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
江野不可置信地看向晏桦,刚才是晏桦主动的,现在又让他忍着。
“你怎么这样啊,桥哥,你好过分啊。”江野将头埋在晏桦怀里控诉道。
晏桦没理会江野的控诉,只是提醒说:“有你在车上过分?”
江野顿时心虚了,不敢再说话,只是蹭了蹭晏桦。
晏桦察觉到了江野的动作,出声制止道:“不行,忍着。”
“我自己也不行?”
“不行。”晏桦挪开江野的手。
“不行就不行吧。”
晏桦语气异常认真,江野现在不敢跟他犟,自己平复呼吸后问道:“吃雪梨吗?”
“嗯。”晏桦坐到一旁,安静地吃了几块雪梨,去床上睡觉。
就在江野以为今晚就要这样过去的时候,晏桦却根本睡不着。
他睡了一天,晚上格外精神。
江野刚躺下就察觉到晏桦靠过来了。
“晏桥桥,你好好睡觉。”江野掐着晏桦腰,没让他靠近。
晏桦今天不上不下让他难受两次了,现在靠过来肯定没安好心。
很多事情晏桦都惯着江野不和他计较。
可是晏桦但凡想计较了,江野就逃不过。
一直不做倒也可以忍,关键晏桦每次都会让江野舒服一阵,次次卡住他最关键的时候,无法解脱,硬生生憋着。
江野今天第三次被卡住了,把头埋在晏桦颈窝,语调可怜地喊着桥哥。
晏桦毫不留情地撤回手。
“桥哥,我好难受。”江野声音都带着哭腔了。
晏桦将掌心贴在江野侧脸,识破道:“不许假哭。”
“你再这样来一次,我真的要哭了。”江野泄愤地咬了咬晏桦脖颈,却还是没舍得用力,又亲了两下。
晏桦瞥了江野一眼,开始算账:“那天在车上我让你别来了,你也没听我的啊。”
江野诚恳道歉:“我错了嘛,我不该趁着你那天喝酒后哄你在车上。”
话虽如此,但是江野却还是不自觉舔了舔唇,回忆起前几天的事情。
那天晏桦和宗远去参加一个客户晚宴,十分正式的场合,因此晏桦少见地穿了正装,裁剪得体的西装勾勒出晏桦紧瘦的腰身,西装裤下的双腿笔直修长。
当晚应酬时还喝了些酒,晏桦虽然没有完全醉,但是意识并不十分清晰,说话都慢半拍。
不仅如此,当天早上出门前江野还给晏桦亲手戴了衬衫夹。
他想一天了。
晚上去接人时,看到半醉,衬衫扣子被随意解开两颗,意识朦胧不清的晏桦,他真的等不及回家了。
喝了酒的晏桦比平时要听话,又因为在车上让他格外紧张。
平时晏桦话就少,那天说话都断断续续,根本不能完整说出一句话。
“桥桥,你喊我哥哥,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哥哥……”
“嗯?桥桥你喊我什么?我没听清。”江野故意道。
晏桦被逼得没办法了,又喊了好几声哥哥。
“哥哥。”
“回家。”
但是江野却耍赖了,“我是说回家啊,可是我没说马上回家。”
后来晏桦酒醒后,江野差点在沙发睡了一晚上。
江野现在不能想这件事,越想越忍不住。
“桥桥,你再量次体温好不好?”江野又拿出体温计,祈祷晏桦早点退烧。不然他今晚要憋死在床上了。
但可惜天不遂人愿,晏桦还是低烧。
他每次都快上岸了,明明只差一步,晏桦却在岸边撤掉梯子说:“不可以哦。”
终于在晏桦入睡前最后一次量体温时,江野看到了曙光,压抑着声音贴在晏桦耳边轻声道:“桥桥,你退烧了。”
晏桦:退烧了也不行
江野:我要哭了,我真的要哭了!
晏桦:哭也不行
第89章
番外
流感这玩意可能真的必须传染给一个人,自己才会好。
晏桦前脚刚退烧好了没几天,江野就发烧了。
比晏桦烧得还要厉害。
晏桦站在床边,拿着体温计说:“38.5”
“去医院打针吧,别硬撑了。”
晏桦找出江野的羊绒衫和大衣放在床边,拉着江野手把人喊起来。
江野长大后发烧感冒的次数屈指可数,但病来如山倒,平时生龙活虎的人此刻昏昏沉沉地靠在晏桦怀里。
“不想去医院。”
晏桦贴近江野额头说道:“再不去医院,你就要烧傻了。”
江野从晏桦怀里抬起头,“没力气。”
“开车送你去,又不用你走着去。”晏桦将手放在江野后背安抚道。
江野眨眨眼,“没力气穿衣服。”
晏桦垂眼问道:“那我给你穿?”
“好。”江野爽快地答应。
晏桦解开江野的扣子说:“都流感了,老实点。”
江野认真地看着晏桦的动作说:“我很老实,一动没动。”
“是你在脱我衣服。”
晏桦解扣子的手停了停,没理会江野的话。
江野常年锻炼踢球,身材一向很好。
在解开最后一颗扣子时,晏桦手指无意间擦过江野的腹肌。
“你趁我生病,占我便宜。”江野倒打一耙,忘记刚才是谁让晏桦帮忙换衣服。
晏桦用手指弹了下江野脑门,“怎么发烧了话还这么多?”
“我是发烧了,又不是哑巴了。”江野确实烧得厉害,连说话声都有些嘶哑。
晏桦把睡衣外套脱掉,找来江野的衣服给他套上,“少说点话,嗓子不难受吗?”
“抬手。”
江野听话地抬起手,任由晏桦帮他穿衣服,回着晏桦刚才的话,“难受。”
“难受还这么多话?”晏桦帮江野穿上羊绒衫后,问了句,“裤子还要我帮你换?”
“嗯。”江野非常厚脸皮地点点头。
晏桦不想和病号计较,手指搭在江野裤腰处。
江野又故意说:“桥哥,你趁我流感,脱我裤子,你这属于耍流氓。”
晏桦收回手,“那你自己脱吧。”
“可是我没力气。”什么话都让江野说了。
晏桦不想和江野在这磨蹭了,直接扒掉他裤子。
江野话不停,带着重重的鼻音说:“桥哥,你在非礼我。”
晏桦把裤子甩他脸上,“安静点。”
江野把裤子放在一旁说:“桥哥你不应该这么说。”
晏桦不解,“那我要说什么?”
江野提醒说:“你要说,你叫吧,就算叫破喉咙都没人来救你。”
晏桦忍无可忍,把围巾丢在江野脖子上,缠了两圈,堵住他的嘴。
“老实点。”
但是他说出这话后,自己都觉得不对劲。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对话。
果然一抬眼就看见江野眼中带笑地盯着自己。
晏桦不想和江野在这玩些奇奇怪怪的play,朝外走去,“自己穿吧,一天天的,发烧了话还这么多。”
江野这次是真的病了,在家里时还有心思和晏桦开玩笑,在医院再次量体温时已经烧到39℃了。
这个季节正是流感爆发季,医院门诊挤满了人,别说床位了,连个坐得地方都快没了。
晏桦给江野找了把椅子坐在走廊角落处,旁边还挂着吊瓶,嗓子沙哑,就算这样还非要和晏桦说话。
晏桦站在他面前,心疼地抚了抚他发顶。
“桥哥,我头疼。”江野将额头抵在晏桦腰腹处,看着真的有几分可怜。
晏桦将指腹贴着他的侧脸安慰说:“等打完针就好了。”
“打针也难受。”江野声调都低了不少,晏桦声音也轻了不少,“那怎么办?”
“你哄哄我啊。”江野蹭了蹭晏桦掌心,微凉的触感让他十分舒服。
晏桦拍着江野后背想了下说:“那给你讲故事吧。”
江野还没听都知道晏桦要讲什么故事。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和小和尚。”
从小到大,晏桦就会这一个故事。
江野都听几百遍了。
“今天不想听这个故事。”江野把晏桦手放在自己额头上给自己降温。
晏桦停顿了下,望了望天花板说:“从前有座森林。”
山改森林了。
江野抬起头看着晏桦问,“桥哥,森林里也有庙吗?”
“不是庙。”
“那你继续。”江野以为晏桦要讲新故事了。
思绪刚现,就听见晏桦说:“从前有座森林,森林里有座道观。”
“道观里有个老道士和小道士。”
江野皱了皱眉头,“桥哥,你在糊弄小孩。”
晏桦眉眼弯弯笑道:“你不就是小孩嘛。”
“还要哥哥讲故事的小孩。”
江野轻哼一声,“那我也不想听这个。”
“行,再给少爷换一个。”
“不听和尚,也不听道士了。”
晏桦保证道:“都不讲。”
“嗯!”江野这才心满意足。
晏桦语调悠悠道:“从前有个家属院。”
江野眨了眨眼问,“是机械厂家属院吗?”
“是。”
“那你继续。”江野对这个故事感兴趣。
晏桦抚了抚江野的碎发,温柔道:“从前有个家属院,家属院有个哥哥,还有个弟弟。”
“哥哥是你吗?”江野打断问。
“嗯。”晏桦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江野又问:“那弟弟是我吗?”
“不是你还是谁?我还有别的弟弟吗?”
江野用着沙哑的声音得意道:“只能有我一个弟弟。”
“少说点话,喝点水。”晏桦拿出保温杯的水递给江野,本来就发烧了,还不停说话。
“那我不说了,你讲。”
晏桦继续刚才的故事,“从前有个家属院,家属院里有个哥哥,还有个弟弟。”
江野捧着保温杯,期待着晏桦的故事。
“哥哥在车行当学徒,弟弟在上小学。”
“有天晚上弟弟给哥哥打电话说自己不舒服。”
“于是哥哥回家带弟弟去医院。”
这个故事是真的,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江野有天发烧不舒服,晏桦带他去医院。
晏桦继续道:“在医院弟弟发烧了,打针后躺在床上不想睡觉。让哥哥给他讲故事。”
当时也确实是这样,江野躺在病床上挂着吊瓶睡不着,想听晏桦讲故事。
“于是哥哥给弟弟讲了个故事。”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
晏桦换汤不换药,绕了一圈又回到了起点。
江野接话说:“然后弟弟问,那座庙叫什么?”
晏桦答:“就叫有座庙,庙的名字就叫有座。”
当时晏桦也是这样回答江野的。
“那老和尚的名字叫什么?”二十一岁的江野重复着十一岁那年的问题。
“老和尚无姓无名,岁数大了别人就叫他老和尚了。”
时隔十年,晏桦依然记得当年回答江野的答案。
有座庙的故事讲了十年,老和尚和小和尚依然待在有座庙相依为命。
讲故事的哥哥和听故事的弟弟却没有困在原地,他们相依为命走过了十年,走到了他们的广阔天地。
日常番外结束。
后续是江野从1999年车祸后的视角,可能偏虐,会在标题写某一章虐不虐,按需购买。
第90章
江野视角
江野第一次见到晏桦是在医院。
那时候他才十岁,妈妈和差一步就成为继父的男人双双车祸去世,他一时之间失去了所有的依靠。
周围人声议论嘈杂不绝于耳,他蹲在医院走廊的角落处,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无助地思考自己的未来。
直到他听到刘主任说了一句话。
“给晏桦打电话了吗?”
晏桦,晏桦。
江野无声地在心底重复这个名字。
他知道晏桦,周叔叔的儿子,他的哥哥。
哥哥会管他吗?
江野心底燃起一丝希望,忐忑地等着晏桦,这个素未谋面的哥哥到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见到了一个陌生的身影,失神地站在医院走廊,眉眼冷淡,长睫低垂,静静地听着周围人谈话。
江野等了许久,终于从厂长嘴里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他抬头的瞬间正好与晏桦目光交汇。
晏桦却对他没有半分好奇,冷漠无情地移开眼。
江野察觉到这个哥哥好像并不喜欢他。
毕竟他的哥哥刚刚得知自己的亲生父亲在车祸发生时护住他后去世。
不喜欢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他不想被送走,不想被送到江成那里去,他只能壮着胆子起身走到晏桦面前,扯了扯他的衣角,央求道:“哥哥,别送我走,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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