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一来,“凌稚批”的确强悍。
常年稳居榜单前列的作战实力非同一般,人家平时只是休养生息,关键时刻说动手就动手,不给新人几分眼色瞧瞧,还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再加上贺思珩亲自“发糖”,这简直与下场擂鼓无异!
当然了,他发的糖,最后还是便宜了真丝。
广大饭圈瓜民又异口同声说出那句话——
真丝,你们这群臭丫头,吃得可真是好啊!
真丝的确是幸福了。
但幸福的日子属实有些短暂。
进入6月,《乌夜啼》眼看着没剩几集就要大结局了,粉丝们的精神食粮告急。除此之外,《沥江往事》剧组也要重新启动下半部的拍摄,又一批新角色入组,开机仪式是没有的,但剧组私底下搞了一次还算正式的聚餐,方便大家碰面熟悉。
内地狗仔没拍到多么劲爆的画面,倒是港媒热议了一阵。
薛霁真作为新鲜出炉的双料视帝,他的身价随着新增的荣誉高涨一大截,某种意义上也带动了《沥江往事》的阵容价值。
上部、下部仿佛是一道分界线。
上部的青春时代已经过去,下半部大家出场时,主要角色基本都是成熟的青年模样了,尤其是江裕礼,他这时还未有船王之名,但整个沥江数十个码头,几乎都拢在他旗下,已经成了不折不扣的龙头老大。
丰雪饰演的罗琦丹也实现了贵妇太太到女强人的蜕变。
对内,她是丈夫的贤内助;
对外,她是江裕礼最默契的搭档。
港岛沥江两岸开着玩笑:“罗氏又能保下百年富贵!”
只要罗琦丹生下江裕礼的孩子,不管男女,他们都是两家血脉的结合,是毋庸置疑的继承者。江裕礼还能干上几十年,再加上下一代,可不就是百年富贵?
下部开拍这天,江锐启又来了。
他看到薛霁真明显和上部不同的气质着装,有点震惊。
“真别说,我现在有点不敢对你嘻嘻哈哈说话了。”
薛霁真嘴唇微微一弯,笑得很浅。他对着阳光,上下睫毛微微交叠着,一双眼睛显得更加清凌,很有些冷淡的样子,漫不经心地道:“是吗?”
不管是演的,还是练出来的,他周身有种淡、却又颇有存在感的威仪。
又或者说,那是一种距离感。
明明在不久之前,一行四个人还嘻嘻哈哈的在贡纳德雪山痛痛快快完了三天,唱歌、喝酒、聊天、玩桌游,又或者拍一些有趣的小视频,江锐启清楚地记得,那时的薛霁真和普通大学生没有区别。
丰雪还开玩笑说:对方像一只快乐的小狗狗。
事实上,22岁的年纪,也就是普遍大学毕业的时候。
可仅仅半月之隔,片场上的薛霁真给了江锐启极其强烈的反差感,以至于他离开时也不由自主地去回味:贺思珩迷恋对方的确是有原因的。
“你是什么时候确定自己喜欢他的啊?”
江锐启问得没头没尾。
但贺思珩却第一时间就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不假思索地道:“当我发现,我借用角色之便去怜惜他的时候。”
他不是薛霁真那样需要一定程度入戏的类型。
更多的时候,贺思珩都十分清醒。
他清醒地扮演着一个角色,演绎对方的人生,理所当然地顺着故事的轨迹、沿着人物人生的脉络去合理地让一切发生。
但唯独和薛霁真的对手戏是例外。
“我问郭令芳要了《玉门雪》全部的花絮资料,直到现在还会拿出来翻看。每一次看,我都会不可避免地再怜爱他一次,就像第一次时的心情。看完过后,我会想他,想象与他亲密。江锐启,你也许不明白那种感觉,我在幻想中已经练习了无数次怎么去爱他。”
挺变态的……
江锐启倒是想,但他现在也能理解一些了。
“哦,忘了跟你说,明天他和两个大美女都有吻戏噢,你要不要来现场慰问一下?”说起这件事情时,他还有点儿幸灾乐祸,因为不是多么缠绵悱恻的情节,导演也就想着速战速决,干脆把亲密戏集中一下,省得大家都尴尬。
越是不太熟悉的时候,其实亲密戏更好展开。
听筒传来贺思珩克制的呼吸声:“不了。”
顿了一会儿,他又说:“你也别去。”
江锐启哼了一声:“你自己不去也不让我去?”
话是这么说,第二天两人竟然在片场诡异地见面了,兄弟俩四目相对,静静对视一眼后,还是江锐启心虚地开口:“不是说不来么?还把戒指也带出来了?”
今天港岛有雨,微微凉。
不少人早上出门还套了件薄外套。
偏偏贺思珩只穿一件短袖,看不出品牌标志,正是因为衣物足够低调,才能叫人一眼看到他身上最亮眼的饰物:右手中指的戒指。
那是一枚看似普通的环戒。
内侧刻了字,镶嵌的宝石不菲却又低调。
这年头,年轻人戴个饰品再寻常不过来。
可如果戴戒指的人是向来只愿意佩戴腕表的贺思珩呢?
事实上,他们俩一路走来,打招呼的人无一不往贺公子的右手上看,因为那个突然多出来的东西实在很具有存在感!
包括王珏,他戴着一顶鸭舌帽,胡子拉碴。
“哟,你这是什么行头?”
贺思珩明明听懂了却装作没听懂:“什么行头?”
王珏八卦地往他手上看,嘴巴一喏:“戴着玩玩儿?还是真的有情况啦?怎么没听人说起啊!你是不是被狗仔拍到了?”
江锐启欲言又止,撇开视线去寻找薛霁真的身影。
倒是贺思珩,但笑不语。
王珏也不是非要听什么回答,他只是打趣。
……
今天的片场,颇有些热闹。
不管是演员们还是其他幕后,大家的情绪都很高涨。
非要说原因的话:大概是薛霁真要献出他的荧幕初吻了。
丰雪对此感到十分的荣幸:“感谢CCTV,感谢翡翠台、琥珀台,感谢导演、编剧,感谢我的搭档薛先生,很高兴能和你……哈哈哈哈哈不行我说不下去了!”
这个阶段的江裕礼其实已经是情场老手了。
他不管对待婚姻、还是艳遇,都极其的游刃有余,一些社交场合,面对明里暗里各种的示好,甚至能够做到面不改色,修身养气的功夫已经练得小有成就。
可偏偏镜头外的薛霁真又显得十分纯情。
他的耳朵尖儿都红了!
别人只当薛霁真害羞了。
事实上,他是赧的。
因为提前交代过,今天跟过来的是戴敏,哪怕是哥哥在场,薛霁真都有点不好意思。可偏偏准备工作都就绪了,他眼尖看到外面似乎闪过贺思珩和江锐启两人的身影……
丰雪也看到了:“有点过分,但是没关系。”
她一条胳膊搭在薛霁真的肩膀上:“baby你呢?”
罗琦丹和江裕礼情热的那些年,各种腻歪的称呼属实不少,放到现在喊出口也没什么,何况丰雪喊得不扭捏,大大方方的。
薛霁真深吸一口气:“你放心,草莓味的清口糖。”
丰雪单手撩着长发,当即就笑了:“哎,谢谢你!”
“说起来,还是我赚到了。”
虽然她对薛霁真没有那种男女之情,但朋友之间的喜欢还是有的。做演员嘛,有的时候就是会有这种神奇体验:拍过亲密戏,甚至同甘共苦、生死相依催泪煽情的戏份,但出了片场,大家又回到原位,完全来不了电。
次数多了,恐怕连拥抱、接吻都会变得麻木。
但丰雪也得承认,她是有点“期待”的。
王珏喊“Action”的那一刻,各单位进入状态。
江裕礼穿着浴袍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罗琦丹还在做晚间的保养。
现在情况稳定下来了,他们夫妻二人商量着要一个孩子。
“先生一个哥哥吧,哥哥比较稳重。”
罗琦丹往手上慢慢地涂着精油护理,一边幻想,“等哥哥长大一点了,我们再生个妹妹,她的眼睛和鼻梁像你最好,额头也要像你,你的头发和额头都生的好看,脑子也要像你!哎,算了,都像爸爸吧!”
看报的江裕礼被她逗笑,他看向妻子的眼神柔和极了。
罗琦丹接受到这份怀着爱意的眼神,带着一阵香风凑过去,轻盈地落在丈夫的大腿上,她伸出一对嫩白的胳膊挽住他的肩膀和后颈,仍然像新婚热恋时那样迷恋丈夫的英姿,轻快挑逗的吻轻轻的落下,江裕礼故作严肃,还装模作样翻了一页报纸。
“好不好?”
江裕礼后脑勺朝后靠着,任由她索取。
他们交换了一个默契万分的吻。
“生男生女都好,阿琦,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我们的孩子,他们未来都可以长得很好,只要我们用心养育。”
……
很生活化、又带着一点儿浪漫情怀的场景。
这一镜拍完,王珏一声“好”刚刚喊完,副导演就从室内装饰用的花瓶里把鲜花一把抽出来,揶揄地往薛霁真手里一递:“恭喜恭喜!”
场上其他人也默契地发出哄笑。
外场的江锐启起初也在笑。
但他笑着笑着就不笑了,一瞥贺思珩:糟了。
哎……你说这……哎呀!
人为什么非要犯贱虐待自己呢?
热恋期看恋人和合作演员拍亲密戏,是有点煞风景,可知道这事儿、眼不见为净就得了,就贺思珩脑子有病,非要自己亲眼来看。
这下好了吧?
江锐启不确定薛霁真看没看到他们到场,纠结了两秒,还是决定多留一下,也好顺便给对方提个醒:你男朋友纯纯犯病,今天收工回家记得安慰一下这只可怜的大狗,他很好哄的,给块骨头什么的补偿一下就行……
第134章 感谢订阅!
贺思珩几乎是狼狈的逃离了片场。
再多待一秒,他都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
隔了好一会儿,江锐启追出来了,看兄弟一副丧气又委屈的表情,调侃的话明明都酝酿到喉咙口了,硬生生吞回了肚子里,换了一番说辞:
“你这是何苦呢?”
贺思珩无动于衷,还是那副表情,也不答话。
“我帮你认真看过了,就是嘴巴贴着磨了两下子,没有那什么……嗯……伸舌头,放心好了。哎呀,他们俩拍得都是老夫老妻的戏份了,主打一个温馨默契,没有欲|火燃烧那么夸张的。”江锐启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说到最后,他自己都沉默了。
这不说还好,说了,贺思珩整个人静默的像尊雕像。
江锐启想了想,掏出一盒烟:“实在不行来一根?”
“不了,我早就戒烟了。”
哪怕生闷气,贺思珩也没想过借烟消愁。
“好吧。”
江公子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好了。
他只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尽可能客观的评价。
“这种事情,做演员总是避免不了的,有的人还得赤身|裸|体、真空上阵拍床|戏呢!那人家的老婆、老公,男朋友、女朋友不照样没话说!你自己之前也拍了好几年的戏,想必比我更加清楚。咱们得顾全大局是不是?小真事业才起步,正是上升的大好时机,他人年轻、戏路也开拓得那么好,你总不能不让他接触这种感情戏吧?”
“我知道情人之间总有占有欲,可时刻发作的话,未免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听到这一句,贺思珩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
“我就没拍过。”
江锐启连忙改口:“我不是这个意思!”
重点是拍亲密戏吗?
“我是想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一些技巧。”
眼看着兄弟要生气了,他也不卖关子了,直说:“于公,你不能打搅小真的工作,不能以一个外人的身份要求导演、编剧为你的一己私欲更改戏份。我知道你委屈,小真心里一定也知道。可是,接下来这句话很重要,你听好——”
贺思珩总算把头扭过来了,虽然表情仍然臭臭的。
“聪明的人,从来不会自己憋着消化怨气。”
换回来一句冰冷的:“哦。”
江锐启长叹一口气,恨不得把自己的经验一股脑教给初次恋爱的兄弟。
“你有委屈,最好的处理不是一味的抱怨,因为这根本不能解决核心问题,反而大概率会恶化成吵架。你们俩现在才刚刚开始,哪里经得起这种波折?最好的结果是什么呢?让小真知道你的委屈,理解你的大度,感动于你的包容,最后转过头来安慰你,因为他心里必定也是有些愧疚的。”
说白了,就是苦肉计。
倒不是要他真吃多少苦,而是得表现出苦的结果。
“那我要怎么做?”
贺思珩终于动容,谦虚求教。
江锐启深深吸了一口气,朝他兄弟招招手:“这可是我的经验之谈,一般人绝不传授!我跟你说,到时候他回来了,你就先这样……然后,他反应不错,你再……,最后……”
*
薛霁真收工的时候,天才慢慢放晴。
紫红、橘红的晚霞堆在天边,有种炫目又梦幻的灿烂。
大家都举起手机拍照,嘴上聊着待会吃什么,时间还早,要不要去喝杯小酒调剂一下。演员拍戏拍得顺利,幕后也轻松不少……
婉拒了其他演员的邀请,薛霁真带着戴敏飞快下班。
回酒店的路上,戴敏欲言又止:“贺老师发了不少消息,老板你什么时候回一下?”他不敢多问,因为他也知道今天片场有两位外客到场,他们悄悄地来,又悄悄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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