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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舟守香织喃喃着，终于彻底闭上了眼睛。
第108章
很小的时候，生活在都市的阿姨带我去了一趟东京。从那之后，我的梦全都是那座光鲜亮丽的城市。
十六岁那年，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拉着行李在黑夜中离开了故土，只身一人来到东京打拼。我学着都市人画起精致的妆容，用全部积蓄购买了昂贵且时髦的服装，孤身一人一遍又一遍行走在街头，等待着那个拍下我肩膀，说“这位小姐，有兴趣加入事务所吗”的人。
可惜我最终没有等来星探，打工的积蓄也快要无法支撑我的生存。
于是，我成为了一名地下偶像。虽然没有光鲜亮丽的舞台，也没有狂热追捧的粉丝，可只要出卖一点点尊严——只是一点点，就可以换来足够生存的钱，也可以离我的梦想更近一点。
后来，丢掉的尊严越来越多。直到有一天，藏在地下的练习室来了一位自称“制作人”的男人，说是可以投资我们的组合，让我们其中一人获得出道的机会。
不过抛弃尊严而已，这样的事我已经做过太多。于是我顺着制作人的心意成了他的玩伴之一，不断讨好他，竞争唯一的名额。
可最后，我还是失败了。
“不过是乡下来的女人，顶着这样一个土气的名字。就算打扮地再华丽，也除不掉满身的土味。”
队友嘲讽的目光从此烙印在我的灵魂之中，而失去一切的我在寒冬中幻想着亲手杀死男人的情景，结束了这个失败的人生。
可老天还是眷顾我的。
再次醒来时，我穿越了。我不再是被歧视的乡下人，我有了一个好听的名字：舟守香织，有了梦寐以求的东京父母。更重要的是，我穿越到了《名侦探柯南》的世界。
虽然长大后我再也没看过这部动画，可对于其中的重要角色我却记忆深刻。比起永远将“正义”挂在嘴边，满脑子都是推理的主角团们，毫无疑问，出门豪车接送，吃着高级料理，穿着奢侈品，身份一个比一个高贵的黑衣组织更和我的心意。
靠着仅存对剧情的了解，我来到了米花町，寻找加入黑衣组织的办法。
在这里，我遇到了一些同样是穿越者的家伙们。组织的头目是一个叫“林珊珊”的华国女人，明明拥有了重新开始的人生，却还要如缩头乌龟一般躲在阴暗之中，小心翼翼的存活，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告诫我们行事千万要小心。
好在组织中不满她做法的人并不少。我和一些志同道合的家伙们利用林珊珊的信任，悄悄将她的“地狱通信”网站变成了暗杀委托网站，并成功通过这个网站换来了黑衣组织的关注。
之后，我们顺理成章的成为了黑衣组织的成员。我通过黑衣组织的关系网，也终于实现了梦想，成为一名受人喜爱的偶像。
曾经停滞不前的梦终于再次流动，我已经可以窥见未来的美好。
直到那一天，我收到组织的命令，要我前往一个名叫『原神万事屋』的地方，并接近那里的人员。
组织说，只要能完成任务，这段时间我可以随意调用组织内资源。
正好前段时间，我和其他穿越者经营的“地狱通信”因不明原因突然被警方盯上，我便利用这次任务，准备将这块烫手山芋甩掉。
可我没想到，在那家小小的店铺内，我竟会第一次对一个男人产生心动的感觉。
他有着橘色的头发，碧蓝如海般美丽的眼睛，英俊如雕塑的面容。他的笑容是那样温柔，以至于让我情不自禁说出了埋藏在心底多年，连黑衣组织都从未听过的过去。
而达达利亚，也成了第一个知晓我过去，却从未对我面露鄙夷的人。
但我能感觉到，达达利亚和我一样，都是活在黑暗中的角色。
我开始尝试着调查这家店，我想要更多了解关于达达利亚的事情。于是我利用委托将他捆绑在我的身边，通过组织内其他的穿越者获取到了『原神万事屋』的情报。
原来，这家店里的人和我一样都是穿越者。可是他们的穿越和我们又有着些许不同，似乎来自一个从未有过《名侦探柯南》，且自带玄幻色彩的地方。
我不禁雀跃起来——等到任务结束，我就说服达达利亚，让他加入黑衣组织吧。
既然组织要我监视万事屋，必然会对达达利亚产生兴趣。而达达利亚只要知道这个世界的剧情走向，知道黑衣组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一定会选择答应我的邀请。
比起一间普普通通，连人气也没有的万事屋，像他这样的男人本该获得更好的身份，更高的地位。
我精心准备着一切，却突然再次收到组织的通知，要我在本准备用来钓出林珊珊的工藤家派对中掩护组织高级成员的行动。
命令来的突然，我甚至不知道到底是谁潜入了工藤宅邸中。
组织的命令不可违背，奈何那名叫做“空”的少年第六感实在太过敏锐，为了不被他察觉到背后的成员，我不得不让自己的行动充满了破绽，连自己的真实身份也作为筹码公开。
好在一切如我所料，林珊珊成功暴露，潜伏的高级成员顺利脱身，组织派来接应的小队也成功到达——虽然中途出现了一些小小的意外，跑出四个打乱节奏的绑匪，不过无伤大雅。唯一可惜的是，达达利亚竟选择孤身一人阻挡四个绑匪。这无疑会让他与组织的小队碰面，以组织的手段，多半不会留下达达利亚的性命。
可惜了，难得有个让我心动的男人。
我哀叹着达达利亚的命运，却没想到无论是达达利亚亦或者空，身手都比我想象的要好上太多。
如果仅仅依赖演技与威胁，我绝对走不出别墅大门。
为了与小队顺利会面，我不得不拿出林珊珊作为筹码换取空的暂时信任。那少年虽然敏锐，却也好骗的很。
只要我走出别墅大门，我将会重新占据主导地位。身份暴露也无所谓了，只要能将达达利亚也一同带走...
本该是这样的。
我倒在血泊中，失神地望着天花板。
穿越者不该是世界的主角吗？我明明手握剧本，为什么黑衣组织要无情地将我抛弃呢？
真冷啊。
比上一世死亡时还要冷。
恍惚中，我仿佛又回到了阔别已经的故乡，老去的父母站在玄关处，温柔地对我笑着。
“小慧，欢迎回家。”
...
“新一，你看见有希子阿姨了吗？”
毛利兰提着裙摆，挤出慌张的人群，向工藤新一跑去。
比起大人们，工藤新一显得要淡定许多，但眉头仍然紧紧皱着，手抵着下巴靠在墙边沉思。
听见毛利兰的询问，工藤新一抬起头，微微摇了摇：“没有啊。我老妈应该和我老爸在一块儿吧。”
“工藤叔叔不在哦。”拉着七七和工藤新一站在一起的田村一辉道：“我刚刚看见他一个人去楼上了。”
“那个，新一，你不觉得今天有希子阿姨好像有些不一样吗？”毛利兰焦急道。
从绑匪出现，大家退回别墅后，她便一直在寻找工藤有希子的踪迹。可方才大家一同上楼后，工藤有希子忽然消失得干干净净，不留半点痕迹。
毛利兰突如其来的提问问得工藤新一莫名其妙：“没有啊。她今天早上也和平时一样给我做了早餐，亲了我一口...”
工藤新一掰着手指头洗漱工藤有希子每日的习惯，直到工藤有希子称要在派对前先化好妆，工藤新一猝然停了口。
自家老妈是什么性格的人？化完妆换上礼服之后，一定会跑到他和父亲面前炫耀一番，让他那位素日不爱甜言蜜语的父亲夸赞几句。
工藤新一满心都是空之前提到的“地狱通信”及可能发生的时间，故自空到了工藤家后，他便一直黏在空的身份。自派对开始后更是满屋子寻找可能引发事故的人。
如今细想起来，似乎今天的母亲比起过去更沉稳一些，家人之间的私密互动也少了许多。好像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的父亲忽然忙碌起来，满屋子乱转，不知道在找些什么，以至于派对正式开始了，他也迟迟没有现身。
工藤新一顾不得细想下去，什么绑匪不绑匪的现在他也顾不上了，连忙朝着楼梯跑去。毛利兰被工藤新一突然变换的脸色吓了一跳，迟疑了短短一瞬，立刻跟随了上去。铃木园子和田村一辉面面相觑，虽然弄不懂现状，却仍然下意识尾随。田村一辉顺手还拉上了反应比常人慢一截的七七。
五个小孩子风风火火一路冲到楼上，只见主卧的房门半开着，隐约可见灯光从其中透出。
工藤新一愣了一下，立刻冲进屋内。
“老爸！老妈！”
“嘘——”
工藤优作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嘴唇，示意工藤新一安静。
落地窗前的厚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昏暗的房间内，唯有床头一盏台灯散发出柔和的光线。
工藤有希子穿着晨时的睡衣平躺在大床上，双眼紧闭，呼吸均匀，偶尔还能听见微小的喊声，显然睡得十分香甜。
...
黄色的De Tomaso Pantera（德托马索）停靠在路边，坐在驾驶位的美丽女人对着后视镜细细端详了片刻面容，这才将手摸索至下颚处，用力一撕，露出一张同样精致，风格却截然不同的美丽脸庞。
“任务已完成。”贝尔摩德手指轻快在屏幕上按下几个数字，将拨通的电话放至耳边，口吻轻松：“目标并未察觉。”
“是么？看来他的警惕性并不高。”电话那头的口吻似乎带着几分遗憾，让人捉摸不定他的真实情绪：“可惜了，上面把他夸得那样天花乱坠，我还以为是个什么了不得的家伙。”
“你那边如何？”
“林珊珊位置已经锁定，已派出小队在附近监视了。那个家伙不是挺在乎这些穿越者同伴的么？一旦出现了，林珊珊他们这些人就是我们的筹码。”说到这里，男人发出一声嗤笑：“舟守香织那个蠢货，死前也算做了一件有点用处的事。”
“解决了？”
“当然。”男人道：“舟守香织似乎还妄想着回到组织后能获得晋升呢——如果这家伙能安分一点，不去探听她不该知道的秘密，上头也懒得这么早处理掉她。也就只有这样的蠢女人，才会以为靠着一点未来的情报，就能把组织拿捏在手中，甚至还敢培养自己的人手。”
“正好，前几天BOSS吩咐过，组织里剩下那几个穿越者，如果和舟守香织一样不安分，便找个机会一起处理了。”贝尔摩德从暗格中取出墨镜，听着电话那头男人许许多多的话语，随口吩咐道：“至于『原神万事屋』，再派几个人和他们接触。”
“明白。”
挂断电话，贝尔摩德默念着空的名字，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回忆起别墅内空遥遥那一眼。
明明无言，却像蕴藏了千言万语。
那个少年...真的没有察觉到她伪装成工藤有希子吗？
贝尔摩德一踩油门，黄色的跑车扬长而去。
高空之上，降谷零紧紧抓着钟离的手臂，风呼啸着从他耳畔刮过，吹得降谷零的脸色略有些发白。
他按下耳机上的通话键，低声道：“任务目标并未察觉。”
第109章
空脱下白色的外套，轻轻遮住了舟守香织死不瞑目的双眼。
几滴殷红的血珠溅在雪白的厨师服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空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
他并非第一次见证死亡，提瓦特也好，穿越后也罢，长生种的一生注定充满了离别。可像这样上一秒还是活生生的人，下一秒却暴毙在眼前的经历，空却甚少体验过。
从舟守香织今天种种怪异举动起，空便认定了她一定会在派对上制造些什么动静。因此，他才会联系钟离与降谷零会面，在工藤家附近时刻注意着任何突发情况。在他的预想中，舟守香织会在离开别墅后利用外部的突击小队脱身，之后钟离便能带着降谷零跟踪舟守香织，找到她所在组织的藏身点。所以他才要求达达利亚尽可能与外面的小队缠斗得久一点，给舟守香织一个逃脱的空间。
然而假扮成工藤有希子的女人中途突然离开，钟离和降谷零临时改变了监视对象，选择尾随女人而去。
空更没想到，那个名为“黑衣组织”的存在居然如此丧心病狂，竟直接将舟守香织就地射杀。突兀得连他一时也没能反应过来，救下眼前这条鲜活的生命。
无论做了多少恶，也不该被法律以外的手段擅自制裁。
这是遇到村濑警官后，他教给自己的异世法则。
应该再谨慎一点，多做一些准备的。空垂着眼眸，自责地想。
达达利亚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将手搭在空的脑袋上，安慰似的揉了揉。
“空，你没必要拯救所有人。”他蹲下身子，认真道：“你并非神明，也没必要肩负这些责任。”
“我知道的。”空闷闷道：“我只是...不喜欢看见有人死在我面前。”
空的话像是触动了隐藏在达达利亚心底的某个秘密，他忽然失了声，抿着嘴唇不再言语。
大厅的气氛骤然沉重了几分，直到楼梯处再次响起脚步声，空和达达利亚这才齐齐抬头，朝着声音方向望去。
下楼的是工藤优作和工藤新一。枪声即便隔了两层楼也依然清晰，二人在听见枪响后便不顾一切地跑了下来，入眼便是被衣服遮住面容，躺在血泊之中的舟守香织。
“这...”工藤新一惊讶道：“空哥哥，是谁杀了她！”
比起激动的工藤新一，工藤优作显然要淡定许多。看着舟守香织的目光不忍中带着几分惋惜：“我虽然猜到替代有希子的女人的确隐藏着目的，却没想到她手段居然如此狠辣...我该早点赶来的。”
“这不是您的错。”空苦笑一声：“她的死亡，我也有责任。”
“工藤先生，你是早就发现工藤夫人被人替换了吗？”达达利亚听出了工藤优作的弦外音，连忙问。
工藤优作点点头：“我也是从派对开始前发现不对劲的，但那个女人比我想象地更了解这里，也不知她到底用了什么方法，直到方才报警电话无法打通时，我才意外发现被她藏起的有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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