,一起的回忆。
“早安,萧萧。”
晨光透过窗户落在室内的木质地板上,驱散了清晨的冷意,给屋子里都镀上一层温暖的色调。
宋景白觉得他已经在暗中满足自己某种欲望了,跟对方一起享用两个人的晚餐,给对方系领带,以及第一个对他说早安。
就好像他们真的已经是某种不能明说的关系一样。
他在这种没被戳破的隐秘当中,获得了暂时的满足,不过还少了一个步骤。
早安吻。
霍展言盯着他们两个,莫名不爽:“不会系领带怎么了?宋景白你可真烦。”
宋景白看都不看霍展言:“一个从来不打领带的人,没资格说这话。”
“你管我打不打领带?”霍展言瞪了宋景白一眼。
“少自恋,谁管你。”宋景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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