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之后这种感觉越演越烈……你那次在酒吧,还有警局跟我哭,像是一点火星直接引燃整片草原……乔浅,那时候起,我就不满足现状了,我希望你把放在Omega身上的心思分给我一点,我希望你多爱我一点……那天晚上你来找我,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甚至都快忘记自己不是一个正常的人。”
他缓缓叹出一口气,温热呼吸全数打在我的手心。
“……乔浅,我高兴得都快疯了。”
抬起手慢慢抚过他的脸,仅希望用这种方式记住他的每一个轮廓细节。
傅匀说:“乔浅,我爱你……”
“即便你很多时候会思考很多事,即便我不会成为你世界的全部。”
他凝视着我的眼睛,随后不知道是从哪里掏出了一个黑色丝绒盒子,拨掉锁扣打开,里面是一个很简单的穿着圆环的项链。
傅匀几乎是一字一句珍重出声。
“但我会跟在你的身后,我会一直陪着你,会一直在你保护别人的时候保护你,你可以永远利用我……乔浅,你愿意让我成为保护你的那个人吗?”
作者有话说:
斗智斗勇
第76章 “傅匀”(2)
从小到大,我似乎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
读书也好,未来也好。
因为父母职业的原因,我很少见到他们。
印象中父亲是一个伟岸的军人,逢年过节见到他时总会教我一些防身的招式。
有记忆起,母亲就一直郁郁寡欢。后来长大一点他们才告诉我,她以前是个Alpha,从事缉毒工作,这件事除了家里人没有任何人知道。
按理说,我家里条件环境这么好,一切都应该顺风顺水,没什么意外才对,家庭关系也应该和睦幸福,至少不会有太大变数。
然而,我十三岁时,父亲带功死在联邦战场上,受到打击的母亲身体每况愈下。
因为是性别改造后生下的孩子,十四岁时我迎来了第一次信息素彻底失控。
那种感觉很痛苦,像是把全身上下的每一寸骨头敲碎再重新拼起来,大脑完全不受控制。
第一次面对这件事时,我完全没有经验,我母亲也是。
于是那一次家里的东西几乎被我全部被我砸毁,我的身上伤痕累累,像是浴血而生。
顾思无比我小五岁,那年不过才八岁左右,他那次来找我,恰好阻止了我将花瓶挥向我母亲。
还小的顾思无脸上全是血,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或许是吓傻了,最后才缓缓吐出一句:“……哥,你怎么了?”
画面冲击感强烈,我母亲穿着家居服坐在他身后的轮椅上,动弹不得地看着面前这一切,瞳孔里满是震惊。
大概是失血过多,在家里其他人赶到前我才不至于做出更伤人的举动。
但顾思无为了保护我母亲额头上缝了十几针。我一向对事不对人,他这次帮了我母亲,我自然也把这个表弟记在了心里。
家庭医生说,这个病是基因里自带的,普通的医疗手段顶多治标不治本,最好的方式只能靠我自己挨过去。
后来的那几年很难熬。我也渐渐学会了如何和这个病和平相处。
直到二十六岁时,不知道原因的,信息素波动剧烈,那种伤人的狂躁想法压制不住。
家庭医生在和奶奶母亲他们商量之后,决定给我找一个Omega,想着或许用信息素安抚的方式,能让我好受一些。
事实上我很反感这种做法。
无论如何,无论我的病如何,无辜的人都不应该被卷入我这荒芜的世界。
白宜恰好是那段时间进入了母亲的视野——母亲曾经追查犯人遭暗算时,是白宜的母亲替她挡过了一劫,这些自然也是母亲在去世前告诉我的。
最开始的时候,我对白宜的印象还没有那么糟糕,应该说,大家对他的印象都没有那么糟糕。
我对很多事情的接受程度都很高,那个时候也觉得白宜这种人安安静静,看上去不会闹事,和他在一起也没关系,至少能让母亲在生病的日子里多一些快乐。
可是我错了。
我一向很少做出错误的决定,这是我最后悔,最大意的一次。
白宜一开始就不是冲着帮我治病来的。信息素爆发那次,他甚至想通过诱导我的易感期来达成他的目的。
到底是计划从一开始就出了差错。
我按照习惯将自己关进了秘密房间,而之前的一个合作伙伴刚好来找我。
阴差阳错间,白宜被那个人标记。
那次之后我和那个合作伙伴终止了合作关系,他表示这也没什么,经过这一晚,他希望我将白宜送给他。
白宜很不愿意,我不知道他是有心还是无意将这件事闹到了我母亲面前,原本身体情况就已经很糟糕的母亲在知道这件事后吐了血,再也没能好起来。
她去世前,特地交代给了我和奶奶一些事。
她说她这一生都活在从Alpha突然变成Omega的痛苦之中,对不起很多人。
她还说,无论如何都不能伤害白宜,她虽然知道白宜不是最适合我的人,却希望能有人此后的日子里陪在我身边,而白宜的母亲又曾经救过她一命……
奶奶对这件事表现出了强硬的拒绝,却因为母亲身体的缘故不得不松口。
那时我们还不知道这件事是白宜的谋划。
母亲去世后一个月,那个合作伙伴又重新找上我,他说白宜和他本身就有点关系,这次还是希望我能将白宜给他。
他还无所谓地说那天是白宜将他当成了我。
至此真相大白,而逝去的人却永远无法回来。
奶奶那一年重新操起了傅家大局,她对外给了白宜一个称号,将人看在自己身边,也不知道她单方面和那个Alpha做了什么交易,我们的合作继续,那人也没有再从我的途径要过白宜。
此后我离开家,来到父亲出生的城市继承家里的商业。
顾思无那个时候不知道怎么养成了一个纨绔子弟的性子,因着他同我关系不错,以前也帮过我的交情,我小小地帮他处理过一些烂局。
直到他和许繁的事情闹大,甚至有了一个孩子。
这一切,不过都发生在那两年。
快三十岁时,我重新见到了那个满脸是血的编剧先生。
最开始我确实是一种看热闹的心态,娱乐圈的事我不了解,但秉承着答应顾思无帮他看着这次投资,我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参与了整个事态。
当我准备就这样看热闹时,助理跟我说我像这个样子有点显眼。
我不解地看向他。
随后助理就给我递上来了口罩墨镜和帽子,顺便还冲我眨了眨眼睛。
助理说:“老板,我大学辅修表演学的!您放心我在这方面肯定了解得很多!一般都是要戴口罩墨镜什么的。”
我那时当然也不知道他是单纯想玩还是认真地在说这些,总之回去之后我扣了他一个月的绩效。
乔浅打伤的那个演员明星出身,背后唯粉众多,我让助理看着点乔浅,自己套着帽子口罩跟着导演去了趟医院。
医院挺热闹。
那也算是我第一次见识到娱乐圈里面乌烟瘴气的一面。
“艹!老子就是摸了一下他的屁股!一个Beta而已,我能看得上他都算是荣幸!”还没进病房就听到这句话。
导演的表情有些难看,他顿了顿,兴许是觉得两边都得罪不起,最后痛骂了小助理一顿,转身对我点头哈腰道歉。
我摇头对他表示安慰,毕竟这种事情我们都没想到,而我又是个不怎么了解的,让他不用太在意我。
但这番话似乎起了反效果,导演更加诚惶诚恐了。
那个主演看见导演来了,脸上的表情变得比翻书还快。
我乐呵呵地抱手站在门口的角落看着他们之间客套来客套去,最后把战火引到乔浅身上。
主演说:“导演!我是个Alpha,本来这次拍戏就很累,编剧还那么小心眼!我这次是肯定要告他的。”
副导演在旁边挂着个脚也哀嚎:“这事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一个编剧算什么啊!”
挑了挑眉,我问旁边的小助理:“这在娱乐圈叫什么?”
小助理可能是继承了导演的那一套,毕恭毕敬且诚惶诚恐小心翼翼地跟我说:“傅总,这个是娱乐圈的某种潜规则……”说着说着他似乎实在忍不了,愤愤不平道,“这群人没少因为乔编是个Beta欺负人,曾经一天改三集剧本都是小意思了……还威胁乔编说要是不听他们的话以后会让他一点工作都接不到……”
我没有应声,想了想又问:“导演不管吗?”
“主演是副导都是投资方那边塞过来的人,导演要考虑整个剧的进展和完成,说实话权利可能还没有副导大……”小助理叹了口气,无不可惜道:“您说这都什么事啊……”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那时候觉得乔浅可怜。
被顾思无针对完了不说,工作上面好像也不怎么顺利。
回到剧场时,助理着急地找到我,说一个没看住乔浅走了,大概五六分钟左右。
我当时想着那人脸上还全是血。
助理说,也没有医疗人员帮他处理,好像就是用湿巾随便擦了几下。
那个时候外面在下雨。
微微皱了皱眉,我让助理给我拿了两把伞。
天空已经渐暗,天边阴云压顶。
路面上氤氲着青灰色雨雾,汽车一辆接着一辆开着远光灯闪过。
远远地,在离剧场不远的一个花坛边,我见到了坐在雨里的乔浅。
他就那样随便坐在花台旁边的小小阶梯上,一只手拖着下巴,一只手随便捡了一根草拿在手里玩。
我不知道别人看见这幅画面是什么样的感受,但当时我看到他的第一面,我觉得乔浅在哭。
他没什么动作,就是安静地坐在那儿。
当我自己反应过来时,已经举着伞站到了他身边的位置。
乔浅没有抬头,声音在雨里也不太清晰。
“我是不是很冲动很傻?”十几秒之后他自己笑了,“嗐,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剧本改的最终版本已经发给你们导演了,之后大概率会终止合作。”
都成这样了还不忘工作。
“是不是因为我是个Beta的原因,所以好多人不喜欢我?”他弱弱出声,但刚说出来又自己把自己否定了。
“应该也不是,反正就算不是Beta也有些身不由己。”
他还不忘提醒我:“别出来太久了,被他们知道你跟我走这么近大概率也要跟你急。早点回去吧。”
我将手上多出的那把伞递给他,声音有些微沉。
“记得去医院。”
乔浅没有第一时间接伞,低头一看,总感觉他的肩胛骨在渐渐颤抖着。
良久之后,一只布满伤痕的手抬起,将伞从我手中接过。
乔浅说:“谢谢你。”
作者有话说:
傅总视角结束
第77章 恋爱使人失智
我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看着脖间挂着的那条项链,一时失了神。
项链正中间挂了一个银环,不用试我都知道如果将它取下来,能正好套在我左手的无名指上。
……怎么那么容易就点头答应了呢。
乔浅啊乔浅,现在脑子是真的不好使了吧……
我叹了口气,往镜子前凑了凑,脸颊上的纱布在来之前医生就说可以拿掉了,此刻上面靠近耳朵的位置果然留下了一道三四厘米的红色伤疤。
抬手在那道凸起处轻轻摸了摸,林微浅送了那么多东西,应该不会留疤吧……
收拾好无所事事坐在沙发上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据说那几天顾思无的工作都快堆成山了,许繁还给我发了视频,配文大笑。
视频里是顾思无拿着钢笔愤怒签字的场景——在他旁边堆了一摞都快把人淹没的文件。
我觉得好笑,但理智告诉我不能这么幸灾乐祸,于是我故作咳了几声,招手叫来了傅匀。
他走到沙发处坐下,很自然地将我拥入怀里,下巴搭在我的肩膀处,手上还不忘帮我揉一下腰。
我的嗓音还有些哑,身上力气基本是没有的,所以我接受得很坦然。
“怎么了?”傅匀问我。
我故意叹了口气,动了动手机试图吸引他的注意力。
“许繁给我发了个视频,”我往后一仰,心安理得地靠在他身上,偏头看了一眼傅匀,我接着说,“你是不是给顾思无留太多工作了?要不要先回去处理一下?想着也快过年了,公司现在应该正忙吧?”
谁知傅匀就轻飘飘地瞟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内容,下一秒就伸手把视频关掉,“这一点就嫌多?他之前和许繁搞这搞那的时候,留给我的工作量大概是现在的十倍。”
傅匀的语气淡淡,“你竟然会关心顾思无的工作多,乔浅,”他甚至笑了一声,“我以为你巴不得他多干点的。”
心思一朝被人猜透,我掩饰性地咳了两声,非常不心虚地说:“怎么会呢,按照我们两个现在的关系,我不得对他稍微好一点?”
傅匀在我耳边轻笑了一声,气息几乎都打在耳廓上,有些发痒。
他环在我腰上的手紧了紧,“是吗?我怎么觉得不像呢?”
某个可能有点心虚的人又咳了咳,义正辞严道:“错觉。”
“我让助理再多拿一点文件给他。”
“别说是我指使的。”
“没事,现在你压他一头。”
我皱了皱眉,偏头看向傅匀,诚恳地提出了自己的担忧:“这么做你表弟不会觉得我小心眼吗?被骂了怎么办,要是后面迁怒到你的身上,岂不是做实了我像恶婆婆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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