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野能清晰地捕捉到谢书荣试探性伸出来的舌.头,湿润且柔滑的奇怪触感腾然而升,那感觉就像是被高压电流狠狠握住了命门,汀野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注意力全放在他那只可怜的耳朵上,以至于都没发现虚搭在腰侧的手悄无声息地绕到了腹部,这让他们之间的姿势变得更加暧昧起来。
“这么敏.感?”谢书荣含糊着笑了声,胸腔随着声带震动,汀野后背如同火燎般滚烫,他想往前挪一点拉开距离,但推车就在眼前,根本没地方可逃。
谢书荣大概是看出了他的意图,便不再逗人,认认真真地带着他切蛋糕。
“别紧张。”
越是这么说汀野绷得就越紧,他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不再流通,又热又闷,还伴随着枯叶玫瑰与蛋糕的甜腻味。
奶油被切割,雕刻精致的莲花图案被轻易破坏,谢书荣覆盖在他右手上的清瘦腕骨稍一用劲便带着汀野切下了一块完整的蛋糕。
搂人腰腹的掌心终于撤掉,谢书荣拿起盘子把这份最大的蛋糕送给汀野。
汀野还紧绷着,耳朵红得像是要滴血,心脏乱跳的无措感让他嘴笨地又说了一次:“谢谢,生日快乐。”
谢书荣嘴角上扬的弧度变大,他笑了笑:“不客气。”
顿了顿,又问:“你对芒果不过敏吧?”
汀野抬手捂了捂发烫的脸,闻言摇头:“不过敏,怎么了?”
谢书荣:“没事,顶层是芒果夹心,你在想你要是过敏的话,我就帮你换第二层,不过还好你不过敏。”
汀野觉得自己还没从刚才的氛围里挣脱出来,为了缓解内心的酥痒,他便多问了一嘴:“那第二层是什么夹心?”
谢书荣倾身去够盘子:“奥利奥碎。”
“哦。”
汀野埋头往嘴里使劲扒拉了两口,奶油味在口腔里放肆蔓延,等他一个人沉浸式吃播了半分钟后,汀野猛地察觉到一件很恐怖的事。
那就是关于谢书荣的朋友们。
自从汀野手握上塑料刀开始就再也没有人开口说过话。
背景音乐暂停后,整个酒吧就陷入了一股难言的安静中。
也就是说,他刚才跟谢书荣之间的所有小动作都是被许多人围观且拍照的,毕竟好兄弟过生日总会有那么几个人想要录视频留作纪念。
“……”汀野维持着吃蛋糕的姿势,悄悄抬眼。
果不其然,在座的兄弟们眼观鼻鼻观心,默默无言任劳任怨,却又蕴含着无限压力的视线跟个机关枪一样突突直射。
很好,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第38章 白莲花养眼
在一片极度诡异的氛围中,谢书荣依然我行我素,切蛋糕的手都不带抖一下,一心一意地分蛋糕,神情平静到仿佛没察觉般。
汀野已经分不清举起来的闪光灯是手电筒自带效果,还是为了能在黑暗中拍得更清楚而打开的闪光灯,当然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不管是手电筒还是拍照,前段时间流传出来的谣言经此一遭是永远都洗不干净了,他跟谢书荣两个人就算是把嘴讲烂都无济于事。
明白这一点后,汀野彻底摆烂。
无所谓了,反正都这样了,误会就误会吧,又不会掉块肉。
汀野在众多探究的视线里悄悄后退,往角落里靠了靠,主要还是脸热,离寿星远一点可以先让狂跳不止的心脏冷静一下。
最先打破这氛围的是那位出馊主意的寸头,他挤进来乐呵呵地想要蛋糕:“生日快乐啊荣哥,恭喜你又大了一岁。”
新切好的蛋糕没有落到寸头手上,谢书荣放下刀,自己拿过叉子浅尝了一口,不咸不淡地说:“自己切。”
寸头:“……”
“真不愧是你,双标得有点过分。”寸头嘟囔着:“对那小绿茶就是手把手带着切,对我就是翻白眼,荣哥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它不痛吗?”
谢书荣没搭理他,只是伸手把即将退到角落去的汀野给扯了出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新交的……”
汀野握叉子的手紧了紧。
谢书荣停顿两秒,轻声道:“比知己高比伴侣低的关系。“
这个回答让在场的许多人都愣了一下,包括紧张等待的汀野,他放下手里的蛋糕叉,疑惑抬头,却只能瞧见谢书荣线条流畅的侧脸轮廓。
比知己高但又比伴侣低的关系。
很少有人会在介绍某一个人时用上这种奇怪的说话方式,知己就是知己,朋友就是朋友,情侣就是情侣。
而这种比什么低又比什么高的解释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高调地告诉所有人,他在谢书荣心中的地位非同凡响,远远高过这些朋友们。
汀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开口,因为他忽然想起前些天借住的夜晚,谢书荣问他:“所以我们?”
汀野回答:“我们当然……是比朋友更甚。”
硬要掰扯的话,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谢书荣刚才的解释确实没问题。
这算得上是经过了两个人的共同认证后公开的。
不过汀野还是在心里小小地动容了片刻,谢书荣没管其他人听到后是什么表情,震耳欲聋的背景音乐重新开启,谢书荣被人拉上去唱歌。
是梁岁辞的《手铐》。
谢书荣悠闲地坐在高脚凳上,手轻轻搭在话筒顶端,五官被彩色灯光笼罩,让人看不清神情,两条修长的腿抵在瓷砖地板上,指尖跟着节奏做出敲击的动作。
脸还是那张脸,却莫名少了几分干净温和,多了点平时没有的野性,乍一看有点像在迎新晚会上,谢书荣站在台上面露凶狠地下达即刻赶走非本校学生的命令。
倒也符合这首歌的气势,但梁岁辞的音乐大多偏高音,这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作曲风格,因此落在谢书荣这里便低沉了很多。
像怎么都挣不开的手铐紧紧捆绑,又像是自愿臣服在圈套里不动声色,极尽高昂的声调响彻酒馆,或许困住人的并不是歌词里的手铐,而是其他什么的东西。
汀野低头,发现盘子里的蛋糕被他无意中搅拌损毁,早已失去了原先的形状。
“哎?”有人靠了过来,试探性问:“你跟咱们荣哥真在一起了?”
汀野知道这是谣言引发的一系列操作。
“想知道?”
那人愣了下,可能没想到汀野这么好说话,于是连忙点头:“当然,我快好奇死了!”
汀野镇定地吃了口蛋糕,反问:“那你们荣哥有谈过恋爱吗?”
“啊?”那人以为汀野也像其他情侣一样调查自家对象的老底,想都不想就摆手摇头:“没有。”
可能觉得两个字太单薄,那人又补充道:“从我认识荣哥开始,就没见他跟谁好过,连一丁点谣言都没有,除了你。”
“只有我?”
那人非常肯定:“只有你。”
汀野点头,他往高脚凳看了眼,谢书荣刚巧唱到高潮靠后的部分,问话这人两眼放光地等着汀野的答案。
“过来点。”汀野边说边伸手往裤带里掏,那人不明所以,但还是很听话的靠近两步:“嗯?”
汀野拿出手机,单手在屏幕上随意点了几下,在对方激动万分,猜测汀野是不是要把两人互相表白的信息偷偷给他一个人看时,汀野开口了。
“V我三百听假话,五百听真话。”汀野把收款码怼在那人脸上,语气平静无波:“支付宝也行。”
那人期待的表情缓缓裂开:“……”
汀野:“怎么?嫌少?那就六百假话,一千真话,请问您想要哪种?”
“……”
汀野想了想,说:“都不要?那就八百真假参半怎么样?”
那人表情变得一言难尽,目光复杂地在收款码上流转千回,万分艰难道:“祝你跟荣哥百年好合。”
汀野心想这些人真是敢问又不敢付出实际行动,实在没什么意思,准备收手机。
就在这时,一声‘滴’突兀地在耳边响起。
寸头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并且非常大方地滑了一千过去,眼底闪烁着浓厚的兴趣,问:“正好找不到理由打听,我选真话,快告诉我。”
汀野:“……”
寸头跟他对视两秒,非常懂事地把周围竖起耳朵蹭瓜吃的人给推开,并体贴地附上耳朵,搓手道:“我准备好了。”
汀野瞥了眼微聊,确确实实收到了钱。
他没想到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大冤种,本来就是做个样子,谁成想还真给赚到了。
既然澄清不了的话,拿来卖也不错,相信谢书荣不会介意的,毕竟他自己都说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比知己还高。
那就不能怪他了。
汀野收起手机,朝骗过来的顾客露出一个职业假笑,说:“没有。”
寸头:“啊?”
汀野重复:“我跟谢书荣没有在一起。”
寸头看向他:“你确定这是真话?”
“千真万确,谁撒谎谁是小狗。”汀野说:“另外,该交易不支持退款。”
寸头不是很满意,又问:“那你之后准备跟荣哥在一起吗?”
汀野把最后一口蛋糕吃完:“这是另外的问题。”
寸头再次点开手机:“多少钱?”
汀野:“缺货。”
寸头:“那就补。”
汀野觉得奇怪,反问:“你们就这么想让我跟谢书荣在一起?为什么?”
“……”寸头莫名挠头,快速移开视线,开始结结巴巴地耍滑头:“哈哈哪有……根本没有这回事,你想多了,怎么可能呢,我们就是闲得没事吃吃瓜,没人特别想让你们在一起。”
寸头摸着鼻子,声音越发细小微弱:“我这还不是为了兄弟的……”
后面的话被谢书荣陡然增高的音乐歌曲盖住,汀野没有听清,下意识追问:“什么?”
寸头:“没什么。”
酒吧灯光昏暗,汀野放下空盘子,随手拿起边上提前被人摆好的酒,他没怎么看,反正酒吧里大部分的酒他都能喝。
辛辣酒水滑过喉咙,勉强冲掉心底的燥热,寸头有样学样地开了瓶啤,表情很是纠结,似乎他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没完成一样。
半晌,寸头终于憋不住了:“那个……”
汀野烦不胜烦,大概知道他想问什么,提前截胡:“绿茶养生。”
寸头:“不是,我想问……”
汀野:“白莲花养眼。”
寸头:“……”
背景音乐短暂地停了下来,谢书荣把话筒递给其中一位朋友。
汀野不想搭理寸头,抬脚朝谢书荣走去。
“阿野。”谢书荣目光在他手里的酒瓶上扫了圈,提醒:“少喝点。”
汀野耸肩,余光没看到寸头跟过来,心里松了口气。
谢书荣注意到了,顺口介绍:“他是我朋友,叫张鹃。”
“这名字挺女孩啊。”
谢书荣:“是,所以他很不喜欢别人给他取外号。”
懂了,下次他再来瞎问,汀野绝对让他体会一下中国的汉字有多博大精深。
在此之前,汀野自己也有一些问题需要找谢书荣问清楚,这也是他约饭的目的。
“我有话要问你。”
谢书荣唇边笑容逐渐加深,他绅士地抬起手朝某个角落做了个请:“那边人少。”
算起来,这还是汀野第一次来养生酒馆,店内布局跟他的醉生梦死有很大差别,虽然都是供人纸醉金迷、疯狂娱乐,但谢书荣这边的风格明显更偏向于温馨艺术。
装修、物件、设备摆放以及深处隔绝开的钢琴与古筝,在酒吧这种只会播放摇滚、DJ等刺激人神经的节奏曲目里,几乎没人会特意去请一名钢琴师。
两人刚好站在靠近钢琴的角落,汀野伸出手抵住隔绝钢琴的玻璃上,问:“你会弹这个?”
“不会。”谢书荣很诚实:“只是买来做装饰的,当然有时候音乐学院的学生会来露两手。”
听他这么说,汀野才发现这个玻璃门是可以随意打开的,并没有上锁。
身后人群喧哗吵闹,这个年龄的学生聚在一起总有聊不完的话题,不远处已经有人开了酒桌游戏,骰子、各种牌局都有。
汀野想了想,伸手推开玻璃门:“我想试一试。”
谢书荣愣了愣,随后笑道:“当然可以。”
第39章 “你喜欢我吗?”
“需要我关掉外面的音乐吗?”
汀野坐在钢琴凳上,有些不好意思:“不用,我怕丢脸。”
本来就不太会,外面音乐一关,整个酒吧的人注意力都会放过来,弹得好倒还说得过去,这要是弹差了,那他英勇的帅脸将不复存在。
而且也不是什么高级曲目。
谢书荣了然,没有再提议,只是悄悄站得更近了些。
修长指尖搭在黑白键上,一首简单的生日歌从钢琴下流泻而来,他会的不多,但临时去买礼物已经太晚了,所以汀野只好亲自送上一曲了。
酒吧嘈杂的背景音乐覆盖了大部分音调,谢书荣在不知不觉间又靠近了点,胸腹都快要贴到汀野后背了,但对方专注于钢琴,没注意。
谢书荣眼神隐晦不明,目光落在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歪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因为不会和弦,也不懂降调升调,所以这首生日歌很简单,汀野这种连正确手势都不会的人,能连贯起来已经很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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