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家的农活基本都是俞三在挑大头,他的两个哥哥一个比一个喜欢偷奸耍滑,偏偏他是最小的那个,在家根本没有话语权,他一直想尽快娶个媳妇早点分家摆脱他们,但他的父母好像从未提及此事。
现在应有初愿意收他,能摆脱这个家,他自然是一百个愿意的,便一口答应了。
俞大伯虽然不满意是自己最没出息的小儿子跟着应有初,可他们没法左右应有初的决定。
不过有一个儿子让应有初看上,他还是很高心的,走之前还对应有初千恩万谢。
解决完俞家,应有初他们又在村子里挑了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是朱大娘家的侄子,叫朱阳,没有俞三这么壮实,但胜在反应快,会察言观色。
招采摘橄榄果这些人要求就不高了,应有初直接定好摘满一筐的价钱,又指定村长家的儿子作为固定运货到南宁府县的人。
这样一来,村子里的男女老少都能赚钱,成了大家喜闻乐见的结果。
等俞安睡醒午觉后,发现家里突然多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他看着还有点面熟,直到俞三对着他喊了一声,“表哥”。
他立马惊醒,这是他大伯的小儿子,他怎么在这儿?
他讪讪的点头,然后出门找到正在收拾东西的应有初,将他拉在一旁,急切又悄声的问道:“相公,俞三怎么在这儿?他就是你们中午挑出来的人?”
俞安想了一圈,蹙着眉头,“是不是我大伯他们找上门来了?”
“你猜对了,真棒,他们确实是来了,但已经被我打发走了,没事。”应有初握着俞安的手,觉着他的手有些微凉,十分自然用双手捂着。
俞安紧抿嘴唇,瞟了一眼在堂屋的俞三,这哪是打发走了,明明还留下一个,“相公,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他知道,肯定是因为他的原因,应有初才留下俞三的。
俞安愧疚的低下头,应有初摸着他的脑袋说:“你别多想,俞三只是刚好符合我们招人的要求,不然我一样可以把他打发走,留他下来也是经过多重考虑的。”
“安安,我现在才是一个举人,以后肯定还要继续往上走,若是放任他们不管,时间久了,难免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生出什么龃龉来,若是再让有心人利用,即时只会比现在更加麻烦。”
“既然做不到独善其身,那就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一来可以树立我良好的形象,二来可以牵制俞家,只要俞三在我们这儿,他们就不敢背着我搞一些有害我们的小动作。最后,我们家真的缺一个赶马车的。”
俞安听到最后一句,轻笑出声,“只要相公不嫌麻烦就好。”
“那安安你讨厌他吗?”应有初顾及着俞安的情绪,毕竟他之前在俞家待得并不愉快,“你要是讨厌他的话,等到了南宁,我就打发他做别的事,不让他出现在你眼前。”
俞安轻轻摇了摇头,“不讨厌他,我之前在俞家的时候,俞三并没有欺负过我,相反他还会分一些吃的给我。”
以前他在俞家吃不饱的时候,他会摘一些野果充饥,俞三那时虽然小,但看到他吃野果充饥后,会偷偷给他一些吃的,什么馒头,大饼之类的。
应有初意外的挑眉,“那就让他赶马车。”
两口子相视一笑,于是,俞三和朱阳便留了下来。
应有初他们第二天就要出发回南宁,村民闻声赶来纷纷送上自家的农副产品作为感谢。
村子的人沾他的光可以不用交粮税,而且还给他们提供了一个赚钱的好路子,村民对他自然是感恩戴德。
他们盛情难却,便意思意思的收了一些农副产品带走。
这次回去的路上有俞三和朱阳两个人轮流赶马车,他们总算能坐在马车里歇息了。
到了南宁后,俞安将平时装杂物的那间屋子腾出来,让这两兄弟住下。应有初和俞安商量了一下,决定每个月给他们一两银子做为薪资。
这两兄弟听到每个月能有一两银子,如此之多,他们惶恐得不敢应承,最后还是应有初出面这两人才老实的应下。
在大越朝,人命轻贱如草芥,很多奴隶几两银子就能买到,买回去任主家宰割,他们决定跟着应家的时候,就已经做好被人践踏的准备了。
结果应家待他们极好,有丰厚的月钱,还会教他们做事,甚至每月还有两天的休息日。
他们捧着这沉甸甸的银子,在心中暗自发誓,一定会誓死追随应家。
俞三和朱阳到了南宁后,应有初便安排这两人帮着做一些精品铺子的幕后工作,比如做肥皂,砍竹子,榨油等等这类粗活。
现在应有初家,内有林婶儿打理家务,外有俞三等人帮着做产品,俞安就坐着看看账本,时不时去店里和周红珠看看店,日子过得倒也清闲。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俞安的肚子也渐渐显怀了,十二月中旬,俞安怀孕四个月左右,他原本平坦的小腹,变得有一个小小的弧度。
自从俞安怀孕后,以前是俞安趴在应有初身上睡觉,为了不压到俞安的肚子,现在他们睡姿改成应有初从背后搂着俞安睡觉。
应有初每天都搂着俞安的肚子睡,所以到第四个月的时候,应有初并没有察觉到俞安的肚子变化有多大。
这天晚上,俞安侧躺在应有初怀里,心血来潮的问道:“相公,现在颗颗有多大了?”
应有初摸着俞安的肚子,四个月的胎儿应该发育到十厘米左右了,他想了想,“有一个苹果这么大了。”
俞安“哇”的一声,“那是不是该叫宝宝为个个了?”
应有初愣住,然后反应过来低笑出声,“还是叫颗颗吧,个个不好听。”
经过俞安的提醒,他猛然想起俞安现在已经过了头三个月的危险期,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他就怎么也按不下了。
应有初憋太久,看俞安的眼也像狼看到了猎物般,越来越馋。
他摸着俞安孕肚的手也逐渐变了味道,修长的手指如抚琴般跳跃其中。
俞安哆嗦着躲开那只作乱的手,说话的音调倏然变调,“别,相公,你先忍一忍。”
他按住手,眼神坚定,“相公,你可以的,你又不是没忍过比这更长的时间,你要相信自己。”
应有初抽了抽嘴角贴近俞安的耳朵,咬住俞安莹白的耳垂,含糊的说着:“谁让你在我眼前晃的?”
俞安:?
“那我走?”
应有初一把拽住想要逃的俞安,“走什么走!”
俞安窝在应有初怀里,眼神可怜巴巴望着他,自他有孕后,自己的身体有了一些不可控的变化,比如放大了身体对外界的感触。
“柳南说过,过了头三个月就可以的,而且,他说适当的运动有助于你后续的生产,安安,你要谨遵医嘱。”
怕俞安冷,他们的房间放了两个火盆,屋里暖气十足。
俞安唯恐伤到宝宝,所以这场运动由他来主导,应有初躺在床上把着俞安的腰,自下而上的看着俞安的肚子,以这个角度来看,俞安的肚子确实变大了许多。
第97章
年后,屋外朔风吹,小雪飞扬,寒气逼人,而屋内却暖意十足,火盆中烧红的木炭偶尔发出细微的爆破声,俞安和应有初在暖炕上对面而坐。
俞安背靠软枕,腿上盖着自作羊毛毯,手中正做着颗颗的小衣。应有初盘腿坐在俞安对面,手执毛笔,不急不缓的写着文章。
两人之间没有过多的交流,相处也十分自然,可就是有种外人无法插足的亲密感。
片刻,俞安将小衣放在膝头,用手揉了揉眼睛,伏在桌上半瞌着眼眸盯着应有初跳动的笔尖,轻轻的打了个哈欠。
“困了?”应有初将毛笔搁在笔架上,抬手摸了摸俞安白软的脸蛋,“我抱你回屋睡好不好?”
俞安闭眼摇头不语。
应有初下炕,转而去俞安那边,将他搂起,他歪倒在应有初怀里。
“那你就这样小憩一会儿吧,不要睡太久,炕上睡太久容易上火,到时间了我喊你。”应有初把毯子往上拉了拉,盖到俞安的肩头。
暖炕被应财修得很大,足够俞安侧躺下来。
应有初俯身将桌上书拿过来继续看,俞安则是枕在他腿上安睡。不知过了多久,朱阳进来了,他进来的瞬间反身将房门关上,阻绝外面的风雪,在屋内一旁站定,等身上的寒气过了后,他才上前。
“应大人,您的信。”朱阳看到俞安在睡觉,于是压低着声音说道。
应有初接过信件,一看是罗平从京城寄过来的,这么久了,他终于收到罗平的信了。
他赶忙撕开,迅速地抖开纸张,一目十行地大致扫了一遍,看完信中内容,他扬起嘴角笑了笑。
“什么事呀?这么开心。”俞安睡醒,声音带着睡后的慵懒。
应有初将信递给俞安,再将他小心的抱起来,“正好要叫你呢,你自己看看。”
俞安像是没长骨头似的,倚在应有初身上,睡觉时压着的那侧脸颊红彤彤的,而另一侧脸颊却是白皙的,两边脸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滑稽又可爱。
应有初用他看书的那只微凉的手,贴上俞安那边酡红的脸蛋,他脸上滚烫的热意得到舒缓,他舒服得微眯双眼。
“呀,苏楠和罗平兄长要成亲了!”俞安惊喜道。
应有初侧身摸了摸桌上茶壶,里面的水已经凉透了,朱阳很有眼力见的拿过茶壶出去换了一壶热水进来再出去。
他倒了一杯热水晾着,“嗯,他们终于修成正果了,婚期就定在会试前,有些赶,不过他们成婚宜早不宜迟,看来我们得提前去京城了。”
俞安的重点却不在这上面,他指着信中“张如兰之子苏子楠”,她看完信,知道一个世家贵女收了苏楠当义子,他狐疑道:“京中贵女为什么突然要收苏楠做义子?还有他为什么改名呀?”
应有初探了探水温,觉得合适了,便喂给俞安喝,“苏楠的本名就是苏子楠,你忘了?罗平的身份尊贵,苏楠想要嫁给他,自然是要重新找一个足以匹配他的身份才行。还要喝吗?”
应有初料到罗平受了他的提醒会这么做,所以并不诧异,只是他觉得张如兰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俞安咽下水,拒绝他再来一杯的提议,“这样好麻烦呀。”
“那有什么办法呢?他们想要成亲只能这么做,虽然罗兄给苏楠找了个新身份,但苏楠的身世也不是迷,有心人稍加打听就知道了,因为苏楠的曾是贱籍,那日后必定会影响到罗兄仕途,而苏楠也可能会受到别人的冷嘲。”
应有初感叹,“他们即将成亲,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俞安垂眸,咬着自己的下唇肉,“有情人终成眷属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他抬头,清澈的眼神望着应有初,“若我是苏楠,相公你是罗平兄长,你当如何?”
应有初一怔,倏然被点醒,失笑,“那纵然前路有千难万险也要与你厮守,”他搂过俞安,手扶着他的后腰,两人额头相抵,“我要美人,不要富贵与权势。”
“那‘我’肯定愿意抛下过往与你成亲的。”俞安轻笑。
两人鼻尖相蹭,柔软的唇擦过应有初的嘴角,将吻不吻,勾得他心潮澎湃,几经诱惑,他终扣住俞安的后脑,微微低头,擒住那片柔软,含在嘴里仔细咂摸品鉴。
应有初扶着俞安的后腰,当做他的支撑,不让他的身子软下去,接着又是一番汹涌的撷取。
俞安孕期步入五个月后,肚子像是充气一般,一天天的鼓胀起来,前面腹部微凸,后腰却还是纤细的。
一吻结束,俞安轻喘,应有初却气息如常,若不是游离在他腰间的手,他还以为应有初什么反应都没有呢。
“相公,等会儿要用膳了,别弄。”俞安的衣裳被应有初搓得微微凌乱,他推开应有初的手。
应有初略微遗憾的收手,手掌滑过俞安的孕肚时,他突然感觉自己的掌心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
“唔。”俞安蹙眉闷哼一声。
应有初诧异,握拳回味着刚刚的触感,惊喜道:“这是?这是颗颗在动?”
俞安快速地点头,他自有孕四个月后就已经能感觉到宝宝在肚子里的胎动,不过之前的胎动的频率很少,每次胎动他刚想让应有初感受一下时,宝宝就不动了。
所以应有初是初次感受到胎动。
他再次拂上刚刚胎动的位置,可这次宝宝并不给当爹的面子,没再动了。
他摸了一圈,得出结论,“有小香瓜这么大了,再长长就有小西瓜大小了。”
“说得我好像一个瓜农。”
“是呀,这是瓜棚,”应有初轻轻地拍了一下俞安圆润的肚子,骄傲的继续说:“里面就是我种的瓜。就等瓜熟蒂落了。”
翌日,应有初将罗平会试前成婚的喜讯告诉柳南他们,几人商议着一同前去贺喜。
“那就这么定了,我和周红珠和你们随行一起去京城吃罗兄的喜酒。”柳南决定道。
“不带着祝余去吗?”应有初问。
“带呀,她现在一岁左右,根本离不开她阿爹,半天见不着就哇哇大哭,不带着怎么能行?”
去京城的路要走一个月左右,路途遥远带着个奶娃娃还是不方便的,应有初建议道,“一路上舟车劳顿,其实你们不用去也行,我帮你们把礼带到就好。”
“那怎么能行,罗兄他们好不容易修成正果,我们怎可不去?”柳南瞥了一眼正和俞安谈话十分兴奋的周红珠,“趁这个机会带着他出去散散心也好。”
自柳南他们成亲后,他一直忙于忙于自己的医馆,专研医术,还没有这么空出完整一段时间来陪他。
“你这次去京城考试,俞安跟着去的话,应该要在京城生产了。”柳南看了一眼俞安的肚子说道。
“是呀,趁着现在孕中期,俞安身体尚可,举家一起去京城,不然我去考试留俞安在这边养胎,若是我没中还好,起码能赶到他分娩,若是我中了,那就还要等殿试完才能回家,到那时,俞安都生完了,身体还没恢复好,又带着一个多月的宝宝更不好坐车去京城,若不暂时不跟着我一起去京城的话,那我和俞安岂不是要分开小一年?”
69/122 首页 上一页 67 68 69 70 71 7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