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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气说的坦荡，可是这车里就他们两个人，坦荡个鬼。
韩和旭先送他去了总公司，但是没有停留，只是嘱咐他说晚上下班等他一起回家。
韩和旭的公司倒是距离这里不远，顾明有点抗拒这个行为，他怕别人看见，虽然从一开始公司的人就觉得他跟韩和旭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他也没有想到短短时间里面，他自己让这种关系就这么坐实了。
来到总部报道，人事部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不是什么名牌大学的一样，带着他去报道认识部门的人，找了个人带着他熟悉公司的事务。
他这一早上并没有见到什么老总级别的人物。
公司里面的人还算对他客气，大家都很忙，暂时也没有心思去跟他寒暄或者是做什么。
只是带着他的那个老员工，大约也就是三十多岁的模样，上下打量了他，似乎有话要问。
因为人事部经理带着他到那人面前的时候刻意提了，顾明要优先熟悉和处理安和的业务。
带着他的人等人事部的人走后皱眉问他：“你又不是业务部的人，为什么会算作业务往来，你应该算设计，再不济也该是施工方面的……”
这人叫贺超，人五官长得浓眉大眼的，就是有点不修边幅的样子。
这人对顾明有些不咸不淡的原因是，这几年来在他面前走马观花的人多了去了，有的是为了实习，有的是为了过来镀金，有的纯粹没事干。
公司安排人来了又走，带的人多了，当初的满心赤忱大多喂了狗，所以他才不操心这种事情。
他先给顾明安排了些入手级别的东西，都是很简单的，如果顾明做错了，可以让顾明明天再做，或者实在不行，顾明滚蛋了他也能自己做。
不过他都这样了，顾明有些地方不懂的，多问两句就烦躁了。
贺超：“滚蛋，要么自己去查资料，再不济问问百度，还有……公司的就问问小邹，反正他一天到晚屁事没有。”
顾明不太明白贺超说起小邹的时候那鄙视的劲儿。
贺超给顾明指小邹工位的时候，这工位没有人，顾明心里思索着这工位好像之前的时候有人的，可是就这大半个小时里面，他都没有注意到这里的人是男是女。
顾明只能一边百度一边干活，他在分公司接触的东西太边缘了。
现在一堆的事情压着他来，反而很兴奋，觉得自己真的能学点东西。
说来也奇怪，人家来公司上班，都是冲着一份工资一份活来的，可是顾明就觉得现在拿着工资能学到东西，也挺好的。
他这个话倒是没有跟谁分享过，毕竟太傻了。
老板大约是喜欢他这种傻里傻气的人，顾明却知道，只有在这个时候什么都会，以后被淘汰的概率才会少。
没有背景的人，只能靠自己，那么年轻就是自己的本钱。
让自己成为一个不可或缺的人，就是他的目的。
顾明没有去问贺超，贺超反倒是瞄了顾明好几次，顾明眼眉都没有抬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那叫小邹的才慢吞吞的来了，顾明就拿着材料去问小邹，小邹开始顶了一句：“这么简单的都来问我，你在分公司学了个什么？”
顾明微笑着将小邹的茶杯递了过去，小邹接了过来，贺超皱眉，他不由得端起了自己的茶杯。
手感有点重，打开才发现里面是菊花茶，这顾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将两人的茶杯都泡了茶。
贺超虽然不是很喜欢菊花茶，但是这人求人态度好。
他不由得竖起耳朵听两人说话。
顾明还是微笑着：“请问你知道这个怎么弄吗，这个材质问题一般是怎么解决的？”
小邹这才拿过去文件仔细看，回答了前面那个问题，后面那个他皱眉很久。
小邹想到刚才自己骂顾明的话，微微有点恼怒，这话说早了，自己也不太知道这东西怎么弄。
他又不好意思说自己不会，一抬头就对上了贺超的眼睛。
顿时一瞬间亮了，直接文件一扔：“你问贺超啊，他不是负责带你吗，你没事拿来问我算怎么回事？”
第40章 你想卷死谁
顾明随着他的文件一扔，这回是真的有点难受了，他没有想到在总公司的日子会比分公司还难受。
刚才一股子想要学习的心顿时就被一层土灰给盖住了。
顾明知道小邹也不愿意帮他，也是，都是来挣钱的，谁愿意帮助谁？
他只能拿着文件坐回了座位上，开始打开百度，既然不知道怎么弄，但是既然出现了这个成品，一定有人先做过。
他搜了半天，这玩意儿倒是真的有，香港那边的设计师做过，为一个大型的酒店搞过。
他们公司不可能真的去香港那边请工人来做……
等等，香港那边的工人大部分也是大陆过去的，那或许找到承包方，就能找到那一批工人和设计师。
“叩叩”他旁边的桌子被人敲了两下，他抬头抬眉。
是贺超，他对着自己招招手，让自己跟他走。
贺超一转头抬腿，小邹凑了过来对顾明说：“你可小心点，他一天到晚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看谁都不顺眼，谁来上班不是为了几个臭钱，他还以为自己是老板了！”
顾明没有接他的话，他在分公司吃过这种亏。
有人说同事坏话，他本不愿意搭理，不过就是“嗯”了两声而已，这个事情就变成了他为主的说同事坏话了。
要不是那同事知道他平时的为人，恐怕早就跟他打一架了。
后来那同事离职的时候跟他说的话就是：“谁说什么你都别答应着，人家说你就找事情走开，实在是走不开就要明确的不知道，不懂，不明白！”
所以顾明只是跟着贺超走了，走到楼梯间贺超才问他：“你怎么来总公司的？”
嗯？
顾明虽然知道贺超想要问，而且这事情不问的话，明天指不定就所有人都知道了，毕竟老杜每周都朝总公司跑。
顾明老实回答：“我原来在分公司打杂，后来被安和公司的副总指定为接洽这个项目，然后我就来总公司了！”
贺超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了两声，最后骂了一句：“妈的！”
顾明心里想着，这是什么操作？
贺超：“我在老杜手里吃过亏，所以你这么一说我觉得特别爽！”
顾明默默想着，我听不见听不见。
都说上学的时候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很凶，没有想到男人之间的勾心斗角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女人之间是有硝烟，男人之间的是无烟化，只流血挖肉。
贺超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别想那么多，来公司要么学点本事，要么就为了踏实做个社畜，其他的挨着就跑！”
顾明：我一身的债，现在还欠了韩和旭一屁股……
算了，这个事情先不说了，说不清楚了。
顾明刚回到座位上，就看见韩和旭的短信。
韩和旭：“有什么困难吗，需要给你撑场子吗？”
顾明：“不用，婉拒。”
楼梯间聊这么两句话，贺超对顾明的态度突然就变好了，还给他说起顾明查的这个东西，一般情况是分拆，先购买成品进行组装，没有成品的才会想着找工人做。
顾明惊讶：“我们的工人能做？”
贺超：“怎么不能，你要相信制造业大国的能力，钱到位，什么不能做？”
顾明想过他跟韩和旭的事情会在总公司传播，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一天都没有撑过。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就有人在观察他，甚至对他指指点点，可是对着一个不认识的人，倒是有所收敛。
小邹倒是端着餐盘到他面前坐下了。
顾明好心提醒：“我建议你现在离我远点。”
一方面顾明觉得自己在公司可能真的不会呆太久，他看了一下公司现在的管理结构和运营方式，分公司只谈钱不谈管理，大不了分公司不要了。
可是现在总公司都是这样一片混乱的模式，小邹应该是个关系户，来这里纯拿工资不干事的，但是环视一周之后，没有想到像他这样带薪拉屎的人还特别多。
所以大概不出半年，顾明觉得自己就有可能自己主动脱离公司换工作。
以前在分公司那么久都不会有这个概念，会觉得要是换了地方肯定没有人要自己，也找不到那么好的工作。
现在却觉得，在这个城市里，可能换一个工作他也能好好地活着，原来一个人吃饭生活，真的花不了太多的钱。
杨夏应该已经过上了他想要的生活吧。
真是奇怪，这才多久，他居然对杨夏的概念就有些模糊了。
明明一起生活了那么久的人。
是不是他顾明其实才是薄情寡义的那个人。
他跟杨夏在一起的时候，也只是各取所需而已，他这个人不会比杨夏好多少。
他走神的时候小邹伸出筷子在他餐盘边上敲了敲。
顾明有些皱眉，小时候奶奶告诫的，吃饭不能敲碗边，这种行为不礼貌，容易挨揍。
小邹似乎没有这样的观念，他就一边含着满嘴的饭菜一边问顾明。
“韩和旭把这么大的工程交给你负责，你们两个以前认识啊，很熟吗，是家里有往来还是私下是朋友？”
朋友，他跟韩和旭现在……算是朋友吗？
顾明：“我以前在咖啡厅打工，他只喝过两次咖啡而已。”
小邹：“哦，你大学的时候还勤工俭学啊？”
顾明没有答应，他不想撒谎，而且他自己说的确实没有撒谎，虽然不是读大学期间，认识韩和旭确实是在咖啡厅，也真的就是几面之缘而已。
小邹自言自语说：“难怪了，我大概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了，也就是说老杜的嘴说了韩和旭的坏话，然后韩和旭觉得合同签了，又不可能就因为他这一嘴不合作了，但是这单子给了老杜实在是难受，正好在公司看见了你，看你顺眼，不如给你算了，恶心了老杜，还给了你面子！”
小邹的话居然说的八九不离十，这小邹还是有点本事。
如果这聪明劲用在工作上，指不定就不是这样的。
有的人生就在罗马，不用为了下一顿饭着急，也不用为了自己的这一辈子到底要过上什么样子的生活而苦恼。
剩余的时间大概都用在了这些事情上面了。
小邹一副自己果然天才的表情，他伸手准备在顾明的肩膀上一拍，顾明缩了一下。
顾明：“吃饭呢！”
也不知道他手上有没有油，就往自己身上擦。
顾明吃完了就端着盘子去放在回收处，准备回办公室。
小邹叫住他：“你干嘛啊，聊一会儿再走。”
顾明：“不聊了，还有点事情做。”
小邹甩了一下筷子，这什么人啊，一天到晚就知道屁的工作，还真当公司是你家，也不过就是穷酸打工的。
顾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这个时候为了照顾那些要午睡的人，办公室的灯光在上午下班后就调的有些昏暗。
韩和旭的电话过来了，还真是时候。
顾明看了一圈，周围好像没有什么人，于是就接起了电话。
韩和旭：“吃饭了吗？”
顾明：“刚吃完。”
韩和旭似乎在打开什么东西一样，说着：“真是可惜了，还说你要是没有吃饭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吃，我今天的菜很好，油爆大虾，还有鸡排，还有一口开胃的番茄蛋汤。”
顾明刚吃得饱饱的，本来这些东西都是他喜欢的，就这一会儿一点都没有想吃的意思。
顾明：“不想吃！”语气里面还是有一些怨气的。
韩和旭在那边笑着说：“晚上给你做，我也吃的盒饭，不好吃，没有我做的好吃。”
顾明呵呵便是不认同。
韩和旭：“你怎么能这么不信任我呢，当初家里只有我跟韩安蕊的时候，天天都是我做饭，这可是练出来的。”
顾明第一次听他说起他的私事一样，有些好奇。
顾明：“你父母不做饭吗？”
韩和旭：“他们忙，再说了，我母亲的手艺我一般是不敢让她尝试的？”
顾明：“为什么？”
韩和旭：“土豆炖鲤鱼，口口都是鱼刺还分不出来，，所以她在家创新的时候就是土豆炖鲤鱼菜系，求死！”
顾明不由得笑了：“那求生呢？”
韩和旭：“一个月的可乐鸡翅，你知道那东西多简单吗，要是怕油的话都不用下锅煎，直接倒可乐下去煮，放盐放调味就行！”
顾明不由得笑出了声，一个月的可乐鸡翅，这得将自己活生生的吃成一个什么都看成鸡翅的地步吧。
顾明面前的工位上慢悠悠的立起来一个人，一脸的幽怨，原来他对面的贺超躺在椅子上，从顾明的位置看不见他而已。
太尴尬了，自己这是在打扰人家休息。
顾明笑容还尴尬的挂在脸上，贺超的脸跟他简直是对比。
顾明连连说对不起对不起。
韩和旭莫名问道：“什么对不起？”
顾明这才捂着手机对着电话里面说：“我之后跟你说，或者下班，我现在先挂了。”
顾明都没有等韩和旭再说一个字就先把电话挂了。
贺超叹气一声：“你说你们都是怎么找对象的，为什么我就找不到姑娘谈恋爱呢？”
说着对顾明带了一丝丝仇恨的眼神。
顾明心里想着，我这也不是姑娘呀，我怎么知道如何去找姑娘谈恋爱。
贺超不是咨询他，所以他只能闭嘴打开了电脑，准备再看看资料，弄一下工作。
贺超怒了：“你说你打电话吵我就算了，大中午我要午睡你还想工作，你卷死谁啊，你赶紧趴下睡！”
顾明默默停了手，这件事情确实是自己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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