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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眼看向底线后方的观众席，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正襟危坐的羽生清安。
幸村看着那人头顶摇摇晃晃的‘no.1’，紫蓝色的眼眸里闪过浅浅的笑意。
等等…
他定定地看着羽生清安的位置，发现了一丝异常。
羽生看起来，有些激动？不，不只是激动…
幸村一怔，脑海里白光一闪，搭在膝盖上的手忍不住收紧。
球场底线处的观众席是最佳观众席之一原因…是能让观赛者切实感受到选手在场上的压力。
简单的来说，就是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球场上的选手，在那一瞬间，就是自己。
*
场上的比分已经来到了5：3。立海大暂时领先。
羽生清安坐在看台上，死死地盯着场上的人。
因为接连几日的大雨，使得天气不再那么炎热，今天的气温也远远低于平时动一动就会汗如雨下的程度。
但是，羽生清安的额头上却冒出了一滴滴的汗水，顺着下颔滑落，隐入了衣领中。
“5：4!”
听到裁判的声音，羽生清安闭上了眼，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重新睁开眼的时候，他的视线落在了场上微微喘气的切原身上。
经过柳不断调整的训练菜单，切原的体力相比于之前关东大赛有了很大大的提升。
在私底下，切原有时候也会来找他问有关于网球方面的事情。
因为关东大赛上，他输掉了答应柳的比赛。没有成为结束比赛让立海大夺得十五连冠优胜最后一人的执念在切原的心里一直发酵着。
所以他要求加训，也主动增加自己身上的负重。
切原想要成为no.1的信念比羽生清安想象的还要大。
羽生清安眼神复杂，同时抓着应援扇的左手有些失控。
赤也可以的。
羽生清安垂眼看着手中断掉的扇子，右手盖了上去。
突然，坐在看台上的观众齐齐惊呼。
而场上的裁判声音也卡壳的一下。
“30、30-0，立海大领先!”
羽生清安嘴角的弧度有些下落，他看着对面摔倒在地的选手，敛下眼眸。
恶魔化的切原还有一个很严重的弊端。
他没有意识。
对面白石看着自己部员被击穿的球拍，心中一沉。很显然他也知道一些关于立海大新人的信息。
“嘁!也不过如此嘛。”
切原十分嚣张地扛着网球拍站在网前，看着因为磕到球拍而嘴唇出血的对手，他的神情更加兴奋。
什么啊，这点实力都能走到半决赛，简直是令人失望。
可惜那个家伙不在单打二。
切原最想要击溃的目标是四天宝寺的部长白石。
他偏头去看四天宝寺的选手席，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看台上看着他们这边的白石。
切原咧嘴一笑，忽然一顿，目光落在了白石帮着绷带的左手上。
切原：…他好像忘记了什么…
！！！羽生前辈！
被人用挑衅的目光盯着的白石还没作出什么反应，就看到当初冒失跑来问他手臂封印的几乎是一瞬间恢复了乖顺的模样，神情还慌慌张张地往后看去。
白石：？？？
立海大看台上的网球部成员们看着瞬间恢复正常的切原：…
丸井：“…悠太上次摔坏了我的手办，也是这个表情…”一模一样。
仁王：“简直没有丝毫意外呢。piyo。”
柳倒是对这个现象很感兴趣，不停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
胡狼：喂喂喂，怎么感觉羽生也有点不对劲啊。
确实。
看台上的羽生清安虽然目光是看着场内，但是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
就、就怪可怕的。
切原也注意到了，拥有着小植物超强感觉的他，觉得现在前辈的表情和上次的非常像。
不过上次是因为他冲动，差点和混混打架。
而这次…
切原：呜！得意忘形了！
羽生清安看着场内有些局促不安的切原，脑海里翻涌着的十几种‘暴力网球纠正方法’顿时一停。
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他扯了扯嘴角，重新露出了和平常一样的笑容。
羽生清安挥了挥手中的切原q版应援手牌，无声地说了一句话。
加油。
意外读懂了的切原一怔，墨绿色眼眸中的光芒重新亮了起来。
看着重振士气的切原，羽生清安有些无奈。
看来切原的调整计划要提前了。他算了算时间，准备比赛结束就和幸村商量一下。
羽生清安不是反对暴力网球，而是切原这种状态下的网球，已经不仅仅是暴力网球那么简单了。
无意识是最可怕的。大脑一片空白，仅凭‘赢下比赛’的准则，做出的事情是难以控制的。
就算切原是要走上暴力网球这条路，羽生清安也不会放任他失控。
羽生清安：很好，要制定一些特别训练了。^_^。
*
“6：4!立海大获胜！”
在双方比赛结束握手的时候，切原看着忍足谦也有些肿起来的嘴唇，在幸村和善的目光下，语速飞快地冲对方说了一句话。
“@&％！”
忍足谦也：哈？
切原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情愿地重复了一句。
“对不起！”
看着愣住的人，切原哼了一声。
“被我打到也是因为你实力不够！”
忍足谦也：％&#！
切原下了场，在网球部的前辈们面前就没了嚣张的样子。
丸井揽着他的脖子，语气有些奇怪。
“羽生妈妈对你的表现很满意，赤也小朋友很棒。”丸井一边说着，一边竖起了大拇指。
切原：？什么羽生妈妈？羽生前辈的家人来了？
切原摸不着头脑，就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在场的老好人胡狼。
“羽生妈妈？”
没等胡狼开口解释，和真田去隔壁看牧之藤比赛的毛利回来了。
毛利听到他们的话，忍不住摸了摸下巴，猜测道：“文太说的是羽生吧。”
私下里，他们经常这样调侃着。
切原瞪大了眼睛，正当众人以为他是要反驳的时候，他语出惊人。
“哇！你们怎么知道！我昨天还做梦梦到了羽生前辈变成了妈妈，但是爸爸…”
切原脸色一变，立马噤声。
丸井：什么什么？还梦到了爸爸？
仁王：盲投真田一票。piyo。
柳：是真田的可能性是67%，是另一个人的可能性是72%。
刚走过来的羽生清安：你们在讲什么鬼话？
第34章
因为立海大后面连胜三个大分，所以单打一的比赛可以不必进行。
切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头，说出的话也带着一丝骄傲。
“看不到部长和那个家伙比赛，还有点可惜的。”
作为终结比赛的最后一人，切原语气唏嘘，但是脸上的表情出卖了他。
胡狼：…如果你脸上得意的笑容没有那么明显，或许我们还能相信你，赤也。
没有机会出场的幸村微微一笑，对切原的口不对心没有说什么。
双方单打一都是各自的部长，幸村虽然很想和白石交手，但在比赛规定下，他也不会去违反。
最后两校选手在网前会面，幸村的目光不露痕迹地从白石左手上划过，最后冲白石笑了笑。
“期待下次交手，白石君。”
白石同样点头，语气坚定。
“会有机会的，幸村君。”
因为名单场次排序的原因，站在幸村旁边的切原看了过来。
切原：盯——
白石注意到他的目光，同样回望了过去。
对上曾经被他手上的封印骗到的小孩的眼睛，白石沉默了两秒，对切原说了一句话：“…也期待和你交手。”
切原满意了。
“下次绝对会击溃你的！！”最强封印，绝对是羽生前辈的！！
下场后，切原就急冲冲地跑到柳那，哀求着拿回自己的手机。
在比赛期间，网球部的成员都会自觉上交自己的手机，由柳统一保管。
在旁边收拾网球包的真田听到了他的话皱了皱眉，刚想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就被切原的话堵在了嘴巴里。
“拍照拍照！！今天算得上是羽生前辈第一次看我的比赛了！一定要拍照留念!”
切原在人群中寻找着羽生清安的身影，看到丸井正在和前辈说话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切原：好耶！前辈还在！
真田：…随他去吧。
柳了然。从包里拿出切原的手机还给他，末了还提议要不要一起拍张合照。
虽然这是只是半决赛的胜利，但是用合照记录下这一刻也是十分不错的。
*
“拍照？”
羽生清安本来是在听丸井给他讲述切原昨天做的梦的，见切原急冲冲地跑过来，跟他说要一起拍照的时候有些惊讶。
毕竟他算不上是网球部的一员。
不过作为朋友是可以的。
羽生清安勾唇一笑，答应了切原的请求。
和众人在选手休息席上合照过后，切原看着网球场上已经清空了的人，脑中灵光一闪。
“我们去球场上拍照吧！！”
球场上空间大，拍照能摆出的姿势也很多。而且还能和前辈获得单人照！！
切原的提议获得了所有人的认可，但是羽生清安嘴角的弧度却有一丝下落。
他看着所有人都朝着球场上走，心跳渐渐加快。
羽生清安跟着他们，虽然脸上仍旧挂着温和的笑容，但脚步却越来越缓慢。他停在边线上，迟迟没有动作。
看着站在往前冲他招手的切原，羽生清安咽了咽口水，手心沁出了汗水。
“马上…”过来。
后面两个字卡在他的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观众席上的人还没有走光，立海大的啦啦队看着重新回到场上的选手们，不停地欢呼着。
口哨、欢呼、感叹…许多的声音最终变成一道刺耳的鸣叫，在羽生清安的脑海里乱撞。
砰…
砰砰…
心跳不受控制地狂跳，越来越快，清晰有力。
脚下的白色的线条在这一刻成为了可怖的悬崖，只要羽生清安再往前一步，就会掉进无边的黑暗里。
明明站在街头网球场上都没有这种感觉…
明明他能在别人的目光下打球…
羽生清安攥紧了手，有些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还是不敢。
“诶？羽生前辈在干什么？”
切原看着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的羽生清安，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刚想走过去问问的时候，有人先他一步。
他看着走过去的部长，眨了眨眼睛。
“一起过去吧，羽生。”
幸村站在羽生清安面前，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伸出了自己的手。
但是羽生清安没有回应他。他现在似乎什么也听不见。
“羽生？”
幸村试探地出声，眼底闪过一丝担忧。羽生清安现在低着头，让人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是幸村注意到了他有些颤抖的手指。
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是看不出来的。
“…幸村…”
羽生清安的声音几不可闻，但幸村仍旧捕捉到了他的声音。他凑近了一些，想要听清羽生清安在说什么的时候，忽然被他抓住了手。
幸村一怔。
羽生的力气很大。那看似细微的颤抖，实则是他竭尽全力掩饰的结果。
羽生清安抬起头，唇色带着不正常的白，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他抓着幸村的手，声音有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帮我挡着。”
别让切原他们看见他现在这幅模样。
听到他的话，幸村下意识往前凑了凑。因为身高的差距，所以他轻而易举就挡住了羽生清安。
感受到手上的颤抖，幸村皱了皱眉。他听着耳边沉重的呼吸，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仿佛呼吸不过来一般，闷得难受。
羽生他…
“我可以的，我可以的。”
羽生清安低着头，重复了两遍，像是在回答幸村，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他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勾起嘴角，抓着幸村的手，看着幸村身后等待的人，越过那条白线，迈出了第一步。
切原看着和部长开始走过来，有些摸不着头脑。
切原：羽生前辈是在等部长？
羽生清安抓着幸村的手走过来，看着切原有些异样的目光，心中一突。
“怎么了赤也？”
他保持着笑容，有些不安地看着切原。
切原张了张嘴，想要问些什么的时候，忽然背后一凉。
“…没事!”
切原咽下想要说的话，求生欲极强地摇了摇头。
听到他的话，羽生清安稍稍松了一口气。
“抱歉，刚刚有点低血糖。”
确实，现在脸色苍白，有些走不稳的他看起来的确像低血糖的样子。
丸井一听，立马伸手在自己口袋里摸了摸，随后又摸向了胡狼的口袋。
“先吃这个缓一缓。”
他摸出一颗糖给羽生清安，看着他发白的嘴唇，目露担忧。
“那别拍了吧？羽生前辈？”
切原神情有些懊恼。他竟然没有注意到前辈的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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