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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声音凑近了些。
“羽生现在困吗？”
羽生清安看着天花板，含糊地嗯了一声。
“现在没睡的话，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嗯？
羽生清安有些疑惑，但是还给予了肯定的回复。
“可以。”
对面似乎没有想到他回答得这么利落，沉默两秒之后，羽生清安听到了对面传来了纸张摩擦的声音。
“美绪晚上喜欢听我讲故事，有时候去了祖母家会不习惯。”
“所以，我能拜托羽生帮忙录音吗？”
等等…录音？
羽生清安睁大了眼眶。“我录？”
“现在吗？”
“羽生不愿意吗…”幸村的声音有些低落。他沉默了一秒，语气忽然变得认真。
“你要拒绝我吗。”
“…没有…”
羽生清安张了张嘴。他只是觉得…
“我答应你。”
在准备就绪之后，羽生清安点开了手机通话录音。
他躺在床上，在手机免提模式下，幸村温和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我做了一个捉月亮的网…”
美绪晚上喜欢听故事，但不管多晚、多远，幸村都会跟她讲以前没有讲过的故事。
“第二天，假如天上不见了月亮…”
羽生清安闭上眼，嘴角微微上扬。
幸村说谎了，可他却觉得很开心。
“你完全可以这样想，我已捕到了我的猎物，把它装进了捉月亮的网…”
幸村的声音有意放缓，就连语句间的停顿都恰在好处。
慢慢的，羽生清安的意识渐渐放空，睡意爬上了他的床。
他侧过身，将手机放在脸侧。仔细去听对面人的声音。
“…幸村…”
对面的声音一顿，很显然听到了这一声低到不能再低的声音。
然而羽生清安似乎仅仅只是想喊一声他的名字而已。
“万一月亮还在发光…”
幸村的声音重新响起，而羽生清安闭上了眼睛，脑袋轻轻蹭了蹭眼前的手机。
…幸村真的太温柔了…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这样一句话。但同时，他的唇角扯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纸张摩擦的声音划过，幸村缓缓读到最后。当他停下的时候，他听见了对面平稳的呼吸。
他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
现在已经是零点了。
虽然和他预料中睡着的时间要晚，但是效果很好。
幸村轻轻合上书，放在柜子上。
“…一夜无梦，清…”他顿住。
虽然羽生清安已经睡着了，但是他没有忘记对面还在录音的。
幸村哑然失笑，涌上喉间的话转了个弯。
“一夜无梦，羽生。”
第70章 （修改作话）
县大赛结束后，网球部二队的人就发现切原的训练量又增加了。
这一幕，如果被网球月刊的记者看到了，只会忍不住感慨——不愧是国中最强的网球部。
王者立海大，今年依旧是凶猛的大魔王。
在7月份关东大赛前，网球月刊会对关东每所学校的网球部进行采访。
而这次分派到立海大采访的有两个人，一个是之前见过的井上，另一个是刚来到网球月刊工作不久的芝纱织。
负责这次陪同参观的人是柳。他站在井上和芝纱织的旁边，同他们讲解着。
“那边是一年级的部员训练的地方，带领他们的是网球二队的成员。”
柳的手里拿着自己的笔记本，指着另一边的网球场说道。
“诶？网球二队？”
芝纱织是刚刚到网球月刊工作，虽然事先已经了解了采访学校的相关资料，但有些地方还是一知半解的。
她也和前辈去过东京其他学校的网球部参观过，但是像立海大这样的模式是没有看过的。
这并不是什么不能说的机密。
“立海大网球部的主力军是一队正选，您可以理解成首发。”
“二队是准正选组成的，同时也是后补。”
柳解释了一下，然后就在芝纱织的脸上看到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上次县大赛创下新记录的是二队吧？”芝纱织拿起相机对准正在和一年级训练的二队拍照，语气有些感叹，“二队都这么厉害啊…”那身为首发的一队该是有多强。
站在她身边的井上也是这样想的。
而且，县大赛上，带队的是两位正选，尤其是单打三的比赛，用时最短。
井上：“不过，像立海大这样，让身为准正选的二队去教导一年级的成员的做法，也是少有的。”
大多数的网球部对于刚加入社团的一年级要求并不高，日常训练以体能和捡球为主，有的学校甚至连网球拍都不能握，更别说能和高年级的前辈对练了。
“立海大没有死角。”
柳微微颔首，并不认为他们这样是什么值得赞赏的事。在他们看来，这都是简单的日常。
随后，柳带着他们去往了一队的训练场地。
和二队他们不同，一队的训练场明显要…
芝纱织瞪大了眼睛，语气有些不可置信，“这是一队的训练场吗？”
她看着比二队的训练场地要破旧很多的网球场，惊讶的目光落在了柳的身上。井上也有些惊讶。
井上：蝉联全国大赛两连冠的王者队伍，难道学校都不发放奖金的吗？！
芝纱织：一队二队差别这么大？！
柳：…
“学校对于网球部的奖励力度很大。”言下之意他们网球部不穷。
但对于两队之间设备新旧差异的问题，柳的视线看向了场内。
“…上周网球部用新拨的奖金将网球场87%的地方都翻新了一遍，对于老旧设施也重新采购了。”
听到他的话，芝纱织有些疑惑。
既然重新翻修，总不可能单单落下取得荣誉的一队吧？
可当她的视线顺着身旁的少年看去的时候，芝纱织一怔。
柳：“县大赛结束后，一队的训练菜单有所变化。”
结合新训练的成果，柳和羽生清安对每个人的训练都进行了针对性的更改。
但同时，强度也增强了很多。
井上看着球场上大汗淋漓但仍然还在训练的少年们，神情惊愕不已。
怪不得一队的训练场会比二队破旧。按照他们这样的训练，再好的球场也经不起折腾。
忽然，芝纱织的目光被场上进行控球训练的少年吸引，她在脑海里回想，终于和一个人的名字对上了。
“那个是县大赛带队的正选，同时也是一队里唯一的二年级正选，切原赤也吗？”
芝纱织看着眼熟的卷毛少年，瞬间就想起了县大赛之后，被她采访的、据说是立海大王牌选手的人。
柳点头。“是的。”
芝纱织看着都快要握不住球拍，却仍然坚持的切原，不禁按下了相机的快门。
柳听到了声音，但却没有阻止。
“切原同学好努力啊…”难怪会被称为立海大的ACE了。
关于立海大，芝纱织认识的主要是在国中网球届里最出名的三个人。
被称为‘神之子’的幸村精市，‘皇帝’真田弦一郎，‘参谋’柳莲二。
而其他人，有所耳闻，但却始终对不上人。
今年立海大县大赛大放异彩的，就是他们唯一的二年级正选，切原赤也。
今天看到切原同学的训练强度，芝纱织也不得不服气。
明明是网球部正选里最小的人，但训练强度都比前辈们要多。
听到她的话，柳握着水笔的手一顿。
柳：…也不能这么说。
他看着球场上的切原，视线转向了场外站着的真田身上。
柳：只是切原的训练翻倍了而已，如果他现在不抓紧时间，恐怕天黑了都完成不了。
因为收到网球月刊这一期参观的学校是他们学校的消息，所以真田今天在部活开始前就抽查了所有人的书包。
其他人都在忍受的范围内，但是切原…
切原的书包里装的东西很杂，作为监督人的柳，甚至还看见了书包最底下的垃圾。
是的，没错。
切原的书包里装着垃圾。
这一点甚至超越了不及格的英语小测试卷，以及上学带着游戏机给他的震撼。
柳：…难评。
真田当时就怒了，罚着切原绕网球场跑了50圈之后，将他今天的训练量翻了两倍。
但事情的缘由还是没有必要告诉井上他们了。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
井上他们并没有贸然进去网球场，而是站在外围的铁丝网外拍照以及和柳交谈。
因为早有准备，所以柳带着他们进去了部活室里。
井上从门口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对面满墙的奖杯和奖牌。
“哇——”
芝纱织不由得惊呼。满墙荣誉带来的震撼直击她的心脏，‘王者立海大’的形象在她的心中变得更具体来。
常胜历史所堆砌出来的优胜，对每一个看到它的人都有着莫名的激励。
井上走近，看着奖杯上连续的年份，震撼油然而生。
‘连战皆捷乃宿命！’
他的脑海里莫名出现了这句话。
常胜，立海大。
在奖杯的右侧墙上，挂着获得优胜时选手们的照片，除了彩色照片以外，井上甚至还看到了一些黑白照片。
立海大建校历史悠久。井上看着有些模糊的黑白照片，在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立海大附中如此强大的原因。
芝纱织拿着相机不停地记录着素材，可当镜头里出现记录各类训练计划的白板时，她放下了相机。
虽然负责接待他们的柳没有阻止，但芝纱织还是明白，白板上面有些东西是不可以拍的。
芝纱织：但看一看还是可以的。
芝纱织走过去，看着白板上张贴的每个人的训练进度以及这周要达成的目标，心中的敬意油然而生。
网球月刊联合国中网协推出这个栏目起，到现在已经是第五期了。
第一期是山吹中学，之后就是圣鲁道夫、青春学园和冰帝学园，最后就是今天采访的立海大附中。
公正地来说，在采访过的五个学校里，目前立海大是她觉得最严苛、训练强度最高的网球部。
同时，也是分工最完善的。
王者的名号，并不是虚名。
“柳同学，这个我可以拍下来吗？”
芝纱织指着白板上贴着的训练表问道：“因为上面有标注所有人的任务，我觉得是很不错的素材。”
尽管上面并没有泄露任何特殊的情报，但芝纱织觉得还是有必要问一下柳。
柳点头，表示她可以随意。
这时，站在照片墙面前的井上忽然咦了一声。
“这位同学也是网球部的人吗？”
柳闻言望过去，发现井上先生正在看的照片是他们去年全国大赛上优胜的照片。
而他指着的人，是羽生清安。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井上，说道：“不，羽生不是网球部的人。”
合照上的人很多，不单单只有网球部的人。让柳有些疑惑的是，为什么井上会单指出羽生清安来。
而且听到他的否认后，神情还有些惊讶。
井上了然点头。他看着照片里微笑着的少年，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涌上了他的心头。
“哇~这位同学简直和身旁的幸村同学不相上下呢！”
芝纱织凑了过来，看着照片上十分养眼的少年，忍不住惊呼。
被一把推开的井上：……
很显然，井上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同事这副花痴的样子。
比如山吹中学的千石同学、青学的越前同学、冰帝的迹部同学等等。
柳沉默了一秒，礼貌地笑了笑。
*
三人从部活室里出来的时候，球场上训练的球员已经停了下来，正坐在场边休息。
丸井看着出来的人，忽然用手推了推身旁已经累趴下的切原。
丸井：快起来赤也！形象！
今天早训除了真田抽查了他们的书包，还特意嘱咐他们今天多少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如果被记者拍到了不好的照片，那可是对学校形象的摸黑！
“丸井前辈你干嘛——”
切原累到话都不想说，他靠着胡狼的肩膀上，瘫在了地上，声音有气无力。
“让我再休息五分钟，就五分钟。”
切原的训练还差最后五遍，他准备休息一下再继续。现在他的手握球拍都有些握不住了。
丸井：笨蛋赤也，你睁开眼看看对面的记者好不好？！
丸井用毛巾捂住脸，对这样的切原很无奈。他压低声音，凑到切原的耳边道：“赤、也，真田回来了。”
切原：——！！！
顿时，切原从地上弹了起来。
“休息时间结束，继续继续！”
然而，当他说完这句话，并没有看到意料中的副部长，而是柳前辈和两个人眼熟的人。
切原惊喜：是当初采访我的那个！！！
“切原同学真的很努力啊…”
芝纱织忍不住感叹。
切原一顿，清了清嗓子。
“咳咳咳…那个什么，柳前辈你们聊，我去训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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