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卢布当然不可以买下它,实际上要不是因为房屋确实比较老了,而且上一任房主动了搬家的心思,两年前他的钱可能依旧不够。但不管怎么说,他们现在住在这里了,沙德并不知道母亲的往事,他只是很爱她,所以尽管很笨,但妈妈想要的东西他永远也不会忘。
总之他起床来,浇花喂鸟拔草,今天运气很好,有小松鼠跑过来试图偷喂鸟器里的坚果,被沙德一把抓住开心地摸了一会儿,它才颤抖着跑开了。在莫斯科求生的动物就是这样的,迟早会明白两脚兽根本不害怕他们,要么被摸要么噶屁,所以能在社区里长期活动的往往相对温顺。
米奥德拉格拉开门开心地喊:“宝宝——”
不用他说,已经闻到小松饼香气的沙德已赶往第一线,腿都快跑成风火轮了。今天是周末,米奥德拉格不用出门工作,早饭后沙德就开始锻炼。
日常的体能训练最少要两三个小时,全部完成后他已经又饥肠辘辘了,而这时候瓦列里娅往往才刚起来没多久,打着哈欠坐在花架下面晾头发。
沙德忽然无缘由地想起库尔图瓦,可能是因为他的头发颜色是黑的,当然更有可能是想念朋友是不需要原因的。
于是午餐后,用着睡午觉的借口,他就躲在房间里和男朋友打电话。
阳光好像金色的亮片一样从窗外塞满他的房间,因为开了空调,所以不炎热,只是明亮。沙德躺在床上,并不冷,但依然把自己裹进被子里,仿佛就是这样打电话才安全。
因为隔着两个小时时差,西欧这时候才上午十点多,库尔图瓦往往刚醒,也正卷在被子里玩手机,胡乱地揉着头发和他说话。客观来说沙德的担心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因为库尔图瓦总是讲着讲着就x/yin发作了似的,忽然就yu/求不满,而后通话内容就变得乱七八糟。
“这辈子没受过这种罪。”结束时库尔图瓦总会声音沙哑地埋怨:“等回伦敦的……你等着。”
这么结束后沙德往往就真困了,一觉睡到下午三四点再起来,感觉骨头都被睡懒了,就继续去锻炼。洗个澡吃晚饭,一家人一起出门散步,散完了开车去超市买东西或看电影。沙德一晚上能抓十几l种虫子,瓦列里娅喜欢拿小瓶子装了养,只有米奥德拉格快要昏厥过去。
他这么高大壮一个男的,每天都能用脸随机吓走三个小孩,在家里却得用夹子去夹,才敢挪这些虫子瓶。
因为这两年在切尔西拿的是6万周薪,也就是固定年薪312万英镑,再加上激活了两个夺冠奖金和进球奖金,今年沙德回家时卡上已经存了几l百万英镑,他甚至是自己都看了半天才数清楚到底有多少个零。
整个联赛的平均工资就是周薪6万英镑*,阿布卡着这个线给了沙德合同,就算是当时非常讨厌他的穆里尼奥也没什么话可说——虽然说别的球队的最低线肯定在6万以下,但切尔西不是别的球队,沙德的工资确实是最低一档。
不过今年是沙德的合同年,等到他回到球队,俱乐部是肯定要和他换新合同了,到时候最起码得把他涨到中位数水准,不能再拿最低一档的合同。
又多了大把闲钱在手里,也没有人撺掇着胡乱投资,沙德就老老实实把钱存银行拿利息,又按照传统在郊区买了个夏日别墅——十几l年前的莫斯科人好像很流行这样的生活,家境普通一点就买6公亩土地,自己盖一座小的木头房子,周末和夏日就去玩;富一点也没太大区别,无非是买块更大的地和更大的房子。
他们家之前当然是没这个闲钱的,不过现在开始复古也不迟。这个夏天每个周末他们都会过去,划船,在湖边钓鱼,做烧烤,做风筝,在星星下面跳舞——当然了,主要是爹妈跳,沙德自己转圈转多了差点没摔湖里去,很快就乖乖地自己跑去踢球了。
他从来没拥有过这么大的草坪,就好像是买给了小时候在坑坑洼洼的地里踢球的自己一样,还挺开心的。
米奥德拉格种了很多蔬菜和水果,但沙德也显然只能明年回家时才能吃上了。他还想要养鹅,被瓦列里娅阻止,因为她知道丈夫一旦养了什么动物就下不去手了,到时候她冷酷无情地割了鹅脖子放血准备炖了吃,米奥德拉格可能会哭死过去。美好的时间过得这样快,他们还一起开车在附近的一些地方做了简短的旅游,但没有用,没有什么东西能拉住时间的脚步。仿佛一眨眼的功夫,沙德就又得回英国去了。
他这次没有再哭得不成样,显然是长大了很多,但米奥德拉格还是忍不住眼泪(…)他搂着沙德一直在嘱咐他钱不要都给爹妈用了,也要留着自己花,像时髦的球星们一样买点豪车豪宅,养个宠物,买一些乱七八糟的丑衣服、大金链子、大戒指,或者把头发染成火龙果色(?)
“也可以谈恋爱嘛。”米奥德拉格畅想。
瓦列里娅的表情却是纠结了起来,不着痕迹地打断了父子俩的对话,差遣米奥德拉格再去检查检查沙德的行礼。还有半小时他们就要出发了,沙德坐在椅子上捧着咸奶茶喝,把腿晃来晃去,谁知瓦列里娅忽然冷不丁地和他说:
“你是不是已经谈恋爱了,宝宝?”
沙德一口奶喷木地板上来,瞠目结舌。
瓦列里娅不太自在地眨了眨眼睛:“我有一天不小心听到你们打电话了,对不起,妈妈真的不是故意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
沙德惨叫。
小时候试着咬一口铁钳看看是不是巧克力味的时候他都没叫得这么惨过。
米奥德拉格惊慌着要奔出来,被瓦列里娅又推了回去。她对x话题倒是没什么不自在的,倒是怕吓到傻儿子(…)所以举起双手投降:
“本来让你爸爸和我说这些事可能更好一点,但是我怕他被吓坏了——”
这是肯定的。沙德可怜巴巴地一边擦地板一边听妈妈委婉地问:
“没有人欺负你,你也没欺负别人,对吧?一切都安全吗?”
沙德乖乖点头,心跳如擂鼓地等着妈妈发表观点。谁知道她像是已经问完了,从容地点点头抱着胳膊就不讲话了,见沙德抬起头来看她,她反而更纳闷似的,问他怎么了。
沙德也不知道,他只是单纯觉得,也许妈妈会有别的什么想要和他说的……或者,或者他有想要问的事情。
“我们没有告诉任何人,妈妈,”他小心翼翼地,甚至不由自主用上了气音,明明此时除了阳光和空气,并没有什么能偷听他们说话的东西:“这也算是,嗯,谈恋爱吗?”
“当然了。”瓦列里娅摸摸他的头发:“你不用告诉任何人,我们俩也不是非得知道,只要你们相互喜欢、确认关系,你们就是在恋爱了。”
沙德手足无措:“啊……”
“怎么了?”
“那谈恋爱和交朋友,有什么不一样呢?”
“有的时候就是分不清的,最好的朋友可能胜过普通的恋人,不过朋友之间一般不会*就是了——哦对不起,虽然你已经到年龄了,但说这种话还是很奇怪。”
瓦列里娅看着他的眼睛:“重要的不是你怎么界定爱,宝宝,重要的是爱本身。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没有那么爱恋人?但也许爱朋友和爱恋人原本就没那么大的区别,不懂也没关系,你只要好好去爱,好好珍惜就够了。”
不然等到明白爱时,爱人却已经离开,那会很遗憾啊。
这对话太抽象了,沙德理解不了,不过他满脸严肃地跑去找小本子记下来了。他和父母告别,和蓝天白云和机场里起伏的俄语告别,回到他独自要面对的人生里去。
但因为知道随时可以回来,所以他并不恐惧。
今日伦敦在下雷阵雨,和他去年回来时那样玫瑰色的天不能比。不过因为俄航素来会提前到达,所以机长硬是克服了困难成功落地了,要是再迟十来分钟,他们可能都得被迫落地到别地去。
库尔图瓦说他还没回来,所以沙德自己打车回家。路上经过甜品店,没忍住下车买了橱窗里排列出的蛋糕。买完又经过花店,没忍住直接提了门口一桶——不能怪他对鲜花的需求量这么大,库尔图瓦给他的公寓里买了过多花瓶,不买足够的花不够插。
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开窗透气,做简单消毒,然后拿一套新被套洗了烘干套上……沙德一路碎碎念上了电梯,抱着东西拖着箱子打开门——
灯光明亮,清香扑鼻,甚至还有炖牛肉与烤蛋挞的味道(?)
而且门口鞋柜上多了很多不属于他的鞋子,屋内的家具仿佛也改变了位置。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库尔图瓦走了出来,正忙着扯厨房用手套。
“蒂博!”
“该死——你不是说飞机是六点的吗!!”库尔图瓦看起来比他还震惊。
“早到了一小时……”沙德刚呢喃着回答完才想起来不对:“蒂博!怎么在这里!”
“你自己放假前把钥匙给我的。”比利时人满脸“我不心虚”的强硬:“不是要……问我想不想同居的意思吗?”
说这种话像是让他有点不自在,但库尔图瓦还是挑起眉头找到了自己的气场,手掌在身后摸索了半天终于摸到了可以优雅撑着的地方,于是他终于优雅住,斜靠着吧台仿佛很从容地说:
“你看到我的答案了。”
他倨傲的神情仿佛在说:快感恩戴德吧。
不,其实给他钥匙的意思是为了防止弄丢他自己的,沙德需要在别人那儿也放一份备用(…)但无所谓了,沙德还是扔掉所有东西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都快哭了:
“我好开心——”
“真的假的。”库尔图瓦像是有点意外和不信任他的反应似的,抬起他的下巴看他的神情:“我觉得你夏天……分明都不想我。”
沙德决心要听妈妈的话,感觉男朋友和朋友没关系也不重要,要诚恳地说心里话,要好好去爱:“想你的。”
他学着库尔图瓦,张开嘴在他的虎口上轻轻咬了一下:“想得有这么难过。”
“……用力点。”库尔图瓦单手托住他的屁股一把将他抱了起来,抵在墙上,滚烫的吻落到耳垂:“我不能咬你,不然我能把你咬穿了,小混球……所以你尽管用力点。”
第40章
沙德是个体力很好的小年轻,虽然之前*的时候他经常感觉神情恍惚的,但那只是大脑受到了过多冲击,*完了睡一觉就又生龙活虎了。
可是这一次库尔图瓦真是*疯了,而且据对方所说反正他们长久以来都没有别的x伴侣,安全又健康*,到后面就没有用t。这感觉十分离谱,沙德有点累,但更多是被吓到了,捂着肚子恍惚住。
这感觉太奇怪了……
库尔图瓦圈着他,用同时带着餍足和不满足的声音叹气。他在心里想要是沙德能怀孕就好了,倒不是他想要新的小孩,他只是想要沙德离不开他。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再怎么折腾,洗一下对方又是干干净净香喷喷的小鱼一条了,别说看起来了,就连闻起来都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为什么不用我的,我带来了,我还放在你好拿的地方。”他有点不高兴了,贴着沙德的额头,微微用力圈住恋人的发尾往外扯,明知这个动作会带来疼痛:“没品味。”
“被闻出来?”沙德困惑。
不要乱用彼此的洗漱用品防止被发现端倪还是库尔图瓦教育过他的,为什么现在又变卦了。恋爱教科书更新好快,差生鱼鱼老跟不上进度。
库尔图瓦当然知道他们不能天天闻起来一模一样,可他希望是沙德在抱怨这个事,而不是他好不好——沙德好像总是对现状非常满意一样,他的心里显然没有总是涌动着强烈的不安和不满足,这太不公平了。
“你一点都不喜欢我。”库尔图瓦开始发脾气,冷下脸来翻过身,非常霸道地把被子全扯走了。
沙德跟着被卷得一骨碌贴到了他的后背上,还以为是在玩呢,傻乎乎地笑着环住他的腰撒娇说喜欢你。说是腰,但其实也没有非常明显的凹陷,男性本来就胯相对窄,库尔图瓦腿又长,和阿扎尔那种粗/腿/翘/臀的体型就完全不一样,沙德觉得他从胸口到胯骨抱起来都没什么区别。
但他喜欢抱着对方和这些本也无关,沙德就是喜欢皮肤,体温,心跳和亲密的感觉罢了。
“那你要证明给我看。”库尔图瓦继续说:“你哪里想我了?”
沙德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是生气了,小狗一样咕噜咕噜地从他胳膊上硬是爬了过去,趴到他旁边,眨巴眼睛看着他。
库尔图瓦垂着睫毛,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但到底没翻过身继续躲,只是看着沙德。
“哪里都想了。”沙德不解,也稍微有点害羞,但还是诚实地小声说:“蒂博都摸/过了。”
草。
极致的笨简直就是极致的狡猾,库尔图瓦烦死了。
要不是实在做不动了,他现在一定会把沙德抓过来再检查一次到底是哪里最想。
每次他们的对话都差不多会变成这样:发脾气,说不出心情,大*特*,暂时恢复甜蜜,而后重复。
沙德到底什么时候都听懂他到底在问什么?算了,库尔图瓦这么小心眼的人都没法和他计较了,谁让他自找苦吃,非要和傻瓜恋爱的。
“笨死你算了。”库尔图瓦把沙德的脸按成嘟嘟鱼,一把按进强壮的胳膊里,恨不得就这么用力拥抱到捂死他或勒断他的骨头:“睡觉。”
他是带着气,但沙德超喜欢这么紧密的拥抱的,幸福地呜噜了一声,也回抱紧他,亲昵地用额头拱一拱,蹭蹭。
库尔图瓦真服了他了。
第二天起来,库尔图瓦还得先回家去看一下小孩。他是把一些常用的东西拿到了沙德家里来,但也不是完全搬过来住,一方面是沙德的小公寓很小,另一方面是毕竟俩孩子现在交给他抚养了,尽管他立刻就雇佣了三个保姆进行压力转移,但好歹当爹了,每天好歹要看一看,陪一陪。
他不确定沙德到底会不会真的喜欢小孩,也不确定他两个宝宝会不会喜欢沙德——
库尔图瓦衷心希望孩子的性格不要太像他,否则如果是小时候的他发现父母分手,父亲还找了个漂亮哥哥当小情人的话,他能用牙啃住那个漂亮哥哥挂一整天,直到啃下一块肉来。这种说法确实是夸张了一点,但能准确地反映他的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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